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11节
“那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朱高燧翻了个白眼:“谢个屁!蒋头儿是怕你三司会审的时候没精神头,显得我们锦衣卫招待不周,赶紧吃你的吧!”
张飙哪还顾得上客气,抄起筷子就戳向那鲜嫩的鱼肉。
鱼肉入口,鲜、嫩、滑!
虽然调味简单,只有姜葱盐,但胜在食材新鲜,火候恰到好处,比他在现实世界吃的某些过度烹饪的鱼更显本味。
“唔!好吃!这鱼够鲜!”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赞美:“三哥,你们诏狱这伙食,比外头酒楼都好!有这待遇,我都想多住几天了!”
隔壁牢房,刚刚经历了二轮锦衣卫热情问候,又被张飙喷得体无完肤的赵乾,正饿得前胸贴后背,闻着那飘过来的鱼香,听着张飙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叹息,眼睛都绿了,肚子也忍不住咕咕叫。
虽然他在心里恨死张飙了,但食欲战胜了仇恨。
只见他扒着冰冷的栅栏,有气无力地朝这边喊:“张张御史.你有没有点同僚之谊.分老夫一口啊”
张飙嘴里塞满鱼肉,头也不抬,含糊道:“赵大人,您可省省吧!我这可是扰乱朝纲,离间君臣,妖言惑众换来的‘断头饭’!您那加征三成赋税的‘良策’,皇上可还惦记着呢!”
“您就安心等着三司会审,说不定明天您的伙食比我这还好呢?清蒸活人什么的”
“你!噗——!”
赵乾本就又饿又气,听到这话,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另一边的吕平更是心如死灰,齐泰则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抽动的喉结,暴露了他们同样被这‘顶级牢饭’折磨得不轻。
朱高燧看着张飙吃得香,又瞥了眼隔壁那几个面如土色的重点关照对象,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
他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看着张飙:“你这人,心是真大。外面因为你主动求剥皮的‘死谏’,都快吵翻天了。都察院那边有人说你是千古谏臣,也有人说你是哗众取宠的疯子!”
“六部官员更是恨不得生撕了你,尤其是户部的人。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张飙咽下最后一口鱼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拿起小勺慢悠悠地喝着蛋花汤:“吵呗,骂呗。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堵住不成?再说了”
他放下勺子,抹了抹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我越在这儿吃得香,睡得安稳,外面那些想看我倒霉,看我哭爹喊娘的人,岂不是越生气?气死他们才好!这不比跟他们打嘴仗痛快?”
话音落下,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八卦劲儿:“三哥,说到外面今天有啥新鲜事没?比如.我这几个室友”
说着,朝吕平方向努了努嘴:“他们家里头,没啥动静?没想着走走门路,捞捞人?”
朱高燧眼神微动,这家伙看似没心没肺,心思却很活络。
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有些事,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喽啰打听!至于捞人?”
他嗤笑一声,眼神扫过吕平等人,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进了诏狱,还是皇上亲自下令三司会审的钦犯,谁有那个胆子捞?谁又有那个本事捞?老老实实等着审吧!走了,明天给你带只烧鸡!”
“谢了啊三哥!要聚仙楼的!”
张飙冲着朱高燧背影喊道。
朱高燧脚步一顿,最终只憋出一句:“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第14章 是我们审你,还是你审我们?
朱标的葬礼仿佛抽干了应天府最后一丝生气。
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种肃杀而压抑的氛围中,连秋日的阳光都显得有气无力。
但诏狱深处,张飙的小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
聚仙楼的烧鸡果然名不虚传,皮酥肉嫩,香气四溢,他吃得满嘴流油,骨头都嗦得干干净净。
朱高燧说话算话,甚至还给他捎了壶温过的黄酒。
“啧,这诏狱,比宿舍差了点意思,但胜在清净,伙食过硬!”
张飙剔着牙,满足地靠在‘特供’的厚实稻草垫上,琢磨着明天是不是该点个红烧熊掌试试。
然而,就在他盘算着诏狱点菜大业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牢房的宁静。
这一次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重,带着公事公办的冰冷,绝非朱高燧那种散漫。
“张飙!”一声冷喝在牢门外响起。
张飙懒洋洋地抬眼望去。
只见栅栏外站着三名身着不同颜色官袍的官员,神情肃穆,眼神锐利。
他们身后,是数名手持水火棍,面无表情的衙役,以及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几个锦衣卫。
来了!
三司会审!
张飙精神一振,求死的雷达瞬间开启。
他一个鲤鱼打挺,麻利地拍拍身上的稻草屑,脸上瞬间切换成忧国忧民,视死如归的标准‘死谏’表情包。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人犯张飙,提审!”
