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男主重生了 第406节
这可是邬辞自己说的,他原话还回去而已。
说完他就又关门,邬辞神情明显慌乱,飞快又挡住,说:“那萧橫……”
“这事啊?”林空鹿故作深沉,道:“我会慎重考虑的。”
邬辞:“……”
他紧紧望着林空鹿,手仍挡在门缝间。
林空鹿只好说:“慎重考虑的意思就是,会需要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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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夫人把萧橫揪到自己院中,便进屋关紧门,问:“怎么样?”
萧橫别别扭扭道:“就……还行吧。”
萧夫人像没听见他的回答,仍在叹:“唉,我也知你不想娶公主,可你父亲想法已定,且娘刚才看了,公主不像传言那般……”
说到一半,她忽然止声,问儿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萧橫轻咳,眼神乱飘,小声说:“娶就……娶呗。”
萧夫人顿松一口气,随即又道:“你不抵触就行,唉,要娘说,公主其实也可怜,你父亲此举是想拉拢旧朝人心,你不情愿,还能耍耍脾气,她孤身来此,只怕连不情愿都不行。”
萧橫才十七岁,还是个少年郎,闻言想起自己在城门口时的不敬,不由赧然,别扭道:“那我以后……对她好点呗。”
萧夫人闻言欣慰,摸摸他的头说:“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娘不想你哪天也变得跟你父亲、大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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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鹿来甫阳的第二天才见到镇国公,对方身披坚甲,脸颊还带着伤,形色匆匆,似乎真十分忙。
见到林空鹿,他表面还算恭敬,礼数周全地行了一礼,道:“最近边境时有妖魔进犯,老臣肩负万千百姓的安危,没能亲往迎接公主,还请恕罪。”
“妖魔?”林空鹿闻言诧异。
“是啊,就在叛军起兵后不久,边境忽现吃人怪物,有的能喷火,有的能吐雷,伤人无数。
“我担心此等异象消息传出,会对陛下不利,又恐甫阳这边挡不住,妖物再肆虐全国,便一直命人压着消息,且调兵时刻防守,不敢懈怠,本想等陛下处理完叛军再禀报,请陛下调兵支援,那知国都这么快就被……唉。”
一番话,既解释了自己为何没驰援国都,又展现自己的“赤诚忠心”,最后还长叹一声,仿佛在为皇帝痛惜。
刚演完,外面就有人来报,说大公子带将士们打死一只妖兽,命人先送进城中,已经快到将军府了。
镇国公闻言便不悦,斥道:“怎么送到这来了?万一惊着公主……”
“无妨。”林空鹿直接打断。
他看出来了,镇国公这是故意安排,目的大概是想吓他一吓,一是让他觉得刚才那番话所言非虚,二是镇住他。
林空鹿轻笑,转头对邬辞道:“你陪我出去看看。”
邬辞一直像忠诚的护卫站在他身侧,闻言按剑跟上。
萧崇这才注意到公主身边还有这号人物,不由细细打量,结果越看越眼熟,片刻后心中暗惊:这不是前国师的弟子,邬辞?
当年他和玄幽公主的仇怨,在国都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如今怎么又走到一起了?
就在这时,昨日的中年将军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
萧崇听完,神情愈发凝肃。
邬辞竟然失忆了?但玄幽公主不仅没杀他,还把他留在身边,莫非……
萧崇又打量一眼邬辞,见他相貌一如当年,清冷俊秀,气质如仙,不由暗忖:难道当年玄幽公主是看上邬辞,折断羽翼也要将其留在公主府,可惜最终没能驯服,被其逃走,如今邬辞失忆……
还没想完,萧橫就匆匆赶来,一听说林空鹿要去看妖兽,便凑上前道:“公主,我带你去。”
邬辞按在剑柄的手微动,冷冷瞥他一眼。
萧橫平素在甫阳城也是横着走的主儿,但被他这一瞥,竟莫名生出几分寒意,气势上就先矮了一头。
萧崇走在后方,忍不住拿自己小儿子跟邬辞比较,只觉哪哪儿都不如,若不考虑身世,搁谁是公主,估计都得选邬辞。
或许,得把邬辞挪腾走。
萧崇心中暗忖,等去看完妖兽,他更坚定了心中这个想法。
将军府外,士兵们已经把妖兽运至。
那是一只身躯庞大,前肢如翼,即便躺到也有一人高的一只妖兽。
林空鹿瞬间认出,这是魔界的一种翼兽,模样似鹰,身覆鳞甲,别看个头比人大很多,但在魔界,只能算小型妖兽。
只是三界通道未开,这种妖兽是怎么出现在人界的?
就在他沉思之际,还没死透的妖兽忽然睁开眼,张开血盆大口。围观众人吓得纷纷后退,萧橫也脸色发白。
林空鹿纹丝不动,邬辞眼神微冷,瞬间出剑。剑芒闪过,翼兽只吐出一团快熄灭的火焰,眨眼便丧命。
幸亏林空鹿不像以前那么怕血,神色镇定地看完全程,还转身朝萧崇微笑道:“国公所言不虚,此妖兽确实凶险,只是下次再运入城中,还是请有能力的人确认一下,是否真杀死了比较好。”
方才来报的士兵说妖兽是大公子带人所杀,他这么说,多少有几分嘲镇国公长子的意思。
他猜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公子应是故意留妖兽一口气,好配合镇国公的这出戏。
果然,萧崇的脸色不太好,勉强笑道:“公主所言极是。”
但他毕竟是老谋深算之辈,很快话锋一转,又夸起邬辞:“这位少侠剑法凌厉,刚才多亏他出手,才使情形转危为安,不知公主可愿为百姓谋福,让其加入守军,一起阻杀妖兽?”
