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 第71节
可这样的宇文鉞,却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原来,他也是会吼人骂人的。
腿也长,一比比自己两步还大。
要伺候的人没了,沈嬛自然也不能留在这儿,他跟奉茶的宫女要了把伞,一个人从养心殿出来。
宫道上已积了一层水,亏得花盆底的鞋底子高,才顺利地趟过去。
不过小腿以下的衣裳全都湿透了,淅沥沥地往下滴着水。
大佛堂里已经忙活完的晴子和小喜听到宫门被扣响的声音,还以为是什么人,一个打伞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高声道:“谁啊?”
沈嬛道:“小喜晴子,是我。”
没想到竟然是他,两个赶紧开门,看着他湿漉漉的鞋子和衣裳下摆,连忙把伞凑过去。
沈嬛伸手拦住:“快些进去吧,反正都湿了,回去换便是。”
“小主怎么回来了?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侍寝几次,两人已经摸清了规律,不到深夜是不会回来的。
怎的这次这么早?
难道出了什么事?
看他们脸色,沈嬛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道:“黄河决堤,皇上召集大臣商议朝政去了,我就先回来了。”
沈嬛和晴子都没经过水灾,对黄河决堤没太大的概念,只知道朝廷要赈灾,要派人修堤坝。
小喜却是经历过水灾的,面色都白了,合着双手对着养心殿的方向拜了拜。
晴子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你这做什么呢?”
小喜道:“奴才在求菩萨,保佑皇上顺顺利利把这次黄河的事儿了了。”
沈嬛进了屋,边把花盆底脱了,边问小喜:“小喜你原是哪里人?”
小喜放下手:“奴才是盛京人士,不过跟奴才养父去别处住过。”
“那你遇见过大水?”
“遇见过。”
换了衣服,沈嬛坐在炕上,一边让晴子擦着泡了水的脚,一边听小喜说发生水灾后有多么可怕。
粮食,人,家里能用的东西都被冲走,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打红了眼的人们能为了一口吃的杀人,也会把家里的孩子卖出去换口粮。
而水灾过后,又有瘟疫,百里之内不见人烟,随处可见腐烂的尸体。
这些都是养在深闺到沈嬛从来没见过的,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宇文鉞暴怒的样子,还有他连拿伞的太监也等不及,走在雨里的背影。
从这日起,宇文鉞再也没进过后宫,一些消息也传了进来。
说是这次黄河决堤严重,受灾的百姓很多,皇上已经带着满朝大臣熬了许多天夜,吃的喝的都放在一块儿了。
还说皇上开了自己私库,拿了不少东西添到赈灾的银子里,满朝文武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在皇上面前留个好印象,纷纷慷慨解囊。
后宫里皇后娘娘率先取下头上的珠翠,手上的玉镯手串,跟在皇上身后夫唱妇随。
沈嬛这些日子侍寝,得了不少好东西,在皇后的懿旨传到慈宁宫大佛堂后,叫晴子在屋里搜了搜,端着小匣子去景仁宫。
刚出慈宁宫大佛堂,就与乘坐着步辇的兰嫔张嫔和后面一堆贵人常在答应撞了个正着。
张嫔没说什么,兰嫔嚣张跋扈地高高地坐在步辇上:“怪不得本宫出门的时候觉得晦气,原来晦气在这儿。”
沈嬛退到一边:“臣妾给兰嫔娘娘请安。”
“本宫可不敢要你请安,你现在可是皇上最得意的人,要是请了安心里不舒服,在皇上面前给本宫小鞋穿,本宫可经不起。”
“再说,一个比本宫额娘还大的老妃子担着宫里这姐姐妹妹的身份,本宫嫌恶心。”
她嘴巴毒,又是嘲讽沈嬛老,又是说他心眼狭窄,指不定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让皇上不理后宫其他人。
张嫔看了眼站在墙角的沈嬛,道:“快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去晚了不好。”
说着,带着她宫里的人走了。
兰嫔见沈嬛鹌鹑似地在那儿,刺他他也不说话,翻了个白眼靠在步辇上。
等他们走了,沈嬛才带着人跟在后头,刚到景仁宫外的宫道上,就被眼前各式各样的宫妃唬住。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今天还是晚了。
第76章
平日里, 这些常在答应是不许来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的,所以大多数连对面站着的是谁都不知道。
离这儿比较近的陈庭芳看到走过来的沈嬛,带着团子走过去, “您那边远, 还以为要过会儿才来。”
两人都是答应的位份,用不着对对方行礼,沈嬛看了看几乎连针都插不下去的景仁宫门口,带着她走到偏远一点的地方:“身子好点没有, 太医开的药可还吃着?”
“昨儿刚来请过平安脉, 说是不用吃药,平日里多吃点滋阴补肺的汤水就成,”陈庭芳握着沈嬛的手,“都是托您的福, 要不是您,团子连太医院的门都进不去, 更别说吃药了。”
“说这些做什么,”沈嬛说她。
陈庭芳摇头:“您可以不说, 我却不能不领情, 再说了,有您这根大腿, 我的日子才能越来越好过呢。”
说着陈庭芳对他挤眉弄眼:“您是不知道,刚刚我站着的地方全都在说曌答应独得皇上宠爱, 也想像您那样呢。”
沈嬛知道她们在说自己连着几天被皇上翻牌子的事情, 脑袋里猛地出现的, 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赶紧止住话头:“没大没小,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带些吃的, 堵住你这张嘴!”
