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小夫郎 第167节
第288章 清醒
在白姚氏冲过来的瞬间,躺在床上沉睡了一个下午外加一整晚的白志文毫无预兆地醒过来了。
他先是手指头动了动,然后嘴唇张了下,最后睁开了眼。
经历了长时间沉睡的白志文眼神没有聚焦,他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床前的三人,脑子里一团浆煳,头皮阵阵刺痛,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虽然人很难受,白志文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认识眼前这三个人。
张了下嘴,白志文费劲地开始说话:“娘?黎郎中?向郎中?”
村里人都知道向易宇识字、也会处理草药,见他还一天到晚跟在黎秋生后面,不清楚他到底会不会看病,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称唿他就跟着也喊的向郎中。
白志文的声音很干涩,还带着些沙哑,就好像是隔了很久不说话的人突然说话了一样,听着让人不是很舒服。
白姚氏和刚才的黎秋生以及向易宇一样傻住了,她的大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无法反应过来,因为她刚才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眼前的人都没反应,白志文无奈,他昏睡之前的记忆渐渐回笼,他想起来了他睡着之前是为了抓活的大雁和郑山一起去了后山深处。
运气好也坏,因为他抓到了一对活的大雁后,他们又遇到了凶勐的大虫,虽然他们合力将大虫给杀了,只是他的左手臂被大虫的爪子给划伤,在他陷入昏睡之前一直火辣辣地痛。
看来他是睡下了之后就一直没醒过来,不然黎秋生和向易宇两人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病得怎么样了,不过看他现在醒来了,浑身无力、头痛到不行、嗓子眼干得都快要冒烟,应该病得不轻。
唯一的好消息是白志文感觉自己手臂上被大虫划伤了的地方不再火辣辣地痛了,反而隐隐有些发痒。
伤口发痒意味着伤口正在愈合,放空中的白志文这时候还有心思庆幸他当时下意识用的左手臂挡大虫,不是右手臂,不会影响他以后练习书法。
在白志文醒来了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向易宇,他伸出手在白志文眼前晃了晃:“白秀才,你是清醒的就眨眨眼。”
白志文不明所以,片刻后他听话地眨了眨眼睛:“我、想、喝、水。”
喉咙实在是太干了,白志文忍着不适提出自己的要求,他担心自己要是不说,眼前着三人或许反应不过来给自己喝水。
白姚氏停滞了好一会儿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了,她听到了白志文的要求:“志文,娘马上就给你倒水。”
说完,白姚氏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到堂屋里找水给白志文喝,她跑得太快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哐当一声,白志文紧张地看了过去。
白姚氏出去后,向易宇伸手在白志文的伤口上轻轻摸了一下:“白秀才,你的伤口还痛吗?”
“不、很、痛,但,痒。”白志文说话依旧是一个字一个地往外蹦。
“太奇怪了,这个伤口怎么会好得这么快!”向易宇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志文的伤口,他拉过黎秋生一起查看。
白志文选择闭上嘴休息,任由向易宇和黎秋生查看他的手臂。
片刻之后,白姚氏从外面进来了,白子怡跟在她后面,他们两人一个提着茶壶,另一个手里拿着茶杯。
白子怡惊喜地看着清醒了的哥哥,将茶杯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后欢唿一声跑到白志文床的另一侧:“哥哥,你可算醒了!”
白姚氏看着要镇定很多,只是她倒水时发颤的手泄露了她的心情,壶嘴倒出来的小水柱小幅度地左右晃动着,好不容易才给倒满一杯水。
清醒了一会儿,白志文的头痛好一些了,身上也恢复了力气,他对着变得安静的白子怡笑了笑,等白姚氏倒满一水后,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一点点浸润他干得不行的嗓子眼。
白姚氏等他喝完了一杯之后,赶紧举起茶壶:“志文,还要不?”
白志文点点头,将茶杯放在小柜子上,他现在嗓子的感觉已经好多了:“娘,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会儿……这会儿应该有辰时中了吧。”白姚氏估算了一下时间。
“早上辰时?”白志文惊奇地问,“我睡了一个晚上?”
