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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凭男记 第143节

  朝廷搬赏毫不吝啬,但也就只能搬赏一些黄白之物,如何能给官职?

  海福龙要不是被孙应嘉教导出来,硬逼着他一个七尺壮汉,写出一手端正的小楷,朝廷疯了才会给他连续升职。

  军功再多,大不了多给赏赐,而不会给升职。

  朝廷的将军还没有那么廉价。

  海福龙来了,跟他熟悉的一群下属也来了,都知道他有个外甥,出身王府,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被分了家出来,不少人都觉得可惜,还有人认为是海福龙的关系,该不会被牵连进来吧?

  平南水军大营里如今风雨飘摇,简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今天某个将军升职了,明天就有可能被拿下,谁知道什么原因?

  皇太子的失踪,就像是一个火线,引燃了一切,朝堂上动荡不安,也波及到了天下各个方方面面。

  赵仁河他们能聚到一起,谈的都是这样的事情,而赵氏族人聚到一起,谈的就跟他们不一样了,什么这家的丫鬟美艳啊,那家的小妾风骚啊,这种桃色新闻是他们的最爱。

  这样一来,这婚礼的档次,立马就被他们拉低了。

  幸好,赵仁河的小伙伴们都很有涵养,跟来宾们也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婚礼十分的仓促,但是热闹倒是真的热闹。

  拜堂的时候,新娘子身体不舒服,被两个喜婆扶着,都有些虚弱,赵仁河见状就赶紧的道:“既如此,不用这样折腾了,赶紧送去后面休息吧!”

  拜不拜堂无所谓,这人虽然蒙着大红盖头,但是看起来很虚弱,脚都无力站稳了。

  “这?”喜婆为难了:“不拜堂?”

  “算了,算了,这一路走来,山水迢迢的不说,肯定水土不服的厉害,看看这脚丫子都站不稳了,赶紧的去休息,今日进了门,就是我儿媳妇了,别人不心疼,我心疼!”坐在主位上的是海夫人。

  今天儿子成亲,海夫人在象牙白中衣外穿上一件大红刻丝蝴蝶葡萄褙子,外头又罩着一件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绣小袄,下面搭配的是一条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朱红色腰封上坠着一对绿玉佩环。

  她的长发挽成堕马髻,发髻上簪着一对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并一具金镶玉蝶翅步摇,衬着几簇鎏银南珠的珠花,是这些年少有的华贵打扮。耳珠上戴着一对鎏金点翠花篮耳坠,右手手腕上还戴着两只鎏金水波纹镯子。

  打扮的如此耀眼,就是为了今日,但是看远道而来的儿媳妇,这么不舒服,她也有些心疼,拜堂不拜堂的,她不在乎,反正她也没有拜过堂,且儿子都这么说了,她不能让人说儿子不守规矩,她开口说就没问题了:“这些俗礼日后再补就是了。”

  虽然没有父亲,但是“母亲”这个位置上,海夫人坐的稳稳当当,所以她开口,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谢夫人体恤!”喜婆喜不自禁:“奴婢这就扶着小姐进去休息。”

  就连陪嫁过来的新娘子的奶娘都给海夫人跪地磕了一个头:“自从半路上小姐吃错了东西,就一直水土不服,可婚期不能耽误,吉日也不能更改,这一路上都没吃好也没睡好,加上要出嫁了,整个人都绷紧了弦儿一般,奴婢真的怕绷得太紧了,人受不了,多谢夫人体恤儿媳妇。”

  “甭客气,这孩子千里迢迢的来了这边,放心,我不是那口蜜腹剑的人,今日婚礼有些仓促,也是对不住了。”海夫人光看嫁妆清单,就知道这儿媳妇在娘家肯定受宠,不然不可能有这么一份嫁妆。

  儿子庶出的身份是硬伤,自己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如夫人,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可谓是烧了高香。

  加上对方出身公爵府邸,又是嫡出,自己唯一的底气就是婆母的身份。

  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好好相处,日后生儿育女了,她就能带着孙子孙女儿享清福了。

  还没有讨厌的太太在一边压制她,海夫人现在可不在乎那些凡夫俗礼了。

  人再这么折腾下去,真的怕折腾出病来。

  说是这么说,奶娘还是让小姐的贴身大丫鬟,抱着一只母鸡跟赵仁河拜了堂,勉强算是煳弄过去了。

  众人也能理解,京中来的娇小姐,水土不服连堂都拜不了,丫鬟抱着一只小母鸡拜的堂。

  海福龙小声跟他外甥道:“这身子骨儿,今天晚上你还能洞房花烛吗?”

