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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38节

“也成。”顾兆嘴上应,心里想他的关系还有啥?十里村的朱秀才学问一般,但教个启蒙不成问题,还有东坪村的赵夫子孙子赵泽,也不知考上秀才了没?这个是不是也能挖过来。

昭州给钱。

官学聘夫子,钱自然是用公账。现如今昭州的公账上数字已经好看许多了,连衙门里的粮税库都充实了。

夫夫二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话,顾兆把表格打好了,扭头问依旧皱着一张脸的黎照曦,“帖子谁家的?”

黎照曦:“……王的吧?”又可怜巴巴的把下巴搁在桌上,哭哭表情,“爹,太难啦,后面的字福福一个都看不懂。”

现在不黎照曦了?

顾兆一瞅,呼噜福宝脑袋瓜,就跟福宝摸汪汪一般,同一个手法,夸说:“五个字认识一个,也不错了,前几天教你的王字如今还识的,不错。”

“嘿!”福宝立刻笑了起来,“爹,后面念什么呀?”

“绸缎庄王家。”

顾兆念完看到‘绸缎’二字,再想起‘黎照曦’三个字,看福宝的眼底带着几分淡淡的同情,别的小朋友写卷子都答第三道题了,他家福宝还在起跑线上写大名。

这……

名字好听就好。

再者了,他是昭州的二把手,实权一号人物,他家福宝作为官二代还能没个特权了?

“以后咱们写卷子就先写福宝俩字。”顾实权一号给福宝特权。

福宝啊了声?什么意思呀?

“去和汪汪玩吧,汪汪都急了,拿球蹭你呢。”黎周周哄着福宝去玩。

福宝低头看汪汪,汪汪嘴里叼着个木球,晃着尾巴。

“汪汪你真可爱,我们玩球吧!”

一人一狗去厅前小院子玩球了。顾兆打完了表格,黎周周也分好类了,夫夫二人一起誊写快,黎大看了会觉得没趣,起身去院子逗福宝和汪汪了。

这个年过的确实是热热闹闹没停歇。

除了大年三十顾兆一家去陈大人家中拜访,照旧还是去年那一套,说说话喝个小酒,顾兆陪陈翁下几盘棋,因为输的太惨,最后不要脸提出玩五子棋,除了刚开始陈翁不适应输了两局,之后便开始赢了。

顾兆一看,当即说不玩了不玩了,天色不早了改日吧。

陈翁:……

这小顾怎么玩不起啊。

陈翁是意犹未尽,不过一看确实是天黑了,便罢了,送客时,犹豫二三,顾兆看出来问陈翁何事。

“我想着你现如今这般的忙,要是缺了人手,我家大郎过去帮一二。”陈翁说完了,又道:“罢了,他一个学问不通的,到你那儿别累了你的事。”

顾兆知道陈大人想给儿子找个差事,只是说完肯定怕他以为,给他身边塞人想监视他。这个顾兆倒是没多想,说:“陈兄识字更好,我这边是缺人,若是陈兄不嫌弃我这儿,便来衙门吧。”

“官学盖好了,正缺个管闲杂事的主任。”

陈翁和陈大郎:?

“缺个识字管理官学内务、书本、纸笔这些采买的人。”差不多就是官学大总管了。顾兆解释道。

陈翁便问起夫子招了没?若是实在无人,他也能教导一二。顾兆把心意记下了,说等年后再看。

之后从大年初一到十五元宵,黎府是就闲了三天。

前头先排的自然是当官的有官阶在身的前来拜年,这便到了初六,之后就是商贾乡绅……

等忙完了,顾兆是给周周捏肩说:“明年还是攒一起,摆个宴席,两三天了事。”

今年黎府还没稳,有些要岔开了,有的要重有的要轻,排序有讲究的。

“前几天陈夫人来,陪我聊天,问起来京里中原女子出嫁时爱的首饰,这我怎么会知道。”黎周周同人说清了,他真的不知,可看陈夫人一脸的忧愁,说陈老爷得的那块好原料,到现在都没敢动工。

