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男主重生了 第405节
骑兵的领头是位中年将军,脸被风沙吹得黝黑,勒马后上下打量他们一眼,才沉吟开口“贵人可是玄幽公主?”
“正是。”林空鹿拿出玉牌,轻微颔首。
中年将军轻舒一口气,忙下马行礼,说镇国公知道公主前来,特命他来迎接,方才不知公主身份,才没下马,还请恕罪。
林空鹿是来投靠的,自然恕罪,并问“镇国公如何知道我来的?”
将军没隐瞒,道“禀殿下,是位神秘人送信,信中有皇室信物。”
林空鹿惊讶,随即猜可能是夏锦。
虽然好奇对方的用意,但眼下人不在,也没法试探。他只得略点头,示意已知晓,便驾马随中年将军往甫阳城去。
方走几步,他察觉邬辞没动,又勒马转身。
邬辞正望着他的背影,干燥的唇微抿。
按理,他已经送公主抵达甫阳,算完成了承诺。可要让他现在就离开,他心中……定然是不想的。
可自那天从山洞出来,公主已经两天没理他,他有些不知对方此刻如何想,还要不要他负……还需不需要他再跟着。
正出神时,林空鹿回头问“你恢复记忆了?”
邬辞回神,下意识摇头。
林空鹿挑眉“那还不跟上?不是说等恢复记忆……哼。”
后面的话没说,但邬辞瞬间明白了意思,唇角不自觉微扬,很快驾马跟上。
来迎接的中年将军有些好奇,忍不住问“殿下,这位是……”
“哦,他叫邬辞。”林空鹿介绍,然后就没有了。
中年将军心中纳罕,打哈哈道“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前国师的……”
话刚说一半,他忽然想起这位公主跟前国师的徒弟不对付,急忙打住。
说起来,姜国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跟前国师有些关系。
当年国师被流放,临死前曾留下血书,痛斥皇帝昏庸。后来叛军起义,便拿国师的血书做名头,说皇帝姜恒和玄幽公主逼死忠臣,姜氏皇朝不得天道,气运已尽。
如今皇朝国都被破,玄幽公主仓皇出逃,听到前国师,定十分痛恨。
唉,是他失言。
中年将军有些懊悔。
林空鹿却对他道“邬辞正是前国师的弟子。”
中年将军愣住。
林空鹿继续朝他客气微笑“当年父皇执意要杀国师和邬辞,我心知不妥,却阻止不了,只能设法让邬辞进公主府,假意折辱。这次我能顺利抵达甫阳,也是对亏他途中保护,对了——”
他忽然转头看向邬辞,笑意收敛,假装担忧道“当年外人皆以为我是真折辱你,甚至传出许多捕风捉影的谣言,等会儿进城,恐有记得你我的人再提起那些,你不会相信吧?”
旁边的中年将军一脸惊讶,暗忖当年在都城,谁不知晓玄幽公主嚣张跋扈,对被贬入公主府的邬公子非打即骂,各种责罚?
公主莫不是在骗邬公子?他刚才可听见了,邬公子好像失忆了。
想到这,中年将军不由摇头,怜悯又同情地看向邬辞。
哪知邬辞并不领情。
想到林空鹿方才对这黑脸将军笑得好看,转头对他时,就收敛笑意,他甚至冷淡瞥将军一眼,然后对林空鹿道“闲杂人等的话,我自是不信。”
莫名被冷瞥一眼的将军“?”真是不识好人心。
林空鹿倒是抿唇轻笑。
邬辞见了,很快又补充一句“我信你。”
其实他心底未尝不是没有疑虑,但公主好像还在生他的气,他下意识说出这句,多少有些求和的意思,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林空鹿闻言,果然也朝他笑了笑,说“那就好,不然我真怕你误会。”
这样他就不怕邬辞那些仙门的师兄弟来告知真相了。
虽然邬辞未必真信他的话,但对方明知他的话不可信,还愿意听他的,不去信别人,不也能说明在乎?
想到这,林空鹿笑意愈深。
接下来,就是让邬辞察觉这份在乎。
邬辞也微松一口气,觉得他应是不生气了,旋即又紧皱眉,后知觉地意识到,自己在意公主生不生气干什么?
