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27节
冯茜茜抿了下唇,无法否认,听到这句话时她心里很畅快。更重要的是,宏德光垮了,她抢回儿子抚养权的胜算更高。
陆汀暗戳戳的观察着林归,十分好奇他的实体能维持多久,男人眉目疏淡,坐姿端正,碰到有人看过来的时候,就微微颔首致意。
陆汀:“……”
真会装。
平时在他屋里林归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舒服怎么来,哪像现在,一副教养良好的翩翩公子的姿态。
陆汀清了下嗓子,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林归侧脸,低下眼眸:“撵我?”
陆汀暗示道:“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
林归像是刚想起来,起身告辞。陆汀亦步亦趋的跟上,装模作样的把人送出门。
冯茜茜“哎”了一声:“陆汀,你朋友没穿鞋!”
陆汀一面把人推搡出去,然后扶额倒回去,进房间随意拿了双自己的鞋子打掩护。
“啪”一声,防盗门被推过来阖上了,冯茜茜望着那暗色的门板,喃喃道:“我怎么觉得陆汀慌里慌张的。”
赵岗失望道:“我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呢,总觉得陆汀的朋友很厉害。”
黄娜:“肯定和陆汀一样,不是普通人。”
想起之前的林归,赵岗心有余悸,男人看似礼貌,给人的感觉很清冷,始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而且他总觉得男人远没有看上去那样无害,但是他对姚至渊做的事,足以说明对方心狠手辣。
门外,陆汀低头看着林归的脚,仰头问:“你要鞋子吗?”
林归看了眼青年的拎在手里的鞋,有些抗拒:“不用。”
陆汀仔细想了想,林归生前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锦衣玉食的人恐怕看不上他的帆布鞋,灵光一闪,他道:“你想要什么款式,我烧给你。”
“……”林归,“不用。”
“好吧。”陆汀满脸关切,“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尽量去办。”
林归“嗯”了一声,没了下文。兴许是刚骗过人,陆汀心虚,两人站在门口狭窄的空间里,显得都有些局促,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林归率先开口“姚至渊不是个好人,不要受他蛊惑。”见青年目光落在地上,他伸手推了下对方的额头,“听见了吗。”
“知道了。”陆汀冲男人眨眨眼,笑嘻嘻地问,“怕我跑了啦?”
林归不以为然:“你跑得掉吗。”
瞧不起谁呢,不就是仗着那纸婚书吗!等陆汀腹诽完,林归已经不见了,小臂上的藤纹位置微微发烫。
跺了几下脚,假装自己刚从电梯口回来,陆汀敲门进去,还没坐稳,几个人就将他给团团围住。
赵岗:“陆汀,刚刚那人是做什么的,你们一个师门的?”
陆汀:“……我没有师门。”
冯茜茜的问题就比较奇怪了:“你们昨晚睡一张床?”
陆汀:“昂。”
冯茜茜看向青年的眼神发声了变化,以至于黄娜受她影响,也想歪了。
仔细想一想,合租的这段时间里,陆汀的作息非常规律,上班,下班,睡觉,起床,从来没听见他煲过电话粥,更加没见他出门约过会。
女朋友的话,像陆汀这么帅的男人应该看得很紧才对吧。
所以是男朋友?刚刚那人如此冷淡,估计是不喜欢黏黏糊糊,所以陆汀才过得像丧偶?
黄娜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发现了真相,总之看向陆汀的眼神充满怜爱,仿佛自家的白菜被猪崽子给拱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陆汀小声道。
三人齐齐摇头,陆汀松了口气,大家的眼神都很奇怪,让他很有压力。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蛊虫从兜里掏了出来。
蔫了吧唧的小甲虫在被青年手指蹭了几下后,很快就恢复了活力。
它看上去不像普通的甲虫,更加不像蜈蚣或者蜘蛛类,黑色的外壳边缘泛着一圈蓝,脑袋绿豆大小,因为太黑,看不出眼睛和口器的位置,八只短小的脚带着毛刺,看上去滑稽又不失威武。
陆汀移开手指,蛊虫也跟着移动,手指转圈,蛊虫就跟着转圈。
陆汀:“……”怕不是成精了吧。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陆汀走过去接了起来。
蛊虫蹦蹦跳跳地玩得不亦乐乎,一转身,发现那根香喷喷的手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黄色的,丑不拉叽的小纸人。
纸人正在卖力的掰扯自己的脚,想让它们看上去直一点。蛊虫头顶的触角动了动,感知到主人的气息就凑了过去,帮着纸人一起调整“腿”的角度。
桌上的两只看上去又蠢又萌,陆汀噗嗤笑了出来。
李骞听得一愣,严肃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陆汀敛住表情,“你刚刚说宏德光怎么了?”
