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小夫郎 第129节
当他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就会回去找家里人商量,大哥和三弟是优先人选,刚巧那天就是县衙休沐,等到黎成石回来之后,黎成力立马过去找他,拉他到水田里看。
黎成石是三兄弟里相对来说对地里的活不那么熟悉的人,但他也是会干那些活的,所以他看到稻桩上的青苗之后也惊呆了。
没有给他二哥一个确切的回复,黎成石说他回去想想再说,他这样说确实是想要想一想,也是想看看晚上瑾哥儿会不会做梦,梦到这个水稻桩子发出来的青苗能长出个什么东西。
让黎成石失望的是,这一回黎明瑾没有做梦,如此一来他也有些把不准怎么处理比较好了,相对来说他觉得没必要那么早就把稻桩给拔了。
同一天,黎成力也拉着他大哥去看了地里的稻桩。
黎成志的胆子大,他在被弟弟拉去看了地里的青苗后,让弟弟大着胆子尝试一次,反正这水田在收了稻子后又不会做其他用,等着看个稻桩能长成什么样就行,大不了到了天冷的时候它还什么都没有,他们兄弟几人一起上,把稻桩给扯出来。
黎成志的话叫黎成力有了决断,他没有把水田的稻桩拔了,还多弄了些水进水田,把出水口给堵上,又弄了些肥料洒在地里。
因为大家的水田都已经侍弄完了,所以黎成力在做这些的时候一开始没几人发现,一直到后面,有人见他经常往水田那边跑,才发现黎成力水田的稻桩没有拔,上面居然长出来了新芽,那时候新芽已经长了有手掌高了。
黎老头就是在这时候才知道自家儿子干的事,他难以置信地跑到黎成力的水田边,同村里人一起围观这两亩从头到脚都透露着非比寻常信息的稻桩,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说是刚长出小芽的时候让大家伙看或许看不出个什么道道来,但是当青苗都长到了手掌高之后,以大家的能耐不难看出黎成力是打算做什么。
因为这件事,黎黎老头和黎老太两人发生了分歧,黎老头认为黎成力在胡闹,黎老太则觉得可以试一试,反正水田又不会用来种别的粮食了,放着也是放着,就算最后没能种出个什么东西,顶天了就是费一些力气,不碍事。
村里人因为这两亩地讨论来讨论去的时候,黎成石在县衙同知县赵承泽的闲聊中也提到了这一件事。
赵家培养孩子的时候从小就会带着孩子们到他们家的庄子上看农民种地,让赵家子弟对地里的庄稼是怎么回事多少有些了解,因此赵承泽听了黎成石的话同样颇为震惊。
沉默了一会儿后,赵承泽想起他以前外出的时候听那些走南闯北的商队说起南边的情况,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说在特别特别南边的地方,那里的地一年可以种两轮粮食,当时他就是当成是一个笑话听,以为那些商队的人故意夸大其词,好让人注意到他们。
现在想来莫不是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地里真的可以种两轮粮食,第二轮粮食是在稻桩上长出来的?
