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35节
霖哥儿都从他家宅子小院子里出来了,那要见识见识旁的东西和人。四哥儿拉着霖哥儿出了月亮门,后头李木急坏了,这、这咋还出去了,外头都是男人呀,这可咋办。急忙忙也跟上了。
一出来,前院小厮忙活着,见了四哥儿便唤四掌事,还拿眼瞧霖哥儿,四哥儿说:“干你们的活去。”
众人便忙起来,有的问四哥儿该怎么弄。四哥儿去忙活了。于是没人看霖哥儿,霖哥儿和后头赶来的李木都松了口气,直到有人问:“这一箱送来的丝麻,你检查下,没问题我走了。”
“啊?我吗?”霖哥儿懵了下。
孟见云见这面前这个是傻子,皱眉,“不然还能是谁?赶紧。”
霖哥儿忙蹲下开箱检查,一打开伸手一摸质地,便眼前一亮,这料子软,十分特别舒服,比丝绸略硬一些,就是颜色不好,这样的质地,适合春夏的衣裳,颜色浅淡了才好看漂亮。
现在颜色太重了,还有几分脏,没染匀。
“好了没好?”孟见云催,这人蹲那儿摸了半天了。
霖哥儿忙起身,小声说:“我做不了主,我帮你唤四哥儿过来,我还不是管事。”
“大人说了这一箱样板货没怎么动,你随意,我先走了。”孟见云还有的忙,说完拔腿就走。
霖哥儿在后头喊,刚一声高声,又吓得捂着嘴,只能作罢。
他搬不动东西,又不好指使其他忙碌的人,便咬着牙同李木一起,四哥儿回来瞧见俩人抬着一箱东西,忙说:“放下放下,你连穿衣裳都要人伺候,怎么抬这么沉的东西?”
老板说了不是把霖哥儿当下人使唤的。
四哥儿虎着脸,“是不是我不在,有人欺负刁难你了?让你搬的?告诉我是谁?”
“没谁,是我自己想搬的。”霖哥儿小声说。
李木出头,“才不是,是个同我们年岁差不多的男的,模样倒是清秀可老凶着一张脸,穿了一身黑衣,个头比我高半头。”
四哥儿嘀咕:“……孟见云啊。”
“那当我没说,我也怕这个人,他是顾大人身边的亲信,平时话少,我也不爱和他打交道,倒是苏石毅人挺好的,要是今日是他,肯定帮你把货搬到屋里去了,算了,我找人搬过去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
霖哥儿点头,进了正厅,四哥儿说:“我拆开一块看看,没问题了放好,明日老板开会要用这些料子给昭州城的商贾们瞧,还有我爹呢。”
“这是新货吗?送到中原卖的?”
“是。”四哥儿摸到手里了,便忍不住夸赞,“这料子好软,轻薄占不了多少重,一车能装许多货,定能卖个好价来。”
霖哥儿说:“料子是好,就是颜色有些重,四哥儿你瞧,这样的轻薄料子适合做春夏衣,颜色重了现在打眼一看,是不是特别想秋冬里的厚衣?摸上去后才觉得不是。”
“这倒是,不过颜色应该能调,回头我跟老板汇报一下,不对,这该你说,你发现的就该你去说。”
霖哥儿摆手:“我不成的,这也是小事。”
“小事不小事我们说的不算,老板说了做买卖要赚钱,小事也是大事,心细胆子大,反正你去说吧。”四哥儿一言定下了。
当天黎周周就听霖哥儿说了,后来一看布料确实是像霖哥儿说的。
“我当时没在,都是顾大人操心这个,他对穿上面不甚关心。你说的好,颜色浅显一些是好看许多,这料子软,加了丝,不是下苦力人穿的,这次的客人主要是有些银钱的后宅女眷夫郎,颜色嘛该改。”
霖哥儿听夫人这般说也不紧张了,说:“夫人,染得颜色也有些脏乱,我想麻线染的时间和丝线肯定不同的,要是分开染丝线,颜色调在一起整齐许多,就没这么脏乱了。”
这就跟当日黎周周做卤煮,猪蹄要多煮,鸭肠鸭肝不能煮的时间久,两者自然不能同时下锅一起煮,这道理是一样的。
“还能各染不同色的线,颜色拼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布料。”黎周周也想到了,之前在京里时,莹娘身上穿的便是色不一样,打眼看瞧不出不同,只有站在阳光下,才能看出不一般。
霖哥儿眼神亮的,他自小就爱漂亮,如今大着胆子,小声问:“夫人,要是出了货,我能买吗?”他看椰货在昭州都没有卖的。
“我送你和四哥儿一人一身的料子。”黎周周许诺。
霖哥儿还真是个小孩子,听到漂亮的衣裳就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昭州物流有了,顺运。丝麻布料也走上日程了,罐头这些要晚一些,走水路那得跟两浙打好交道,开了通商口岸。
第128章 建设昭州28
昭州原先就有人卖麻布的,不过多是粗麻衣或是麻包麻绳,穿衣上也有,不过百姓穷,粗麻布不讲究,用的多是亚麻,优点便是好染色等,缺点也多,布料没弹性不说,更容易皱,不易恢复。
招商会上,八位商贾进门的时候个个喜气洋洋的,面上有光——被顾大人黎老板邀请到这里,其他家可是没有,能不高兴嘛。可听到要卖的货,这大家伙,尤其是来人大多是做布料生意的,顿时犹豫起来。
“这麻布是下等穷人才穿的,这能卖出去吗?”
