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第105节
杨河被他盯住,干脆支起了身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他想洗菜做饭!
宗楚黑着脸大步迈过去,把杨河挤到了一边。
杨河在他过来的时候已经蹦起了全身的皮准备迎接男人的一拳。宗楚身材高大健壮,捶他一拳,人不进ICU也得重伤。
但是男人只是站到他身边,把他一推赶走。
甚至连让他赶紧滚别在这碍眼的话都没说。
宗楚用力的又笨拙的洗着刚才掉地上的菜。
这是沈余的家,他没资格说什么。
他一步步学着尊重沈余。
—
外边发生什么沈余没心思在理会。
他一进到里屋,身体瞬间软了一下,扶住炕沿才冷静下来。
沈宝很聪明,看见青年有些不对的状况一点也没有哭闹大喊,快速地放下手里的玩具朝沈余跑过来,暖洋洋的小身体缠在沈余手臂上,扶着他,说:“痛痛飞飞。”
他觉得沈余痛了。
沈余冷清的视线在看见沈宝时像是冰泉流水一样松懈下来,他不想再这么坚持了。
宗楚到底要做什么?他千方百计的留在这里,到底还要把他害成什么样子?
应该全是假的。
沈余不想去想宗楚装傻的理由,他咬着牙,心中头一次涌现名为恨的情绪。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一命换一命,宗楚就算是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青年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视线黑亮黑亮的,恨意和果决在一次次后退中被挤压的更为坚实,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全都重重压在最低的深不见底的地方。
沈余再出去时,已经完全没了在里屋的脆弱感。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带着对在兢兢业业洗菜,发现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企图小小邀功一下的男人视而不见。
宗楚很明显的感觉到沈余似乎离他又远了一点。
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只晦暗了一秒,很快镇定下来。
沈余是个心软的人,他只要做的更好——更好,而且不犯错,总归会有有机会的一天。
但是这一点自我欺骗很快就被当场推翻打脸。
快吃饭的时候王笑笑和宗酶她们也过来了,来得晚一点,但是她俩和宗楚不一样,之前是有沈余的同意来得,俩人迎着风雪刚到门口,就受到了欢迎,沈余眉头紧紧蹙着让她们赶快进屋子里,还给准备了水果——
甚至还让她们洗热水澡,进屋上炕!
刚刚为了讨好沈余主动自己去添柴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最后看向王笑笑和宗酶的面无表情的视线几乎写满了你们完蛋了。
宗酶“呃”了声,假装没看见她哥阴沉的视线。
沈余在这里嘛——
这人也就只能是纸包子了,还能立起来不行?
宗酶的直觉果然是准的,有沈余在,宗楚满身的黑气就算已经凝聚成实体,能做的也只有眼巴巴的往青年那边看上两眼,企图让沈余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可怜人。
但是最后的结果只是被青年很淡的看上一眼,问他:“烧足了吗?”
宗楚:“……没呢,我继续。”
他埋头苦干,眼睛被火星照的几乎也要冒出火来,又带着一股沉沉的,陌生的名为委屈的感觉。
沈余为什么就不理他?
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在压抑自己。哪怕明白这绝对不是一条简单的路,后续又经历被沈余当成透明人,一桌子的人热热闹闹的吃饭,除了他每个人碗里都被沈余夹过菜这些事之后,宗楚在夜晚彻底忍耐不住了。
沈余租的房子不算太大,有两个屋子。
两个女生现在都在休假期间,不急着回去,沈余也同意让她们留下来待几天,于是另一间屋子自然是分给两个女生的。
至于宗楚。
沈余给了他一个铺盖,在里屋打地铺。
当然,还有第二个选择,打道回府,相信有不少人哪怕是凌晨也会顺从的来接他。
宗楚当然没有任何疑问的选择了第一条路,甚至于因为这个“福利”,对宗酶的黑脸还减轻了几分。
一整个晚上,本来宗楚已经准备好努力去放低姿态给沈余留下一个至少还勉强能凑合把他留下的印象,至少别那样——
别在冷冰冰的看他。
但是这一个晚上都浪费在王笑笑和宗酶身上了,宗楚也算是自讨苦吃,甚至从这件事尝到自己之前多自大狂妄。
要是以前——宗楚几乎会没有任何迟疑的命令让人把宗酶和王笑笑赶走,更别提那个多余的杨河,甚至于这几个人的下场也不会太好,不懂眼色,在他这里就已经算得上烦人该罚的界限。
而沈余会怎么想呢?