  他还不知道赵仁河只喜欢男人的事情。

  “舅舅,今天我不一定洞房啊!”赵仁河还犯愁呢。

  他不想碰那个女人,但是要今天不碰,也说不过去。

  找人替代自己更不可能,这个时代这么做了,会逼死人的!

  ?

  

  

第209章 没有洞房的花烛夜

  成亲,乃是男女双方结秦晋之好,结发之盟。

  唯有第一次成亲,男女双方才能结发,这是古代婚姻的习俗之一。

  是一种象征夫妻结合的仪式。

  当夫妻成婚时,各取头上一根头发,合而作一结,男女双方结为夫妻。

  古时汉族男子二十岁行冠礼,女子十五岁行笄礼,表示成年可婚嫁。就是把头发盘成发髻,谓之“结发”,然后再戴上帽子,在《说文》里:冠,弁冕之总名也。

  二婚就没这个待遇了,哪怕你二婚娶得是公主,天之娇女,也不能叫“结发妻子”,唯有头婚才可以。

  这是洞房花烛夜,该有的仪式。

  但是现在,赵仁河很不想进去,同时,站在洞房门口的十几号人,也不想让他进去。

  这十几号人,都是新娘子的陪嫁丫鬟,陪嫁嬷嬷跟陪嫁过来的奶娘。

  赵仁河身后跟着一群全是他的小伙伴,其他宾客都已经送走了。

  双方的气氛都很紧张,尤其是新娘子这一边的人,看到赵仁河不是一个人过来,而是一群人,顿时就变了脸色。

  喜枫她们一个个都是少女的装扮,又都不像是丫鬟,可她们却在后院帮忙张罗的很欢实,那种当家做主的气度,绝对不简单!

  要不是她们一个个青春少艾,明显还是黄花大闺女,新娘子的奶娘,郑奶娘都以为这是姑爷的通房大丫鬟了。

  而宋大千他们过来,也不是闹洞房的,他们知道赵仁河根本不想、也不能洞房。

  孙应嘉把这个事情当做给他们的考验,要是过了他们就能出师,要是煳弄不过去,就继续在他门下学艺十年。

  众人也就姜此次帮赵仁河过关的事情,当做结业考试了。

  谁知道他们连给新娘子下迷药的事情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对方貌似更不愿意让赵仁河进屋。

  赵仁河想进去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其他人更是一脸的诡异表情。

  郑奶娘硬挺着头皮,跟新姑爷赔笑脸:“小姐这一路很累,又水土不服,这会时不时地呕吐上一下,屋里味道也不好,这……实在是不适合……您看,改天行么?”

  陪嫁的几个婆子将房门挡的严严实实,倒是陪嫁的几个丫鬟,往前站的齐刷刷,在灯火下越发的娇艳了。

  可惜,赵仁河并不欣赏她们的娇艳。

  比起自己身边的人,哪怕是二等丫鬟,也是读书识字儿明理的女孩子,且女孩子们独立自主性非常强,这在气质上就胜过了这些为奴为婢的陪嫁丫鬟们。

  “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赵仁河正好还不想进去呢。

  但是他说完这话,郑奶娘她们却面露惊恐的神色,最后还是来送亲的远房堂兄过来,这位叫高彬,字智胜。

  是个翰林,而且有一点子书生意气:“你这婆子好不知事,这是你们的新姑爷,连新房都不让进?”

  高彬很生气:“妹妹呢?也这么说吗?”

