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诸天了,谁还纯爱啊? 第309节
盛纮倒是没有反对,毕竟陈东现在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了。
“宅子那边用不用我帮你找找?”盛纮问道。
“倒是有个中意的,到时候请表叔过去帮我掌掌眼。”
盛纮一听就知道陈东恐怕是已经选好地方了,这殿试之后陈东也没咋出去,这段时间更是应酬都应酬不过来,估计是早就有所打算了。
因此盛纮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陈东有了官身,本来也不缺钱,宅子方面用不上他多操心。
到了紫宸殿,百官按照各自的衣服颜色齐整的排好了队,陈东被盛纮亲自安排在自己后面两个身位,要不是陈东个子高,估计连前面啥情况都看不到。
小官没人权呗。
不过状元郎这个身份倒是令几个同为六品小官的过来与他攀谈,直到胖太监大声宣告皇帝来了,他们这才闭上嘴巴,头一低,跟着众人一起拱手。
“拜见陛下。”
赵祯还是那副慈祥的样子,端正坐在龙椅上说道:“众爱卿平身,今日可有要事上奏?”
众人起身之后,先是整理衣裳,随后才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才有一人出列奏事。
“臣枢密院枢密使李文渊恭贺陛下,仰仗陛下圣明,将士用命,两浙道民变已除,被裹挟的流民已按律编为厢军以资劳役,匪首已在押解途中,不日即将抵达京师,平叛的主将东路安抚使……”
说的是南方匪患已除之事,算是表功的,赵祯也是听的老怀大慰,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虽然说陈东百分之百确定,赵祯肯定在朝会之前就得到消息了,但是不得不说演技还是非常过关的,就好像第一次听到似的,主打一个与民同乐。
就好像下来视察的那种,很多东西也都提前知道了,甚至还彩排过,真正到了场面上了,那也得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情绪价值必须给足了。
陈东倒是这官员出列奏事之前这互相对眼的玩法颇为赞叹,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皇上说完话之后都是扑通一声跪出去喊,这会儿才看明白,原来还得先互相确认一下。
免得俩人同时出列,到时候谁先说就是个问题了。
总不能按照官位大小分吧?
陈东今天抱着来观摩的心态,就看着在那位汇报之后,各臣子纷纷出列道:“陛下仁德,四海归心,臣等恭贺陛下。”
陈东亦在其中。
不过他也就张了张嘴没出声,鬼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盛纮也没跟他说这事儿啊。
反正混就完了。
“此次平贼,全赖诸公……”
在一番商业互吹之后,朝会继续进行着,不断有人出来上奏。
一个时辰之后,眼看着已经没有出来奏事的了,陈东想着这差不多要结束了。
结果赵祯却忽然开口说道:“翰林院修撰陈东可在?”
闻言,盛纮先急了,连忙看向陈东。
陈东倒也不聋,出列拱手道:“臣在。”
说实话,陈东觉得有点像是做梦似的。
就好像学生走出校园第一次坐在办公室里,会感叹:“原来这就是上班工作了?”
陈东的感慨更强烈。
原来这就是朝会啊,一举一动都要合理,甚至有打瞌睡的被一旁的太监发现了,还会主动提醒。
这跟原本想象的朝会有些地方一样,但大多地方都不一样,尤其是刚才给赵祯唱颂歌的时候。
陈东多想喊一句:“我没上车啊!我还没上车啊!”
此时赵祯倒是不知道陈东心里有那么多想法,笑容和煦地问道:“陈修撰是第一次上朝,之前所说的几件事可有不同的看法?”
陈东拱手说道:“回陛下,臣如今正是跟着相公们学习的时候,没有其他特殊的看法。”
赵祯皱皱眉,说道:“朕让你说你就说,必须说出一个来,不然你一点看法都没有,朕让你来上朝的作用岂不是一点都没有了?”
此时前排的群臣都看了过来,后面的更是一个个好奇的看向陈东。
毕竟这可是本次科举考试的状元,大家都想秤秤他的尽量。
陈东眼看赵祯搁这儿试他,于是直接道:“那臣说了陛下可不要怪罪。”
盛纮瞪大眼睛,不是,你还真说啊?
糊弄糊弄不就得了吗?
可以说盛纮进京以来,除了陈东那次给他出主意,明面上大公无私,实际上为官家站台之外,就再也没有再朝堂之上说过什么有用的话了。
因此下意识的认为陈东这样做,辜负了他来时路上的嘱托。
却因此忽略了,当初让他得到官家青睐的办法是谁出的。
“但说无妨。”赵祯大气的说道。
陈东拱手道:“方才听了枢密使大人关于两浙路流民编入厢军的事情,臣便想起本朝的厢军制度,原本是为了收拢藩镇的俘虏以维持稳定,并作为辅兵存在的。”
“可方才枢密使大人所言,竟然是老少皆收,这样一来厢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即便作为辅兵也是不合格的。”
“再者说了,四五十岁的老翁收入厢军之中能干什么?难不成打仗的时候就往敌军阵前一躺,期待着对方不斩老幼?”
