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保镖资产过亿 第40节
王老太摸上姜糯的头, 端详不够似的, 开心地说:“真俊,咱家大江真是走了狗屎运。”
姜糯:“………………”
王老太文化程度不高,经常会词不达意。
以至于,他一直以为王老太根本不识字,这遗嘱真是她自己写的?
不管怎么说,姜糯郑重地把那份遗嘱收起来,“姥姥,谢谢。我会收好的。”
“大江不容易啊,没爹没妈,小小年纪,钱又被卫国骗,这房子是我给他娶媳妇用的……是我老太婆没教好儿子,卫国太贪心,连死去姐姐的钱也贪污,害得大江一分不剩,还说我偏心,大江可怜呐,没有房子不行,娶不上媳妇的呀……顾旻也是个好孩子,我那可怜的闺女……”老太太似乎又糊涂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情绪也逐渐低落,眼看就落下泪来。
“都过去了,姥姥,”姜糯握住王老太的手,“我答应你,会照顾好大江。”
王老太日常嘱咐俩人好好过日子,以至于姜糯也习惯性接受了和顾江阔互相照顾共同扶持的设定,安慰老太太的时候,没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老太太也是一秒接梗:“你们小两口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姜糯:“……”行吧。
姜糯觉得自己应该立即把顾江阔叫回来,这遗嘱的分量,比姜氏养的那些律师团还要重,如果没记错的话,四年前老太太应该还没患病,也就是说,遗嘱是有法律效益的。
王老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又忘了去世的女儿,笑眯眯地继续翻,“这个也给你,这是大江爸爸的传家宝。”
顾江阔接到姜糯电话的时候,人还在旧房子里,王卫国在他的盯视下,草草翻了一遍老房子,不出意外地什么也没翻到。
“我还有事,让我走吧。”王卫国抹了把汗,说。
“舅舅,急什么?”顾江阔,“你之前不是给我寄了张假的法院传票?到底想干什么,借这个机会,咱们舅甥俩好好聊聊?”
“这是你的地盘,我不跟你聊!”王卫国声音都有点发抖,他是真的怵这位‘有点混’的外甥。
“你也说,这是我的地盘。”顾江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聊不聊,不由你说了算。”
王卫国从王老太那拆了一半的旧房子里出来的时候,用领带卷上去捂着嘴,依旧能看到嘴角有一点淤青。
可王卫国没敢放慢脚步,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溜出工地,连工头借给他的安全帽都忘了摘。
以至于出门的时候,正好被一伙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撞个正着。
“抓住他!”
王卫国:“?”
没等王卫国反应过来,就被小流氓们七手八脚地按住,并且先发制人地在肚子上踢了一脚。
“!”王卫国疼得弯下腰,“咳咳咳,救命!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认错人了!”
“认不错,”为首的黄毛说,“看你这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肯定是甲方的领导,姜氏集团的吧?”
王卫国:“没有!我就是路过的。”
“还狡辩,把他嘴堵上!”黄毛顺便又踢了王卫国一脚,“这工地管得可严了,兄弟们在这儿蹲了俩星期,愣是没混进去!路过的你能戴着安全帽随意进出?骗谁呢!”
“大哥,怎么处理他?”
黄毛摸摸下巴,“先押着吧,等我请示李清哥,看他怎么吩咐,妈的,终于抓住个有分量的,这回能交差了。”
顾江阔接到姜糯的电话,就暂时先放过王卫国。
他其实早就想回去,可姜糯不准他耽误课程,他自己又不愿在工作上偷懒——毕竟这是姜少爷给他的第一个工作,顾江阔不敢怠慢。
所以一直没正当理由回去探望姜糯。
现在,得了召唤,顾江阔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简单跟手底下人交代了工作,便大步流星地奔出了工地,发动了那辆公司给配的皮卡。
油门哄然响动,皮卡便吵吵嚷嚷驶入土路。
顾江阔有时候觉得,‘物似主人型’这话没错,自己就适合这种便宜抗造的破车,就像小糯天生适合开、不,适合坐精美漂亮的昂贵豪车。
想到两个星期没见的姜少爷,顾江阔心里愈发热切,一路超车,在没什么人的开发区公路上,真把皮卡开出了飞翔的感觉。
等回到别墅,大狗狗旺财照例第一个热情迎接,顾江阔敷衍地揉了把狗头,就穿过前院直奔房门,也不叫梅姨,直接掏出钥匙自己开门,“少爷,我回来了!”
