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6节
“九阴!”男人眼底精光闪过,揪住梁璐的头发问,“你确定?”
梁璐:“确定,邪祟之气对他丝毫不起作用,一部分还被他的身体吸收了!就是因为他我的作法不得不中断,我受了伤,宏德光也生死不明。”
男人的嘴唇夸张地咧开,他舔了舔嘴唇,眼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竟然真的有这种人!”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男人蹲下来,掌心再次拂过徒弟的后颈,缓缓闭上眼睛。
他的手掌开始移动,从梁璐的后背移动到肩颈,在经过手臂时,他睁开眼睛。同时,一把尖锐的小刀从袖子里划出来,直接插入了梁璐的左上臂。
梁璐疼得浑身哆嗦,不敢移动半分,眼睁睁看着滴落的鲜血在地面形成一滩水洼。
黑色的圆形的虫子被取出,只有指尖大小,虫子上散发出的浓烈阴气令人兴奋。男人没有当场捏死虫子,曲指一弹,蛊落到了地上。
男人背着手,跟了上去。
恒华小区,陆汀彻底没了睡意,过了半小时,他去到窗口,看见花园的树下多出一道人影。人影挺立着,似是仰头望着他。
林归一把拉上窗帘,下巴点了点床的方向:“去睡。”
梁璐师父都找上门了,陆汀哪里睡得着,被迫上床后怎么也无法闭眼,翻来覆去的。林归被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得无法静心看书,藤条一出,将人给固定住。
陆汀动了几下,软声喊:“小叔叔。”
林归沉着脸:“睡不着?我不介意帮你找点事做。”
陆汀:“什么?”
藤条从一根变成无数根,就将房间给填满了。林归倨傲的抬着下巴,对陆汀说:“叶子脏了,替我擦干净。”
藤条上的叶子干干净净,不要太绿,最重要的是,数量很多,多到陆汀都不敢数的地步。
陆汀立刻闭上眼睛,乖巧道:“晚安,小叔叔。”
屋子里回归宁静,林归揉了揉额角,起身去到窗口。树下的人没有离开,他诡异的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夏日的夜晚偶有凉风,并不稀奇,树下的男人却感觉到了凉意。
这一阵风来得怪异,他不禁皱了皱眉。下蛊之人所在的房间窗帘留有一道漆黑的缝隙,他没发现有人站在窗口,可敏锐的感知告诉他,有一双眼睛藏在窗帘后,正静静地看着他。
就好像你明知道有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具体在哪儿。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令他心里没来由的发怵。
片刻后,他动身离开了小区。
男人并没有走远,天一亮就敲响了合租房的门。
第一个听见敲门声的是黄娜,她刚起床,还有些迷糊,开门后看见穿着练功服的大叔后,着实愣了下。
她问:“你……找谁?”
男人笑着说:“我见到一个东西,应该是你室友丟的。”
黄娜的戒备心很重:“你怎么知道失主住这里?”
男人摊开掌心,一直黑色的,外壳边缘泛着银光蓝的小甲虫趴在那里,感觉到光亮,甲虫立刻活动起来,急忙从那只手上跳下去,穿过门缝爬进了陆汀的房间。
黄娜傻了眼,看看男人,又看看陆汀的房门。
陆汀开门出来,那只甲虫就像小蝌蚪找到妈妈一样,乖乖窝在陆汀的头发上。
男人笑着说:“你养的虫子很有意思。”
陆汀没跟他废话:“来替梁璐讨公道?”
男人往前一步,偏头看向黄娜:“不介意我进去吧?”
只是形式上随口一问罢了,他并不在意黄娜的反应,仿佛进自家门似的,穿过客厅来到陆汀面前,眼神狂热。
陆汀被盯得很不舒服,正要开口,对方抢先一步道:“你都听见我和梁璐的对话了吧。”
陆汀没有否认:“所以呢?”
“我姓姚,姚至渊,是梁璐的师父。”姚至渊态度诚恳,头也不回的对着门外道冷声命令,“出来。”
梁璐出现在门口,心里仓惶,她隐隐察觉到师父要让她做什么。
姚至渊道:“跪下,给陆先生道歉。”
要查到陆汀的信息很容易,姚至渊没废什么工夫就知道了陆汀的基本资料。青年的一切都很寻常,唯一让他惊讶的是,这人居然是陆老爷子的亲孙子。
梁璐挺直背脊,留存着最后一丝尊严,她没有想到,师父不但不给她报仇,反而让她给青年道歉!可当姚至渊带着无限的压力的目光落向她时,那近乎本能的对师父的敬畏,让她膝盖发软,当场跪到地上。
陆汀眉头微蹙:“她该道歉的不是我。”
“当然。”姚至渊道:“梁璐为了一己私欲间接害死了人,最好的赎罪办法就是以命抵命。”
梁璐猛地抬头,惊恐地摇头:“不,不要……”
话到一半,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除了陆汀,谁也没看清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只是突然发现姚至渊的脖子突然破了一圈皮,从伤口流出的血打湿了他的领扣,只要再深一点点就伤到了动脉。
黄娜吓得脸色苍白,捂着嘴尖叫一声,被从房间里冲出来的男友按住脑袋,给转了个身。
赵岗恐惧地看着姚至渊,那么大的伤口,中年男人竟然只是皱了下眉头。他又转头看向陆汀,青年背后站着一名他们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掌扣住陆汀的肩膀:“你找错人了,他是我的。”
第32章
林归的姿势占有欲十足, 姚至渊看着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人从出现到袭击他,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 他居然半点没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这是什么人?看态度是陆汀的男朋友, 或者情人, 亦或者只是一夜情?