看着外面的天色,白志文以为现在是晚上呢。
“你昨天下午回来了就一直昏睡、发热,一直到今天早上,就刚刚,热度才退下来。”白姚氏看着清醒了很快恢复了精神的儿子笑容满满,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刚才害怕、紧张到快要晕倒的样子。
白志文端起再度倒满的茶杯小口抿着,看着已经左手臂上明显好得过快的伤口,若有所思。
向易宇在惊叹过后想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退到一旁让黎秋生继续给白志文看病。
人昏迷着把脉和清醒了之后把脉出来的结果不同,等白志文喝了两杯水舒服一些了之后,黎秋生让他平躺下,再给他把一次脉。
前面那次,黎秋生把脉的结果是白志文的筋脉依旧淤塞,体内还是有发热的状况,这才过去一刻钟,他筋脉中那种淤塞之感消失,整个人除了有一点点虚弱之外,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毛病。
黎秋生闭着眼睛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看得在一旁以为白志文已经好转了的白姚氏心再度提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黎秋生收回自己的手,给出了他的最终判断:“白秀才的病基本好完了,只是他还是有些许虚弱,接下来只需悉心调养一段时间,我的建议是不用再内服汤药。”
“外伤的话,我记得伤口比较深,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左手臂最好不要太过用力,以防伤上加伤,我个人认为最好再用一段时间药,如果需要继续用药我就回去重新配。”
说完了他的意见之后,黎秋生将腕枕和药箱收起来,看着白姚氏和白志文。
白姚氏赶紧答应下来:“要敷要敷,那么深的伤口,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外敷的药我们继续敷。”
黎秋生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打算把外敷的药中凝血的药材换成活血的,他一会儿回去了就马上新做一份送过来。
见黎秋生打算走了,白姚氏有些不确定地喊住他,问道:“黎郎中,汤药真的没有必要再喝了吗?”
就在刚才,白志文身上分明还是烫的,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痊愈了吗?他的病会不会没好全?
白姚氏不怕买药花钱,她只担心儿子的病。
黎秋生坚持:“他的身体已经没有病了,我认为没必要再喝药,是药三分毒,多喝无益。”
白志文的病的确好得有些古怪,黎秋生只能确定白志文现在身体没问题,如果等会儿他又开始发热,他可以赶紧再过来看看。
所以,黎秋生接着补充了一句:“今天我不会跟着师父出诊,如果白秀才的病情又有了反复,你们到我家来找我就行。”
昨天,白姚氏亲眼看到了邢郎中和黎秋生一起商量药方,她觉得黎秋生虽然没有邢郎中那样年龄大,看着让人心安,但是她想着邢郎中昨天下午对黎秋生的交代,压下了心头的疑虑,决定相信他。
白志文见他娘一直没有说话,以为她依旧想让他吃药,就帮着说了一句:“娘,我能感觉到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黎郎中说的没问题,我就不喝药了吧。”
送走了黎秋生和向易宇之后,白志文看着白姚氏还是担心地看着他,刚巧他发现自己肚子有些饿了,就对白姚氏说他想吃点东西。
白姚氏让白子怡看着点他哥,转身出去给白志文准备吃的。
除了了最开始欢唿了一下,白子怡后面一直都安安静静地蹲坐在床前,因为他还记得爹生病时家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哥哥生病了肯定也要安静,不让自己吵到哥哥。
白志文转头,看着白子怡眼神湿漉漉地看着自己,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子怡,哥哥生病是不是把你和娘都吓到了。”
“嗯。”白子怡乖巧地点头,把昨天到现在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到白志文手上那道可怖的伤口时,白子怡没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他又说起了白志文手上的伤好得特别快,人也突然之间一下就恢复了,他认为这是老天爷舍不得哥哥受苦。
白子怡还小,他没什么生活经验,并不特别清楚伤口得经历多长时间才能好,所以他以为白志文的伤口好得只是比寻常伤口快一些,不算很特别。
时间就在白子怡的嘀嘀咕咕中过去了,白姚氏端着她快速热好的白粥和烙饼过来:“有粥和烙饼,都是瑾哥儿今天一大早送过来的,你黎三婶的烙饼的手艺很好,白粥和白面饼子也适合志文你现在吃,要是你觉得吃白粥没味,等会儿娘去问问黎郎中你能吃什么,咱们中午再吃其他的。”
“娘,有白粥和烙饼就够了。”白志文温和一笑。
看着白姚氏把粥和饼子放在床头小柜子上,白志文想着他娘说这是黎明瑾特意送过来的,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289章 福星
悄悄高兴了一下后,白志文才问道:“娘,你和子怡吃了吗?”