顾兆:“那咱们也没办法,我也没见过豪门婚礼。”

电视上豪门婚礼见过,那就是大钻戒。现在女子嫁妆不同,那是一套套的,叫头面首饰,见字识意,脸上的头上的,那必须是一套的,而不是单一一个单品。

“我跟他们说了五小姐的喜好,五小姐年轻性子几分活泼,胆子也大点,太过老式的花样肯定是不爱,再者京里中原的喜好咱们不熟不知,那不如选一些昭州特色的花样,做的年轻活泼一些,融合起来……”黎周周慢慢说着。

顾兆觉得对着,昭州做雕刻的师傅临时再学也学不到北面师傅的审美技法,也来不及,还不如就做昭州本地的,改良一些,外人看还是个新奇,没见过。

不管如何忙,年是终于过完了。

期间有两件事,一件四哥儿要给自己起名字了。

四哥儿在家中不受宠,打生下来后就按照序齿排行叫,一直四哥儿的叫。也是今年王夫人带孩子来拜年,说起她家六娘择亲的问题——

六娘过完年十四岁。

黎周周是觉得小,能再等两年。王夫人听闻了,可能心里想法不同,再等,再等六娘便要年纪大了不好挑了,如今是她们家挑旁人,等六娘十六七那便是旁人挑她们。

自是不可。

可王夫人不会反驳顾夫人的话,就是心里看法不同也不说,而是点点头说对,“六娘是不怎么急,前头还有个四哥儿在,四哥儿要十六了。”

四哥儿差点嘴快说啥十六,分明十五的,可话到嘴边想起来这是他母亲,如今出门做客,没他说话的地方。

事关四哥儿的亲事,黎周周想摸一下王夫人的想法,就问可看中了什么人了吗?谁家的?

“也是顶好的人家,昭州城中黄家的六郎。”王夫人说。

黄六郎也是庶出,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原先按她家门户,配四哥儿算是她家高攀了些,如今不一样了,王家起来了。

“不过那边说,四哥儿这序齿不好不吉利,我想着人家不急,我家也不急,再踅摸看看吧。”王夫人觉得黄家那序齿说话,实则是没怎么看上四哥儿。

也是,四哥儿在黎老板跟前再有面子再得重用,可人家黄家是聘宅中夫的,四哥儿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还两次跟着商队出去,怕是黄家介怀这个,才拿了序齿来挑刺。

“四哥儿没个大名吗?”黎周周直接了当问了。听出来,王夫人这是暗暗在他跟前给黄家上眼药,不过亲事不是没结么。

王夫人说:“没,老爷太忙一时忘了,我也忘了提醒了。”

其实王家的孩子也就几位男孩养的健健康康八九岁时,王老爷会给取个大名,嫡子就郑重几分,庶子嘛,随便捡个字。轮到了女孩哥儿,养在后宅院子,都是拿序齿喊的。

没名字。

但黎老板这般问了,王夫人回去同老爷说了,于是乎王老爷便给四哥儿取名字,只是他之前都是给男孩取的字,如今到了哥儿身上,也那般,什么金祥、金宝,轮到了四哥儿,王老爷还想着起个略文雅点的名字。

“桂花不错,花花草草的,那便叫王金桂。”

四哥儿当时就不要,嫌难听。

王老爷气了,说你本事大自己取,要是能让黎老板给你取那更好。拿话故意堵四哥儿。四哥儿还真问老板了。

“……金桂确实不好听。”黎周周给相公学的时候。顾兆第一次听,真的一口到嘴的茶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我说我起名不成了,这王老爷更甚,哪里是不好听,是难听。”

还不如四哥儿好听。

“说让我取。”黎周周为难了些,毕竟起名这事得父母来,王家又不像渝哥儿几个,父母不识字,在山里,狗蛋栓子的叫。

顾兆咳嗽完了,拿手帕擦身上的水,说:“你随便取都比王金桂好听,跟着苏佳英苏佳渝的佳字取,顺手拈来的事。”