顾江阔急匆匆地换好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从工地回来,满身都是泥土和灰尘,刚才还沾了一身狗毛,小糯一定会嫌弃,还是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才好见他。
而就在他踟蹰的工夫,二楼的楼梯上已经探出姜少爷的半个身子,朝他招手:“江阔!你回来了?”
顾江阔有些局促地抹了抹手心,“我去洗个手……”
姜糯:“等会儿再洗,快上来,有重要的是跟你说!”
这时候,姜糯手里还捏着王老太交给他的‘传家宝’,说传家宝其实也不准确,那东西并不值钱,但有价值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东西上印着的‘顾’字。
第四十八章
顾江阔还是悄悄抽了张纸巾擦手, 才上楼。
王老太的房间宽敞明亮,很贴心地重新布置过,连床都换成疗养院的升降床,给老人家提供了最大化的便利。
姜少爷就是这样, 财大气粗又心细如发, 也许不熟悉的人会觉得他娇气难搞, 可越是相处,顾江阔越觉得, 姜糯便是这世上最好的, 无人能出其右。
“看看这个。”姜糯把手帕递给顾江阔, 递到中途又收回,“怎么弄得这么脏, 还是先去洗手吧!”
“好。”顾江阔丝毫没在意姜大少爷的朝令夕改,唯命是从地跑步进卫生间,用洗手液搓了两遍, 差点搓掉一层皮, 把一双因覆着薄茧而略显粗糙的大手搓得香喷喷,才折回来。
姜糯这才把手帕交给他, 问:“见过吗?”
这是条真丝手帕, 上面绣着两朵颜色深浅不一的格桑花, 绣工精细素雅, 左上角一个小小的“顾”字。
顾江阔看到自己的姓氏,努力搜刮记忆, 却最终摇摇头:“没见过。”
“这是姥姥替你保留的传家宝,可惜再问她就想不起别的了。”姜糯说。
顾江阔没觉得这手帕配得上“传家宝”三个字, 做工是精细, 料子是柔软, 但一个手帕,再贵能有多少钱?几十块?还是几百块?
“想不起也没关系,”顾江阔不在意地说,“姥姥她没生病的时候,也没提起过,应该不太重要。”
姜糯:“不,这是你爸爸留下的,你知道绣着格桑花,和‘顾’字的手帕,代表着什么吗?”
顾江阔茫然摇头。
姜糯心道:不知道就对了!这是南洋顾家的隐秘传统,非顶级上流人士都不知道的,我能知道也是因为‘重生’时,窥探到了天机。
姜糯:“知道南洋顾家吗?”
顾江阔:“经营狮城赌场的顾家?”
提起南洋顾家没人不知道,赌场在狮国是合法的,世界各地的富豪名流,都愿意不远万里去那里豪掷千金,单单赌场的营收,就足够顾家富可敌国,更别提这么多年,顾家的生意已经涉猎海内外,遍布全球。
难怪,顾江阔一个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就算个人能力再强,也需要一步步往上爬,不可能在三十岁的时候,便能达到黑白两道通吃,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地步。
可如果他有这样的背景,那么成为深不可测的幕后大佬,碾压本书中的其他主角攻,就合情合理了——当然,没办法碾压正牌攻,因为这个世界的正牌攻乃是顾家正儿八经的长孙,正牌攻这样的家世,堪称顶级玛丽苏配置。
没想到,顾江阔竟然也和那个顾家有关系。
姜糯:“就是狮城的顾家,你父亲可能是顾家后人。”
顾江阔断然说:“这不可能。王卫国从小就跟我说,我爸是要饭的,是我姥姥可怜他,才收留了他。”
南洋的少爷,怎么可能跑到华国来要饭呢?
