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99节
“反了!都反了!!”
老朱气得浑身发抖,状若疯魔:
“蒋瓛!蒋瓛!”
“臣在!”
蒋瓛连忙跑了过来。
“去!去把张飙那混账东西给咱”
老朱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就顿住了。
因为他忽地看到殿外,几个御史和翰林院的官员,正在探头探脑。
似乎也想递送奏疏,脸上表情复杂,有恐惧,有好奇,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不对劲!
那混账东西不对劲!
这‘审计皇帝内帑’的风已经放出去了,全应天府都知道了。
若他抓了张飙,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心虚?坐实了内帑有问题?那些清流言官会怎么想?天下百姓会怎么想?
这疯子是用自己的命,给他朱元璋设了个阳谋。
要么同意他审计内帑,丢皇帝的脸面。
要么杀了他,以全他的死志。
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死局。
想到这里,老朱的脸色变幻不定,杀意和理智在眼中疯狂交战。
最终,他极度艰难地、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蒋瓛!”
“臣在!”
“你带人去给咱盯紧张飙!他查谁都可以!但敢靠近内帑一步,格杀勿论!”
“另外,都察院门口的百姓,让五城兵马司的人以‘维持秩序、防止踩踏’为由,就地驱散。”
“告诉张飙,他的忠心,咱知道了。让他先把手头百官审计的事办好,内帑之事,容后再议。”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其高明的政治手腕。
他没有明确拒绝‘审计内帑’,也没有明确答应。这就让张飙的拳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而‘容后再议’,又是一个万能的借口。
既安抚了部分因张飙煽动起来的民意,又给了自己布局和观察的时间。
强调‘先办好百官审计’,既是警告张飙不要得寸进尺,也是再次明确一件事:
咱允许你咬人,但咬谁,什么时候咬,得咱说了算。
毕竟老朱真正想看的,是这个‘审计内帑’的狂妄要求,会在朝堂上激起怎样的涟漪?
哪些人会跳出来?哪些人会恐慌?
比起他之前装晕,让那些人跳出来‘打狗’,更具有诱惑力和煽动力。
想到这里,为了让蒋瓛把事情办好,老朱又补充了一句:
“他查得出,是他的本事。查不出,或是惹出了乱子”
话到这里,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弧度:“那也是他张飙无能,或是心怀叵测,与咱何干?”
轰!
蒋瓛闻言,心头大动。
他瞬间就明白了。
皇上这是彻底放手了,甚至可以说是纵容!
不阻止张飙去查百官,等于默认张飙继续得罪人。
不回应审计内帑的请求,等于明确告诉所有人,他不支持张飙的疯狂行为,与张飙不是一伙的。
这种沉默和纵容,本身就是一个无比清晰的政治信号。
张御史失宠了,皇上不再保他了!
他现在是一条谁都可以打的落水狗!
他的所有行为,后果自负!
“臣遵旨!”
蒋瓛对老朱佩服得五体投地,心说皇上的手段,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和冷酷。
这是要用整个官僚系统的反噬之力,来彻底碾碎张飙这把不听话的’疯刀‘。
然而,老朱吩咐完蒋瓛,还不解气,又对着空气怒吼:“云明!”
“奴奴婢在!”
云明连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却听老朱沉沉地道:
“拟旨!通传六部及各衙门!谁敢配合张飙审计内帑之荒谬言行,视同谋逆!一律同罪!”
“再告诉张飙!之前拨给他的八千两银子,给咱还回来!一厘都不准少!让他喝西北风去!”
“是!”
云明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
“等等!”
老朱又吼住了他,喘着粗气,补充了终极指令:
“还有!传咱的旨意!从今日起!张飙及其所有同党,禁止踏入皇宫半步!禁止接近内帑五里之内!禁止与任何内官接触!禁止调阅任何涉及皇室用度的档案!”
“咱不想再听到他任何关于审计的屁话!不想再看到任何他递上来的狗屁奏疏!让他彻底从咱的眼前消失!懂了吗?!”
“懂了!懂了!奴婢这就去办!”
云明与蒋瓛彻底明白了。
皇上不仅拒绝了张御史的请求,还把他在自己通讯录里拉黑了。
第106章 张御史失宠了!快弄死他啊!
都察院门口,张飙刚意气风发地喊完口号,正准备带着一群瑟瑟发抖,又莫名兴奋的组员去內帑。
忽然,街面尽头传来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
只见蒋瓛亲自带队,黑压压的锦衣卫缇骑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就将都察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刀出鞘,弩上弦,杀气腾腾。
“啪嚓!”
一个锦衣卫百户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将那块刚挂上没多久、墨迹还没干透的【洪武审计特别清账司】和【皇家内帑审计特别行动小组,正在筹备中】的牌子踹得粉碎。
“奉皇上口谕!”
蒋瓛面无表情,声音冰冷,运足了内力,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
“张飙狂悖无状,僭越妄为,自即日起,封闭其所谓的‘审计司’!禁止其再提审计内帑之事!违者,格杀勿论!”
他目光转向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张飙,继续道:
“皇上有旨:张飙及其相关人员,禁止入宫,禁止接近内帑,禁止调阅皇室档案!尔等日后行事,锦衣卫将全程‘护送’记录!皇上不想再听到任何相关言论!”
哗——!
人群一片哗然!
这已经不是拒绝了,这是全方位的封杀啊!
张飙摸了摸鼻子,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嗤笑了起来,对着蒋瓛喊道:“老蒋,回去告诉老朱,这事儿没完!”
“唰!”
蒋瓛猛地就拔出了绣春刀:“你说什么?!”
“我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现在,马上!没本事就给老子闭嘴,好好看着!”
张飙不屑一顾。
沈浪等人差点吓晕过去,心想这是作死作到头了吗?!
张飙则毫不在意,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百姓和官员摊了摊手,大声道:
“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审计工作的艰难!连皇上都可能不配合!可见反腐倡廉,任重道远啊!”
话音落下,又转身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朝一众底层京官呐喊道:
“兄弟们,没关系!内帑不让审,咱们就继续审六部!工作总要开展嘛!走!目标户部档案库!咱们去看看国库账本有没有和内帑对不上的”
说着,他居然真的大摇大摆地就要往外走,仿佛刚才被严厉警告的人不是他一样。
蒋瓛和一众锦衣卫黑着脸,只能无奈地跟上,真的开始执行‘全程护送’任务。
另一边,户部值房内。
傅友文面前摊开着几本看似普通的账册,但他手指点着的,却是夹在其中的几页薄纸。
“赵郎中”
他看向一个面色惨白的心腹道:“你跟随赵乾多年,他的印信和笔迹,你最熟悉。这三份‘赵乾批示’,务必做得天衣无缝。”
“最好将浙江清吏司那八万两堤坝款的去向,钉死在他身上。记住,批示日期要在他被处死前半月。”
“属下明白。”
赵郎中的手微微颤抖:
“只是.只是这数额巨大,赵尚书生前似乎并未.”
“他‘似乎’做的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