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09节
要是没有——陈大郎冷笑了声,他非得告诉他老子,让这嘴花花的新官狠狠栽个跟头!
陈大郎是出了昭州城,因为这边到处修路动工,怕有人瞧见他没去容管去了播林回头跟他老子告状,便骑着马绕了小路一圈,给走的迷糊,按理是该到了播林了,入眼还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
啥水泥路啊,没瞧见。
果真是骗人的。陈大郎带着随从一骑就是大半天,眼看天麻黑了,赶夜路也不安全,随从说大爷,前头有个村子,咱们去借宿一晚。
便赶马到了前头村。
这村里人见外来脸生的都是戒备,陈家随从报了陈家名,又给了些银钱,这些村民才松了戒备,邀请三位进院子坐坐歇息。
陈大郎问:“老丈,这里是不是播林府县?”
“你们去播林啊?你们走歪了。”老丈回,站起来指着方向,“你们明个儿从我们村后头绕,走个半天——哦,你们骑马啊那就快了,很快就能见到通天路。”
“啥通天路?”陈大郎问。播林一个府县,还有什么通天路?
这名字起的大,昭州城都不敢这么叫。
老丈笑的脸上皱纹都簇起来了,嘴里门牙还缺了一豁,可浑然不在意,高兴说:“那条路啊是我们这么叫的,听说是什么水泥路,可那么好的路,平平坦坦的,我活了这把年纪是再也没见过这般好路,那水泥路叫低了……”
一条路名字还有高低之分?
陈大郎不信,这老丈一辈子活在乡土村子里,能见过什么世面?这水泥路能有昭州城他陈家门口青砖铺的好?
老丈见陈家人不信,也不辩驳,明个儿啊去瞧见就知道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未走过如此的路,年前时下了几场雨,雨水一冲刷更是干净,没有石子,没有坑坑洼洼的泥坑,走到上头平坦,不会污了鞋袜,多好的路啊。
听说到时候闲了还会修村道,村道没有县道宽,可一想到村里也能修如此的路,老丈是高兴的饭都能多吃两口,要是村里路通到大路上了,那以后孩子们田里干活,他能背着菜去府县里头卖,走在上头轻快,多好啊。
陈大郎不信,在农家和衣将就睡了一晚,第二天起了大早,打马去播林府县里头再吃,这农家的饭菜他吃不惯,都是杂粮喇嗓子——
“大爷,你瞧,前头是不是那老丈说的通天路?”随从眼底都是震惊。
陈大郎远远瞧去,一条笔直宽阔的石青色路,因为两边各有野草野花,显得这条路干干净净的,他心中震撼,可碍于颜面,嘴硬说:“也不就是这般,跟家里门口那条青砖路差不多。”
可等打马过去了,马蹄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陈大郎与随从便是对着这条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了,尤其是陈大郎。
青砖路是好,可青砖费钱,铺起来有砖缝,会有杂草从缝里钻出来,风吹雨淋时间久了,底下砖会活动,有时候下雨一脚下去,那不平的砖翘起,缝隙呲人一脚面的污水。
如今这条路中间有一道缝隙印子,可再小不过,又是实打实的,半根杂草也不会生长,路宽阔,两道有村民下苦力推着木车在上头走,车板里装了沉甸甸的粉末状,有的是沙石,可一人推着走的轻快,半点都不费力气似得。
这情况看的陈大郎直眼。
他家是做首饰买卖,可开的翡翠石头沉甸甸的,因为贵重,装了一板车的石头,从山上到开石头的庄子,一路上都是四五个个伙计拉一车,慢慢的护着走。
怕石头掉了砸了,里头出不了好彩头。
自然要护着。
陈大郎从马上下来,靴子底儿踩到了路面上,眼底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平整,好平坦。”走路也不硌脚,平平坦坦的。
青石砖有时候缝隙卡石子,走路顶脚的。
“这车板里拉的是什么啊?”陈大郎拦着一村民问。
村民答:“是水泥粉,要往北面昭州城运,再修个把月,我们播林就和昭州城的路通了!”