这样就可顺势将邬辞从公主身边弄走,让他的小儿子多和公主相处。
林空鹿瞬间猜到他的用意,眼神冷了几分,但将军府门口聚着不少士兵、百姓,萧崇又拿大义压他,他作为公主,自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将球再踢给邬辞。
“国公说笑了,邬辞并非我的下人,这事还得问他的意见。”说完,他便用眼神暗示邬辞。
偏偏邬辞像看不懂似的,思忖片刻,竟一口答应。
林空鹿难得真被他气不轻,面上却笑得愈灿烂。
其实邬辞并非看不懂林空鹿的意思,只是他想,他要去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公主知道他有能力带对方去任何地方,不必屈居甫阳城。
此外,他发现眼前妖兽身上有几处伤口的残留剑气熟悉,似乎与他剑法出自同脉。
他猜用剑的人可能与他认识,或许就是公主此前说的隐世道门的人,他想试着找找对方,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如果能恢复记忆,那他……不就可以对公主负责了?
带着这种想法,邬辞悄悄在林空鹿身上留下一道剑符护身,便与镇国公安排的守军一起出城。
林空鹿正生他的气,也没阻止,干脆趁机调查起晋城失守的原因。
从晋城提前失守,到甫阳莫名出现妖兽,他隐约觉得这背后一只手在推动什么。
正好萧橫时常来找他,他干脆利用萧橫帮忙调查,谁让这小子的爹不安好心。
萧橫喜欢美人,加上心中早就知晓父亲打算让他娶公主,心中已暗暗将公主当未婚妻,领了任务,便乐颠颠去办。
林空鹿也没想到镇国公的小儿子这么单纯傻,不由失笑,暗忖:还是得尽快跟这傻小子说清楚才行。
然而隔天,镇国公的长子萧偃率军回城,带回四名据说会仙术的修士。
镇国公闻言,亲自将人请到书房,密谈数时辰。
这四人中,其中两人正是邬辞在玉迦宗的师兄弟,另两人是七星宗弟子,与玉迦宗的两人是“巧遇”。
玉迦宗的两人见了镇国公,对此行目的直言不讳,直接告知:一,他们此行是来找皇室的人,二,他们要阻止邬辞杀皇室的人。
镇国公听完,眼神怪异。
邬辞会不会杀其他的皇室之人,他不清楚,但邬辞快成玄幽公主的忠犬了,他倒是很清楚。
不过方外之人,为何要护着皇室?莫非真如传言,姜氏皇族曾得天道应许,被神授为天子?
镇国公忍不住将疑问问出。
玉迦宗的弟子神情迟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旁边七星宗的男弟子谷曜忽然先开口道:“当年岁渊神君以神剑辟出神人魔鬼四界,姜氏皇族身负人皇之气,其血可巩固人界与魔、鬼之间的屏障,近日甫阳出现妖魔,正是因为人界与魔界之间的屏障松动,所以我们需寻姜氏皇族,帮忙稳固屏障。”
话音刚落,玉迦宗的两位弟子就都看向他,似乎谴责他将所有事情都说出。
谷曜身旁的小师妹陈琦倒是一脸无所谓。
镇国公听完心中暗惊,万没想到姜氏皇族还有这般能为。
他与同样在场的心腹军师对视一眼,又草草说几句,便找借口结束密谈。
当晚,镇国公便寻妻子商议,沉声道:“之前只想用玄幽公主拉拢旧朝人心,才打算让横儿娶她,左右我登基后,她不过是个皇子妃,倒不妨碍什么。
“但若姜氏皇族的血真有这般通天能为,那还是得让偃儿娶她,将来她以偃儿太子妃的身份稳住两界屏障,偃儿岂不更得民心?且待她生下皇长孙,我萧氏子孙便也如姜氏一般,得天道,还能与那些方外之士交好。”
最重要的是,姜氏的血到底好在哪?说不定会让他萧氏子孙将来也出几个能修炼之辈。
萧夫人听完,却目露震惊,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且不说公主是否会愿意听你摆布,就说你先是想让横儿娶,现在又想让偃儿娶,这、这……成何体统?”
镇国公丝毫不在意,摆手道:“之前不过是私下商议,又没真议亲。”
“可你之前已经跟横儿说了,偃儿当时也在场。”萧夫人掩目垂泪道。
不仅如此,萧橫一开始不答应,还被镇国公打过一顿,如今他总算答应,貌似还很喜欢公主,却又横生这种变故,这、这……都叫什么事?
镇国公仔细想想,也觉得尴尬,但权衡利弊后,终究还是道:“他们是亲兄弟,有什么可计较的?别说了,这事我意已决。”
萧夫人顿时被气得浑身发抖。
门外,不小心偷听见对话的萧橫也手脚冰凉,不敢相信。他整个人恍恍惚惚,最后竟不知是如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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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空鹿一早推开门,就见萧橫像被遗弃的小狗似的,蜷在他房门前。
他被吓一跳,后退数步后,吃惊问:“你怎么在这?”
萧橫抬头,眼睛通红,俨然是哭过,身上还带着酒气,也不知喝过多少,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难过道:“公主……”
“停停停!”林空鹿听他声音还带着哭腔,立刻打断道:“要哭去外面哭。”
萧橫抽抽鼻子,止住哭,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公主,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空鹿“哦”一声,这才让他进屋,命夏鸢倒一壶茶,边饮边道:“说吧。”
正好,他也有话要跟对方说。
萧橫双手捧着茶杯,难过地抿了两口,感觉情绪好些了,才缓缓开口:“公主,我爹不想让我嫁给你了。”
林空鹿:“?”
“不、不是。”萧橫后知后觉地回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是不想让你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