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09节
“哎,要是他舅舅早点出现,大山指不定已经在部队出人头地了。”周梅一边为许空山高兴,一边替他感到可惜。
“都过去了。”陈前进拍了拍周梅的肩膀,“吃饭吧,待会儿还得接着开会呢。”
周梅收拾好心情去厨房端饭,陈前进把信纸塞回信封,琢磨着下午忙完了给许空山两人写封回信,问问分地那天许空山有没有空回来。
吵嚷了一整天,包产到户的事终于传达明白了,陈前进接下来要带着人把二组的地重新量一遍,水田、旱地,包括坳口的几座山,这是个大工程,期间地里的活也不能落下,所以分地的时间定在了七月十五号。
陈晚收到信是周三,许空山不在,趁着上课,他问了王利安一句这学期什么时候放暑假。
“不知道,我给你打听打听。”王利安转了下钢笔,扭过头,“你暑假要回老家吗?”
“不回,你呢?”平安村虽好,但到底不比城里方便,陈晚最多回去待一两个星期,希望能赶上陈勇阳的生日。
“我当然要回,学校没人,我留下有什么用。”王利安环顾四周,压低嗓门,“那电影什么时候能拍完啊?”
“快了,冯导说最迟不超过月底。”
《雾山恋》拍完,陈晚服装顾问的名头也要跟着被撤了,并且在电影收到观众反馈前,制片厂不会开启同类型的题材,所以陈晚现在的关注点在迟迟未听到风声的招商引资。
这才六月初,关于放暑假的时间学校仍在商讨,但能确定的是,期末考试即将被提上日程。上大学机会的来之不易,学生们都十分珍惜,至少在陈晚的班上没有“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人。面对期末考,大家紧张归紧张,但为的不是及格,而是冲高分。
正当陈晚感慨着他们与当代大学生的不同,王利安透露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八卦,理学院的几个学生打架被学校抓到了,处分通知本周内会张贴到公告栏。
田曼柔在班级例会上也讲了此事,她着重强调收到处分的后果,这会直接影响他们的毕业分配。尽管他们才大一,谈毕业为时尚早,但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员,他们这个群体的平均年龄并不年轻。
结了婚的,有孩子的,结了婚又离婚的,现实由不得他们任性。
“两个记过,三个记大过,啧,学校是想杀鸡儆猴呢。”王利安打听到了事情的完整经过,那几个学生打得并不厉害,几乎刚动手学校的人就到了,伤得最重的也只是蹭破点油皮,估计是学校认为影响恶劣,加重了惩罚。
陈晚大概能理解学校的做法,对比后世一下课就见不到人影的教授,陈晚在这里遇到的任课老师那叫一个尽职尽责。刚开学那会儿,陈晚经常生出他仍在高中课堂的错觉。
学校用心培养,他们吃着国家的用着国家的,不好好读书以待将来回报社会,反而干出这种事,传到普通百姓耳中他们会作何感想?
