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耽美小说 > 狼相公

狼相公 第13节

水时喘了几口气,“我,我还有东西在树屋,一时半刻,一时半刻也走不了。”

冬生痛快的说,“那也好办,我帮你去拿来!”

“别!我那处旁人去不得,野兽们熟悉了我,不会攻击,你去就不一定了。”

小伙子闻言挠了挠头,“那你回去收拾东西,我先去找爹他们,约好明早天亮的时候,咱们依旧在这里见面,我带大伙接你回去!”

说罢,冬生也不再管水时的犹豫,立刻带着狗启程,去与郑老汉他们汇合。

“唉,等会儿,你!”没等水时说完话,冬生已经跑远了,这回上山的目的已了,水哥儿活生生的好极了,这会儿他只担心瘸腿的老父。

水时已经看不见人影,只得回到狼泉边,背着一筐刚鞣制还未干透的兽皮,心思难辨的回到了树屋。

这几天小马已经好的差不多,时而跑出去便不见了,他还有一次看到母马王在附近,看来小马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

水时在屋内收拾来收拾去,看着这一段时间自己在树屋中添置的东西,仿佛每一件都该带走,又仿佛每一件都不用带,这都不是他的东西。连织好的毛衣,也不是自己的尺寸。

林中寂寂无声,他点着火盆,看着窗外明亮的满月,枯坐了一夜。

没人会来送他,也没人会来留他。

竖日,天还没亮,冬生已经在温泉边的山谷等水时了,但依旧是他一个人。昨日他回到原处找郑老汉他们,谁知那伙子人已经去找自己了,最终靠着猎犬,一行人才能在错综复杂的大山中相遇。

冬生说起见到水哥儿的事,这帮老哥们儿先是讶异的不信,但一想这郑三小子最不会扯谎,必然还是水哥儿活着,又有幸被找到了!他们欣慰不已,自认是林兄弟的在天之灵保佑。

本要一同前来接哥儿,但他们几个老的为了找引狼而走的冬生,已经费了不少力气,还有几个冻伤了,去了倒是要耽误他的脚程,且山中情况莫测。于是郑老汉还是决定要路熟又强健的三儿子独自前往,且只带一条犬,一个人动静小些,有速去速回的意思。

再者若真有情况,他们这边也有个犬,好去找人,否则落的两眼一抹黑,别最后哥儿没带回来,他老郑再搭一个儿子进去!

于是此刻,冬生只带着一只猎犬,悄悄的摸到山谷,只等水哥儿从山梁上下来,便迎上去,说不得要帮忙拎拎抬抬。

可等了半晌,终于看到了水哥儿,却什么都没拿,自己轻手轻脚的下来了。

他赶紧迎上去,“哥儿,怎么没拿东西,放哪了,我去搬呐。”

水时摇了摇头,“没什么了,我回去一看,都不值当拿。”

他孑然一身的来,也要孑然一身的走了。

冬生也没多问,只在前头开路,领着水时就翻山而去。

天还未亮,两人一犬在树影憧憧的山谷中潜行,“水哥儿累不累,前边有一条河,等过了河,再走过一处山林,便能看到我爹他们了。”

水时有些黑眼圈,面露疲态,但依旧小声说,“我不累,没事,别让大伙再多等我了。”

他话音刚落,冬生脚边的猎犬忽然大声吼叫起来,且竟然两股战战,极惧怕的样子。二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林间飞跃出一条极大的野兽,林中昏暗,根本看不清。

冬生凭借着猎户的反应速度,急忙转头就要去拽水时往前跑,却见那只野兽的目标就是水时,见冬生过去牵,立刻怒吼一声,直震的人耳鸣,那叫声似狼非狼,似虎非虎。

黑影一掀利爪,当下就将东生撞飞出去,冬生虽然敏捷,但也是凡胎□□,立刻被激的昏死了。而那条猎犬早就不敢出声了,瑟缩的将自己藏在雪堆中,什么主人它可都不管了。

水时见不妙,吓的赶紧跑,没几步,便脚下一滑,从雪坡上滚到一条冻河上。他滚落之间仿佛看到了身后一个巨大的白影。没等他站起来,野兽暴躁的嚎了一嗓子,巨爪一把将水时面朝下的按在冰面上!冰面上骤然就裂开了几道。

接着,一只巨大的兽口呼着热气,抵在了水时的勃颈上,水时能感受到巨兽的尖牙与舌头。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心中猛然一跳,随即便挣动着要回身,但身后的野兽太过巨大有力,他丝毫挣动不得。

就在水时刚要开口时,冻的并不厚实的冰面终于承受不住巨兽的体重,按着水时的前抓之处,冰面忽然碎裂。

水时瞬间掉入冰冷的冻河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符离:我那么大一个媳妇儿呢!!!

