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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尸仙 第456节

  这木匠外号鲁花手,本名叫鲁小实,原是敦煌人,小时候嘴巴跑火车,爱说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时间长了附近人都不爱搭理他,像避瘟神一样,觉得他精神有问题。

  鲁小实心里郁闷,他爹是哑巴,还断了一条腿,平日里除了闷头做活,也不和他说话,他可不就想着多做些‘哗众取宠’的事,来给自己找点乐趣。

  这一天,鲁小实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马,想要向对方倾诉心事,他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自己用木工刀雕刻的一对小人。

  那对小人做工十分粗陋,但依稀能看见一个是女娃,扎着麻花辫。一个是男娃,身形比纤细的女娃大一圈。

  一对小木人手牵着手,看起来诡异又温馨。

  鲁小实拿着小人,蹦蹦跳跳,可还没去到青梅家里,就瞧见一帮凶神恶煞的家丁仆役,将青梅带上了轿子,一去就再没回头。

  小实跑到女孩家里问,人家中长辈却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鲁小实只看见女孩的母亲哭哭啼啼,女孩的父亲则蹲在门槛上,直抽自己嘴巴子,一边抽一边还说自己没本事,连自己家的闺女都保护不了。

  鲁小实看得干着急,他抓耳挠腮,哪怕有耳朵有嘴巴,却也帮不上忙,人也不和他说里面的事。

  你一小孩,你爹一哑巴,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干啥?

  鲁小实蔫答答的往家里走,往后几日这小子饭也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不论白天晚上,就坐在门槛上发呆,连话都不说了。

  哑巴木匠看得干着急,却也发不出声,不知道自家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逼的急了,鲁小实就木木的回头,学着女孩家里长辈的话,说哑巴木匠:

  “我一小孩,你一哑巴,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干啥?”

  鲁小实像是失去了魂魄,他喃喃自语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为什么还要像木头一样活着。”

  “.”

  哑巴木匠愣了愣神,随后眼神里浮现出挣扎之色,似乎心里在做着什么斗争。

  两日后,哑巴木匠拿出了一本书交给鲁小实。

  他比比划划半天,又在地上写写画画,鲁小实才看懂自家老爹想说什么。

  哑巴木匠说,想要报仇,想要力量,就学这本书,但学的越深,陷的就越深。

  比划到这儿,哑巴木匠又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接着又冲着鲁小实七窍的位置一通比划。

  那意思是学的深了,就会跟他一样,甚至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鲁小实浑不在意,只要能拥有不受人欺负,还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力量,就是哑了、瞎了,那也值得!

  从那日起,鲁小实白天跑去学堂溜墙根学习识字,晚上在家里就趁着月色刨木匠活,学木匠手艺。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

  转眼七年过去,这一年木匠家里少了个哑巴木匠,但却多了个学有所成的新木匠。

  只是这新木匠沉默寡言,自从给哑巴木匠办完后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别人喊他,他也不搭理。

  后来找鲁小实做木匠活的人多了,人们才知道,原来这小木匠不知何时聋了,而且还跟他爹一样,成了哑巴。

  但小木匠的手艺却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甚至比他的哑巴父亲还要高出不少。

  这一日,鲁小实接到一活,是给乡绅卢员外家的新房雕花做窗,以及做些门啊柜啊的物件。

  那卢员外鲁小实在还没聋的时候听说过,镇子里的人传言,这卢员外家里的少爷得了一种身体会逐年萎缩变老的罕见病症。

  这病没人能治,甚至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后来卢员外找到了个自称天师府传度天师的高人,那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那便是找到一个和公子一般年岁,一个日月底下出生的人,只要通过做法把对方的生机命数转移到小公子身上,则恶病可除。

  大约是七年前,卢家病秧子一样的公子忽然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不仅能跑会跳,整个人的气色都和常人无异。

  镇上、乡里的人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直到有醉汉跑到卢员外府宅外头,哭天抢地,要对方还他闺女命来的时候,众人这才把卢家公子突然病愈的事和醉汉闺女的事联系起来。

  但这事大伙也没证据,那卢员外以前当过外县的县令老爷,家大业大权也大,众人谁也不愿得罪,也不敢得罪。

  至于那醉汉,听说是哪天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河里,官衙的人最后给定了案,说是宿醉失足,自溺而亡。

  如今,沉默无言的鲁小实带着墨斗、刨子、斧子来到了卢员外家。

  那墨斗是丈量木头长短好坏的,那刨子是去除衣冠禽兽衣冠的,那斧子是修木头的,只要是坏的,都得剔除丢掉!

  除了这些,鲁小实的褂包里还有一把二手棺材钉,他这些年别的木匠活做的不多,做的最多的,就是死人的棺材!

  卢员外为人刻薄寡恩,新宅刚开始兴建的时候,这老东西总处处挑毛病,说起话来虽不带脏字,可却比骂娘还要难听。

  前来干活的人没少被他指责,但唯独有一个人卢员外挑不出毛病,那就是木匠鲁小实。

  这人手艺属实是没得说,卯榫严丝合缝,梁柱笔直溜挺,做的木窗雕花就跟活的似的!

