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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40节

  朱允熥被晃得头晕,想要开口说两句。

  “闭嘴!”

  张飙满脸嫌弃地将他扔在了地上,沉声道;“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就别指望别人看得起你!”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记住!别让你的悲哀,成为大明的悲哀!”

  话音落下,他便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小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两位漂亮的小郡主一眼,但那潇洒且冷酷的英姿,他坚信,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然而,帅不过三秒。

  就在他即将走出小巷的下一刻,七八名锦衣卫‘哗啦啦’地冲了出来。

  为首之人,正是他熟悉的蒋瓛。

  “张御史!皇上有旨!让我们抓你进宫!”

  “啊?”张飙诧异了一下,旋即满脸失望地道:“只是抓吗?怎么不是就地处决?!”

  蒋瓛:“.”

  朱允熥姐弟:“.”

  其他锦衣卫:“.”

  “废话少说!快跟我们走一趟!”

  蒋瓛强忍下想要当场砍死张飙的冲动,咬牙切齿的朝身后挥手。

  只见七八名锦衣卫,立刻如狼似虎的朝他扑来,瞬间就将他拿下了。

  “哎哟,轻点!轻点啊!我又不反抗,别这样”

  张飙龇牙咧嘴地呼喊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朱允熥姐弟招呼道:

  “喂,小乞丐,两位郡主!王麻子家还有五个猪头肉没拿!劳烦帮我拿到我家!如果我死了!就让沈御史和兄弟们,今晚吃好喝好!全当为我庆祝了!!”

  蒋瓛:“.”

  朱允熥姐弟:“.”

  其他锦衣卫:“.”

  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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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张某人,一生行事

  张飙被蒋瓛带着锦衣卫押走了,嘴里还嚷嚷着‘轻点’和关于‘五个猪头肉’的嘱托。

  而朱允熥姐弟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街口。

  “允熥?”

  朱明月最先回过神来,她看了眼弟弟怀中那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油纸包,轻声呼唤了一句。

  虽然张飙的出现,出乎她的意料,但看朱允熥现在的状态,似乎比刚才好多了。

  “啊?”朱允熥疑惑地看向朱明月:“怎么了啊大姐?”

  “你”

  朱明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张飙消失的方向,又看向朱允熥道:“你认识这个张御史吗?”

  “不认识”

  朱允熥摇了摇头,又马上点头:“认识!他是好人大哥!”

  “什么好人大哥!他就是一个行事疯癫、言语粗鄙,还.还无耻的登徒子!”朱明玉气鼓鼓地插嘴道。

  特别是张飙说她的腿又白又长,让她很是懊恼,心说这都什么人啊!自己穿的长裙,他怎么知道?!搞得自己给她看过似的,真不要脸!

  而朱明月却没有理会朱明玉的抱怨,又轻声朝朱允熥问:“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还有,你手中这个油纸包,是他给你的吗?”

  “嗯。”朱允熥重重地点头道:“是好人大哥给的!他凉拌的猪蹄可好吃了,大姐要尝尝吗?真的很好吃!”

  “闭嘴吧你!大姐!我们快回去吧!现在宫里指不定乱成一锅粥了!”

  朱明玉烦躁地跺了跺脚,又朝朱允熥伸手道:“把你手里那包东西给我!脏死了,赶紧丢掉!”

  “不要!”

  朱允熥吓得死死抱住油纸包,仿佛溺水者唯一的浮木。

  张飙最后那番话,就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混沌绝望的心上。

  ‘莫欺少年穷’、‘别让你的悲哀,成为大明的悲哀’,这些话粗砺直白,却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近乎蛮横的力量。

  他低头看着油纸包,那浓郁的猪蹄香气,混合着茱萸的辛辣,奇异的驱散了他心底的一丝冰凉和死寂。

  “大姐,二姐”

  朱允熥沙哑着声音,少了一丝绝望,多了一丝挣扎地道:“好人大哥.让我们帮他拿猪头肉给沈御史.”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猪头肉!”朱明玉气急,就要学着张飙的样子,给朱允熥一脚。

  “明玉!”