可无论是哪个身份,陆汀的资料中都没有这个男人存在的迹象。不但如此,陆汀可能和男人厮混的事,让他打从心底里厌恶。
自古以来阴阳伴生, 男人自然应该和女人在一起,同性相恋简直有违伦理!
浓烈的反感让姚至渊的脸皮抽搐几下,抬手拂过脖子,一手的血。抬起袖子随便擦了一下, 打算走人:“是我唐突,打扰了。”
在他转身离开前, 梁璐已经爬起来逃命了,她不会傻到留下来,万一陆汀又在她身上放一只蛊虫怎么办!不久后, 姚至渊也下了楼, 很快就开车离开了恒华小区。
梁璐坐在车上, 神情恍惚。
兴许是因为姚至渊的无情让她心寒,她破天荒的,第一次用毫无敬畏的语气问:“你在害怕他,为什么?”
姚至渊当然知道她说的是陆汀背后的男人, 紧紧握着方向盘, 心头一震, 害怕吗?不, 他只是觉得那两人的关系令人恶心。但他无法否认,他对那个陌生男人有种前所未有的忌惮。
“为什么。”梁璐紧追不舍,死死盯着眼前熟悉的脸。
“你这是什么语气,质问我?”姚至渊哼笑一声,“一条狗可不该有这个资格。”
梁璐定定的看了他两眼,话锋突然变了:“师父,你不为我报仇吗?”
“你自作自受,与我有什么关系?把你拉走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姚至渊轻蔑的打量着女人,受了伤不说,又中了蛊,她的身体千疮百孔,这时候随便一个孤魂野鬼都能要了她的命。
姚至渊按下中控锁:“滚下去,别脏了我的车。”
见女人不动,姚至渊下车绕到副驾驶,把人一把拽了出去推倒在地。
梁璐像条落水狗一样歪斜着身体趴在地上,低着头,往下垂落的头发衬得她像拦路的女鬼,好多车开到她面前后车主不但不下车询问,反而撞鬼似的急忙绕行。
跟着姚至渊的这八年,她是把人当成菩萨在供着,卑微如最低贱的奴仆,如今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仁至义尽?
她相信,如果当时陆汀点头,姚至渊真的会当场杀了她,因为他就是个疯子!冷心冷肺的疯子!
梁璐咯咯笑起来,肩膀的抖动幅度随着不断增大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她仰躺在地望向天空,眼底尽是狠意。
——
合租屋里,除了李怀恩,其余几个室友都在客厅。
早在梁璐下跪的时候,冯茜茜就已经起来,站在卧室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直到那两人离开,她才失魂落魄的来到客厅,坐在黄娜身边,目光随着赵岗仔细清理地板的动作晃来晃去,丢了魂似的。
黄娜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纳闷,这是吓傻了?
“冯姐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梁璐离开时,黄娜注意到冯茜茜一直盯着对方。
“我没事。”冯茜茜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就是突然再见到梁璐,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女人有时候会有种特别的直觉,黄娜惊讶地意识到:“她就是害你的小三?!”
冯茜茜点了点头,本以为再见到这个女人时,自己会发疯,会冲上去不顾形象的和对方撕扯。可是她错了,梁璐的存在竟然激不起丝毫涟漪。
丈夫的背叛,小三的坑害,对于她来说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
冯茜茜兀自笑了下,反握住黄娜的手:“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她彻底脱离了泥沼,前路漫漫,道路不会平坦,但她相信,翻过这道坎的她,不会再畏惧任何困难。
“可是就这样让她走吗?或许我们可以报……”黄娜顿住,反应过来警察抓人讲究证据。
“当然要报警。”陆汀仔细想了下,“等拿到证据,可以举报她宣扬封建迷信。不过梁璐就算不进去,在外面也不好过。我刚刚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死气,很臭。”
比之前冯茜茜身上的还要浓烈。
黄娜望着陆汀的目光有些发怔,真的可以闻到吗,可是看陆汀的表情似乎不像在说大话。她忽然觉得有些瘆人。
“这种人死不足惜。”赵岗倒没觉得陆汀可怕,反而觉得好酷。
他嫌拖把晦气,拖完地后直接扔出了门,回来后在沙发上坐下,先用敬仰的目光注视了陆汀三秒,然后就一直看着他身旁的林归。
黄娜和冯茜茜这才想起家里多了个一陌生人。
陌生人性别男,个子很高,皮相漂亮的有些妖冶。他只是安静坐在那里,黄娜就有种寒舍蓬荜生辉的错觉。
赵岗作为男人,不会被林归那张脸蛊惑,他在意的是,对方究竟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姚至渊伤到的。
陆汀会法术,难道这个男人也会?但他不敢问,男人那双眼睛阴沉沉的,只是淡淡一瞥都让他压力很大。这样一个强势的人,怎么会和陆汀在一起,是他的朋友?
“他是我朋友,林归。”觉得“归来”二字有点讽刺,陆汀介绍说,“归宿的归。”
知道大家对林归非常好奇,清了下嗓子,陆汀继续解释,“他公司离我们近,昨晚半夜加完班就来了我这儿,你们那时候已经睡着了。”
“哦……”黄娜呆愣的表情尚未收起来,男友就走过来用力蒙住了她的眼睛。
冯茜茜好笑的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陆汀旁边,坐下时她发现男人看了她一眼:“陆汀,梁璐来是因为宏德光吗?”
“差不多。”陆汀说,“宏德光想再次夺运,但他失败了。”
冯茜茜:“我的?”
“其他人的。”陆汀说,“作法被突然打断,他受到的影响不小,现在可能在医院里。”
“活该!”黄娜骂道,正想叉腰站起来骂人,意识到家里有陌生帅哥在,下意识淑女了一点,气哼哼的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