最后是黎周周问四哥儿想取什么名字。

“不着急,你慢慢选,取名字这事你定了,便说是我取的,莫怕。”

四哥儿人生中能对自己做决定的事不多,以前连穿衣打扮梳头怎么来都不成,要听姨娘的身边妈妈的,如今这般大的事交到了四哥儿手里,四哥儿心底莫名的一股兴奋高兴来。

取了自己爱听的名字,这就是自己了。

四哥儿跟霖哥儿嘀咕,霖哥儿懵懵的,“不都是你自己嘛。”

“你不懂,反正是我自己的名字,你说叫什么好?”

“那你该自己取,我取了可就是霖哥儿的了。”霖哥儿笑着说。

四哥儿便真的自己想了,只是问霖哥儿名字什么意思,霖哥儿说:“我的名字是阿奶取的,我生下时,天上下雨,地里庄稼干了许久,总算是下雨了,便带了雨水,底下是个林子的林。”

久旱逢寒霖,也是李家当时都是男丁,未见一个女孩哥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哥儿,一家人是高兴的。所以霖哥儿才生下,便取了名字。

四哥儿想了几天,还回去问姨娘生他时有没有什么事。

姨娘说:“没啥事,顺的很,刚疼没多久就生了,我以为是个男孩,在肚子里时也闹腾的很,可没想到……”是个哥儿。

“你妹妹生下那日日头好,下了许久的雨,七娘一下来便停了……”

四哥儿回到黎府时,黎周周发现四哥儿心情低落,便问怎么了。

“老板,人和人差别好大,霖哥儿家里都喜欢他,生下来就有了名字,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家里人也记挂着……”四哥儿说着眼眶红了想哭。

黎周周给四哥儿递了手帕,说:“人和人自是不同,别跟谁比,日子都是要靠自己过,哪怕是坏的时候,在最坏的和其次坏做选择,慢慢的,日子就好了。”

后来四哥儿擦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自己叫王坚。

要坚强。

顾兆听了后,很是认真说好名字。

不过外头厂里、王家的、府里下人都叫四哥儿、四掌事叫习惯了,叫大名的少,黎周周叫,顾兆见了也叫,霖哥儿也叫。

黎周周叫还不是叫坚哥儿,就叫王坚二字。

另一件事那便是丝麻出线了,丝线染色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苎麻线不好上色,一上浅色晾干了织成布就颜色斑驳浅浅一层,若是染重了也不好看。

现在染色颜料就是两种,矿物和植物。

这问题得想办法解决。当日合起来做买卖的八位,有五位都是跟布料打交道的,当即请了人开会,询问下各家染色师傅如何成。

眼看出了年,再不加快一些,那便要晚咯。

鄚州与韶州的交接处,二十多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听人指路到了‘新路’上。

“你们要去昭州啊?听说鄚州与昭州新修了一条路,特别平坦好走,你们可以走那便,近的很,直接通昭州。”

“听说是昭州修的路,叫什么水泥路。”

“你们去过?”滁州的举人问。

指路的老者摇头,“那边那么远,老丈我去那里作甚,是我听来的,之前每每有商队都是从那条路走出来的。”

“这是真的,去岁昭州商送货出去,几个来回,我遇到过两次,问起来怎么那般远还要去什么中原,商队人说也不甚远,路好走了许多……”

这人说的肯定,文豪们没见过什么‘水泥路’,当即决定过去瞧瞧,若是假的,路不通,那边绕一下,耽搁几天而已。

泥路颠簸,路上又下了两场雨,更是难走。

诸位前去昭州的举人、进士们,纷纷是颠的面色发苦,只能咬着牙根坚持下去了,都应了孙大家的话,若是因为这点苦难便出尔反尔,那还如何顶天立足。

有何颜面活下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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