而等进了甫阳城,他又发现,事情远没自己想得简单。
第343章 情劫1213
进入甫阳城时,城门口有迎接的队伍,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镇国公萧崇没来,只来了位国公府的小公子,叫萧橫,臭着一张脸,估计来得有些不情愿。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待遇显然和亡国前没法比,看来镇国公没把如今的皇室当回事。
林空鹿一直唇角含笑,看不出喜怒。
中年将军暗暗观察他一番,才谨慎开口,先向他介绍萧橫的身份,接着又道:“边境形势紧迫,国公要操劳守城事宜,没能亲自来迎,还请殿下见谅。”
林空鹿没说什么,只道:“能理解。”
他身后的公主府众人,包括身旁的邬辞,都微微皱眉。
镇国公能忙什么?国都危急他没去救,晋城危急也没去救,手握军权,却一直待在甫阳不动,怕是有别的心思。
萧橫这时驾马上前,神情不耐道:“还走不走了?”
说完觑一眼林空鹿。
之前他没太注意,此时近距离看见公主的正脸,不由一怔,随即支支吾吾道:“我、我的意思是,接风宴已经摆好了,再不去,菜就凉了。”
邬辞有些不喜他看林空鹿的眼神,拧了拧眉。
林空鹿也没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淡淡看萧橫一眼,说:“那就走吧。”
萧橫被看一眼,脸似乎有些红,但见他语气冷淡,又有些懊恼,想了想,忙驾马追上,说:“公主……”
但还没说什么,就被邬辞驾马挡在他和林空鹿之间。
萧橫一愣,很快被落在后面,回神后叫来一个前去迎接的甫阳城骑兵,问:“那小子是谁?”
骑兵犹豫一下,说:“回公子,听说是叫邬辞,前国师的弟子。”
萧橫:“哦。”那个家奴啊。
不是,他当年不是跑了吗?
*
镇国公常年驻守边关,早年更设法把妻儿都接来,就住在甫阳城的将军府。
林空鹿抵达将军府,就见府中确实设了宴。镇国公依旧没露面,出面操持这一切的是国公夫人。
萧夫人出身不高,但面相和善,礼数周全,说话也十分和气,令人挑不出毛病。
只是席间,她两次提起萧橫与公主年岁差不多,公主若在府里住得无趣,可叫萧橫陪着出去玩玩,若有什么需要,也尽可使唤。
说这话时,语气自然带着几分玩笑,但暗藏的意思明显。
萧橫也在席间,不时假装饮酒,用余光偷觑。
林空鹿仿佛没听出萧夫人的话外意,只礼貌微笑。
邬辞站在他身后,清冷的眉紧蹙。
宴后,萧夫人送林空鹿到早就安排好的院落,邬辞也一路跟随。
萧夫人没见过邬辞,以为他也是公主府的护卫,倒没多想,送完转身,就揪着同样跟来的萧橫离开。
邬辞在他们走后,抬眸看向林空鹿,似乎想说什么,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又没开口。
林空鹿看出,却假装不知,挥退夏鸢等人,径直进屋。
关紧门时,门缝忽然被一只手挡住。
林空鹿毫不意外,抬头看向邬辞,问:“有事?”
然后不等回答,就紧接着又道:“有事明天再说,我累了。”
邬辞眼睫轻抬,手依旧挡在门边,眼神似潭水被风吹乱,沉默许久,低声开口道:“萧夫人在席上说的那番话……”
后面的话不必说,他和林空鹿都明白。
林空鹿也没想到,前世他去晋城,晋城守将想让儿子和他联姻,这一世没去晋城,到了甫阳,结果甫阳的镇国公也想让儿子和他联姻,他倒成香饽饽了。
当然,镇国公必不是真欣赏他,而是看中他的身份。
如今皇帝姜桓生死不知,让儿子娶公主,一是可以拉拢姜朝旧臣,二是可以打着为天子复仇的旗号,名正言顺地起兵。
看来镇国公的野心已经十分明显,甫阳不是久留之地。
不过,倒也未必是坏事。
林空鹿假装落寞,垂眸道:“那又怎么样?我如今寄人篱下……”
“我可以带你离开。”邬辞沉声打断,语速竟比往日都快一分。
林空鹿惊讶抬眸,片刻后却摇头,说:“眼下到处都是叛军,我一个亡了国还被通缉的公主,若再得罪镇国公,还能去哪?况且……”
他语气顿了顿,飞快看邬辞一眼,才继续道:“你我是什么关系?你之前不是连负责都不愿意?”
邬辞眸光轻颤,漆黑的眼睛如点墨,许久后低声说:“我……愿意的。”
林空鹿:“什么?”
他假装没听见。
邬辞抿了抿唇,目光愈发坚定,又道:“我说,我愿意。”
林空鹿:“你恢复记忆了?”
他假装惊讶。
邬辞愣了一瞬,局促说:“没。”
林空鹿“哦”一声,说:“那等你恢复记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