据说这件事还有后续,但临近期末,大伙儿都在为了能考一个好成绩努力复习,没再怎么关注。南财大出了放假通知,七月十四至九月十三,陈晚翻了日历,发现刚好错过了陈勇阳的生日。所幸能赶上村里分地,虽然没他的份,但他依然打算回去看看。
鉴于陈晚上学期考了班级、专业第一,他的受欢迎程度肉眼可见地提高,不少人在课间向他请教问题,陈晚平时鲜少主动交流,不过面对同学的请教,他从不拒绝。
“陈晚,张伟想借你的英语笔记。”陈晚的笔记在王利安手里,外借之前他会先征询陈晚的意见。
张伟?陈晚用了一秒时间回想对方是谁,王利安熟悉他的反应,抬手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男生。见到对方的长相,陈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不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张伟太内向了,同班一年,两人说过的话一共没超过三句。
“你给他吧。”毫不夸张的说,论英语水平陈晚可以和专业老师媲美,但他更多是日常交流,和当前的课本略有偏差,因此上课时也做了些笔记。
第一名做的笔记,肯定全是重点。
陈晚的笔记被瓜分干净,在班级范围内传阅,同学们懂分寸,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归还至陈晚手上。
第一门考试结束时,陈晚收到了冯导的信,《雾山恋》的拍摄任务全部完成,接下来他会回制片厂参与后期制作,行程紧迫,他便不当面同他作别了。
“冯导让我把这个给你。”《雾山恋》杀青,冯导托陶美丽顺路把东西带给陈晚,用档案袋封着,信单独在外,档案袋的封条完好无损。
“谢谢。”陈晚接过档案袋,陶美丽笑说她才是要道谢的那个,让陈晚不要客气。
南艺放暑假的日期与南财大相邻,缺了一学期课的陶美丽无需参加本期考试,陈晚问起她接下来的安排,为王利安拖时间。
王利安笔落在了教室,快走出教学楼才想起,陈晚和陶美丽在门口聊了五六分钟,他终于去而复返。
陈晚借口家里有事功成身退,暗自祝愿他今天能取得好的进展。
第139章
转眼到了七月,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南城正式迎来盛夏,陈晚热得胃口大减,摘了根院子里的嫩黄瓜吃,嫩黄瓜带着小刺,不扎人,随手一捋便掉了。
层叠的菜叶盖住石榴枝,四季豆成串垂下,顶端开着豆瓣似的紫色小花。生长旺盛的藤蔓越过院墙,垂到外侧,被某些贪便宜的过路人摘了果实。
“小叔。”陈勇飞扛着个箱子站在门口,豆大的汗水顺着下巴不停地往下滴。
陈晚抬头看了眼刺眼的烈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陈勇飞神神秘秘地说道,他肩上的箱子吸引了陈晚的注意力,显然陈勇飞口中的好东西指的就是它。
陈勇飞进了屋把箱子搁到地上,陈晚手里握着半根黄瓜,清爽的气息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陈晚给他倒了杯水,陈勇飞摇头,说他也想吃黄瓜。
许空山种的是本地黄瓜,个头短胖,跟后世常见的绿色品种不同,表皮是白色的,略厚,吃前最好削皮,陈勇飞活得粗糙,随便冲了两下直接放嘴里咬得嘎嘣作响。
叔侄俩一人啃了根黄瓜,陈勇飞洗了手,终于打开箱子让陈晚见到了“好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一堆尚未组装的零件,陈晚认出了其中某个极为眼熟的部件:“电风扇?”
“对!”陈勇飞语气振奋,他利落地将取出零件,挨个进行组装。他无需图纸,精准地将每个螺丝放置到对应的位置,同时分心给陈晚讲了这台电风扇的来历。
国内的第一家风扇厂成立于七零年,由于技术落后,工厂特意派遣研发人员到国外学习技术。在生产线建设的期间,作为兄弟厂,机械厂接到了交流指导的邀请,陈勇飞跟着长了番见识,后面才有了去年暑假在平安村,对陈勇阳他们承诺找机会弄两台电风扇这一出。
破解电风扇的运作原理不难,难的是搭建生产线,陈勇飞愤愤咬牙:“那帮外国人根本没安好心,要想学技术,必须买他们的设备。”
一台设备几十上百万,设备方派过来的洋工程师高高在上,拖慢了预计的进度,风扇厂的生产线至今仍在调试。陈勇飞手上是第一批样品,外观要多简陋有多简陋。
“行了,小叔,插头在哪?”陈勇飞在陈晚的指引下找到沙发旁边的插孔,接通电源,静止的扇叶瞬间旋转起来,“凉快吗?”
“凉快。”陈晚舒爽地闭眼,尽管初代电风扇功能单一,但至少扑面而来的风是真实的,“要是能调节风力就更好了。”
“风力调节?”陈勇飞被陈晚的话勾起了兴趣,他毕竟没经过科技大爆炸的洗礼,思维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陈晚对机械原理一窍不通,可这不妨碍他提要求,什么开关、定时、档位调节、摇头,他回忆着后世电风扇所具备的功能,把陈勇飞听得双眼发亮。
“等等小叔,我拿支笔记下来。”陈勇飞将陈晚提到的功能列了个表,“还有吗?”
“没了。”陈晚看了眼陈勇飞的笔记,充满期待地拍了拍陈勇飞的肩膀,电风扇有了,空调还会远吗?
