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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72节

“可惜琛哥哥要念书。”福宝小脸挂着遗憾。

顾兆一听‘琛哥哥’这称呼先是肉麻一通,十分警戒的盯着福宝看了一通,福宝不知道他爹想什么,说完了先放了书包,同汪汪在院子里玩起来。顾兆看福宝没事人一样,应该不是对陈家那小孙子有什么偏好?

“黎照曦。”

“干嘛啊爹。”

福宝正同汪汪玩球,被后头他爹叫大名,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球先吧嗒掉地上了,汪汪拿鼻子顶着球到了福宝腿边,意思捡回来了,这次短了些,主人快快丢远一些。

“你做大哥的人了,怎么能叫陈家小子琛哥哥?这也太没面子了。”顾兆嘴里胡说八道糊弄小孩。

福宝一听是哦,当即揉了把汪汪,意思等一下,抱着球进厅,问爹那该叫什么才够威风帅气?

“他年纪比你大,论长幼是该叫哥,那就陈哥。”

“可是陈家有好多比福福大的哥哥,叫陈哥都乱拉。”

“那就琛哥,或是陈琛排孙子辈第几来着?”顾兆问周周。

周周憋笑看相公糊弄福宝,说:“陈家不论男女排序齿,混着一起的,陈琛是孙子辈的十七。”

“……大家庭,难怪我老记不住。”顾兆先没正行嘀咕了句,被他家周周捶了下,才正经跟福宝说:“那你叫他十七哥。”

福宝记下了,觉得好麻烦哦,可为了老大派头还是改口。

“去玩吧,汪汪都急了。”黎周周哄福宝出去玩,福宝一去学校,汪汪在家中就无聊,每日只有福宝放学后才能玩耍跑一跑。

福宝便把这些称呼丢开了,抱着球跟汪汪去了后院,那里地方大,汪汪喜欢球丢的远远的,再捡回来。

等孩子一走,黎周周就道:“相公,福宝本来就是哥儿,你这样乱来,叫他臭小子、老大什么的,吓唬的其他男孩子以后可只把福宝当男孩子处了。”

“叫琛哥哥像什么话。”顾兆半眯着眼,觉得陈家陈十七是不是藏着什么小心思,一边跟周周掐着嗓子说:“周周哥哥,你要罚兆兆弟弟吗?”

黎周周:……

“看吧,这般叫那是夫夫情趣。”顾兆歪理也成了正理,“再说了,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要是每一个人性格都大致相同,那也太没意思了。周周别担心,总会有人喜欢爱福宝,只因他是福宝,跟哥儿男子身份没关系。”

黎周周想到自己,他也是村中人口中的‘不一样’、‘像男子’,也找到了相公这般好的,罢了罢了听相公的吧。主要是也辩驳不起来,相公一撒娇一示弱,他就没辙了。

再说了,叫琛哥哥是有些怪怪的。

吃过饭,一家人读村里的信,汪汪跟福宝跑了一通,发泄了一些精力,现在就趴在福宝脚边也听着信。

“是顾家的。”黎周周拆了信念起来,无外是一些阿奶长辈们的惦记和问好,又说了家里女孩子们很喜欢流光绸,阿奶说了都做衣裳别浪费了心意如何如何。

信这次不是赵夫子写的,字体幼态,像是顾晨的。

顾兆越听越不对,偏头一看,顿时笑了,说:“肯定是顾晨他娘要他写上夸自己的话,顾晨觉得奇怪吧,这下写的就前言不搭后语了,一会说顾晨成绩好赵夫子都夸,后一句又说不敢称第一,还需努力。”

“小孩骨子倒是没歪。”还写了谢谢大哥大嫂送银资助他读书。

李桂花那般偏宠顾晨,能养出顾晨这样谦虚努力踏实性子,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黎二呢?黎家的信呢?”

