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形外挂 第71节
“快,给本公子再上一壶酒来……”
喝多了,郑天俨便耍起酒疯。
同住一家客栈的学子们,若说一开始还对他多用同情,等他开始扰民,就不耐烦了。
最后,郑表哥将人拉回去,灌醒酒汤去了。
燕晨早早就嫌吵,回了房间休息。
还有两场没考,郑天俨心态就崩成这样,多半是废了。
燕晨叹了口气,他可压根没打算过要教训郑天俨,最多多批评他两句。
毕竟,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除了十一日晚这场小雪,之后的两场考试,都格外平静。
许是因为有燕晨一手带起的风气,这次会试中途病倒、发烧,被抬出去的人,比往年要少了不少。
为此,贡院特意上了份奏折,大谈特谈号房环境的改革。
皇帝将其暂时搁置。
会试三年一场,他满打满算,大概也只能再撑个一年多……
只能留给小五来抉择了。
不过,提案被搁置了,燕晨的名字,却再度进入到皇帝眼中。
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差点就将此人忘了。
算一算日子,杏榜也快要放了,皇帝便没急着过问对方的成绩。
会试结束后,考上了便是贡士,贡士中再取排名,前往参加殿试。
等待放榜的时间里,已有不少人确认自己此次无望,打道回府,准备等三年后再战。
石怀广和新认识的几位武科生打得火热,郑天俨回了老家,齐树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在忙什么。
一朝考完试,外地而来的学子们无事可做,便逛起了京都。
燕晨和陆维舟也是如此。
不过和其他人的焦躁比起来,两人可以称得上佛系。
燕晨是自信即巅峰,陆维舟则是有家里帮衬,他不图做高官,届时进了殿试,最低也是同进士出身,故而丝毫不愁。
逛了几天,两人又受邀去赏花。
三月杏花开得繁茂,会试放榜恰巧也在这时,故有「杏榜」之称。
几日的玩乐下来,就连一向急性子的耿明,都平静如水。
直到杏榜放出来,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挤入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榜首的那个名字。
“公子!公子!”
耿明双眼一瞪,先是不敢置信,而后是狂喜,拨开人群大喊道:“公子,你是会元!你是会元!”
“会元?谁是会元??”
人们听见他的呼声,纷纷循声看来,迫不及待想要一笃会元风采。
总之,接下来的场面十分混乱。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燕晨高中会元的消息,已然传遍了就近的好几家客栈。
客栈的老板喜气洋洋地免了他的住宿费,至于银两,燕晨没有收。
杏榜放出来,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燕晨自不必说,陆维舟也取得了不错的名次,石怀广在武试那边,名次竟然也出奇地高。
齐树侥幸上了榜,进不了殿试,便打算先回乡了。
临行前,他来问燕晨:“燕公子,可需要我代你送信回去报喜?”
他还没搞清楚燕晨到底是不是开布庄的那个燕家人,虽说心里觉得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想再探一探。
哪知燕晨摇摇头:“不必了。”
“报喜之事,自有报喜先生去做,齐兄一路平安便好。”
齐树笑了笑:“也是。”
他转身走了,徒留徐安满眼复杂地看着自家公子:果然,即便得了会元,书呆子还是那个书呆子。
这亲手写的报喜信,和报喜先生去说的,那能一样吗?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把考试写细一点;
结果想了想,环境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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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古代商女对照组(6)
从书呆子到帝师
杏榜一放, 殿试也提上了日程。
作为科举的最后一级考试,最后能够参与的学子,都是全国各地的佼佼者。
曾经殿试有过极短一段时间的淘汰制, 但随着整套科举考试制度的成熟,如今的殿试已然不再淘汰考生。
所有能够参加殿试的贡士们,最后会被分为一、二、三甲。
即便是末流三甲,也是同进士出身。
因而, 虽说殿试仪制更为严明, 考生们反而没有那么紧张。
唯一的紧张感,大概也是来自于:殿试是由皇帝亲自主考。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试问哪位文人、尤其是寒门出生的文人, 读到这句诗时,不曾有过热血沸腾的期盼?①
能一睹国君的样貌, 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
殿试当日。
众考生跟随礼部官行至奉天殿。
路上,远远看见侍立在殿内两旁的文武百官,就连一直表现得极为平静的陆维舟,都忍不住呼吸紧张起来。
他艳羡地看了眼身旁的燕晨。
心中想道:真不愧是燕公子,这般场面, 都能如此从容淡定。
于殿内站定后, 鸿胪寺官请升殿。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缓步走出,两人皆着玄黄常服。
这是……皇帝和太子都来了?
随着皇帝和太子站定, 陆维舟屏住了呼吸,垂下头, 手心冒出了冷汗, 不敢抬眼去看。
待一声鞭鸣过后, 众考生随百官行礼。
老皇帝打量着这群或方及冠, 或而立之年的考生, 令太子颁赐策题。
——此举有些不合规矩,但他是皇帝,他说了算。考生们虽心有疑惑,也都按捺不发。
侍官将策题传送下来,置于桌案上,执事官搬置桌案,鸿胪寺官则引考生们再次行礼。
最后,礼部官分发试题,考生们行毕最后一礼,方能开始答卷。
燕晨拿到试卷,先没急着看,而是研起了墨——殿试与乡试、会试相同,笔、墨、砚都需考生自行携带。
同一时间,除监试官等考场官员,其他官员全部离去。
殿前,皇帝和常静宵的目光,扫视着一张张考生的脸。
最后,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停在了右侧中间,正不紧不慢研墨的燕晨身上。
此人着一身寻常青衫,乍看起来并不打眼,身材瘦削,腕骨微微突出,修长手指在浓黑墨汁的衬托下,显得更为白皙,神态气质相合,如一簇修竹。
只要是有点眼光的人,都会第一眼被他吸引到。
——实在是,跟殿内其他坐姿僵硬、埋头闪避的考生比起来,他显得太过闲适。
仿佛不是身处殿试考场,而是在自己家中,正准备作诗一首。
这倒是个奇人,只是不知肚子里的墨水,能不能配得上这一身气质。
老皇帝握住腰间的玉佩把玩着,下场巡视起来。
他先往左边走,太子还站在原地没动。
燕晨研好墨,抬眉看去一眼,便见身量半高不高的少年储君,不巧也好奇地望着自己。
燕晨朝他微微一笑,才低头拿起了题卷。
题目共有两道,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往常曾有过最夸张的记载,是十道题。
而他若是一一认真作答,半日时间可不够。
殿试题目由皇帝亲拟,两道题目一为策,二为论,十分常规。
燕晨先看第一道策题。
策题问的是:今年冬,冰雪严寒,晋州百姓冻死上千,大量流民涌入周边各州逃难,州府官员开仓赈灾,然库中粮食日益不足,粮价飞涨,该当何解?
燕晨又看向论题。
论题问的是:君弱臣强,于一国之君为大忌。然昔有卓氏,挟天子以令诸侯,终将幼帝取而代之,并改写历史,号己为正统。
诸君以己之心度卓氏之行,以为如何?
一看这个题目,燕晨就明白了。
这哪里是论题,分明是皇帝夹带私货,以古比今,出的一道先论后策题。
别说考官了,也不知道其他考生看见这么个题目,该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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