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问答，从琪亚娜开始 第425节

可要说真正改变自己的，就属那时候，从地下室中，取得了黑盒子，选择逃亡向神州，那时候的卡莲，迷茫不解，不清楚要将黑盒子封印在哪里？

也许，是仙人所在的神州——

也许，是比那还要遥远的未知土地——

这注定是一条孤独的旅途，无人可以信赖，无人可以依靠

或者，那时候的自己，心中已经清楚了，人能够信赖的人唯有自己。

卡莲思考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奥托渐行渐远的呢？

是直到莎夏的死的事情以后吗？还是说......从更早之前，就已经

逃亡的女武神并不在意脸面，接连偷渡了几次船舱，在这些过程中，少女一直在思考。

卡莲很清楚，自己和奥托之间的裂痕，不是对方将自己复活到这个孤独陌生的时代。

也不是在知晓奥托为了复活她，在五百年来做过地无数黑暗血腥之事。

应该在更早之前，是在自己成为怪盗的时候？还是在她为赎罪券义愤填膺的时候？

也许我们两人本就不是能够互相理解的人吧，她觉得人民重要，而他觉得她最重要。

裂痕，其实在日常间的交涉中，微妙的体现出来了。

言行举止，高谈阔论，肢体接触

‘如果...我从前可以多给他一点支持就好了。’

卡莲忍不住地想到，心中烦闷，自闭，有一股气死死压在心底里。

‘奥托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至今为止最好的朋友......’

‘可是，现在，我们却亲手在自己的心灵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我们看待世界的方式，终究还是在这个步入社会的年龄变得分道扬镳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这算什么,因果循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和他成为了背靠背的两个人，站在同一片黄昏之下。

一个望着夕阳燃尽，摇摇欲坠，另一个却已经踏入了最初的黑夜，身形渐隐。

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而今，有两个不同的声音从世界的两端响起。

夕阳下站着一个孩子，他说：快去行动起来吧，你们不是打算让世界变得更好吗？

黑夜中站在一个老人，他又说：世界怎么可能变得更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可要好好考虑，你们究竟想要的是哪一个？

“如果...我从前可以多给他一点支持就好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我，以及渴求知识敢于同魔鬼交易的你——我们明明可以彼此取长补短。”

“奥托啊......你现在，还记得曾经梦想着制造出让人可以飞行的机器吗？”

是的，你早就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出色。

“我曾想问你，为什么，偏偏在那些肮脏的交易上投入那么多精力。”

是的，你现在的地位，证明了你的才能和手段的高明。

卡莲明白，一个人只有投入权利中，他才有可能真正去阻止高层搞出来的灾难的发生

但是，奥托啊，你现在，和你的父亲，你的姐姐又有什么区别？

“奥托，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两离开时候，你眼神中的迷茫，无助，缺乏自信，那时候的你和我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对不对？”

“我曾经思考过，如果有机会地话，我很想把自己和奥托你一起关进一个小黑屋里，好好地吵上一架，好好地弄清楚我们两个人各自的想法。”

曾经，卡莲比谁都渴望封印那个黑盒子。

曾经，卡莲比谁都渴望揭露出天命的腐朽和错误。

曾经，卡莲比谁都渴望有人能够从心灵上真正地来支持自己。

“可我却绝望地意识到，那个人，已经不可能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卡莲忍不住走到奥托面前，精气神消耗严重而显得苍白的脸色中，透露着一丝丝渴求，曾经的女武神，需要的不是来自于别人的保护，而是一种针对灵魂的理解。

过去的自己希望可以充满说服力的告诉奥托，如果一个旧世界真的无法挽回，那么我们可以砸碎它去建立一个新世界。

接连的大起大落快要逼疯这个少女了。

她渴求着昔年的好友，可以给她一个解脱，或者是一个真正能够让她活下来的理由，而不是让她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可又必须继续活着的痛苦折磨。

“卡莲，岁月是残酷的刻刀，那时候的年龄，我们终究做不到这些，你其实和我是同一种人，一样心急，一样急于从自己的行动中，证明自己观念的正确性。”

他用了五百年的光阴来理解少女，也终于理解了卡莲的初心。

命运是对立的循环，过去，当奥托理解了卡莲，卡莲离去了，未来，卡莲知道了奥托，奥托消散了。“可惜我理解地太晚了，卡莲你还记得在监狱中，我对你说的建议吗？”奥托失笑道：“仔细想来，那却是我和你之间，最后的机会了，可惜我却因为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产生顾虑，如今想来，哪怕是欺骗你，我也要把你从监狱里强行带出来！”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你，我不可能让我的族人，被当成争夺权利的工具。”卡莲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她表情痛苦中带着几分哀怨。