  朱明月在这时连忙拉住了妹妹,然后看着朱允熥眼中闪过的倔强,以及从未有过的光亮,不由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允熥,我们去帮他拿!”

  “大姐!”

  “行了!”

  朱明月拿出了一丝大姐威严,不容置疑地喝断了恼怒的朱明玉。

  因为她敏锐地感觉到,这或许是弟弟改变的一个契机?

  那个叫张飙的‘疯癫’御史,似乎有种打破死局的力量!

  另一边,皇宫。

  华盖殿后的老朱寝房。

  药味浓郁,龙涎香也压不住那股沉闷的死寂。

  老朱躺在龙榻上,两眼空洞,蜡黄的脸上透着铁青,胸口起伏微弱。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跪在榻前,额头上冷汗涔涔,似乎在低声商议着脉案。

  整个房间,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刘三吾、梅殷两位老朱的心腹大臣,则焦急地站在不远处,翘首以盼,忧心忡忡。

  而前来探望老朱的黄子澄,连门都没让进,就在门外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至于张飙?此时还在通往华盖殿的漫长宫道上。

  此刻,张飙正被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的牢牢钳制着胳膊,几乎是脚不沾地的架着往前走。

  蒋瓛按刀在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每一步都踏得金砖闷响。

  “哎哟喂,蒋指挥使,轻点轻点!我这细胳膊细腿的,经不起您手下这俩铁钳子啊!”

  张飙龇牙咧嘴,嘴里却不停:

  “我说,皇上他老人家醒了没?都六十多了,气性还这么大?

  不就画了个猪头嘛,画得还挺传神是不?您说是不是啊蒋指挥使?”

  蒋瓛额角青筋暴跳,猛地回头,眼神如刀:

  “张飙!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本使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别别别!蒋指挥使息怒!”

  张飙立刻做出一副惊恐状,随即又嬉皮笑脸:

  “割了舌头多没意思?我还指着您一刀砍死我呢!再说,我这不也是为了朝廷好吗?

  欠薪不还,军心不稳,民心浮动,国将不国啊!我这是忠言逆耳,忠言逆耳您懂不懂?”

  他一路嚷嚷着,声音在空旷肃穆的宫道上传得老远,引得沿途值守的侍卫、匆匆路过的宫人无不侧目,脸上充满了惊愕,还有一丝丝难以掩饰的好奇。

  这便是那个把皇上气晕、撺掇一群底层京官,把奉天殿朝会搅得天翻地覆的‘疯癫’御史?

  就在经过春和殿附近时,张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的、荒腔走板的调子,唱了起来:

  “猪头肉啊香喷喷,皇上气得直哼哼,当官讨薪为社稷,咋成了我罪孽深呀~”

  这声音如同魔音贯耳,清晰地穿透了春和殿紧闭的窗棂。

  暖阁内,正在强压着屈辱抄写《尚书》的朱允炆,手猛地一抖,一大滴墨汁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瞬间氤氲开一大片污黑。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青,那刻意维持的平静假面瞬间碎裂,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屈辱。

  张飙!又是张飙!

  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

  他竟敢.竟敢在宫禁之内如此放肆地唱歌羞辱皇爷爷!羞辱他!!

  吕氏端坐不动,手中的笔却悬在了半空,一滴墨汁顺着笔尖悄然滴落。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一片冰潭,骤然翻涌起更加浓烈的杀意。

  嚣张!狂妄!

  此獠不除,必成大患!

  “赶紧带走!”

  蒋瓛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此人千刀万剐。

  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气氛压抑到极点的老朱寝房。

  蒋瓛粗暴地将张飙推进房内,自己则按刀侍立在门口,如同一尊煞神。

  寝房内,老朱已经爬起来了,但并未下床。

  只见他死死盯着张飙,眼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而他手上,是那本被摊开的、沾着口水、边角稀烂、画着Q版漫画的《血泪讨薪录》。

  “张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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