他曾经几乎断了沈余所有自由交往的正常机会。
第86章
夜晚。
暗色笼罩着夜晚还在热闹的村落,沈余他们结束晚饭已经到了差不多十点多的时间,村里的村民这两天准备新年,这时候也没睡,还能听到兴高采烈的鞭炮声。
隔壁屋子王笑笑和宗酶显然也没心思睡觉,不时窃窃私语。
今天下大雪,他们又一路奔波,所以沈余没有晚上带她们出去玩一玩,把安排都推到后边几天。
只有他们三个在的这间屋子,安安静静的,都能听见沈宝安稳的呼吸声。
这小家伙当真是毫不客气,就睡在沈余怀里,就这外边的光亮,宗楚都能看见他肥肥的脸蛋红扑扑的。
沈余到底为什么偏爱这个小崽子?
宗楚不能理解。
他只有在晚上,才能肆无忌惮的问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青年。
视线却如锋芒在刺,刺在沈余的背上。
他极力无视这股视线,拦住沈宝的手指逐渐蜷缩起来。
沈余努力去放空,把所有有关于宗楚的,乃至呼吸声都尽量无视,就只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就好。
早晚有一天他自己就会离开的。沈余拿捏着他的弱点,只要一日宗楚还追在自己身后就证明这个弱点切实可行。
他可以以自己为筹码,过一辈子安稳的生活。
身后忽然传来了很轻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中格外明显。
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拽住了他的被角,沈余不可控制的绷紧全身的肌肉。
这个动作的幅度带的被子猛的挣动了一下,当然也叫本来只想偷偷做这个动作的男人察觉。
他顿了下,缓慢的,把自己的手锤在炕沿上。
理智告诉他沈余不喜欢他这个动作,他应该立刻收敛,像他承诺的一样没有沈余的允许就离他远远的,可心底却像是住着一只走投无路的饿狼,势必要紧紧咬住这最后的食物。
男人眼底有些微的发红。
只有在沈余身边,他才能安然的睡一晚,而不是梦中全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
他能忍受无底线的把自己当成沈余身边的一个跟班,哪怕是沈余在乎他的程度比任何一个都低,他都可以忍受。
但却永远都不会放手,就算是装疯卖傻,他只不过不会重复上一世的愚蠢和自大。
他离不开沈余。
男人黑沉的视线在暗夜中闪着稀薄的光,近乎偏执。
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早都超出他能想象的界限,无关于原因也没有什么道理,他只知道这个人他要攥在掌心中好好捧着。
是捧着,而不是进一步伤害。
宗楚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习着记下这些对于他来说无比陌生的东西。
他要学会尊重一个人,关心一个人,要远远在他自己之前。
如果这么做的话,是不是早晚会让他等到沈余理会自己的一天?宗楚还挺客观,沈余是心软的人——他无限在心里对自己强调。
要不是如此,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那些疯狂的想法经过前世血色的冲击根本都压不下去。
他一直都想只让沈余看见自己,只能看见他一个人,把沈余放在一个安全的屋子,除了他,也不会有任何人,只要这样,沈余同样能永远安全,就连他自己也能控制住不伤害到他自己。
这些疯狂的想法时不时蹦出来一次,宗楚的脸色逐渐黑沉下来,他把这些想法一一沉沉的压下去。
濒临疯狂的野兽蜷在地面的铺盖上,沙哑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叫了一声:“茶根”。
他知道沈余能听见,也知道自己烦人不该说,但如果不念叨念叨,他怕自己早晚有一天失去理智。
让他和沈余重蹈前世的覆辙。
但是凭什么?要死也该死的是他自己,沈余就和该生活在顺风顺水中,所有人都会喜欢他,没有任何伤痛没有任何现实里的脏污碍了他的眼睛。
男人眼底发红,死死盯着青年一动不动的身影。
沈余单薄的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年轻人。
宗楚忽然用力锤了一下地面。
铺在石灰地上的沙子和石莉很深的扎进男人握紧的拳头里,血丝狰狞的沿着筋脉泄露出来。
动静并不小,沈余紧闭的眼皮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茶根,你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男人喑哑的声音在炕沿下边响起,比起白天来更粗粝了点。
宗楚觉得自己第二天就得感冒,他脑袋的伤还没好就从医院闯了出来,然后又在大雪地里自虐的走了四五个小时,晚上又睡在冰冷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