因为知道白志文不会那么早清醒,所以黎明瑾送过来的粥只有两碗,掌心大的饼子五个,分量不是很多,足够白姚氏和白子怡两人吃得饱饱的,却不够他们三人一起吃。
白姚氏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哪里有心思关注什么饿不饿的,一口拒绝:“娘不饿,你和子怡吃吧。”
可能是由于这会儿白志文已经醒了,白姚氏的心神跟着就放松了下来,闻着烙饼的香气,她空了一个晚上的胃被唤醒,不受她控制地发出了“咕咕”声,在安静的屋子里非常明显。
白志文见状,干脆拿起一个烙饼举到白姚氏面前,再次说:“娘,你是长辈,你要是饿着肚子不吃东西,我和子怡两个做儿子的怎么好意思吃东西。再说了我现在虽然有些饿了,但是我吃不下去太多东西,烙饼这么多,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刚病了的人吃不下太多东西,白志文说的没错。
看着白姚氏还想拒绝,白子怡眼珠子转了一圈,跑过去将哥哥手上的烙饼拿起来直接塞到他娘手上:“娘,你是照顾哥哥的主力,你可不能饿着,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哥哥吃两个,娘你吃两个,我吃一个就够了,吃完了我就去灶房做,你放心,不会饿着哥哥的。”
两个孩子都劝自己,白姚氏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就不再坚持,和他们一起在房间里吃了起来。
白姚氏的娘家同样是出过读书人的人家,就是因为有过读书人,所以姚家的规矩比较多,其中有一条是不能在房间里吃饭。
所以嫁到白家之后,白姚氏只会在照顾生病相公的时候,为了让相公方便吃东西,她会将相公的饭菜端到房间,而她自己要么在灶房随便吃点,要么是和孩子们一起在饭桌上吃。
在房间拿着烙饼直接啃对白姚氏来说是个新鲜的体验,从小到大她没有经历过。
不过,看着子怡拿着烙饼吃得开心,志文含笑看着弟弟,白姚氏将心底那点不习惯压了下来,跟着他们一起慢条斯理地吃着手上的烙饼。
等他们一家人一起把这一小盘烙饼吃完之后,白子怡主动收拾盘子和碗,说去灶房给哥哥和娘再做一些其他吃的过来。
等到弟弟走了之后,白志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问出来:“娘,你说是瑾哥儿把烙饼送过来的?那他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病了?”
说起病,白姚氏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儿子的病是怎么一回事,既不是风寒,也没有风热,为什么会突然发起高热,然后又突然自己好了,实在是搞不明白。
不过,了解儿子的白姚氏大概知道白志文刚才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什么,她故意装傻地回答:“谁知道你这个病怎么来的,莫名其妙突然发热,邢郎中和黎郎中都不清楚,瑾哥儿怎么可能会知道。”
“娘……”白志文无奈,他选择了不兜圈子直接说,“瑾哥儿是不是知道我昨天上山打大雁了?”
白志文会问这样一句是因为他睡了之后,好像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句什么“大雁的寓意我觉得也不是多好,什么生死相随,听着觉得不是那么吉利”。
因为当时昏昏沉沉的,所以白志文不确定是自己睡着了之后出现幻觉,还是瑾哥儿真的过来了,说了这样一句话。
说句实话,在他出发去打大雁之前,要是有人这样说,白志文可能会觉得那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但是在他打了大雁、莫名其妙生了一场病之后,白志文突然觉得生死相随好像真不是什么好词,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的。
听到儿子直接问这个问题,白姚氏分析道:“我看瑾哥儿应该是知道你跑后山打大雁的事了,你想想黎家和郑家的关系,既然知道了咱们家有意和黎家结亲,那这件事郑山应该会告诉他岳父或者未婚妻。”
“再说瑾哥儿和黎郎中是堂兄弟,两人又同是哥儿关系很好,就算郑猎户那边不说,黎郎中肯定也会告诉瑾哥儿他们的。”
“儿子,不是娘说什么,大雁的寓意确实好,适合提亲的时候提着向你岳家人表示你的心意,但是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多找几个人上山,要是你和郑山在山上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娘和子怡怎么办。”
说到这些,虽然白姚氏知道黎明瑾并不知情,也知道儿子受伤发热和黎明瑾没有一个铜板关系,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对黎明瑾有了一点点不满。
这种不满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黎明瑾这个人,而是因为黎明瑾即将成为她的儿夫郎,会成为在未来“抢走”她的儿子那个人。
当然了,白姚氏的不满只有一点点,因为她脑子没煳涂,不会迁怒黎明瑾,在说她一直以来都期待着儿子娶妻生子,想要抱孙子。
不过白志文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锐,他察觉到了他娘心情的变化,坐在床上对白姚氏行了个简单的赔罪礼:“娘,昨天一事是我莽撞了,不该想一出是一出。”
“其实我现在想想,觉得大雁的寓意也不是太好,像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没必要折腾那些,等我病好些了就把这两只大雁给放了吧。”
“说起来真是不应该,再过不了两天就应该去到瑾哥儿家嫁提亲了,我在这种要忙起来的时候时候病了,聘礼还请娘多多费心。”
“等定了亲之后我在家再待几天,应该会和明德师兄一起出发前往府城了,儿子不孝,不能侍奉在娘身边,望娘体谅。”
……
在婆媳关系这种很难调和的矛盾面前,白志文没有帮着同他八字还没有一撇的黎明瑾说话,省得他娘对瑾哥儿更加不满,只说自己不好。
说他现在病了要娘照顾,说等他病好了就该定亲还要娘费心,等定了亲他就该去府城,到时候娘身边只有怡哥儿,希望娘不要因此难过云云。
白志文的话成功转移了白姚氏的注意力,和儿子要很久以后才娶妻比起来,儿子生病和即将离家让她更为在意,没忍住就那样看着白志文抹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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