第20章

水时掉入冰河中,几口冰水呛进去,挣扎的手臂一垂,瞬间失去了意识。

寂寂而辽阔的墨蓝冰河世界中,一只娇小的身影从碎冰中降落,缓缓下沉。

忽而!却被一只利爪抓住,逐渐脱离冰冷的水域。

衣衫浸透了,贴着皮肉描绘出了水中这人,弱小却圆润的身躯,逐渐浮现出水面的小脸皎白而细腻,在将逝未逝的月光中仿佛莹莹的发着光,只是静静的,像是睡去了,等待着有谁将他唤醒……

林中的老郑一行人已经从早晨等到了下午,却依旧不见冬生回来。若按照他昨晚的描述,便是中午就应该带着水哥儿回来了!可到了现在,还是没个影。

众人心中焦躁,再也不想在原地枯等,但还好冬生走之前留下一条犬,众人便带着狗,忐忑的往山中寻去。

天色已黑,水时从昏迷中醒来,虽然浑身酥酥麻麻的,但极暖和。耳边仿佛听到戚戚杂杂的谈话声,等他坐起身来四处一打量,就见前边是一堆篝火,周边围坐了几个衣着朴素的大汉。冬生也在其中,他头上绑着布条,正喝着水,又摸着狗头。

见水时坐起来,一个略微有些矮胖的中年人立刻转过头,惊喜的说了一句,“诶呦,哥儿可醒了!”众人一听,也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凑到水时跟前。

他们一个个看上去都极激动,其中跛脚的老汉还抹了两把泪。可都未伸手,虽然是长辈,但毕竟都是男人家,水时是适龄要出嫁的哥儿,且要避嫌。

“水哥儿,醒了?还记不记得你郑大爷了!”老汉坐在他旁边,既感慨又伤心。“唉,不记得也是常事,你父亲去了多年啦,是我们没照看好你。”

水时看着身边这些人,并不能认全,水哥儿他的记忆本就不大清晰,更何况是幼年时候的事情呢!也只大概记个轮廓罢了。但他一想,也无外乎原主父亲的那些好兄弟。

水时是有些敬佩和感动的,都说人走茶凉,但这些人还能为了当年的兄弟情分,不顾东山的艰险与未知的预言,决然的进山找不太可能还活着的故人之子,足见这些人的深情厚谊。

水时要起来,身上却有些软,冬生在郑老汉的示意下,半跪在地上扶起水时。

他这才弱弱的说,“各位叔伯我隐约都记得,幼年的时候没少得你们的爱护,如今更是冒着艰险来东山救我,侄子很感激,都记在心里。”

众人听了心中热乎,这才算没白跑这一趟!又见水时说话有条有理,还隐约记得他们,便将心全放下了。既确认了身份,又确认了这孩子思维正常,没在山上被折磨出什么毛病。

郑老头看了更是满意,虽说孕痣淡了些,但性子才是紧要的,他儿子众多,也不愁老三不能开枝散叶,大不了过继去一个!

冬生又给水时喝了些热水,水时被扶着,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当代的哥儿,怕已经闻弦知雅意,但他却认为正常的很,没往心上去。

等他双手撑地坐稳,这才忽觉手下的触感熟悉,水时借着明亮的月光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最初鞣制好的厚盘羊皮么!

他心中一突,赶紧转头看向冬生,“这羊皮怎么来的!”

没等冬生回答,水时眼见从林中溜溜达达出来一批毛发锃亮的小马!他惊讶的看着编着小辫子的娇俏黑马。

“它怎么在这!”

冬生却疑惑,“诶,这不是你自己收拾来的么?”

水时顿了一下,“呃,我睡迷了,怎么回事?”随即,冬生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冬生当时被一个没看清的野兽一巴掌拍晕,昏在树下好久,还是郑老汉带着猎犬,找到了他们。

之所以说“他们”,是因为当时水时已经穿着一身成色极好的毛皮,静静的躺在一丛柔软的干草中,身边还站着一匹很神俊的小黑马,马背上又驮着藤筐装起的一堆东西。

小马不近人,见人来就躲的远远的,他们背走水时后,小家伙又哒哒的坠在后面。况且众人以为是水时自己收拾的细软物品,也都没去翻。

水时心中直跳,面上却平静,“我当时收好后又没想着拿,谁知道小马自己追上来了,这是我在野外救的一只小家伙。”

冬生很信,直言道,“哈哈,它也知你对他恩厚。”