这便是水泥路了。陈大郎心胸激荡,哪里见过这般的路,愣是按捺下去,问:“这路下雨不会冲垮吧?水泥水泥的,别一下雨就泥泞了。”
村民看傻子似得看着人,“你们定是外头的,不是我们府县的,年前下了好几场雨呢,把路上头的灰一冲,亮亮堂堂的更漂亮了。”
啥泥泞,没见过世面!
陈大郎被笑话了也顾不上,他现在满眼都是水泥路。
好路,真是好路。
顾大人说的水泥路如今实现了,比他们的青砖路还要好,那是不是跟他爹说过的那些官学、开厂什么的也能实现能办到?
陈大郎心里欢喜又激荡,实在是没忍住,掉了头,不成不成,得先回一趟家里,跟他爹说清楚说明白,不然他是挂着这条路,没心思去容管了。
顾大人真的要好好巴结好了。
这陈大郎连着随从折返,从这条县道上跑马,是顺顺当当的快,到了昭州城直接到了陈府。门口看门的还惊讶,大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去容管了吗?
还没得请安招呼呢,就看大爷一阵风似得往里头跑去了。
咋就这么急?
陈大郎风风火火的进了正院,还没到院子就张口喊爹,火急火燎的架势,让里头的陈老爷听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鞋都没穿,趿拉着就这般出来了。
“爹!”
“你不是去容管了吗咋回来了可是出啥事了?”陈老爷也急,莫不是容管这么棘手?不应该啊,这才几天,按脚程大郎也是前脚刚到容管吧?
陈大郎难掩兴奋激动之情,说:“爹你说的没错,顾大人真神了,太厉害了,我从播林的水泥路上回来的,特别好平平坦坦的走的也快……”
等陈老爷高清原委后,先是抽了一顿自家儿子,这小子还跟他玩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是没信过他说的话,嘴上骂:“……让你办差好好给顾大人办事你给我跑去播林了。”
抽完了,闹腾完了,陈老爷又让大郎讲了一遍,听的是胡子都翘起来了,高高兴兴的顺着胡子,一手拍拍膀大腰圆的肚子,高兴啊。
“你爹我早就看出来了,顾大人就是这个。”陈老爷得意的竖着大拇指。
幸好啊幸好,这次没跟顾大人僵着拿乔。陈老爷高兴,心里琢磨,等容管差事办好了,以后顾大人说啥了,那就得听着跟着。
不过这水泥路真大郎说的那般好?
昭州城的商贾们最近有个流行活动——去播林看路。
顾兆听到时:……
这项活动就跟现代旅游团一样,还是最时髦最新潮的地儿,赶着趟呢,去过的第一批人回来到了昭州城便是大呼小叫的,眉飞色舞,胳膊连着比划,开始讲那水泥路。
“好啊好啊,我特意带了水,泼上去干干净净的,半点泥都没有。”
“走到上头平整舒坦,我还推了下车,一点都不费事不费力。”
“我家娃娃在上头跑来跑去的,就是这路硬,摔了磕了要流血得小心些。”
“你又不是去路上跟人干架,路硬了好,不用天天修,不会坏。”
“这倒是。”
……
第一波回来吹了一通,自然有不信的,第二波便去看,第一波人还得意了,亲自在跟着跑一趟,非得看着第二波人嘴硬下场。
自然是看到了,然后哈哈大笑。
“让你不信我说的,这路如何?我没夸大半分吧?”
第二波的便受着嘲笑,眼睛都移不开,连说:“好路好路,你没夸大,是我没见识了。”
“到也不是你没见识,要是顾大人说修着路,我也不知道还有水泥路。”
“顾大人可真有本事真厉害。”
众人纷纷夸赞。只后有一就有二,都到了播林了,来都来了,自然是去播林府县里逛一逛,买一些新鲜的特产,吃了喝了再回去。
路上走的方便快。
播林的百姓最近就是专门招呼昭州城里来的老爷们,老爷们看了个乐子,还爱听他们说修路,怎么修的,多久了……
问的多了,播林百姓口口相传,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顾大人有神力,当初那山头种不出粮食,顾大人爱民如子,怒下炸山,然后就炸出了里头的石头,这石头就是水泥路的来头了。
昭州城的商贾们听的惊叹,真的假的?