“不说了不说了,不敢再说了。”陈庭芳吐着舌头求饶,脸上总算带了点儿在陈府里头的娇憨之气。
两人在旁边说说笑笑,殊不知许多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望着他们。
尤其是一些没见过沈嬛的,眼睛都快被他的容貌刺痛。
突然,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嬷嬷走出来,扬声道,“奴婢给各位小主请安,娘娘已经在院儿里,请各位小主进去。”
人群里叽叽咕咕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妃嫔们鱼贯而入。
一进去,就看到景仁宫正殿前面站着的皇后,她一身素色氅衣,头上钿子也素,扫了一眼进来的他们,面色悲痛地道:“黄河决堤,百姓受苦,皇上在前朝数日未眠吾等虽是后宫柔弱女流,却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今日让众姐妹来,是想让众姐妹也为百姓出点力,本宫在这儿做个表率,这些东西,都将送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去。”
说着,她让身边宫女从殿内抬出两个大箱子,打开之后,一箱是金银,一箱是各色首饰,有几样经常请安的妃嫔都看过,是她经常佩戴的心爱之物。
皇后都领头做了,其他人自然不能落后,德妃走上去,抬了一口箱子,殷殷切切地对皇后道:“皇后您如此深明大义,臣妾等深感敬佩,这些东西都是陪伴臣妾多年的,放在那儿也是死物,能随着皇后的仁德施与百姓,是它们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德妃这话说的,自己的东西献上去全算成皇后的了。
她心甘情愿,别人可不。
特别是兰嫔,她转了转左手上的嵌红宝石的护甲套,“德妃娘娘这话说的,倒叫臣妾听不懂了,什么叫皇后的仁德,那是后宫众人的仁德。”
“要真按德妃娘娘说的,臣妾还不如把东西抬回去,省得出钱给别人做面。”
心里不舒服的何止她,容嫔张嫔都有想法,但是她们都等着兰嫔先跳出去。
谁叫兰嫔这把刀子这么好用,后面的靠山还那么牢靠。
皇后脸色一僵,望着兰嫔:“自然是后宫众人的功劳,本宫怎会独占,兰嫔,是你想多了。”
“本宫想没想多,娘娘自个儿知道,”兰嫔挥手,“把东西都拿上来吧,没得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她身边的人把东西拿上来,满满当当三个箱子,生生把皇后比了下去。
皇后袖子里的手缓缓握紧,面上一派纵容和善。
高位嫔妃斗法,沈嬛这些小小的常在答应都老老实实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像看不见听不见的木头人一般,轮到自己了,就把东西献上去。
常在答应的份例都少,一年四季只有八套衣裳和两套头面,没有宠的,还要变卖东西维持生活,能拿出来的东西也非常少。
五六个常才能凑满一个小匣子,更有哪些窘迫的,交上去的是身上仅剩的值钱的银簪银手镯。
轮到沈嬛,沈嬛把那只装满的小匣子递给皇后身边的嬷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匣子上。
只见里面珠光宝气,有对簪有耳坠,还有内务府专门打来给主子赏人的金裸子银裸子,这些金银裸子为了讨主子们欢心,特意打造成各式各样的小物件的模样,趣味十足。
又有手串玉镯,珍贵摆件。
一个刚刚上去献了几十两银子的常在酸不拉几地对旁边的人道:“说来比你我还低一个位份呢,看看人家拿出来的东西,再看看咱们拿出来的东西,气死个人。”
她旁边的人道:“怨不得皇上喜欢他,我若是男人,我也不喜欢。”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跟她说话的常在要被气死了。
她旁边的人接着道:“我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没有他,也会有别人,你我要是能有宠,一进宫的时候就有宠了,何苦还等到现在。”
“我是不求这些了,能安安稳稳地在宫里过完下辈子,就行了。”边说,欣常在边看着沈嬛,还边啧嘴。
美人啊。
这才是真正的美人。
这么多人目光里,她的目光是最明显的,沈嬛献完东西下来,一回头就与她的目光撞在一处。
他还没反应过来,欣常在就对着他笑了笑。
沈嬛也回了个笑容。
东西一收集好,皇后着人把这些东西送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这些日子蜡烛就没熄过,宇文鉞和内阁六部的官员几乎住在了里头,一向讲究的宇文鉞下巴上冒出了一点胡茬。
听说皇后送东西来,他还以为又是吃的喝的。
正要叫人处理了,安宁道:“送东西来的人说,皇后得知黄河决堤,忧心百姓,特意集结后宫娘娘们集到这些东西,虽不多,也是一份心意。”
宇文鉞这才没叫人清理,道:“抬进来吧。”
“是。”安宁转身出去,没一会儿身后跟着七八个抬东西的太监,他们手里都是按照位份排好的盒子,兰嫔的那份和皇后那份尤为显眼。
殿内的大臣们都高呼皇后乌拉那拉氏贤良淑德,是百姓之福!
皇后和兰嫔的东西离得近,宇文鉞自然也看了一眼,他目光往后面随意扫了扫,便在靠后的地方看到一只小匣子最上头的粉翡翠玉镯。
这对镯子,前些日子还戴在某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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