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 第70节
她现在宛如一个疯妇,皇后自然不能任由她这样,叫宫女太监们去拉她。
被几个宫女太监才按住的陈妙仪怨毒地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嬛:“都是你,要不是你本小主的皇子也不会出事!”
“他可是大祁的皇子!是皇上的儿子!”被几个太监按着,她也形态癫狂,而且太医分明跟他说了是个公主,她偏生认定了是皇子,还照着太医的脸扇了几巴掌,说他乱说话。
眼看着这事已经了了,皇后也不愿意在这儿看她跳上跳下,带着人离开,陈妙仪也被按回了她的咸福宫。
没出一会儿的功夫,陈妙仪生了个死胎的消息传遍了东西六宫。
她之前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有多狂妄,现在这些一天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干的说话就有多难听。
特别是一直想要却要不上的博尔济吉特桑兰,一听这消息,抚掌轻拍:“看来这老天爷也是有眼睛的,这样的人不配孕育皇嗣,死得好,死得妙,今儿晚上多做两个菜,本宫要好好喝一杯。”
别人还要装腔作势,在脸上挤点虚情假意的难过出来,以免被人拿着了话柄。
她却不用,满宫里除了皇上太后皇后,谁敢给她脸色看。
兰嫔对陈妙仪嗤之以鼻,“不过,她也是个蠢笨的,既然都是死胎,怎么就不把曌答应那个贱人推出来。”
沈嬛禁足一解就被皇上连翻几天牌子,兰嫔自然不会高兴,脾气一上来还打死打残了长春宫里的一个宫女和一个常在。
她问宫女:“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宫女估算了一下日子:“就快了,下月初五就是太后娘娘定好的回宫的日子。”
太后吃斋念佛,每年过了年,十五以后,都要去金光寺住上一段时间,与佛祖亲近亲近,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已经去了几个月。
去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人送,来的时候浩浩荡荡的人接,有时排场比宇文鉞这个皇上还大些。
兰嫔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自然是站在前头的,她叮嘱宫女:“记着点日子,太后娘娘回宫那日本宫要好好前去迎接。”
沈嬛不用去打听,都知道外边儿的风起云涌。
她对陈庭芳道:“你先回去,这两天对外称病,也不要去外边走动。她刚生了一个死胎,正是想找人出气的时候,被她看到定不能善了。”
“好,都听曌小主您的。”
陈庭芳对陈妙仪又恨又惧,一想到她刚才被宫女太监拉走时的样子,心头都是凉的。
她对沈嬛道:“您也小心些,今日虽然赶巧在宫门口跌倒,不能赖到您头上,但她那人一旦想咬人,最是行事无顾忌。”
“且……”
陈庭芳脸色似乎有些害怕,凑到沈嬛耳边:“她的这胎,实在是有些古怪。”
沈嬛心头动了动,看了眼陈庭芳。
陈庭芳道:“因她时时叫我过去听教训,我便注意到从太医诊出她有孕开始,每天都要喝一碗腥臭的汤药。”
“以前咱们府里的女眷有孕,从来没见谁吃过类似的东西。”
“而且陈妙仪进宫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疯,是月份越大,行事才越发肆无忌惮。”
沈嬛没想到,陈庭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确实,陈妙仪虽然得势张狂,但太过癫狂了一些,旁人哪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保了,还张着嘴骂人。
他暗暗把这件事放在心头。
天上下起了雨,沈嬛不想闻到陈妙仪留下的那股血腥味,撑着伞站在外头,等小喜他们收拾收拾。
不赶巧,敬事房那边的人也来了,说皇上今晚又翻了他的牌子,让他赶紧准备。
沈嬛那儿就没好过,一听说又是自己侍寝,双腿就有些软,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公公,今儿陈贵人不小心走到慈宁宫外就临产了,现在这屋子里还乱糟糟的,没有地方沐浴,要不……您去回了皇上……”
“……”敬事房太监第一次听到被翻了牌子还往外推的,他望着正忙上忙下的宫女和太监,道,“您宫里的人也太少了,一遇着事儿就腾不开手。”
“可不是,”沈嬛仿佛也为此烦恼,“就是这边收拾好,时间也晚了。”
敬事房的太监无言,只得去问上边的总管,这事儿该怎么办。
敬事房总管也没想到会遇着这样的情况,想了想,找到安宁:“公公,奴才这儿有桩难办到的事儿,求求您老人家给出出主意。”
比这老货还小一轮的安宁一甩拂尘,“说吧,什么事能难住你一个敬事房到一把手。”
敬事房总管赶紧把陈贵人在大佛堂生产,导致大佛堂现在一团乱,根本腾不开手梳洗侍寝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摊着手欲哭无泪,“您说说,这事奴才该怎么办。”
安宁一听,脑门就一排黑线。
听听,这就叫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旁人求都求不来到福分,曌答应还想拒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安宁思索片刻,正要跟敬事房的人说要不把人带到围房来梳洗,一直在正殿里批折子的宇文鉞不知何时站起身,走了出来。
安宁自然不会瞒着宇文鉞任何事,上前两步将这事儿说了。
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的宇文鉞目光沉了沉:“不用抬进来,就叫他和平日里一样,来养心殿伺候朕笔墨。”