  便是皇宫里的木雕器具,都比不上人鲁小实随手之作。

  卢家新宅起得飞快。

  然而,谁也没发现,这挑不出毛病的聋哑木匠却在外表光鲜气派的宅院里,埋下了许多见不得人的镇物。

  上大梁,是建宅顶最紧要的部分。

  当日鞭炮齐鸣,披红挂彩。

  鲁小实亲自攀上梁架,愣是凭一人之力,抱着那根象征‘一家之主’的梁木,安了上去。

  就在众人喝彩,卢员外得意洋洋焚香祭拜时,鲁小实借着身体遮挡,手腕一翻,从怀里摸出一根三寸长的七八手棺材钉。

  那棺材是他这几年来给人做棺时,亲手钉下,又在死者入葬一个半月后,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把最主要的棺钉拔了出来。

  如此反复利用,也就有了这根历经七八任棺主人的黑钉。

  这钉子光是看起来就黑黢黢的,透着一股子勾魂摄魄的阴气。

  鲁小实瞅准梁心一处不起眼的榫眼,手腕运力,趁着鞭炮声,将那钉子狠狠地楔了进去!

  这一手叫钉心煞,主家败人亡,断子绝孙!

  除了房梁,在早前挖地基时,鲁小实又趁人不备,在正房堂屋的中心地下,三尺深处,埋下一个小木偶。

  木偶用阴槐木刻成,眉眼身形,有七八分酷似外地做官的卢家公子。

  木偶心口,用朱砂点了红点,身上缠满墨斗线,在木偶背后刻着既是卢家公子,也是鲁小实青梅竹马的生辰八字。

  这一手叫镇偶,主灾病,梦魇,祸事,是针对某个人的魇镇之法。

  待到打新床,鲁小实安装床板夹层时,打怀里摸出一只用红绳捆住四脚,头尾相连的木王八,嵌进了床板夹层里。

  这一手叫王八镇床,主夫妇失和,男盗女娼,是要给卢员外戴上一顶王八帽,属于精神攻击。

  宅子落成,水井也打好了。

  鲁小实最后一天上工,在净手之时,袖口里滑出一只油光水滑的木耗子,扑通一声,丢进了井底。

  那耗子也是阴槐木所制,用桐油反复浸透,沉得极快。

  这一手也有说法,名为木鼠沉潭,主财源枯竭,如鼠打洞,家业早晚会被啃噬殆尽。

  一切做完,鲁小实领了工钱,背着木箱,家也没回,就那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乡里。

  且说这卢员外,前脚欢天喜地搬进新宅。

  后脚,家里就开始怪事频出。

  先是外地做官的独子突然怪病复发,又成了七年前的病秧子,没奈何只能致仕回乡。

  后来卢公子又得了癔症,大半夜总胡言乱语,喊着:“钉子!有钉子钉我,好疼!”

  卢员外请遍名医,灌下汤药无数,全不见效。

  不出仨月,卢公子口鼻窜血,就此一命呜呼!

  接着是卢夫人。

  自打儿子没了,夫人就变得疯疯癫癫,总说听见床底下有东西爬,有东西咬她脚。

  后来人就发现这卢夫人夜里总爱披头散发,浑身赤裸地在院里溜达,嘴里还嬉笑着:“官人,来呀,快和人家一起快活呀!”

  没半年,被禁足的卢夫人就吊死在了屋中。

  卢员外是一家之主,他自己更是没个好!

  原本日进斗金的买卖,不是遭了回禄,就是遇了水贼,要不就是货船平白无故沉了河底,船上的人都说是耗子咬的。

  总之,半年时间里,卖田卖地,家产像流水一样,堵不上那越来越大的窟窿。

  卢员外夜夜难眠,总觉得心口憋闷,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钉着,喘不上气。

  明明是上好的大床,可一闭眼就像躺在密闭的棺材里。

  短短两年,偌大一个卢家,呼啦啦似大厦倾塌,不仅人丁死绝,就连万贯家财也尽数散去!

  曾经门庭若市的卢府,亦变得鬼气森森,连野狗都绕着走。

  一日夜里,彻底疯魔的卢员外,一把火点着了自己的宅院!

  乡里的人看着那冲天烈焰,隐约听见火中传来凄厉的嚎叫,分不清是风声还是人声。

  昔日华宅,竟一夜化为白地。

  官府带着水龙局的人来清理废墟时,众人从焦黑的梁架里,扒拉出一根乌黑发亮的棺材钉。

  地基深处,则掘出一个烧得半焦、缠着墨线的槐木人偶。

  在正房位置,有一只扭曲变形、红绳犹存的小木王八滚了出来……

  有懂行的阴门中人看见那些镇物,便说那是绝户的法门,损阴德的邪术,是那失传已久的班输技艺。

  木匠作坊里,徐青摇了摇头。

  手艺人不可欺,老实人不可戏。

  那魇镇之术如毒似蛊,聋哑人的冤屈,一旦钉下,却是比那强权更震耳,比那烈火更燎原!

  鲁小实搬来了津门,做了他仵工铺的棺材供应商,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徐青现在总是明白他的棺材为什么躺进去会比别人家的舒服,原来根出在老木匠身上。

  度人经停止翻页,徐青看了眼奖励。

  一部鲁班书,一副仙工图,两者皆是地字。

  鲁班书分上下两册,上册讲的是正儿八经的营造把式,下册则全是些魇镇厌胜、驱邪招鬼的旁门左道。

  后者仙工图却是一门化腐朽为神奇的仙工技法,这术已经超过了凡俗界限,达到了通灵通神的境界。

  徐青就地取材,也不用斧头锯子,尸爪一探,木屑纷飞,不多时他便修好了屋子,同时又把那墙角放置的飞鸟修补上了新的翅膀。

  待走出正堂,石不缺立刻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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