“啊，我记起来了，那时候的我和你，我在监狱里等死，而你在监狱外企图救我，而现在的我和你，我活在人世，却哀求着你让我死。”

她露出了惨笑，这算什么，因果循环？

我什么时候还是个预言家了？

“是啊，我记得很清楚，记得非常清楚。”

如果说奥托一生中，有几件事情不会忘记，那么卡莲之死会排在榜首，而监狱探望同样是位列前排。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自己走进监狱后，双眼茫然痛苦的看着监狱里，静坐着等死的卡莲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履行和我的婚约吧，你知道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外头近黄昏，而监狱却是一片无瑕的黑暗，心爱之人触手可及却无法接触的痛苦，奥托永远不会忘记，同样的卡莲后续说得话，他依旧记忆犹新。

“天命并不关心我的死活，也不在意我和你的关系，奥托，我答应了你，就是成为了主教用来控制卡斯兰娜家的人质。”

那时候的我长久熬夜下，黝黑的眼眶中，瞳孔布满了血丝，揉的乱糟糟的金发，东一束，西一束，看着狼狈极了。

“.....对。”奥托他没有说谎，事情便是如此，可是那又如何呢？

“既然这桩婚约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那它以后也可以继续做为幌子，重要的是，你还可以活下去，卡莲，只要你还活着......”

铁栅后面，却是传来了卡莲不容置疑的声音。

“活着，也许是很重要吧......但是背叛来而自己的心，扮演一颗棋子，这样真的是活着吗？那样的活法，我觉得并不比死亡高贵。”

那时候的奥托，知道卡莲要说什么了，甚至是对卡莲将要说得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楚......但是他不接受，绝不接受。

为了实现孩提时候卡莲曾经说过的那个心愿，奥托做了那么多卡莲不会认同，不会答应的事情，再来一次又何妨？

难道这一次不比以前的任何一次来得更加崇高吗？

——他是为了拯救她的生命！！！

可直到最后的最后，奥托却什么都没做。

奥托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寒冷的铁栅，仿佛与它连接成了一体。

力量、权利、财富、看得见的手段，才是让其他人听从自己的最简单的方式。

仅凭借一张嘴，还有那像是笑话的亲情和牵绊，别搞笑了，什么用处都没有！

第六百七十六章 我,绝不让你死!

善恶二元，永世不休，皆为真理。

当你消灭了一个罪魁祸首，然后，他后面还有一个幕后黑手，消灭了这个幕后黑手，后面依然有一个幕后黑手，往复循环……

就算你消灭了所有的幕后黑手，结果善良阵营里就会有人黑化跳反……又或者，黑暗阵营里面也会有人洗白。

大环境是如此，区别在于懂不懂得这个道理，接不接受这个事实。

卡莲和奥托到最后都明白了，可一人选择了接受，另一人选择用生命开启新的时代。

她们无法理解，就像久别重逢下，卡莲开口，却不是答应，也不是同友人的告别，她托奥托替他背后的人，转交一句话。

“你回去告诉尼克拉斯主教，卡莲·卡斯兰娜拒绝他的任何要求，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无法苟同天命的所作所为，我唾弃天命披在光辉外衣之内的漆黑心肠。”

“我决不会为了保全性命而苟延残喘地屈膝，我宁愿一死，因为，这是我的抗争，就只是.....抗争。”

奥托·阿波卡利斯一动也不能动：“我....明白，卡莲......我真的明白。”

无声的雨落在心房，细密无形状，有如火中烟雾，水中楼阁。

虽虚幻，但却肉眼可见。

“我不会让你死，不管要用什么手段，不管你答不答应——我绝不让你死！”

死牢中良久无言。

在黑暗的彼端，卡莲忽尔轻轻一笑：“谢谢你——我的大发明家。”

“！”

什么地方[咯嘣]地响了一声，仿佛心碎。

他等待着，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说，就像他一样。

明明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倾诉。

可是，这阵沉默比上一次更长久，更短暂，更圆满，好似......两人之间没有言语的必要了。

时间一滴滴地流逝着，铁栅窗户外的天色从黄昏变成了黯淡，星空点缀着天穹时。

“你带着酒吗？我想要喝一点......就喝一杯。”

奥托后退几步，从安放在地上的背包中，取出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

暗红色的液体流入容器中，卡莲轻轻摇晃着酒杯，嗅着红酒的芬芳，熟悉的味道令她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