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古早追妻火葬场 第45节
王笑笑盘紧胳膊,她想说些什么,让贺之臣带沈余离开这里,宗楚再怎么神通广大,沈余隐姓埋名他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人。
但是这话没用。
沈余不会离开,只要有明美冉在的一天,他就绝对不会离开。
“贺之臣!”
温雅的爆呵声在他们身后响起,王笑笑和贺之臣同时愣了下。
贺之臣回身,刚一扭头,就迎面被曲启明重重砸了一拳。
曲启明喘着粗气,他还穿着画展上的白西服,整个人从头发淋湿到肩胛,也没空去搭理。
贺之臣被他揍了一拳,还有心思笑得出来,他叫:“表哥。”
曲启明攥着手,阴沉的道:“你可真是能够的,被你爸妈知道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他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进去,跟在身后的助理朝贺之臣点了点头,快步跟上,脚步急促的像是去赶命。
贺之臣由着心意来了一回,他不后悔,只是可惜没能把沈余带出来。
他注视着曲启明的身影消失在拐道里,嘴角扯着的笑意逐渐放下。
怎么可能不愤怒?
只是愤怒在强权面前一分钱也不值,因为他这一次放肆,贺家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曲启明几乎想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当场揍死。
他在画展接到通知的时候手都在抖,一分钟没干耽搁的就冲了过来。
谁他妈知道贺之臣说了什么东西,沈余现在人事不知,等宗楚回过神来整治他还能有个好!
宗楚在病房内。
他离床位有两米远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陷进去一小块的人,没靠近。
沈余就像块易碎的玻璃,连呼吸都是弱不可闻的,宗楚不敢再往前进一步。
他有些茫然,甚至有些无措,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曲启明与门外的卫臣打了个招呼,侧目看着里边,敲了敲门。
男人高大的身躯半晌才倾斜过来,看见是曲启明,视线眯了眯,倒也没说什么,让他进来。
曲启明关上门,皱着眉看了眼沈余:“沈余他……”
“没大事。”
宗楚言简意赅,他侧目:“你来干什么?”
总不至于是单跑过来看看沈余的情况。
曲启明收回视线,他有些难以开口,但是又不得不说,说晚了,情况就不一定会是什么样子。
“老宗,贺之臣他,是我表弟,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贺家,他们会把贺之臣看好。”
曲启明低着声音开口。
贺之臣。
宗楚眼底幽暗,他抱着肩,想起那个该死的东西抓着沈余还拼命让他离开的模样,阴鸷笑了两声。
“贺家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曲启明眉头压得更深,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宗楚表情已经尽数收敛了,冷沉的说,“启明,出去,别让我说滚。”
曲启明彻底哽住,他哑然顿了顿,随后微微点首离开。
这条小插曲让宗楚坏脾气更甚。
他视线阴翳地扫过沈余的脸,心里越发确定早都不该由着他的性子让沈余离开,还在什么娱乐圈工作,心思都玩飞了,连这种人都随意放在身边。
宗楚往前走了两步。
沈余的病房布置的很优适,看上去就像简单的高级公寓,柔软的床铺把他淡白的脸色显得更仓白。
宗楚压抑的愤怒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拇指却小心的往前凑了凑,贴上沈余的额头。
温热的,属于正常范围内的温度。
他放下心来,小心的沿着沈余高挺秀气的鼻梁往下,最后捏了捏他的鼻尖。
狠心的家伙。
养了他四年,归根结底可能他宗楚在沈余心里,连个明美冉都比不上。
宗楚说不上刚才的心情。
只不过人最后还是在自己身边了。
他视线变得收敛,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一动作,把床上躺着的青年弄醒了。
沈余睫毛动了动,他睫毛长,但是却不卷,顺直得像两把浓密的小刷子,在稍微有些青色的眼底刷下一层阴影。
宗楚看着他,把自己表情变得严肃。
在想等沈余来撒娇示弱,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的把人抱住轻哄两句。
养了四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只要沈余老老实实的回来,他就一切都不再追究。
至于贺之臣,宗楚虽然很清楚沈余不会接受外人,但也不会就那么轻易放过他。
所有和沈余相关的人,在宗楚这里都是诱引他离开的根源,就算现在不除掉,早晚他也会切断这些人和沈余的联系。
他只有自己就足够了。
沈余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有些呆呆的看着宗楚,直到男人目光变得更沉,扫视着他的脸,好像再等他说些什么。
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一幕幕重归沈余脑海内,最后只留下宋河肯定的“不知道”三个字。
沈余像是惊醒一样,大口喘息了两下。
宗楚表情变得难看,他把沈余扶起来靠在怀里,轻轻顺着他瘦了一圈的脊背。
而他手掌不过刚刚落下,沈余就抖了一下,他轻轻拽住男人的手,把自己从宗楚怀里隔离开,仰头看着男人,眼珠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淡色,但是里边却看不见一点之前的情绪,不管是喜欢、亦或是少见的恼怒或者示弱。
宗楚动作顿住,他心头涌上一股这段日子并不陌生狂怒,他阴沉的盯着沈余,等他一个解释。
青年却只用平淡的用哑着嗓子对他说:“先生,我回来了,可以让我去见见我母亲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
宗楚简直压抑不住那股无名的愤怒。
沈余“请求”的很得体,人也“乖巧”的留了下来,但是他看着沈余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头的怒气却越发膨胀。
沈余顿了下。
他感受到男人阴森的视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还要他怎么做?
“你他妈给我笑!”
宗楚恼怒开口。
笑。
沈余视线恍惚了一下。
他脑海中出现少有的几次和男人玩闹,那时候的他,似乎是真的笑得出来的,但是现在想想,似乎隔了天际那么远。
他失去自由,受人禁锢,曾经他最爱的人把他亲手压到无望的深爱,或许爱他一点的人被带到深渊,无处挣脱。
他怎么能笑得出来。
但是宗楚要他笑,他就笑了。
简直比哭还难看,宗楚呼吸变得粗重,
他们猛地压低身子,把沈余按在病床上,眼底几乎冒着红色的血光,语气低沉恼怒的喊:
“你不满意?嗯?沈余,你是不是想他妈回去!你想和谁在一起,嗯?和那个叫贺之臣的废物去参加那些废物比赛吗!我告诉你,你他妈哪也别想去!”
沈余静静的听着男人的怒吼,表情没有一丝变动。
他眨了眨眼,心底竟然还能泛出来一丝疼意,自损八百的招式,甚至带着点快意。
他闭上眼睛,只说:“好。”
沈余答应的很痛快,宗楚却越发暴躁。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他恼怒的喷着热气,视线凶狠得几乎想把沈余绞杀在其中,好让他歇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到底是哪步出了错?之前四年都乖顺倚在他颈边的人,现在却对他竖起了最高的防御。
“你想都别想跑。”
男人只能阴沉的在他耳边下定论。
沈余闭着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能跑去哪呢?
他哪也去不了,他曾经向往的那些,曾经距离他一步可遥的东西,全都再次失去了。
宗楚愤怒离去,门被砰地甩上。
沈余压在被子中,缓慢的,抓紧了蓬松的被角。
他甚至开始疑惑起来。
曾经把他从深渊中救出来的人,为什么能豪不留情的再把他从即将触碰到希望时重新拽下深渊。
那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都只是他自作多情的幻想吗?
宗楚甚至连最后一点怜悯也没有给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