为首的刑部侍郎,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牢门‘哐当’打开,两名衙役上前就要架人。
“慢着!”
张飙猛地一甩袖子,昂首挺胸,正气凛然:“本官自己会走!头前带路!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位青天大老爷,要审我这扰乱朝纲,离间君臣的奸佞!”
他这气势,倒把衙役唬得一愣,下意识看向提审官。
刑部侍郎眉头一皱,旋即冷哼道:“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带走!”
张飙被带到了一个比普通牢房大上数倍,光线稍好的审讯室。
室内陈设简单,一张长条案,后面坐着刑部尚书吴庸,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大理寺卿陈瑛三人。
衙役分列两旁,水火棍杵地,气氛森严。
“人犯张飙,跪下!”
主审吴庸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声浪在石室里回荡,带着十足的官威。
张飙腰杆挺得笔直,纹丝不动,反而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三位主审官,仿佛在菜市场挑拣萝卜白菜。
“跪?”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跪天跪地跪君父!你们几位,是皇上?还是老天爷?”
“大胆狂徒!”
吴庸气得胡子直翘:“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来人!给本官”
“诶,尚书大人息怒!”
张飙忽然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头,脸上露出一种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戏谑的表情:“我明白了!你们三位是代表皇上,代表朝廷法度来审我的,对吧?”
“知道还敢放肆?”
“不是放肆,是我得问清楚,你们是打算审我妖言惑众呢?还是审我离间君臣?又或是审我那天在朝堂上,哪句话说得不够清楚,需要我再给三位大人解释解释?”
他语速不快,但字字清晰,每一个问题都像小锤子,精准地敲在三位主审官预设的节奏上。
他们准备了一肚子威严的训斥,严谨的诘问,此刻却被张飙这一连串反问敲得有点懵。
吴庸脸色铁青:“张飙!休得胡搅蛮缠!本官问你,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十二日,奉天殿朝会,你.”
“哦!那天啊!”
张飙一拍脑门,仿佛才想起来:“那天我说的话可多了!大人您指的是哪一句?”
“是说户部尚书赵大人加征三成赋税是亡国之策?还是说吕大人,齐大人妄议储君该杀?”
“哦对了!我还说赵大人这种不为民着想的奸臣危害更大,最后还主动申请剥皮实草来着!三位大人是觉得我哪条罪名不够清晰?还是觉得我申请的死法不够有创意?不够刺激?不够彰显朝廷法度的威严?”
他越说越诚恳,眼神真挚地看着三位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主审官。
“你你.强词夺理!”
吴庸气得手指发抖:“本官问你,你当廷弹劾户部尚书赵乾加税,乃亡国之策,可有证据?”
“证据?”
张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还需要证据!?”
“我张飙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御史,看到这些危害大明江山社稷的苗头,拼着这颗脑袋不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难道不是忠君爱国?难道不是御史本分?怎么到了三位大人这里,就成了我的罪过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虽然穿着囚衣,气势却陡然拔高,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三位主审:
“我倒要问问三位大人!是赵乾提议加征重税,盘剥灾民该杀?还是吕平,齐泰妄议储君,不体圣心该杀?亦或是我张飙这个敢于指出他们问题,不惜以死谏君的人该杀?!”
“你!你放肆!”
詹徽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公堂之上,岂容你咆哮?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来人!给本官掌嘴!”
两名衙役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慢着!”
张飙一声断喝,声震屋瓦,竟让衙役动作一滞。
他冷冷一笑,目光如电般射向詹徽:“根据大明律法:审案需明事实,辨曲直。尚书大人问话不清,逻辑混乱,我据理力争,何来咆哮?”
“我所述句句指向赵乾,吕平,齐泰之过,何来颠倒黑白?左都御史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刑,是想屈打成招?还是心中有鬼,怕我问出些什么来?”
他精准地背出了大明律法的条文,瞬间将詹徽噎得面红耳赤,指着张飙:“你你.”
他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动刑?张飙句句扣着律法和忠义,动刑岂不坐实了屈打成招?
不动刑?这厮的嘴比刀子还利!
吴庸和陈瑛也是额头见汗。
他们审过无数犯官,哪个不是战战兢兢,俯首认罪?何曾见过如此嚣张,如此难缠,如此.句句在理还精通律法的人犯?
这哪里是他们在审张飙?分明是张飙在审他们啊!
审他们的能力,审他们的立场,审他们敢不敢动真格去查赵乾,吕平,齐泰背后可能牵扯的势力。
一时间,审讯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