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91节
几名心腹属官异口同声。
却听傅友文又道:“弹劾他践踏朝廷法度、羞辱士大夫体面、与民争利、有辱斯文!要把水搅浑,把他打成破坏朝廷纲常的千古罪人!”
“妙啊!”
师爷眼睛一亮,拂须称赞道:“东翁此计,真是高明!避重就轻,不去弹劾审计,此乃软刀子也!”
“哈哈哈!”
傅友文开怀大笑。
几名心腹属官也跟着笑了起来。
另一边,兵部尚书,茹瑺府邸。
同样的情况,不仅在傅友文府中发生,在茹瑺府中也在发生。
但他的策略与傅友文不同。
他体型肥胖,此刻却像一头压抑着怒火的棕熊。
“哭穷?请罪?”
茹瑺对幕僚的建议嗤之以鼻:“那是对文官用的!老子是兵部尚书!掌天下兵马!跟他玩这套?”
说着,其眼中闪过一丝军伍之人的狠厉:“他张飙不是能查吗?不是能抄吗?好!老子让他查个够!”
“去!把咱们军中那些陈年烂账,吃空饷的、倒卖军械的、甚至杀良冒功的破事,挑几件最骇人听闻、牵扯最广的,把证据做得扎实点,主动给他张飙送过去!”
“部堂!”
幕僚大惊失色,不由颤抖着声音:“这这是自毁长城啊!”
“屁的自毁长城!”
茹瑺狞笑一声,随后沉沉地道:“这些烂事,哪个卫所没有?法不责众!老子把脓疮掀开给他看!看他敢不敢动!看他动了之后,天下卫所的将士恨他还是恨老子?!”
“皇上还想装晕?让他继续胡闹,好啊!那就闹呗!看看闹下去,能不能收场!”
“这叫以毒攻毒!”
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睥睨一切地道:“真当老子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是白混的?”
“这些年,别说他张飙,就是那些藩王,哪个不知道我的那些破事?但他们敢动我吗?敢弹劾我吗?”
“就是那北平的燕王,我若掣肘他,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以前,大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心知肚明。现在这个叫张飙的小子,一点体面都不给了!”
“好!咱们就用军方的烂摊子绑架他!”
“他要是敢查,就是与天下军户为敌!皇上也要掂量掂量!”
“他要是不敢查,那他之前的审计就是个笑话!老子还能反咬他一个诬陷!”
“另外.”
话到这里,茹瑺又扭头看向幕僚,压低声音道:
“给五军都督府那几个老杀才递个话,让他们手下的骄兵悍将,自发地去张飙那群兄弟的宿舍附近巡逻!不用动手,就给我盯着!给那帮穷酸们好好讲讲道理!”
“诺!”
幕僚应诺着告退,并顺便拍了茹瑺一个马屁:“部堂英明。”
“哼!”
茹瑺冷哼一声,随后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看向皇宫方向,眼神迷离地道:“皇上!你若真为了那疯子,把我们都杀了,你这大明天下,能存几时?”
“还是说”
他顿了顿,又沉沉地道:“你朱重八忘了这天下是怎么得来的吗?”
与此同时,曹国公府邸。
李景隆作为勋贵代表,觉得自己最冤。
不仅被抄了家,被强行请吃了顿饭,还被没收了插图版《金瓶梅》,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他没有像父辈那样喊打喊杀,而是展现出了另一种智慧。
认栽。
没错,他就是认栽了。
既没有去招惹张飙他们,也没有联系其他勋贵,联合报复张飙他们。
在张飙他们离去后不久,他便托师爷写了份奏疏给老朱,废话一大堆,核心宗旨就是对不起老朱的信任,想要辞官休养。
然后连夜将家里值钱的东西清点一遍,弄了份详细清单,连同奏疏一起递进了宫。
等做完这些之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瘫软在黄花梨做的圈椅上,呢喃道:
“张飙这厮,真是个疯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如果能活下来,老子真想跟他做朋友!”
说完这话,他又想起了自己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让他不要插手皇权争斗,一切跟着大势走。
如今,张飙这套操作,让他隐隐看到了一丝大势的苗头,不由再次喃喃自语:
“希望这次审计,不要牵扯到立储之事。否则,会死很多人的!”
想到那日在奉天殿广场,老朱的疯狂.
李景隆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连忙朝门外的管家吩咐道:“明日,明日咱们搬到城外别院去!”
第100章 要疯一起疯!要死一起死!
在这个时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不是说,傅友文他们会坐以待毙。
毕竟,谁不想好好活着呢?除了那个叫张飙的‘疯子’。
别人是想尽办法求生,他却是想尽办法求死。
说来也有些搞笑。
不过,此时的张飙,确实非常郁闷。
原本他以为,就自己那份抽象到极致的奏疏,老朱看了肯定会爆炸。
然而事实却是,老朱不仅没有爆炸,还打算利用他清除积弊。
这简直就是让他和他的那群兄弟去送死。
因为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看似疯狂,实际上合情合理。
毕竟他们是被欠薪的一方,有理由到单位闹腾。
可是,老朱的那道旨意,直接将他们的‘合法维权’变成了‘政治清洗’。
这一下子,他们的行动就变味了。
毕竟之前再怎么闹腾,锦衣卫也不会抓人,可若变成了政治清洗,锦衣卫铁定会抓人。
那么,如此一来,他们就不是闹腾了,是生死搏杀。
那他和他的那群兄弟,能有一个好活?
到时候,那些人鱼死网破,不得打击报复?
就算不打击报复,老朱最后也会‘兔死狗烹’。
所以,他才不得不用撕毁圣旨的方式,强行暂停审计。
毕竟他死了没什么,本来他就求死,让沈浪他们跟着一起死,完全没必要。
即使沈浪他们不怕死,张飙也觉得没必要牵连他们。
“哎!想死怎么这么难啊!”
张飙站在秦淮河边,仰天长叹。
此时,秦淮河两岸的笙歌箫管开始呜咽作响,画舫上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潺潺流水中,勾勒出一派纸醉金迷的温柔乡景象。
但张飙却没心思顾及。
“飙哥——!”
就在张飙郁闷不已的时候,背后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先是一愣,随后循声望去。
只见沈浪、李墨、孙贵、赵丰满、武乃大,还有他赶走的那群兄弟,一个个笑吟吟的出现在自己身后。
每个人都换上了官服,不再是审计时的那副穷酸样。
而且,一个个手中都拿着桌子板凳,仿佛刚去打家劫舍了。
“啥意思?”
张飙一脸懵逼:“你们想干嘛?”
“兄弟们——!”
沈浪没有理会张飙的懵逼,直接抬手指着秦淮河两岸,朗声道:“这里就是咱们打工人血汗钱砸出来的销金窟!”
“嗷!”
众人立刻鬼哭狼嚎。
张飙更懵逼了,心说你们该不会打算穿官袍去嫖吧?!
这么抽象吗?!
却听孙贵又举起那盏夜壶灯,高声道:“让我们用光!照亮这销金窟的黑暗吧!解救那些沉沦的妇人!”
“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紧接着,李墨拿着一卷新买的《论语》,走了出来,掷地有声道:“子曰,舍身取义。李某,愿随众兄弟去嫖.”
“我擦!”
张飙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在搞什么鬼!都他妈疯了吗?!”
“嘿嘿,飙哥,你休想抛下我们!我们这辈子就跟定你了!要疯大家一起疯!”
赵丰满笑着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