读完了顾家,黎大也惦记黎二了。可能人年纪大了,现在日子也过的富足,对以前的恩怨倒是模糊不记了,记上了亲兄弟的情谊了。

毕竟在这世上,也就黎二一个能处能当弟弟的亲人了。

顾兆念黎二的来信,周周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二叔家一切都好——”

黎大说:“兆儿念细一些。”

顾兆笑,说好好,跟着念起信,有时候还停下来,同爹聊两句以前在村里事,比如二叔说家里的老黄牛年纪大了,如今也走不动干不了拉粮食的累活了。

黎大自然想起自家的骡子,他的老伙计,现在也拴在后院不敢折腾劳动了,每天都要去看看摸摸,此刻听黎二说这,自然道:“唉劳累了一辈子,要是日子过得去就别宰杀了,让慢慢老了死了埋地里。”

时下人多缺肉啊,这些田里干活的畜生,牛、骡子,被买来干一辈子的活,老了干不动了,那就提前杀了——不能真病了死了再宰杀,这肉就不值钱卖不出去了。

这样的肉老、柴,不好吃没啥油水的,可也挨着肉字,是个荤腥,村里人自然是稀罕,尤其是牛肉,此时少见啊。

“二叔在信里说了,不杀,到时候寻个地埋了。”顾兆觉得二叔是真善心还是有意捧爹,这举动也算好,不细究分析背后原因了。

当日黎家奶福宝的奶羊,黎家去京里,两只羊都带上,上次从京里回西坪村,说要去什么昭州,结果呢,骡子带着还能说是拉货,可两只羊又给带着,这还没杀了吃肉啊?

当时村里人就说了,有说黎家心善仁厚的,也有说黎家发达了,做黎家的牲口都是命好,没有卸磨杀驴这一说。

此时黎大听了,当即心里松了口气,舒坦了。

“好好,牲口也是有灵性的,在家里干了一辈子,死也要有个好死法。”

“……光宗媳妇儿生了,前年的事,是个小子,二叔很喜欢,是腊月冬日生的,小名叫腊月,跟着他阿姐九月了,大名想让我帮忙取一个。”顾兆:……

为什么都来找他取名字!

“那你就帮着取一个。”黎大说。这也不费啥事。

顾兆:“我记得光宗有个差了十多岁的弟弟叫黎健阳,这孩子是冬日生的,中间加个字,跟着他小叔叔后头的健康康字排,那就是黎康冬。”

谐音还挺抗冻的。

挺好。

“那也不好顾此失彼,重男轻女了,给他上头九月阿姐大名也取了。”顾兆也是来了兴致,觉得一个取两个也是取,“黎康秋。”

九月秋天的嘛。

齐活。

黎大:……

黎周周在旁笑出了声,相公有时候很有童趣。

“你啊,尽跟着他闹了。”黎大不说顾兆说周周。

顾兆则出言一本正经维护老婆,“爹,我也没胡闹,这名字多好听啊,还挺诗情画意的,我现在跟二叔写了信,争取二叔家生个春夏秋冬四季来,这是人口兴旺。”

黎大是没了话了,他辩驳不过兆儿。这信要是回去了,他那二弟肯定乐意高兴坏了,孩子多了好啊,家里兴旺,子孙满堂,没准真后头能有个四季来。

“光宗弟弟建阳也入学堂了念书启蒙了,明年要是送信回去,也带一些读书银子吧,让好好抓着学习。”顾兆道。既然送了顾晨,那黎健阳也不能少。

顾、黎两家的男孩总是要读书,能出头了最好。

黎大没意见,定了下来。

信念完了,天也黑了,洗漱回房。黎周周和相公哄完了福宝入睡,夫夫二人往屋里走,黎周周说:“梁师兄的信还没念吧?”

“嗯,我放最后,怕是也就几句。”顾兆言。

回屋一拆,只有两句:首战败,百姓苦。

另一句是:通商两浙水路可。

可见师兄对此结果十分气愤心痛失望,根本不想再聊旁的了——之前周周带回来的那封信已经说了许多,这次只是提了个结果。

顾兆长长叹息一声,这才哪到哪啊。

“周周,我再烧一批玻璃,挑时间卖了,咱家四处买一些人吧。”

多买一些外省的,颠沛流离到了昭州,只能依附他们黎家。顾兆定了心,一直说买人,一直没真下手,如今真不能拖了。

“这次年轻男丁就成,挑着忠心能养的,哥儿妇人暂时不要。你别露脸,这事让孟见云办,他找人,你在后头管着就成。”

