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 第171节
再联想到他所处的地方,林真就知道这个人的目标是自己了。
一天赚了几万两,确实是门令人眼红的生意,让林真想起垄断京都胭脂水粉的后面的那股势力。
自己销售玉容粉花露口红,利益损失最大的就是这起人,这个人要是他们派来的,也说得通。
不过这些都只是自己的推断,当不得真。
但是林真很庆幸自己在外头稍稍隐藏了一下身份,要是那些人知道会做玉容粉会做花露会做口红的林真本尊就在这儿,恐怕就不是先派一个查探的小喽喽了,把自己抓回去关起来,逼自己交出方法也是可能的。
林真对周正初道:“把这人严密监视起来,不要让他跑了。”
“我去找闫老板商量事儿。”
林真自问没有顾凛那样的武力值,揣着这么多银子,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啊。
他找到闫沧海的时候闫沧海还没睡,身上的外衣脱了,穿着一层里衣。
林真道:“打扰闫哥了,有件事要和闫哥商量。”
船上的人都见过他的脸,在船舱里林真自然没有戴着面具,白生生的一张脸在烛光下美丽得近乎妖异。
对他本就有些心思的闫沧海望着自己身上的里衣,再望望林真没有一丁点异常情绪的眼睛,心头叹了叹,觉得自己还是把这苗子掐了吧,说不定自己在林真眼里,连个男人都不是呢。
他道:“林老板这会儿来找我,肯定是急事,但说无妨。”
林真道:“我的手下在船舱里抓住一个人,应该是城里某些人的探子,就咱们船上的这点人,真被盯上了麻烦得很,不若现在就折返离州。”
“自然,为了补偿闫哥因为我的缘故一路奔波劳累,在原来的劳损费上我多添一成。”
听到他说抓住一个人,闫沧海也反应过来今天这阵仗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了,自古以来一个地方盘根错节的地方多了去了,一门小小的不起眼的生意背后就站着大家伙都想不到的人。
林真的玉容粉花露口红卖得这么好,毫不夸张地说,京都里一半胭脂水粉铺子全都要喝西北风去。
这还是林真的货不多,非他卖不出去,刚才说卖完的时候还有许多女娘哥儿在船下面迟迟不愿意离去,期望林真变戏法似地变出更多货物来呢。
闫沧海开玩笑地道:“这回的劳损费不要都成,林老板届时多给我留些货,叫我赚笔银子就成。”
这事儿好办呐,林真点点头:“没问题,到时候先给闫哥装。”
事情急,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就各自去做事,刚刚才睡下的船员们被叫起来,让立即调转方向驶出运河口,回离州东阳郡。
睡得迷迷糊糊被叫起来的船员们嘀咕着,不知道闫老板在干什么,但他们都跟着闫沧海多年,闫沧海对他们一向不错,拍点水在脸上清醒清醒,开始干活儿。
这时候大多数行商都已睡觉,只有小部分寻欢作乐的注意到闫沧海的船退出了运河口,划开水面驶了出去。
心头不由得嘀咕,再忙也不忙这会儿吧,怎么走得这么快。
那些还不死心,想继续磨着林真卖玉容粉花露口红给他们的女娘哥儿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当他们听到卖玉容粉的船居然走了,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船不是昨天刚来吗,怎么走了!
京都城里,盯着林真的有心人听到他离开的消息,心思不一。
史夫人听下头人禀报说昨日卖玉容粉花露的船离开京都运河了,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笑着轻声道:“聪明人。”
别看这京都里高官显爵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大部分都是马屎两面光,瞧着好看,内里早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账面上全是烂账。
甭管昨天做玉容粉花露生意的是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多得很,那可是几万两银子,不是几百两几千两,足以叫那些又要维持着体面,又难以为继的人废点心思。
现在运河口那儿肯定有好些这个官儿那个官儿的人在那儿干瞪眼呢,昨晚上不跑,一个生意人还能从他们手里飞出去?
