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23节
沈浪颤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更急切的、关乎切身利益的恐慌,冷不防地插嘴道:“您刚才说.皇上皇上还提到我的玉佩了?”
他虽然是在询问张飙,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张飙怀里那属于他的欠俸补偿,以及老朱额外赏赐的十两银子,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难以置信。
“哦!对对对!”
张飙猛地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只见他立刻拿出二十两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沈浪手里,动作豪迈得像扔两块石头。
“沈兄!拿着!这二十两是皇上特旨赏你的!”
张飙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皇上说了!其中这十两,让你立刻去把你家祖传的玉佩赎回来!”
“另外!!”
张飙的声音又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布重大福利的激昂:“皇上还说——”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所有人胃口,然后一字一顿,石破天惊:
“再给沈御史——买!三!个!猪!头!”
“省得他娘的再为了口肉——丢咱大明的人!”
轰隆——!
人群彻底炸了!
“三个猪头!!”
“还是皇上御赐的猪头?!”
“我的亲娘咧!这泼天的富贵.啊不是,是泼天的肉啊!!”
“沈兄,发达了!发达了啊!!”
众底层京官看向沈浪的眼神,瞬间从羡慕升级成了赤裸裸的嫉妒。
三个御赐猪头?
怕是够吃到过年了吧?
沈浪捧着那冰凉的、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整个人都傻了,如同被点蜡,呆立当场。
皇上不仅赐给我十两银子.赎回祖传玉佩,还还专门给钱买三个猪头?!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瞬间冲垮了他,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皇上他他老人家.圣明啊!”
说着,他‘扑通’一声就朝奉天殿方向跪了下去,‘咚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哭得像个孩子。
“行了沈兄!皇上都说了,别丢咱大明的人!”
张飙赶紧把他拉起来,然后环视一圈眼神呆滞、口水却开始不自觉分泌的同僚们,露出了一个‘你们懂得’的、极其欠揍的笑容:
“诸位同僚!今日沈御史家开荤!皇上特批了三个大猪头!见者有份啊!都别愣着了!走!帮沈兄赎回玉佩!然后直奔王麻子肉铺!今天咱们都察院江西道!不!在场的同僚们!开!荤!宴!”
“嗷——!”
短暂的死寂后,奉天广场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充满了饥饿和狂喜的狼嚎。
什么御史清流!?什么朝廷体面!?
在三个油汪汪,香喷喷的御赐猪头面前,统统都是浮云!!
一群穿着青色官袍、平日里要么死谏,要么被死谏的穷酸京官们,此刻如同打了鸡血的饿狼,簇拥着怀里揣着巨款,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的沈浪,又推又攘,大呼小叫地冲出了奉天广场,目标直指最近的当铺和王麻子肉铺。
那场面,活像一群土匪下山去抢亲。
“沈兄!快走啊!去晚了王麻子收摊了!”
“对对对!先赎回玉佩!再买猪头!”
“我要吃猪耳朵!谁都别跟我抢!”
“我要猪大肠!卤得透透的那种!”
“张佥宪!您那三十两银子能不能先借点?下官也想割二斤肉回家.”
“哈哈哈!好说!”
张飙朗声大笑,很快就被裹挟在兴奋的人群中。
他看着身边一张张因激动和饥饿而涨红的脸,听着那关于猪头各部位归属权的激烈讨论,感受着怀里银子的分量和存在感不由一阵恍惚。
虽然他在这些底层京官眼里,犹如‘大英雄’,但他却不清楚自己能在大明世界待多久,或许两天、五天,或许半个月,顶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因为九月份,老朱必立皇太孙。
到那时候,也就是他离开大明世界的时候。
而这些跟他一起吃猪头肉的底层京官,或许再也想不起自己这位死谏进诏狱,又活着出来升官、还敢在老朱奉天殿外讨薪、在奉天殿内吃面,甚至勒索了老朱五十两银子的‘张佥宪’。
【妈的!有点感性了,我果然适合那种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人设!】
张飙心里恨恨地吐槽自己,又开始自我安慰。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想那么多干嘛?】
【反正还会穿越过来,大不了再请他们吃一次猪头肉!就当酒肉朋友!】
仿佛下定了决心,张飙立刻大手一挥:“走!吃猪头肉去!今天,我请客!管饱!”
“张兄仗义!”
沈浪第一个高声附和,眼睛里满是对张飙的崇拜、感激,以及.忠诚!忠诚!忠诚!