“进医院了,下了病危通知书。”一大清早,李骞就开车再次去了梁璐居住的别墅区,门口居然一个保安也没有,走进去一看才知道,保安正在梁璐那栋别墅外驱赶记者。
记者们像见了血的鱼群,紧紧围绕在别墅附近,怼着窗户一阵猛拍。今天的料太大了,第一个发出去,谁家今天就是流量之王。
宏德光的三名下属自身难保,在梁露跑路后怕陆汀又倒回来找他们,不顾宏德光死活跑得无影无踪。是前来上工的钟点阿姨发现男雇主满身是血,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帮忙给报的警,还叫了救护车。
等警察赶到,整个别墅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李骞抵达时,正好看见宏德光被人抬着出来。
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似的,瘦得不成人形,往日平滑的眼角布满了皱纹。见到他这幅样子,有记者甚至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短短一天时间,俊朗英气的男人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陆汀听完描述,浅浅的勾起唇:“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给予任何一个人完美的命运。坎坷坦途,有好有坏。他从别人那里夺来的好运太盛,而他自身尚未替换的命格又太差,两相无法得到平衡直接产生了逆反。我猜,他应该死不了,但运气会越来越差,尤其是财运。”
这一猜测在接下来短短几天内应验。
宏德光在医院住了三天就保住了命,五官丑到了极致,眉毛短了一截,鼻子塌陷,唇角往下压着,嘴唇很薄,就连之前饱满的天庭也变得平坦。
猥琐,没有气质,眼睛里灰蒙蒙的,比最落魄的流浪汉都不如!
前后的巨大反差让媒体从他身上赚足了流量,甚至有人特意买了热搜,标题就是“见过整容垮得这么快的吗”。
面容上的变化让宏德光异常恼怒,他不敢见人,只是让律师发了律师函,扬言要把所有诽谤的营销号送进监狱。在发现梁璐的电话也无法拨通后,他气得把宅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火还没发够,公司的电话来了,之前谈得好好的合作案纷纷解约,原因全是因为他给双方带来了不良影响。公司方面要求他给个说法,董事们也逼着他必须弥补一切损失。
一夕之间,天堂跌入地狱也不过如此。
没关系,怕个屁。宏德光这样安慰自己,他有的是钱,一点点损失还动不了他的筋骨。可是很快,私人律师致电告诉他,说冯茜茜已经去法院提交了诉讼申请,要告他婚内出轨,转移财产和诬陷。
并且,律师还替冯茜茜向他转达了一句话:该轮到你净身出户了。
宏德光暴跳如雷,攥着手机一阵嘶吼:“你告诉她别做梦了,她要是敢,我就把孩子掐死!”
律师:“宏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做傻事!”