而行商送来的那块冰坚持了大半晚上就化得丁点不剩了,船舱里的温度重新升高,闷得那叫一个难受,叫林真一天擦两回身体都不行。
他哗哗地扇着扇子,把领口拉开一些,让凉快的风吹进去一些,在心里头跟自己说再坚持两天,两天之后就进入离州地界了,到时候就凉快了。
出来差不多十天了,林真这两天时不时地就会出会儿神,想离州的水粉坊,想离州州府,想顾凛。
除了顾凛去剿灭流民军那会儿,他们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过,他习惯了自己身后有顾凛,一回头就能看到,一伸手就能碰到。
“哗哗——”手里的扇子扇得更勤些,林真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脑袋都热迷糊了。
他想,这回回去之后货物应该不用自己跟着来了,那些个行商散商去几个,就能把自己手里都货包圆了。
玉容粉花露步上正轨后自己除了调色和蒸馏花露外,还能腾出手去干别的。
单单一个胭脂水粉的生意有些单薄了,自己早就写好了计划书的玻璃生意,以及赚头很大的香皂生意都可以做起来。
今年新耕种方式还没有普及开来,等明年向更远的地方传授堆肥粪水,曲辕犁等方法,实行一样的先赊欠粮种,分两季还的政策,百姓手里有银子了,能吃饱饭了,才能谈建设基础设施,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
在他看来,离州的一些特产还是值得挖掘的,要是把路铺开,让商品流通得更快,吸引一部分行商散商来,离州百姓的日子要比现在好过些。
出来这几天彻底放松了的林真睡得饱吃得好,还有沿途的风景可看,腰包还涨了一圈。
等船只进入离州地界,气温渐渐降下来,被热气蒸腾得有些蔫儿他更不愿意待在逼仄的船舱里了,搬张凳子坐在甲板上,吹着风,拿炭笔在小册子上时不时地低头写点东西。
越往东阳郡去,气温越低,进入离州地界第三日,闫沧海的船如同上次运送粮草一般停靠在东阳郡河口,卸东西的苦力们立即围了上来。
不过这次上面没有货,全是用装玉容粉花露的箱子装的银子,总共五万两银子。
林真瞧着上次给自己搬玉容粉的那队苦力,道:“这回没货,大家伙另外找活儿干吧。”
这队苦力的头儿看到林真就想起林真让他们歇息一会儿的情景,笑着道:“原来是老板您,不能做您的生意,真是可惜了。”
林真笑着道:“以后机会还多着呢。”
忽然,林真看到停靠在闫沧海旁边的船只,似是他带着周正初他们来这里上船去京都就在这里的,竟然还没有离开。
林真记得那艘船的甲板右侧有块儿被火烧过的痕迹,当时他心里头还想,莫非是遇到了水匪,火拼的时候烧到了船。
多看了两眼,干涉不了别人的船在这里停多久的林真收回目光,叫周正初他们先去把寄放在客栈的马车拉过来,把装在箱子里的银子抬下去。
幸亏他们几人力气比寻常人大,抬着没有多费力,否则这么一个箱子抬得人龇牙咧嘴,不叫人多想都难。
而在离河口不远处的破败的墙壁拐角处,一个男人望着从船上下来的林真,眼睛直了一会儿。
不枉费他等了这么多天,人终于来了。
第244章
男人就像普通的百姓,往东阳郡的一处宅院里走去,进院子门的时候往周边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异常才在门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
没一会儿,一个脸上有条细长刀疤的人把门打开。
“巴爷呢,在不在。”男人进了院子,顺手把院门关上。
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语气有些愤愤地道:“在里头,怎么,叫你盯着的货有动静了?”