不信?不信山还在那头呢,当时炸山,隔壁村都地动山摇了。
当地百姓说的是头头是道,商贾们便觉得哪怕不是十成十的,顾大人有神力这事也有个七八分。
后来顾兆知道后,“……”可谢谢他们了。
这以后不会真编造出来神话出来什么当地特色妖怪故事吧?
播林的路修的好,昭州城的商贾们早先私下嘀咕念叨憋着坏屁,如今全是自己消化掉了,这不说了,还巴不得赶紧修好了外头的路,等着修城里的路。
而早期第一波捐银子的六十三位商贾,这会是在家坐着就乐开怀,整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路修好了,立他家的功德碑,印他家的姓氏路。
那得炸一炸炮仗,发个喜钱,摆个宴席,好好热闹热闹。
没捐银的小商贾这会也心动,也想路上印着他家的名字,可一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就算动了家底积蓄,现如今还不知道顾大人收不收银子,要是捐钱,前头那些大的老爷,肯定跑到他们前头去。
不过这路上署名太让人心动了,思来想去,当初嫌工人运石头的那些小商贩这会还是聚在一起,乱七八糟的凑着银子,你家三十两,我家四十两,写了请愿书。
愿意捐银城里路,能不能署名。
这些人都怕顾大人瞧不上这凑起来的几千两,可没成想顾大人略略思索了下,说:“善心好,那就修一条百家善路。”
啥事百家善路?
顾兆本来就是想动动昭州城的格局,自然不会拆迁——没那么大手笔银子,也劳民安顿,现在当务之急是挣钱,而不是花钱,除了必要的修路盖厂加工商品。
现在昭州城的路七七八八的杂乱,顾兆想修几条主路主街道,其实路宽倒是好修,有些家家户户门口留有空地,虽然房屋院子大门起始对不起,有的多一米,有的凹一些,整体划下一个道,修宽一些,这就是居民区主街。
衙门辐射开来的商铺街道本来就宽——方便马车上下货还有接待人,当时留的地方就宽,这里也划到一起修平整,属于商业主街、政府办公主街。
百家善路则是从北门到南门,尽可能的修一条中轴线,修不到一条,那就错落大路基本保持中轴就成了。这中轴主路,隔两三米就一小块立起来的石碑,上头写了捐银人,然后路边上两侧再给整一些印姓氏。
水泥还没干的时候,木工雕刻的模板,工人走两侧,拓印就成了,等干了便深深烙在这条路上。
给上次捐银修路的老爷们也这么干,不过这条路就是署名多了,立碑小了,联合冠名吧,不像之前六十三位的独家冠名。
总是要给钱多的留一些特殊嘛。
顾兆把这事交代下去,他和周周要去一趟吉汀,今年不可能把全部要卖的给码顺了,得先紧着主要的。
吉汀的玻璃,吉汀容管的椰子,做椰子油、椰子香皂、椰蓉——椰子还没熟,可工厂盖了,他还得琢磨怎么折腾出来,他研究,那招工人销售这事得周周看着些。
椰子制品还好说,玻璃顾兆想留给周周来做。
琉璃独一份,就跟在宁平府县时卖卤味一样,因为稀缺独一份,绝对是生意好价贵,顾兆不信别的商贾,这些商贾如今是在他身上看到有利可图才信赖他。
要是有更大的利益,指不定要红了眼。
玻璃生意顾兆想先保密,出货少,他想黎家在昭州站稳了脚步。经济基础打的牢靠了,才有更大的话语权,不然他把饼一一落实实现了,大商贾、中层商贾扎根扎的更牢固了,后头他要是想做个什么,靠人良心吗?
顾兆有这层想法,也是因为在京里是被上位者随意摆布。
他之所以到昭州而不是忠州,不就是因为后头有人插手摆了他一道。他是穿越的还有技能傍身,要是没有呢?要是到了昭州,家里人水土不服生病了呢?
黎夏当时越往南就越不舒坦,整个人瘦了一圈,要了半条命。
这事要是搁在自家人身上,顾兆是能恨死,可再恨有什么用?他人微言轻,没人把他当一盘菜的,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顾兆不愿这事再发生了,到了昭州,他是希望老百姓能过好日子,但不是没私心,他要黎家立足昭州,成为人人信赖敬重的人家,不光有名望,还要有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