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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25节

  黄子澄手中的戒尺重重敲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吓得朱允熥一缩脖子。

  “此乃圣贤修身养性、砥砺志向之根本!岂是字面如此粗解?!”

  他目光如炬,盯着朱允熥:“殿下!老夫问你,君子为何不求饱、不求安?其深意何在?与就有道而正焉又有何关联?!”

  这一连串追问,彻底把朱允熥问懵了。

  他张着嘴,眼神更加茫然无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让他理解圣贤的深意?

  还不如让他去数自己房间里的蛐蛐有多少只!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黄子澄看着朱允熥这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痛心疾首道:“允熥殿下如此怠惰,如何对得起太子爷在天之灵?如何担得起皇孙之责?今日若不严加惩戒,何以正学风?!”

  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戒尺,指向朱允熥的掌心:“伸出手来!”

  朱允熥吓得脸色发白,求助地看向门口方向。

  就在戒尺即将落下的瞬间,一个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黄先生,且慢!”

  吕氏的身影及时出现在了学堂门口。

  她依旧是那身孝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不赞同的温和笑容。

  她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目光首先落在朱允炆身上,见他依旧坐姿端正、神情专注,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才转向如蒙大赦的朱允熥和举着戒尺的黄子澄。

  “黄先生教导严谨,用心良苦,本宫心知。只是.”

  吕氏看向黄子澄,语气恳切,充满了慈母的无奈与宽容:

  “熥儿毕竟年幼,心性未定,顽劣跳脱些也是常情,圣人亦云:循循然善诱人。黄先生乃当世名家,学问精深,更当深谙教化之道,在于因材施教,春风化雨,而非一味苛责体罚,徒增其逆反之心,反倒失了教化的本意,岂非得不偿失?”

  她这番话引经据典,言辞恳切,句句在理,将黄子澄的严苛上升到了‘失教化本意’的高度,堵得黄子澄脸色一阵青白,举着戒尺的手僵在半空,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而吕氏却不再去看黄子澄,转而低头对着惊魂未定、眼中已露出窃喜的朱允熥,语气更加温和:

  “熥儿,今日课业既觉艰深,便不必强求了。圣贤之道,贵在熏陶渐染,非一日之功。”

  “谢母妃教诲!”

  朱允熥几乎是欢呼出声,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惶恐。

  却听他又讪笑道:“母妃,我适才进学的时候,听到宫里几个小太监在谈论,最近出了个‘猪头肉祖师爷’,这猪头肉好吃吗?”

  吕氏闻言,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端庄温柔的模样,笑道:“熥儿想吃吗?”

  “想!”朱允熥毫不犹豫的答道,但话一出口,又有些害怕地试探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

  吕氏依旧满脸笑容地道:“长辈怎么能拒绝晚辈呢?熥儿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跟母妃说!”

  “母妃千岁!”

  朱允熥立刻兴奋地站起身,胡乱对黄子澄和朱允炆行了个礼,便像只出笼的小鸟,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殿门,隐约还能听到他兴奋地招呼小太监的声音:“快!快给我也弄份猪头肉来吃!”

  ……

  学堂内,气氛更加诡异。

  黄子澄脸色铁青,胸脯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却又碍于吕氏的身份和那番冠冕堂皇的话,发作不得。

  朱允炆依旧端坐,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在朱允熥欢呼着冲出学堂的刹那,他那低垂的眼睫毛,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握着书卷边缘的手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吕氏仿佛没看到黄子澄的难堪和朱允炆的细微异样。

  她转向黄子澄,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黄先生辛苦。炆儿天资尚可,又肯用功,还望先生严加督导,莫要因他人之故,耽误了进益。”

  她刻意加重了‘严加督导’四字,目光落在朱允炆身上,充满了期许。

  “是,娘娘。”

  黄子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郁结,对着吕氏躬身行礼。

  他看向朱允炆时,眼神重新变得严厉而专注:“允炆殿下,我们继续。方才讲到,敏于事而慎于言,此句与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实乃一脉相承,殿下当深思其理,身体力行”

  “是,老师。”

  朱允炆立刻挺直背脊,收敛心神,朗声应答,就像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吕氏则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仪态万方地转身离去。

  走出学堂,她的脚步在回廊下略作停顿,听着园子深处隐约传来的朱允熥兴高采烈的嬉闹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笃定的弧度。

  放纵,是摧毁一个人最有效、也最不露痕迹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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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亲儿子也得靠后!

  东宫那边暗流涌动,十王府同样也不平静。

  此时,秦王府会客厅。

  “砰——!”

  朱樉将酒杯重重的顿在桌子上,酒液溅出老高,满脸的怒不可遏:“反了!反了天了!!”