宏德光不想听这些废话,当场挂了电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冯茜茜一旦清醒过来该是何等厉害的女人,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而之前冯茜茜出轨和家暴孩子,全是他硬扣的纸帽子,一戳就烂。而他和梁璐之间的来往,如果非要掘地三尺那样细察,不可能查不到线索。几乎可以预见,即将到来的官司他会输得有多惨。
怒火在胸腔里冲撞,宏德光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对冯茜茜做的事情,居然会全数返回到自己身上。他用力把手机砸得稀巴烂,吭哧吭哧地喘|息着,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惊慌失措的摸摸自己的脸,抓扯头发,他分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比之前还要苍老憔悴,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这张脸别说是粉丝,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就是他自己看了也觉得可怕、恶心。
“梁璐,对了,找梁璐,她那么爱我,一定有办法救我!”可是梁璐的电话不通,他该上去哪里去找人?没有梁璐,他的脸救不回来,运势跌入谷底……没了,什么都没了。
宏德光疯子似的怒吼,那声音惊动了病房,吓得隔壁立刻报了警。
很快,警察到了,他们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除了是凄惨的吼叫,却没有人来开门。
派出所的民警被那声音喊得心里发憷,怕里面的人出了意外,直接破门而入,却看见一个男人握着刀柄,正将自己的脸皮割下来。
“啊!”民警吓得倒退一步,和同事一起冲上去一脚踢开刀,把人按压在地上。
宏德光挣扎得厉害,脸上鼻子眼泪流淌到了一起,嘴里呜咽着什么“都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就在民警担心他会做出更加激烈的事情,影响到他人安全时,男人忽然冷静下来。
他像个优雅的绅士一般,整理着身上的衬衣,然后对民警致谢,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没事了,情绪非常稳定。
这个人的情况太奇怪了,民警不放心,把人带回派出所做了心理评估,还验了尿,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宏德光全程配合,对于那些跟拍的行为也表现得十分平和,仿佛之前在家里发疯发狂的人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民警离开后,保安抱着好奇的心态走近那栋别墅,恰好碰见宏德光戴着口罩和帽子从里面出来。那双被帽檐遮住的眼睛十分阴沉,吓了保安一跳,紧接着便看见对方进了车库,开出一辆黑色跑车,离开了别墅区。
跑车穿过市区,抵达城市的另一头的富人区,富人区外的欧式大拱门上写着横江庄园四个字,正是林兆琛住所所在的位置。
宅子里,为了感谢陆汀,林兆琛特地把两个儿子都给叫了回来,并且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
“陆汀啊,这次还得谢谢你,有些邪术防不胜防,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未必躲得过去。”林兆琛笑容晏晏,举起酒杯要敬一敬小婶婶。
两个儿子也连忙站起来,双手托着酒杯。
老大林之炎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面对着比自己小了十岁的青年,他怎么也说不出敬畏的话,便以平辈相称:“都是一家人,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显得生分,我敬你一杯。”
老二林之风只比陆汀大三岁,对陆汀敬畏之余又多了几分好奇,他先把酒喝了,显得很随性:“我干了,你随意。”
陆汀喝了口鲜榨的西瓜汁,喝得嘴唇湿润晶莹。这颜值要是再打扮潮一点,送去出道绰绰有余,林之风给夹了一个鸡翅,温声道:“陆汀,不知道你有没有出道的打算,正好我手里新投资了个工作室,你……”
林兆琛敲了敲桌子,言语警告:“阿风。”
林之风举手作投降状,冲陆汀说了句抱歉。陆汀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让饭桌变得太过严肃,笑着说:“送我出道你该亏本了,唱歌跳舞我哪个都不行,演戏就更别提了。我就想老老实实当个程序员,写写代码,就很满足了。”
林兆琛心说,这么一看,陆汀和陆老爷子当真不太一样。
陆老爷子偶尔出山,图的是人脉和利益,但陆汀不是,帮忙解决了宏德光,却丝毫不提要求。林兆琛对这个踏实厚道的年轻人佩服起来,打从心眼里把他当自己人。
他觉得必须得有所表示才行,便提议道:“我听说你们隔壁那套房子一直没卖出去,不如这样,我把他买下来,你住过去,这样起居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陆汀当然是拒绝的,他可不会借着林归的面子去占人家便宜。
林兆琛道:“我叫你一声小婶,便是真心诚意将你当成长辈看待,作为家人,我只是想要照顾一二。”
“我就算了。”陆汀顿了顿,“不过那位或许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原本还在惊讶老爹居然能把“小婶”两个字叫得如此顺口的兄弟俩,听到这话立刻将目光投到陆汀身上,又齐齐看向林兆琛。
那位指的是……
很快他们就从父亲的眼神中猜到了答案。
林兆琛十分激动,这么多年了,只有在大年初一陆老爷子送小叔叔上门那天,他能感觉到一点小叔叔的存在。原来小叔叔平日里也会出现的,听陆汀这口气,一定是已经见过他了!
“你见过他?!”林兆琛无法说清内心的感受,他出生的时候,小叔叔已经死了。而他林家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仰仗的全是小叔,内心有感激,也有愧疚,还有对亲人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