想了又想,赵承泽把他当时听说的东西告诉了黎成石,叮嘱他回去好声同他哥说,仔细侍弄这两亩再次发芽的稻桩,如果真的能种出来粮食,绝对大功一件。
没有等到下一次休沐回家,赵承泽就给黎成石批了半天的假期让他回去专程说这事。
有了知县大人的“首肯”和“支持”,黎成力开始认真地打理这两亩地,在这一年十一月初的时候,这些从稻桩上长出来的新稻穗可以收获了。
在水稻收割的当天,赵承泽亲自带人来看着他们在地里忙活,盯着大家一点一点收割这一轮非比寻常的水稻。
当时天气已经凉了下来,大家的心头却是火热的,寻常一亩地可以收三百多斤的水稻,这些在稻桩上长出来的稻穗两亩地一共只收了四百来斤,产量减少了接近一半。
没有心思多说,赵承泽将这些稻子和几株连着根没有脱粒的稻穗一起带走了。
当时,赵承泽着急回去写折子没有拿银子给黎成力,不过事后,他直接让人送了二十两银子给黎成力作为买下这些稻子的钱。
一斤米不过十五文,两亩地收了四百来斤卖去粮铺的话顶天了六两银子,知县大人给了二十两银子,村里人听说了之后都红了眼,心头后悔不已。
他们怎么就那么勤快,收了水稻立马就将稻桩给拔了,早知道留着稻穗在地里能够再长一轮水稻出来,他们绝对不会干活那么积极,不求知县大人奖励的银子,这些稻米自家吃或者卖出去也行啊!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让大家没有了嫉妒之心,因为第二年春,京城那边派了官员直接到昌平县来,几乎天天到上河村观察黎成力种稻子的情况。
第二年,整个上河村和附近的村子都没有拔稻桩,大家跟着黎成力一起种出来了长在稻桩上的稻子。
这种稻子产量不高、味道也不是很好,但是它是实实在在稻子,去了壳也是白生生的大米,标准的精细粮。
平日里舍不得自家天天吃精细粮的人家在种出来了这种稻桩稻子后,都舍得将这些稻子留下来给自家人吃。
这一年,京城派来专事农业的官员记录清楚了这种稻子的生长过程,皇帝大笔一挥给这种稻子命名为再生稻,赏赐发现再生稻的黎成力大笔银钱。
两年不到的功夫,黎成力反而成为了黎家三兄弟里最有钱、最厉害、知名度最广的人。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228章 疯女人
钱杏花就是在听说了这些之后找上门来的,看着黎成力挨着黎家院子,在一旁新修了一个宽大的青砖瓦房院子,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的脸变得扭曲。
那时候是冬天,钱杏花在身上裹了好几层又旧又不保暖的袄子,像个脏兮兮的球一样,加上她瘦得双颊凹陷颧骨突出,神情又疯疯癫癫的,出现在黎家院子和黎家二房附近,把刚出门的黎明才给吓了一跳,以为是哪来的疯婆子,拔腿就朝着村里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两年在李家村的生活让钱杏花的声音改变了很多,加上她情绪激动吐字不清,导致她在后面使劲地喊,黎明才根本一个字都没听清,越跑越快。
这一年,上河村的人因为再生稻的缘故日子过得还不错,大家虽然多少对黎成力有些嫉妒,但是大体上还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再生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当黎明才跑到村里喊人帮忙后,空闲的人都抓上放在门口的扁担、木棍一类物件跑了出来,将跟在黎明才身后的钱杏花给拦住。
黎明才都认不出来钱杏花,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真的把她当成了疯婆子,想要将她给赶出村。
看着人多钱杏花才渐渐冷静下来,不再挣扎,神情也没有那么癫狂,这时候终于有人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不敢胡乱说。
钱杏花努力瞪大了她的绿豆眼,一脸慈爱地看向黎明才,哑着嗓子说:“明才,我是你娘啊,你仔细看看,我是你娘,大家伙还记得我吗,我是钱杏花。”
当“钱杏花”三个字说出口时,钱杏花几乎要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她这两年多过得太惨了,都快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
与她反应不同的是上河村的村民们,大家费了一番功夫才从记忆深处找出来钱杏花以前在上河村的样子,再对比眼前这个疯女人,她真的是黎成力的前一个婆娘钱杏花?
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钱杏花又不是真的疯了傻了,她当然明白大家眼神的含义,顿时神情又有些不对劲了。
黎明才盯着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面的娘一直看,目不转睛,连眨眼都没有,想要从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他记忆中娘的影子。
在黎明才的记忆里,钱杏花或许并不漂亮,但是她至少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人收拾得还算体面,神色清明,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显然,黎明才不记得那年他在李家村看到过的东西了,或者说他将那一段记忆藏在了他的记忆深处,不愿意回想起来。
而且,黎明才以前总是被钱杏花灌输什么他很聪明,要努力读书考科举以后为家里争光,他们一起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样的思想。
随着钱杏花的离开,她曾经教给黎明才的东西渐渐被黎老太的言传和黎成力的身教所替代,加上在私塾识字那段时光黎明才并不是很高兴,所以他现在的想法已经渐渐转变了,逐渐像一个黎家人一样明白了对错,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说的话是不好的。
黎明才疑惑中带着不赞同的神色让钱杏花再度接近崩溃的神志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她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明才,你不认得娘了吗?”