“是啊,没人会花大价钱买麻衣穿的。”
也有人是给黎老板捧场,仔细一想说:“其实麻类种的也多,不占什么好地方,随便一个角一把种子下去,咱们这儿天气不用多经营就涨势喜人。”
“涨是没得问题,后头做就麻烦了。”
其实也不麻烦,要是卖麻包麻绳,那好做,没什么费心的,就是麻衣也成,他们昭州城外的百姓已经熟能生巧了。说麻烦的这位,是觉得没人会买麻布,不划算,一道道工序又运到外头,能赚几个钱?
麻布上绣朵花,往精细里打扮,那也是麻布啊。
中原那些富贵人家,总不可能披麻戴孝还要挑好的麻衣穿不成?
“这能卖出去吗?”话题又绕回来了。
黎周周不急,一回生二回熟,之前做椰货招商也是如此,等大家讨论一二,这才说:“我是想第一批试试做苎麻。”
“苎麻是好些,出来的料子白的漂亮,不比棉花差,还十分凉快轻便,不占什么地方,也不怕发霉虫蛀,就是做的手续费了些事,十二道一道都不能少。”王老爷说。
他家是做丝绸生意的,之前四哥儿还回来问他庄子布料生意,说到了苎麻上,王老爷心里就琢磨,黎老板的生意肯定和布扯上了关系。
果真是没猜错。
“……那也是麻布啊。”有人看王老板凑上去说好话,先嘴快泼了冷水。
再好那也是麻。
苎麻出的料子轻薄,可也一点,不好上色,上色难不稳定。这也是为何,送来的一箱样货中,多是用重色,还有染色不均匀的问题。
当然这个要在琢磨,还有混麻也成。
“麻是不好卖,若是麻和丝混纺起来,成了丝麻料子呢?”黎周周问。
大家伙愣住了,混了丝啊,这成吗?
“王老板家的丝绸生意,一批最低等的丝绸多钱?多少费时?”
“我家丝绸做得好,在昭州算是贵价的了,最便宜的一匹要二两银子,织娘费时五天。”王老板答。
还不说剿丝,这剿丝比搓麻线更是麻烦,太过矜贵,动辄就废了。要是黎老板这么说,丝麻混起来织,用的丝少了一半,确实是比较方便,更好做一些。
王老板心里打起了鼓,觉得好像生意买卖能成?就是不知道出来布料是什么样?
“四哥儿,给各位老板瞧瞧样货。”黎周周道。
王老板见黎老板看重四哥儿,这招商会都让四哥儿上,他做孩子爹的,脸上也有光,十分高兴。他知道,昭州城的商贾们背地里都笑话他,把自家孩子送到黎府当下人。
现如今好好睁大了狗眼瞧瞧,他家四哥儿是干啥的?
就不是端茶送水的下人,那是黎老板手边信赖的亲信掌事。这些人,他瞧着都是说酸话,羡慕嫉妒的,没看吉汀的李家也把嫡亲的哥儿送过来了,若是真如那伙人说的那般,送哥儿到黎老板身边不是个好差事,为何还要挣着想生哥儿?