第30章 开个死谏培训班
张飙讨薪成功的消息,像风一样刮过六部、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每一个阴暗潮湿,挤满了穷京官的小值房、小宿舍。
“听说了吗?张飙那厮!在奉天殿跟皇上要工钱了!”
“嘶——!真的假的?他不要命了?!”
“千真万确!我七舅姥爷在通政司当差,亲耳听见里面的动静不对!说张御史掏了个《还我血汗钱》的破账本出来算账!算得皇上脸都绿了!”
“我的老天爷!这.这胆儿也太肥了!后来呢?砍了没?”
“没砍!听说皇上从内帑里拿了钱,给了五十两银子!!”
“多少?!五十两?!白银?!”
“嘘——!小点声!是真的!皇上还骂户部是废物呢!”
“苍天有眼啊!”
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工部主事激动得差点蹦起来,眼圈都红了:“张御史是条汉子!是咱们的大恩人啊!他这是豁出命去替咱们发声啊!”
渐渐地,话题风向开始变了。
“何止啊!我还听说,张飙为沈浪也讨回了欠俸,皇上不仅拿钱给他去赎回玉佩!还御赐了三个猪头!”
“我的天圣娘娘也!张飙他他这是开了先河啊!”
“讨薪祖师爷!从今往后,张飙就是咱们的讨薪祖师爷!”
“什么‘讨薪祖师爷’!以后得叫‘猪头肉祖师爷’!跟着他,有肉吃!”
都察院里,那些平日里自诩清高,饿着肚子也要维持风骨的御史们,此刻也坐不住了。
值房里,几个年轻御史凑在了一起,眼睛发亮。
“张师兄真乃神人也!”
“在奉天殿讨薪.不仅活着走出来了还带着银子还有御赐猪头这.这闻所未闻啊!”
“什么清汤面御膳房!这才是真本事!比咱们死谏一百次都管用!”
“学到了!真学到了!以后死谏之前,务必吃饱!嗓门才响亮!”
“张师兄那句‘饿着肚子死谏没力气’,至理名言啊!当刻碑立于都察院门口!”
“对对对!还有‘忠臣的清白救不了大明国’!这句话.听着就带劲!有清白!有肉吃!!”
一个刚进都察院不久、面黄肌瘦的小御史,偷偷从怀里摸出个小本本,用激动得发红的手,无比虔诚地写下几行字:
飙哥语录第一条:饿着肚子,谏言无力。
飙哥语录第二条:死谏之前,务必吃饱。
飙哥语录第三条:要留清白,先有肉吃。
写罢,他珍重地将小本本塞回怀里,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望向王麻子肉铺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对‘死谏’最高境界的无限向往。
都察院的风骨,似乎在这一刻,被五十两白银和三个油汪汪的御赐猪头,涂抹上了一层前所未有的、接地气的、且充满力量的光泽。
另一边,靠近承天门的一条僻静小巷里。
张飙正坐在一个简陋的面摊前,捧着一个比脸还大的粗瓷碗,吸溜得震天响。
碗里是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上面铺着厚厚一层油光锃亮的猪头肉。
肥瘦相间,颤巍巍的,香气四溢。
沈浪就坐在他对面,面前同样是一大海碗堆满猪头肉的阳春面。
他吃得比张飙还猛,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都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缝,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感叹:“香!真他娘的香!飙哥,您真是我亲哥!不仅帮我把玉佩赎回来了,还还让皇上买了三个猪头,三个御赐猪头啊!”
说着,他眼眶不由得红了:“我娘喝了肉汤,精神头都好多了,孩子也不哭闹了.飙哥!大恩不言谢,以后水里火里,您一句话!”
“沈兄客气了!”
张飙咽下一大口裹满油汁的面条,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大手一挥,义薄云天:“咱们都是给老.给皇上打工的穷兄弟。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话音落下,他又夹起一大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脸上洋溢着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然后,他舔了舔油光发亮的嘴唇,回味着奉天殿那碗御赐清汤面的寡淡,再看看眼前这碗堆成小山的猪头肉,冷不防地感慨道:“沈兄啊,你说当御史,最重要的是什么?”
沈浪正在埋头狂炫猪头肉,闻言,茫然抬头:“啊?风骨?气节?直言敢谏?”
“错!”
张飙斩钉截铁,用筷子敲了敲自己油光发亮的嘴唇,发出‘哒哒’的脆响,眼神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是得有一张油嘴!”
“啊?”沈浪更懵了。
张飙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仿佛在传授什么绝世秘籍,由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