不管是在前滩村还是上河村或者李家村,钱杏花真正付出过真心疼爱的人就是黎明才,她在李家村受到折磨,日日挨打干活的时候,黎明才就是她唯一的念想。
只要想着以后明才有了出息,她作为他娘出现时被会被人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就让她有了力气,能够让她在李家熬下来。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儿子会用这种复杂且陌生的眼神看她,就好像他不认为她是他娘了一样,钱杏花的心乱得很。
想了想,她从衣兜里掏出来一把铜板,走上前往黎明才手上塞:“明才,娘攒了钱给你,你看看够不够,你拿去买糖块吃,以后娘还给你钱,你都自己拿着,你在私塾好好读书识字,以后……”
谁知黎明才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往后退了一步,艰难地开口喊出那个两年多他都没有喊过的字:“娘。”
开了个口之后,黎明才对着钱杏花说话越发顺畅:“娘,我不要你的钱,我现在没有在私塾读书了,我也不喜欢读书,我跟着爹种地……”
钱杏花手上的铜板因为黎明才的退后和她的松手全都落在了地上,她的动作就那样僵着。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母子两人的接触有些尴尬,把不准要不要上前劝一劝,至于说地上的铜板大家都当做没看到,钱杏花看上去脏兮兮的他们不太想帮她捡她掉落的钱。
或许是钱杏花脸上的震惊太明显了,黎明才止住了自己的话,疑惑地看着她问:“娘,你怎么了?”
“明才,你说你没读书了?”钱杏花一步窜上前在黎明才退后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她手上的青筋都因为过于用劲暴起,她的脑子只剩下了黎明才说的这句话,她的儿子没读书,怎么可能!她绝对不允许!
“我不喜欢读书,也没那个天赋,你掐得我很痛,你放手。”黎明才的性子虽然这两年被黎老太他们教得好了些,但是他从小就被钱杏花给宠坏了,对着钱杏花没有多少尊重的情节,见说话让对方放手没用,他就直接伸手使劲地扳钱杏花的手指。
钱杏花这时候一门心思都在黎明才的读书问题上,她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手怎么样了,依旧用力地钳着黎明才,问他为什么不读书。
毕竟这时候黎明才只有十岁,比力气哪里比得过钱杏花这个成年人,他被掐得眼眶都红了,他掰不动钱杏花的手指,就使劲地捶打钱杏花的手,有些害怕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正常的娘,他有些后悔当时为了喊人跑到村中心来,他应该直接跑回家关上门的。
这时候,黎老太抓着家里的扫帚像是救星一样出现在黎成力的视野中,他冲着黎老太使劲喊:“奶,奶,你快来救我!”
钱杏花转过头看向黎老太,她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变化,瞳孔微微一缩,脸色也白了一分,当然她的这些变化在其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生活没有什么烦恼,黎老太两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她的脸色甚至比之前更红润了几分,穿着更好的衣服看上去也体面了不少,头上、手上都戴着银首饰,乍一眼看上去衬得她更年轻了不少。
还没有等钱杏花看出个什么的道道来,黎老太已经提着扫帚对她噼头盖脸地一阵打:“哪来的疯婆子,敢动我孙子,别以为我们老黎家没有人了。”
刚才过去喊黎老太的人只说有个疯婆子跟着黎明才跑,黎老太过来的时候又看着她眼中的“疯婆子”抓着她孙子不放手,看都没有多看就提着扫帚开始打人。
黎明才在旁边看着他奶打他娘,一点没有替他娘求情的意思,还捂着自己被掐得都有些泛紫的胳膊恨不得他奶再打厉害点,他才不想承认那个疯女人是他娘!
钱杏花被李癞子和李癞子娘打习惯了,看到人要打她都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一边躲一边嗷嗷直叫。
还是周围的人在看了一会儿黎老太的英姿后想起来了那人是钱杏花,黎明才的亲娘,才赶紧开口提醒,让黎老太别打了,当心把人打坏咯。
黎老太追着钱杏花打了一圈,累得直喘气,撑着扫帚狐疑地盯着钱杏花看,发现这个瘦得就剩一把骨头的女人好像真的是她前二儿媳,顿时有些犯恶心。
其实冬天穿的衣服厚实,钱杏花没有怎么被黎老太打得多痛,她这会儿定下神来看着这个好像县城里老太太的婆子,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要是她当初没有被黎成力休掉,现在黎老太穿戴的一切是不是就是她的?