水时此刻却没有说话的心思,且众位叔伯见他与冬生说话,也都自觉又去围在前面火堆旁了。

于是他撑着地站起身,召唤小马过来,小黑马见水时叫它,便不再犹豫,甩着尾巴优雅的走到水时面前,还用脑袋蹭了蹭他。

水时紧忙翻起这两个他平日用的最多的竹筐,其中一个装了他那日狼泉边鞣制好的大量皮货,已经干了,软软的放在一起。在翻动之间,还能看到三十多枚他一直很宝贝的漂亮雏蛋。

另一只筐里,则是干果榛栗与好几朵他还未吃完的大灵芝,底下还压了一堆厚厚实实的狼毛,他织完的狼毛大毛衣就团成一团塞在里边。

水时看的眼睛发热,鼻子发酸,半晌,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傻子!这是给你织的。”

但已无回头路可走,转眼众人便到了界河,离开了东山狼群的领地,抄近路翻过山岭,到了热河村。

在山梁上看下去,热河村着实有些规模,只是地形并不平整,每个土屋都建的错落有致,并不如何齐整。到了这个点,都是人们生火做晚饭的时刻,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着炊烟,袅袅的,如同村边上那条河中微微散上来的热气,既有生气。

村子的方位也建的讲究,冬日的风向将热河的雾气吹到另一侧,以致村落中干干净净、暖暖和和。但河对岸的另一侧林中,树木都被热气熏的挂上一层厚厚的树挂与冰霜,远看着极美。

这处的温度明显比西山中暖和,水时摘下了头上围的狐狸皮,放在了小马背上的背篓里。众位汉子也很高兴,他们这一趟虽说遭了点罪,但没有徒劳而返,是最大的造化!

郑老汉呼哨一声,赶紧带着众位兄弟和水时,下山梁,往村子的东头坡上走去。

路上走过许多人家,时不时有一堆小孩子冻的鼻涕直流,但依旧乐此不疲的聚在一起抽冰陀螺。或有大人出来叫他们回家吃饭,就看见郑老汉一行人。

一个大妈端着一碗烀熟的土豆,见状便问,“郑头,这天齁冷!山里打猎去啦?”

老郑却回头一笑,“七嫂子吃饭呐,嗨,没猎,去接孩子,林大哥的哥儿叫我们接回来了。”

七嫂子一愣,热河村这几个哥们去远山村大闹的事,早就被他那孙舅母传开了,但热河村村民自给自足,也比较团结排外,更感激水哥儿父亲为人仁义,荒年里烤打猎接济过不少吃不上饭的乡亲。这家就在其中,家中只有一个七嫂子与一个哥儿。

嫂子与寻多村民得知此事后,本都要跟去东山,但郑老汉都给挡下了。如今看到水哥儿好模好样的回来了,眼睛一热,紧忙上前。

“我可怜的哥儿啊,还记得七舅母不。”话也不多说,当下要垂泪,众人好一顿劝,最终才说先带哥儿家去,才走开。

临了七嫂非要塞给水时一碗热乎乎的土豆,叫他不吃也暖暖手。

水时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呆惯了,除了自己的房间,便是寻常的超市医院,从没受过这样丰厚的人情。他有些不知所措与腼腆,但依旧顺眉顺眼的乖乖道了谢,还在七嫂眼前吃了一大口土豆,令七嫂笑了起来。

众人正往坡上走,一个圆脸的小媳妇站在一处大院中,看到人她眼睛一亮,立刻窝头往屋里跑,“娘!爹和三儿回来啦,好像还带着哥儿!”

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碗响,随即一堆人呼啦啦都迎了出来。

水时就此,牵着小黑马,端着热土豆,被带到了烟火十足的人间。

空旷寂寥的东山中,已经过了满月,略有亏损的银盘高悬夜空。

符离如狼般四肢伏地,迎着风守在一处山梁上,目送着一群人绝迹在山中,头发被吹的四散,露出深刻的五官,金色的兽瞳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光。

他裸露着臂膀,身下围的兽皮也尽是血渍,身后有一群白狼静静的守着,但它们都与符离隔了好远,没有狼敢靠近此时的符离。

只有一只年迈的母狼,她虽然走路有些迟缓,但能看出岁月沉着在她身上的智慧与仁慈。

符离戒备的转过头,露出了兽齿,但看到是“母亲”,便极力的克制了依旧还在身体中汹涌的兽性。

母狼的目光既怜悯又慈爱,她不顾符离的凶悍,走近后用狼头微微蹭了蹭符离的脸,喉咙中用简单的狼语与符离沟通。

“跟着走,你,同样,人。”

符离瞬间呼吸急促,但等他抬头望了望空中月亮,又低头看了看身上凝干的鲜血,与尚且还有尖爪的双手。

他俯冲下了山脊,身影隐没在莽莽苍苍的树林中。

母狼王看着眼前远去的背影,眼神悲伤,耳边回荡着符离刚才平静的说出的那几个字。

他说,“不,我是野兽。”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但老婆跑了,还得给他收拾行李,还得一路送他跑!哈哈哈哈

今天早一些发叭

首节 上一节 13/62下一节 尾节 目录

上一篇:影帝的娇气小哥儿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