除开那次在养心殿门口看过他穿着那件鹅黄的氅衣,后边都是抬进来的,宇文鉞突然想看看他今日是什么样子。
安宁愣了下,得了令,马上去跟敬事房的人说。
敬事房的人对这位能让皇上连着翻几天牌子的曌答应恭敬得很,得了消息马上跑过去。
还以为今天晚上侍寝就这么算了的沈嬛望着跑得脸红红的太监:“你说,皇上要本小主就这样去,不抬进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既然皇上都这样说, 他这个小小的答应自然遵从,沈嬛换了身衣服和鞋子,跟在敬事房的人身后往养心殿走去。
之前几回, 都是裹在被子里抬进去的, 如今走着去,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脚底下花盆底嗑嗑地轻响,迈过养心殿大门,绕过影壁, 直直走进前面的正殿, 沈嬛给坐在宝座上的宇文鉞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活动活动手脚,又坐下继续批折子的宇文鉞听到声音,从案上抬起眼睛。
一看,心里有块地方就有了骚动。
天气渐热, 沈嬛穿了件粉米色杭罗的氅衣,氅衣两边开叉处绣着如意云头, 里面却配了件景泰蓝的衬衣,两样颜色都艳丽, 亮眼又好看。
宇文鉞往后靠了靠, 眼睛微微阖着,对他招手。
沈嬛步子顿了下, 走到宝座一米远的地方。
桌上堆的都是各处送上来的折子,他可不能看, 看了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
宇文鉞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 望着他:“敬事房的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沈嬛看了他一眼, 垂下头去:“说皇上要臣妾来伺候笔墨。”
“那你现在给朕伺候笔墨。”
“……”
懂了。
沈嬛往前又走了两步, 褪下手腕上的粉翡翠的镯子, 在砚台上加了一匙清水, 拿着墨条细细地研磨。
刚一上手,他就知道这是顶好的油烟墨,色泽漆黑发亮,光泽感喜人。
各地方的墨有各地方的特点,南方的和北方的,江南的和闽中的,因用料的细微差别以及制作过程中的温度雨水,做出来的墨都不一样。
父亲沈与深是青山书院的院长,文人之间最爱赠送的东西除了书画,就是书房里的东西。
所以沈嬛摸的墨条比吃的饭还多,边研磨边想,这条墨里用的桐油定是每年第一批桐梓油,加了珍珠粉,玉屑,以及冰片,龙涎香,经手艺精湛的制墨大师精心制作,才得这样的好墨。
他父亲经常把那一条条墨拿出来,给他看看,闻闻,摸摸,对他说一些让当时的他似懂非懂的话。
而他的母亲,则笑着看着他们,手里做着针线活。
母亲对父亲的爱很满很满,满到父亲一去世,母亲也跟着去了。
摸着这样好的墨,沈嬛不小心沉了进去,玉白的手捏着墨条。
宇文鉞望着他,想起之前的事。
第一次见沈嬛,是在凌云山普陀寺后山的亭子里,他和皇兄面对面坐着,沈嬛带着婆子丫鬟在下边的潭水里嬉闹。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十几二十岁的“女子”,但举止天真,笑容灿烂,就像天上的太阳,潭里的清水。
第二次,则在凌云山半山腰,沈嬛被两个宵小之徒掳走,扛在肩上往密林里去,他和大内侍卫救下他,把他安置在盛京城里的院子里。
第三次,是在陈府。
沈嬛就像一只毒虫,咬了他一口就在他手上留下印记,天晴下雨都隐隐作痒,没一刻歇停。
屋外的雨愈发大了,打在琉璃瓦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像天地在共奏一曲。
宇文鉞收回目光,继续在一本本折子上留下自己的朱批,桌案上的批完了,安宁又搬新的来,新的批完了,又有心新的。
沈嬛一开始还不觉得,慢慢地手就酸得受不了,对这个坐在这儿就没歇过的人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其实宇文鉞这个皇上的日子在沈嬛眼里实在是无趣得很,每天早早起来上朝,下了朝还要召集大臣到南书房或者养心殿商议事情,然后坐在这儿批折子,大多时候都要批到半夜。
亏得他才二十来岁,要是三十四十还这样熬,迟早变成短命的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沈嬛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思绪继续磨墨。
突然,屋外一声恶吼吼的炸雷,一个浑身都湿透的内监小跑进来,扑通跪在地上:“皇上,黄河决堤了!”
他这句话比那那声惊雷还可怕,从来没在沈嬛面前露出其他神情的宇文鉞眉头狠狠一拧:“严复呢,张庭呢,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内监道:“严大人和张大人这些日子都在堤上,正组织百姓撤离,可水实在太大,波及面太广,严大人和张大人也撑不多久。”
“撑不了就给朕死在那儿!”宇文鉞突然站起来,殿内的人全都跪下去,求他息怒。
宇文鉞怎么息怒,他边叫安宁边往外走,“把内阁六部的人全都叫进宫,令先把西山大营的人叫过去,先把百姓安置下来。”
“告诉达那,谁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找不痛快,朕把他九族拿去堵黄河。”
外边瓢泼大雨,安宁什么都顾不及了,赶紧叫人拿伞。
可再一看,皇上已经走进了雨里。
“快啊,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咱家削了你们的皮。”
一屋子人瞬间没了,只留下沈嬛。
他着实被暴怒的宇文鉞吓了一跳,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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