“依臣的看法,这厢军制度该变变了。”
第321章 觉得我说的不对的话,随时整死我
陈东话音落下之后,整个紫宸殿内落针可闻。
相公们眼神微沉,心中暗道不好。
厢军的问题他们都知道,但是谁也没在朝会上提出过,因为厢军本身带有劳役的性质,每次编入厢军的时候,大家都有一份儿,收来干活还不用给钱。
这是多好的事情?
因此在朝为官的人心中都有数,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唯独苦一苦百姓的事儿,解决它干什么?
状元郎,你这是要捅破天啊!
盛纮也吓得面如土色,心跳声他自己都能听到了。
第一天上朝,你可是第一天上朝啊!
陛下啊!你惹陈东这个混蛋干嘛啊!
其他官员有厌恶,有冷笑,也有跟着战战兢兢的,唯独没有欣赏的。
有些事情,可以存在,但是你不能在这种场合上提出来。
眼看无人说话,坐在龙椅上的赵祯也似乎在斟酌着怎么找补。
陈东却笑了。
你喜欢我说,我说了你咋一副便秘的样子。
别这样啊,我们好好谈谈呗。
“陛下,臣方才所说有什么不妥吗?难道厢军战斗力低下到令人发指,甚至因此让百姓们一旦觉得活不下去便揭竿而起,这些都不是事实吗?”
盛纮眼睛都发直了。
他还在输出!
陈东仰头看向龙椅上的赵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点儿都不慌。
他不慌,别人就慌了。
胡子花白的老相公韩琦立刻出列道:“陛下!陈东此言并非实情,厢军实际上更多的是作为辅兵,因此不需要太强的战斗力,只要能配合禁军作战即可。”
赵祯有些不自信的问道:“是这样吗?哈哈,状元郎忧心国事倒是好事,不过厢军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有些事情你还是看的浅了。”
赵祯要是打个哈哈过去,陈东也就算了。
偏偏他说陈东眼皮子浅,而且陈东周围的文武官员都出声应和,这陈东可就不忍了。
“祖宗成法不可变吗?从三代以来,变过的何止是祖宗成法,连王朝都更换了几代了,哪朝哪代是因为祖宗成法而兴盛的?陛下请看赵国因胡服骑射而强,赵王可曾顾及祖宗成法?”
“秦国因商鞅变法而强,灭六国而使天下归一,秦孝公可曾顾及祖宗成法?”
“汉因盐铁而富,唐因三省六部而使得行政简洁,这些难道都是祖宗成法吗?!”
嘉佑二年,岁在丁酉,六月之望。时,新科状元陈东,初授翰林院修撰之职,于朝堂之上,忽发惊世之论,直指厢军之制,言辞慷慨,意在革新,满朝文武无一人出言以对。
或许这个世界的史书会这样记载吧?
陈东巍然不惧,宛若一座高山直立于朝堂之上,目不斜视的看着赵祯。
作为大宋001号工牌拥有者的赵祯,一时间被陈东的慷慨陈词说的瞠目结舌。
也就是多年来的皇帝生涯,让他已然面对过各种情况,而这种堪称改革序幕的进攻性话语,他也不是没经历过。
因此很快看向韩琦,用眼神示意他。
作为朕的头号员工,这种情况该你上了。
总不至于让皇帝跟自己的臣子吵架。
韩琦也算是领教了陈东的生猛,此时直接拱手道:“陛下,陈东此言实在是过于荒谬,若是祖宗成法也可以变来变去,那么当年的改革也不会有始无终了。”
他说的是也是当年皇帝赵祯的一次改革,只不过失败了,当时韩琦还因此被排挤出了朝堂。
因此反驳起来也算是有明证。
“陈东所说赵秦汉唐,自然有其强盛的道理,但是他们最终都消亡了,尤其是秦二世而亡,这难道不是祖宗成法不可变的直接证据吗?”
“也就是说陈东说的这些来支撑祖宗成法不可变的话,到头来全都是反驳他的证据,如今我大宋内外安定,四海皆平,正是因为有祖宗之法作为保障。”
赵祯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想起当年的失败,心中还是有些郁闷,说道:“韩相公所说有理,不过陈东毕竟是刚刚进入官场,很多东西确实还有待学习,不过有想法是好的,方才韩相公所言你也听到了,回去之后可以好好想想。”
陈东不做虎头蛇尾的事情,依旧开口道:“陛下,祖宗成法是祖宗定的,那么当年祖宗为什么不去找更早的祖宗来用他们的办法呢?韩相公说四海安定,可北有辽国,西边还坐着一个西夏,多年来已经成为我大宋心腹之患,韩相公是怎么说出来四海皆平这种话的?”
“放肆!”韩琦大喊一声,老眼之中满是严厉,在这期间还狠狠瞪了盛纮一眼。
盛纮会意,连忙出列道:“陛下,韩相公,陈东他毕竟年轻,说出一些不经过考虑的话也史书平常,臣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育他道理,让他明白陛下和韩相公的良苦用心。”
“甘罗十二岁拜相,秦王嬴政十三岁登基,难道道理也要通过述说之人的年龄来决定吗?”
陈东怼起人来,连盛纮也不放过。
不过这样也是保护他,要是陈东只怼别人不怼盛纮,别人到时候可就会连着盛纮一起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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