顾兆想着那座铁矿说道。

黎周周嗯了声,没问相公为何。

信上只言了一句,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茴国与丰州下的村镇百姓鲜血,岂是一两句可言的?大历要对茴国开战,气势自然是要足,第一战定要打的茴国屁滚尿流再也不敢犯。

因此天德军赵家拉了三万人马,同茴国的一万兵马打。

结果惨败。

死伤期数,顾兆自然不知,京里康景帝看到加急回来的军情折子,震怒之下一口鲜血喷出来了,当即晕厥过去,这是在紫宸殿中发生的事,还不是朝堂之上,整个紫宸殿乱了一团。

大总管汪泽田虽是慌乱,可极力镇住场面,请了御医前来,齐刷刷把紫宸殿当时当值的婢女太监先关了起来,莫要走漏风声——

对着紫宸殿大学士严大人,自然不敢如此来。

严谨信道:“劳烦汪公公备一床被褥。”

汪泽田松了口气,也没真备一床被褥让严大人打地铺,准备了一间侧间,一切等圣上醒来身体无虞再说,若是此时走漏了风声,难保一些小鬼此刻动了歪心思。

那宫里前朝就要乱了。

这太平盛世一打仗,圣上年迈身体不成,一股脑全扎在一起,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总是要少不了震动的。汪泽田心中长吁一口气,可他都这把年纪了,又是个没根的人,还在意什么,到时候随圣上去了便是。

严谨信在宫里留了两日,这两日因为是不上早朝时间,内阁、六部照旧运转,没几个人知道当日紫宸殿发生的事——严大人留在紫宸殿这也是常事。

圣上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都说老眼昏花,这是上了年纪人的毛病。因为严大人写的一手好文章,升了大学士后十分得圣上看重,代为拙笔写东西常事。

自然也有官场上的人精子老狐狸嗅出不对了。

当日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骑着马一路没停歇,从京城大门进了宫里,按理说是好是坏,圣上总该招内阁六部,喜讯自然是赏,高兴的,坏那就是问责,可这样一动不动没个消息,不常见。

内阁阁老们心思各异。

五皇子六皇子也想到了,六皇子还进宫给母妃贤妃请安,是想打听打听什么消息,贤妃半点不知道紫宸殿的事,她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手往哪里伸,还斥责了下儿子,让儿子多跟老五学学。

六皇子还不服气,自从五哥封了郡王,而他还是个光头皇子后,六皇子心里就不舒坦了,对着五哥也不再亲近,如今又被母妃这般对比拉踩,没多留就出宫了。

殊不知,圣上虽然病倒了,可多得是眼线暗装。

五皇子能坐得住忍得了,如往常一般,六皇子咋呼进后宫询问。

此刻紫宸殿内,圣上已经苏醒,汪泽田立在旁边,弓着腰细声细语的把圣上晕过去后所有种种事无巨细说的清楚,包括严大人要被褥打算打地铺这事。

康景帝合目嗯了声。

汪泽田退后,跪地上的暗装则汇报了留京几位成年皇子动静,一切如常,唯独——

“老六啊,这是心大了。”

可如今外忧内患,康景帝也心力不及以往。康景帝醒来当日,严谨信就出宫回府了,如同往日上下班那般,到了家中,柳树自然是焦急,一见人回来彻底松口气,还以为男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就差去报官了。

严谨信面上如往常肃穆,说:“最近事多了些,我年轻官位低,几位阁老让我抄写东西,赶得急了些。”

严谨信是第一次对着柳树说谎,装着往日黑脸,可其实说的理由是漏洞百出,但严家人哪里懂这么些,柳树识字也是写个日常信可以,而且牵挂了两天,现在男人回来了就好,哪里管什么公务。

当即也不追问,还说着阁老们也忒不地道了,就是给地主老爷家干农活,那也得人回来歇一歇的……

岂不知,严府里柳树说的这些话,原原本本成了手抄本上了圣上桌子上。康景帝见了,没生气,甚至还笑了笑,说了句严卿可用,家中颇得几分野趣。

汪泽田知道圣意,二皇子赵家势力太过了,京里世家门阀多了,势力牵扯不断,如今圣上年迈,这些世家门阀各自小心思不断,唯独这没门户的农家子严大人,没势力没背景,只能依附靠着圣上。

这才是圣上的臣子,一颗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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