他们这伙人在道上很有名声,在大禹各处办事,但始终没有出过大事,个个手上不说十条,也有八条人命。
这回来离州也是惯例,这边穷乡僻壤,女娘哥儿管得也不严,很容易得手。
六天前他们手上的货全都运到东阳郡了,就等着开船南下,大赚一笔。
哪想到巴爷这回不知道吃了什么耗子药,竟然要在这里等着把一个哥儿弄上手,他们那么多货全都堆着,要是不小心漏出点马脚来,引来官府的人,屁股后头的麻烦擦都擦不干净。
从外头回来的男人望着刀疤脸脸上的神色,道:“等这么久值得的,把人弄到手上你就知道了。”
他拍拍刀疤脸的胸口,径直往屋里走去,对正在喝酒的高大男人道:“巴爷,您要我盯着的那个哥儿回来了,刚刚下船。”
“来了!”高大男人啪地将手里的酒碗砸在地上,还算端正的面容像是被人牵引着咧开猖狂的笑,“他奶奶的,等了这么几天老子还以为这煮熟的鸭子从嘴里飞走了!”
“叫几个身手好的兄弟,把人给我看住了,找到机会立马把人弄上手,运上船就走。”
高大男人还记着林真是离州知州的叔叔,他一失踪县衙的人肯定会四处搜寻。
自己手底下这些人虽然都是好手,但是行商这层皮能披多久就披多久,以后还要来离州收货呢。
一想到在街上见过的那个哥儿就要落到自己手里,他激动得连手掌心都在发痒。
*
船靠了岸,胃里翻涌了好几天的林真踩到泥土地上的那一瞬松了一口气。
去京都那会儿他还抱着一点点侥幸心理,觉着说不定只晕跟顾凛他们一起上京都赶考那次,这回肯定要好些。
好家伙,船行了几个小时就憋不住了,不仅吃了糖,还吃了以防万一准备着的盐辣菜。
等这回他啥念头都不动了,老老实实糖、盐辣菜换着来,总算要舒服一些。
装着银子的箱子混在那些空箱子里头,装回八辆马车上。
林真回身望着闫沧海:“闫哥,咱们在东阳郡歇息一晚上就启程去州府,按照约定,水粉坊有的现货都是你的。”
闫沧海也是个眼光毒辣,且当机立断的人,看到林真的玉容粉花露还有口红赚头不小,立马就将此次给林真送货的劳损费折算到买这三样货的银子里头,跟林真交了一个好。
林真也投桃报李,做出回到州府后水粉坊里的现货都给他的决定。
闫沧海点头:“忙活了十几天,我手底下的人也要休息休息,明天去州府正好。”
“林老板,”闫沧海看了看堆放在马车上的箱子,道,“拉着这么多货,可要小心些才是。”
几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又是在鱼龙混杂的东阳郡,要是泄露出风声去,不知道要招来多少双眼睛。
在下船的时候闫沧海就对手底下的船员叮嘱了几遍,让他们把这个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要抬着嘴巴到处乱说。
林真也是,跟周正初以及其他人叫到跟前说了差不多的话。
林真回闫沧海:“我也不想白忙活一趟,所以打算今晚歇在县衙里头。”
闫沧海勾唇一笑,给林真竖起一个大拇指:“我糊涂了,担心起林老板来了。”
林真不仅是做生意的,还是离州知州的叔叔,七品县令看着他,还要客客气气地奉承着,期盼着能在知州面前念几句自己的好,官路亨通呢。
林真笑着道:“图个便利。”
闫沧海道:“既然林老板已有成算,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明天见。”
“好。”
林真望着闫沧海和船员的背影,回身对周正初等人道:“走吧,去县衙。”
随着天气越来越好,东阳郡街面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不算宽敞的街道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林真他们的马车刚刚好能从街道上驶过,耳朵边全是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
远远坠在马车车队后头的几个人贩子在看到林真的那一刻就知道为什么巴爷对这个哥儿念念不忘,这么多天就能等得了。
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好看的,天生招男人喜欢。
几人的目光紧紧地望着最前头的那辆马车,他们亲眼看着林真坐到了这辆马车里。
马车车队一直往前,路过一家客栈两家客栈三家客栈。
东阳郡虽然比其他地方繁华,但也只是依托盐、糖等物催生而出的畸形产物,郡上只有四五家客栈,那些盯着马车车队的人在林真路过第一个第二个客栈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但是眼看着最后一家客栈慢慢移到马车车队后头,几人有些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几人里的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