还是他有眼光。王老板心里高兴。
四哥儿也争气,买卖这事随他了。
众人拿到了样货料子,上手一摸就知道这买卖能做,只是不知道利润赚头如何?不由一个个看向黎老板。
“我也不清楚,做丝麻生意我是门外汉。”黎周周如实说,紧跟着话锋一变,“就跟我当初开椰货厂,第一次做椰货,送到中原,定价都是我前一天定的。”
在座的不由想到了那一百文一块的椰皂,一颗椰子在吉汀都是没人要的东西,结果这没人要的摇身一变就是一百文了。众人可眼馋羡慕坏了。
如今听黎老板这般说,顿时再看手里的苎麻混丝料子,顿时也觉得成啊,那没人要的椰子都能卖个好价?苎麻便宜了,混丝织成布料,卖到外头应当是有得赚吧?
“我不敢给诸位打什么保证。”黎周周见八位眼底是火热,便说:“两浙沿海十分富饶,那边养蚕织锦绣缎子很是厉害,咱们这买卖不能跟人家老手艺比,比不过。”
众人刚起的火热顿时凉了些。
“算不得最顶尖,我想的是寻常百姓家中也能穿的起,料子轻薄,做为夏衣,出货也轻便,在路上好走,折损不大,定价的话,如今这一批样货,人工、成本种种算起来,一匹丝麻布在三百二十文左右。”
“最重要的一点,顾大人前段时间着人琢磨出了十六根丝线一起纺的杨氏纺纱机——”
“什么!”
“十六根丝线一起纺?”
“真的假的?”
顾大人对说‘真的假的’这位露出个微笑。那位质疑的顿时一个寒颤,觉得咋可能是假的,黎老板如今都这般说出来了,那肯定是真的了,怎么能质疑顾大人呢。
“是真的,最多能纺十八根,不过十六根是最快最便利的。”顾兆微笑做答,“诸位还有什么问题没?”
诸位是连连摇头,没了问题,只是心中惊天骇浪的,以前纺纱机只能纺一根,如今自然不同,这样一来出货的时间可不得快了许多,那赚钱自然也快!
这样本在三百二十文钱,他们便是便宜卖,卖七百文也是有的赚的。
只要利润大了成本一半,那这买卖就是好买卖。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有没有人买?应当能卖吧,毕竟加了丝的。
生意人各自肚中扒拉着算盘珠子,很快一个个眼底、脸上就定下了主意——能做!
商贾们要的就是胆子大,若是畏畏缩缩的胆小怕事,那还做什么买卖?还如何赚钱?即便是这一批赔了,本儿小,他们八家一合计也赔不了多少。
买卖定下了,捧了银钱,规矩尊重的询问黎老板,这股份怎么定?
陈家财大气粗,说出的话倒是软,“我家不怕,这次多出一些,能不能占了个大头?自然黎老板先一步。”意思是屈居黎老板第二。
“如今麻类、桑树、蚕都没养的太多,养蚕剿丝的在播林安南两府县,昭州城十分适合种植麻类,开了两厂,一厂是纺纱,一厂是织布……”
黎周周把话说清了,看是几人分开了两厂投资,还是一起做,更或者第一批货现在用不了这么多银钱,若是卖的好,第二批再盖厂优先之后几位。
他话还没说完,八位商贾先急了,个个都不想拖,当什么第二批盖厂的股东。万一这生意好了,后头眼红塞银子塞得多了,现如今黎老板顾大人还想着他们八位,隔个半年生意起来了,万一有更好的人选,他们咋办?
肉要吃到嘴里,那才是肉。
搁前头,迟迟不进嘴,那就是吊着,就是跟他们没关系。
“要我看,不如再盖两厂,货还是分一批二批,就跟那椰货出的一般,第一批货出了,咱们第二批货也能赶上,正好对上了,不用这般耽误时间,要是看卖的好了,再盖厂子,那不是白白耽误浪费了时间吗?”陈老板是财大气粗一言堂惯了,嘴快说完了,末了又恭敬添了句,“黎老板您瞧呢?”
黎周周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苎麻和椰树不同,椰树得栽个四五年才能结了果子,而各类麻生长的快速,一年就能见到利益,且不是说栽种一年收了就没了,起码能收个四五年。
“陈老板有魄力,我也觉得好。”黎周周顺势道。
他其实也有意陈老板说的这般,直接盖厂做大,相公也说好,又说了个‘不过’,黎周周便问不过什么?
顾兆是笑的促狭,说周周亲我一下我就说。黎周周还没动嘴,顾兆先凑过来了,抱着老婆亲了口,之后话说的痛快,也没打谜语。
要是周周提议做大做强,这八位肯定要犹豫,都说不见兔子不撒鹰,还没见利益呢,铺的太大太开了,都害怕。可要是周周说分批入股投资,那肯定有人害怕被甩下去,急忙先上了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