姜糯:“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舅舅似乎知道些内情,倒可以问问他。”
“没用的,”顾江阔说,“我问过他多少次,他都咬死不肯透露一个字,坚称我爸是……”是臭要饭的。
姜糯:“那不一样,你一个小孩子,又不知内情,顶多用拳头威胁他,他怎么会说呢?回头我亲自和他聊聊。”
顾江阔心道:你难道不是小孩子?还比我小三个月呢。
就见姜糯忽然一拍脑门:“忘了!还有件小事,关于那栋房子,我去把姥姥的遗嘱找来给你。”
“?”什么遗嘱?还有,房子?
等顾江阔亲眼看到那份遗嘱的时候,震惊和欣喜之外,不由得五味杂陈,姥姥竟然在几年前就立下了遗嘱,算起来,就是他父母去世的那年。
姥姥从那么早的时候,就给他做好了打算。
同时,也发自内心地反驳:这是小事?有了姥姥的遗嘱,拆迁款就是他的合法财产了!一百多万啊!
他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比如还上他们祖孙俩在姜宅的花销、比如给姥姥存上足够的傍身养老钱、比如精心给姜糯选一件配得上他的礼物……这一年的一百多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夜暴富的巨款啊!
怎么能是小事呢?
顾江阔郑重地说:“我会收好的,少爷,多亏你,我才……”
“跟我没什么关系,都是姥姥为你计深远,”姜糯打断他,不怎么在意地说,“上面的见证人你认识吗?有空的时候,跟他联系一下,把遗嘱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免得你那个舅舅再叫嚣走什么法律程序。”
顾江阔:“我会的。”
姜糯:“其实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尽快找个时间,把你舅舅约出来,我替你和他聊聊,聊聊令尊的事。”
顾江阔其实觉得什么‘南洋顾家’顶多跟自己撞了姓氏,那样的巨富家族,只是存在于新闻里,对他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来说,遥不可及。
怎么可能扯上关系呢?
不过顾江阔一向是,姜糯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于是认真点头:“我会尽快把他约出来的。”
这时候的顾江阔,还不知道自家舅舅王卫国王先生,正被一群小流氓,关在小黑屋里,连晚饭都没得吃。
“那就好,”姜糯满意道,“去洗个澡,休息会儿吃晚饭,好久没回来,有没有馋梅姨做的炸酱面?”
顾江阔看着他,一脸老实相地点头。
心里却想:馋是馋了,但并不是馋炸酱面。
一夜无话。
顾江阔难得回别墅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姜糯赶去找王卫国。
然而,王卫国的手机打了几次才打通,且接听电话的并不是他本人,乃是个流里流气的陌生年轻人。
对方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他什么人?亲戚朋友免谈,哥几个只跟姜氏集团工地的说话。”
顾江阔:“……我就是。”
几乎是对方确认身份的同时,顾江阔便想明白,王卫国是被什么人、什么原因绑架了。其实自打他接手工程,工地周围就一直不太平。
其他老资历的项目经理,判断出工地附近那些蠢蠢欲动的混混们,不像小打小闹,应该是专门找茬闹事的,这种事换做本本分分的社畜,第一反应或许是报警处理,可顾江阔不想这么做。
没有经济损失的时候报警,对方不会受到多重的处罚,不疼不痒,而来一招钓鱼执法,放任他们搞破坏,又舍不得姜氏的投资受损。
所以顾江阔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应对,严防死守,倘若守不住,再用‘江湖规矩’说话。
说到底,顾江阔和那些西装革履的项目经理还是不一样,他骨子里是带着些匪气的,行事作风都脱不开从小混迹市井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