然后,钱杏花开始想当初她为什么会被黎成力休掉?
突然之间,钱杏花想不起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黎老太态度强硬地让黎成力休她,还记得黎老太对她有着强烈的不满。
一种莫名的猜想塞满了钱杏花的脑子和胸膛,她认为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肯定是黎老太这个老婆子见不得她好,非要将她给赶出黎家,还挑拨了她和她娘的关系,让她娘把她嫁给了李癞子,所以这一切都怪黎老太。
想着想着,钱杏花的神情又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她盯着黎老太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好像恨不得将黎老太给杀了一样,看得附近的村民心头一跳:“赶紧拉住她!”
黎老太也被钱杏花的样子吓着了,见钱杏花朝着她扑过去,赶紧往旁边躲去。
刚才黎老太挥舞着扫帚打人的时候,大家担心被误伤都躲得远了点,眼看着钱杏花似乎要对黎老太做什么根本来不及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在旁边揉手臂的黎明才冲了过来,用头将钱杏花给撞开了,然后他自己因为那股对冲的力一个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
这会儿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才赶过来,好几个人一起上前将发疯的钱杏花给按在地上,不让她再有机会爬起来。
黎老太虽然没有被钱杏花靠近,但是她刚才躲开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腰,忍着疼把孙子扶起来后一直皱着眉头。
到了这时候,在地里忙活的黎成力才姗姗来迟,看着揉着脑袋、红了眼眶的儿子,还有捂着腰直皱眉的娘,以及已经被压制住了的钱杏花,他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闭眼定了定神,黎成力先去扶着他娘:“娘,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把腰给扭了。”黎老太的神情还算平静,她就当自己倒霉被一个疯婆子给缠上了。
得知娘没事后,黎成力才转头问黎明才:“明才,你怎么样?”
“爹,我没事,刚才……刚才娘要冲过来打奶,我把她给撞开了。”黎明才有些难受,虽然他很不想承认那个疯女人是他娘,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他娘,血缘是改变不了的。
想了想,黎成力看向周围的人:“白三哥、牛大哥,麻烦你们出来帮我把这个女人送去李家村,江二哥,麻烦你跑一趟下河村把邢郎中请来,我先把我娘和明才送回家。”
黎成力现在已经同两年前有了很大的改变,金钱和地位会给人底气,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黎成力了,这些帮他跑了腿的人一会儿他都会给跑腿费。
钱杏花看到黎成力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来这个男人是曾经与她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男人,他还是穿着粗布短打,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却比得上白村长、黎成石他们那样的人,不像是普通的泥腿子。
说实话,钱杏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她被人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丢在牛车上像个牲口一样送去了李家村,在回李家村的路上,她的眼角有一点亮晶晶的东西滑落。
前段时间原本有一个媒婆想要撮合黎成力和一个丧夫无子的寡妇,黎成力的态度刚有了些微松动,钱杏花过来闹了一场之后黎成力想了一天,回绝了那媒婆,说他现在只想把几个孩子养大,不想再娶妻。
在那之后,黎成力比以往更沉默了一段时间,他的这点变化除了黎老太谁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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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白黎两家的交情
家里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黎明瑾原本是不知道的,大人们嚼舌根的时候也会尽量不在村里的孩子们跟前说,但是姜芷芸没有避着,她反而在事后找了个时间专门同黎明瑾分析了一家他二伯一家的情况,让这才让黎明瑾对钱杏花有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时的黎明瑾已经年满十二岁,再有一两年就该开始相看人家,然后定亲,等他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就嫁过去,姜芷芸认为自家小哥儿差不多到了明白这些事背后曲折的年龄,单纯可以,不能单蠢。
黎成力性格的形成,在他人生轨迹中黎家众人和钱杏花起的作用,钱杏花的性格形成以及她做出那些事的真实想法和目的,有关于他们夫妻的问题是姜芷芸分析的重点,从他们两人身上可以看出来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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