  “张飙这厮竟敢在奉天殿上撒泼打滚,跟咱爹要钱、要面?!这他娘的是御史!?这分明是市井泼皮!”

  “咱爹也是老糊涂了!不但不砍了他,还自掏腰包?!还给他面吃?!丢人!把咱老朱家的脸都丢尽了!这要是在西安,我给他剁了喂狗!!”

  朱棡闻言,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眼神里带着看透世事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等到朱樉火气消了一些,他才放下酒杯,淡淡道:“二哥,稍安勿躁。脸面丢了是小事。”

  “这还是小事?!”

  朱樉眼珠子瞪得溜圆。

  “当然是小事。”

  朱棡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张飙那厮不过是个引子。他真正捅出来的,是户部这个烂透了的窟窿!是朝廷发不出俸禄的窘境!”

  说着,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朱樉又道:“二哥,你想过没有?御史的俸禄能拖欠七个多月,那咱们藩王的岁禄、护卫的粮饷、封地的用度,户部是不是也敢拖欠?或者说,下一次就不给我们发了?!”

  朱樉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随即慢慢变成了惊疑和一丝恐慌。

  他在西安家大业大,开销更大,全靠朝廷岁禄和封地税收支撑。

  要是朝廷也拖欠他的.

  “这这不能吧?”

  朱樉的声音有些发虚:“咱们可是藩王!爹的亲儿子!”

  “亲儿子?”

  朱棡冷笑一声,带着点自嘲:“在户部那空荡荡的银库面前,亲儿子也得往后排!连京官都吃不上饭了,你觉得爹,或户部那帮人,会优先保证咱们这些远在天边的藩王岁禄!?”

  他拿起酒壶,给朱樉空了的酒杯缓缓斟满,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苍凉:

  “张飙这一闹,算是把脓包挑破了。朝廷没钱了,二哥。接下来,要么开源,加征赋税,惹得天怒人怨,要么节流克扣谁?除了咱们这些‘天高皇帝远’的藩王,还能有谁?”

  朱棡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敲在朱樉的心坎上:“父皇今天能为了堵住张飙的嘴,自掏五十两银子。明天会不会为了填补户部的窟窿,把手伸进咱们藩王的碗里?”

  “等把咱们都榨干了,下一步,是不是.削藩?”

  “嘶——!”

  朱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到了天灵盖。

  他猛地看向朱棡,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后怕。

  什么张飙丢脸,什么奉天殿要面跟朱棡描绘的这个恐怖未来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他端起朱棡刚给他倒满的酒,手却抖得厉害,酒水洒了一手。

  他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仿佛看到了自己封地里即将断掉的粮饷,看到了护卫们不满的眼神,看到了.老朱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朱棡看着二哥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却化不开心头的沉重阴霾。

  张飙这看似荒诞的一闹,就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扩散,冲击着大明看似稳固的根基,也搅动着每一个局中人的心绪。

  另一边,燕王府。

  “父王,这张御史胆子也太大了!”

  朱高煦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竟敢在皇爷爷面前要钱要面?这跟市井无赖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皇爷爷就该一刀砍了他!”

  朱棣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三个儿子,最后落在朱高煦身上,声音平淡无波:

  “砍了他?然后呢?让满应天府都知道,咱大明朝穷得连御史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让那些本来就心怀叵测的人,更有借口攻讦朝廷?”

  朱高煦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那那也不能由着他如此放肆!丢了皇家的脸面!”

  “脸面?”朱棣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有时候,脸面这东西,比实打实的银子,更不值钱。”

  他踱了两步,看向朱高炽:“炽儿,你怎么看?”

  朱高炽胖乎乎的身体微微前倾,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回父王,儿臣以为,张御史此举,看似荒诞无礼,实则剑走偏锋,直指要害。”

  “哦?”朱棣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其一!”

  朱高炽掰着胖手指:“他点出了户部亏空、朝廷拖欠俸禄的实情,这是谁都捂不住的事实。皇爷爷纵然盛怒,也只能认,甚至不得不自掏腰包补发,这等于变相承认了朝廷财政的窘迫。”

  “其二!”

  他又掰下一根手指:“他用沈御史当玉佩换猪头的事,把‘朝廷穷’这个概念,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甚至有点凄惨好笑的市井故事。这故事传出去,杀伤力可比十道弹劾户部的奏章都大!

  百姓茶余饭后一嚼,御史都穷成这样了,朝廷还能好?这脸,丢得比张飙在奉天殿上打滚都彻底!”

  “其三!”

  朱高炽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深意:“他把自己和那个沈浪,塑造成了被朝廷亏欠、走投无路的‘苦主’形象。皇爷爷杀了他,就是坐实了朝廷刻薄寡恩。不杀他,反而显得皇爷爷‘体恤臣下’。

  这进退之间张御史看似把自己置于险地,实则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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