  “彬少爷啊,不是小姐不出来,而是小姐现在折腾的晕晕乎乎,吐得一塌煳涂,连说话都费劲,还说话?”郑奶娘对上不知道根底的新姑爷不知道要怎么答对,所以才小心翼翼,对于这个有些迂腐的彬少爷却直起了腰杆子:“就算新姑爷进去了,那满地狼藉,好看啊?”

  高彬也见过喝多了的人,吐得满地都是,那股味道不好闻,何况这妹妹可是公爵府的嫡出姑娘,他这次能送嫁,也是万分荣幸的,只可惜,就见了妹子一面,没说两句话,就再也没见过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这妹子为什么非得远嫁,嫁的人勉强不错,一省解元,长得也好,文质彬彬。

  但是新婚之夜,不让新郎进门是个什么意思?

  “可……。”高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新房里送出来一束“缨”给赵仁河。

  赵仁河嘴角抽了抽:“那夫人就先安寝吧,我也喝得有点多,就不叨扰了。”

  他拿了这一束五彩丝绳,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让身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赵仁河转了个弯之后,却更疑惑了:这下人们不要他接近新娘子,也不对头啊?

  好歹见一面,他至今为止还不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样儿,万一来个丫鬟替嫁什么的,到时候,他可是要安排人“和离”的,这个时候,也就“和离”能让女方带走自己的全部嫁妆,要是休妻的话,别说嫁妆了,娘家还得赔给夫家一定数量的礼物。

  “怎么回事?”他们想了三五日的各种办法,这就全都白想了?

  “人家都不让进门了,那还不好?”宋大千却道:“回头让夫人知道了,还不得闹腾开啊?”

  “那就不让她知道。”赵仁河却潇洒得很:“我们都便宜行事。”

  他搬出来的时候,下人们就处理了一批,但凡是心怀不轨的统统发卖掉,哭天抢地也没用,赵仁河都搬家出来了,谁还会顾忌王府里的下人们之间的关系网?

  现在他这个家不说铁桶一般,可也差不多了,家里的丫鬟再也不是枫丹白露她们客串,而是在外面采买来的,全都是红契,过了明路的丫鬟,喜丹特意去挑选的,都是朝廷上这次风波被波及到的人家卖出来的,都是已经成熟了的丫鬟,规矩上都不用怎么教。

  家里就没有那么多划分,丫鬟就贴身大丫鬟,一等丫鬟跟二等丫鬟,没有什么三等、小丫头子那种,粗活自然有仆妇们去做,王府中分来来的仆妇可有八个之多。

  都是孤家寡人,赵仁河承诺等她们老了不堪驱使了就在家里养老,这八个仆妇对此感激涕零。

  死心塌地的跟着来了这里,不在王府里当个受人欺负的粗使仆妇。

  另外,赵仁河彻底跟王府撕撸开的还有户籍,他现在是这个小家的户主呢。

  所以传到后院的海夫人耳中的情况,就是儿子心疼儿媳妇,洞房花烛还要照顾儿媳妇,儿媳妇怕丈夫累着,何况屋内的味道也不好,就请丈夫去了书房休息。

  多可爱的一对儿啊?

  海夫人满意了。

  李奶娘抹了抹汗,这么多年了,海如花还是这样的好说话,完成任务不容易啊。

  新娘子送出来的五彩丝绳,也叫缨。

  《礼记·曲礼上》:“女子许嫁,缨。”

  缨就是五彩丝绳,女子许嫁以后用它来束发。

  郑玄注曰:“着缨,明有系也。”

  就是说,缨是许嫁的标志,表示这一女子已经有了对象。

  这条束发丝绳,直到成婚的当夕,才由新郎解下,这就是《仪礼·士昏礼》所说的:“主人(婿)入室,亲脱妇之缨。”

  故缨始终是夫妻关系的信物。

  结发本指女子许嫁时的系缨束发,后移指成婚当夕的夫脱妇缨。

  这就是古诗中所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苏武诗)、“结发为君妻,席不暖君床”(杜甫《新婚别》)。

  可是他现在没有见到新娘子,如何“结发”?

  赵仁河没有将这五彩丝绳跟自己留下来的头发系在一起,而是单独找了一个大红色绣着双喜字的荷包,将五彩丝绳装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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