“小叔你是怎么想到的?”陈勇飞扬了扬笔记本,这些功能有难有易,若要全部实现,至少得花个一年半载。
陈晚一时不察说漏了嘴,他连忙找了几个借口忽悠过去,陈勇飞不疑有他,扯了插头把电风扇帮陈晚搬到工作间,那是他白天待得最多的地方。电风扇体积不大,只有几斤重,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晚自己提上去就是。
陈勇飞放了两天假,他原本打算送完风扇再去看看陈二姐他们,此时满脑子都是电风扇的改良方案:“小叔,我走了啊。”
“着什么急,先吃饭。”陈晚揣上钥匙,他本就不耐热,入夏后更是对厨房避之不及,因此准备带陈勇飞到国营饭店解决午饭。
黄瓜不顶饿,陈晚哪会让他空着肚子回去。
陈勇飞知道陈晚做衣服赚了不少钱,因此没和他客气,照着饭店墙上粉笔写的菜单点了回锅肉,刚吃完黄瓜的陈晚对拍黄瓜没兴趣,犹豫会儿选了个蒸茄子,嫩茄子切长条上锅蒸熟,淋上拌好的辣椒油,开胃又下饭。
“村里十五号分地你回去吗?”陈晚不爱吃辣,把蒸茄子上面的辣椒拨到一边,挑里面的茄瓤吃。
“不回。”陈勇飞的户口同样不在平安村,分地是全家人的大事,他自然想参与,奈何厂里走不开,“我可能会被派去风扇厂支援。”
协助风扇厂生产建设的消息是陈勇飞从他师傅那听来的,具体人员名单尚未公布,但陈勇飞有预感,如果他把今日从陈晚这听来的关于电风扇的改良报两个上去,自己必然会成为支援队伍中的一员。
国营饭店内没有电风扇,陈晚热得直冒汗,勉强就着蒸茄子刨了碗米饭,草草应付一餐。好在机械厂的服装生意早因陈勇飞工作的繁忙而换了个人,他出差与否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送走归心似箭的陈勇飞,陈晚加快脚步径直回屋打开电风扇,汗水蒸发,皮肤泛起阵阵凉意。对着吹了几分钟,陈晚想把电风扇换个位置,以免吹久了头疼。
风扇的电源线不够长,陈晚上楼找了个插线板,这是他和许空山去年买的,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隔了约莫两米远的距离,拂到身上的风变得柔和,缝纫机上垂下的布料微微摆动,陈晚吐出一口浊气,今年的夏天总算能好过些了。
不到两点,朱母带着身热气走进小洋房,陈晚意识到他考虑不周,大中午的,路上热出个好歹怎么办。
“大娘,楼上有间空房,你中午就在这休息吧。”陈晚看着朱母晒得发亮的脸,递上一杯凉开水。
“不用。”朱母笑着拒绝,她不好意思再占陈晚的便宜,“几步路的功夫,又不热。”
她态度坚决,陈晚劝说无果,只得放弃。朱母并非逞强,她比陈晚耐热,在大太阳底下走十分钟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下午我接着裁衣裳吗?”朱母一边往工作间走一边问起工作安排,接着被运作中的电风扇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电风扇。”陈晚提醒她当心脚下的插线板,“接通电源往外吹风的,你试试。”
朱母果然感受到了无形的风力:“像好多人在一起打扇似的,这得用多少电啊?”
“应该用不了多少。”陈晚愣了一下,他从未关心过电费的支出,彼时电价较之普通群众的经济能力仍算得上是高消费,平安村通电近二十年,每到晚上还有不少人为了省电用煤油灯代替电灯。
初代电风扇没有摇头功能,陈晚将其斜放,这样一来他们都能吹到风。朱母听陈晚说用不了多少电,不禁有些心动,啥时候把欠的钱还完了,给阿文也买一个。
渐渐的扇叶转动的声音与裁衣声缝纫声响成一片,窗外的鸣蝉高唱,引着日头向西倾斜。
待暑气渐消,陈晚拔了电源线,运行时间过长容易导致机器损坏,万一出了故障他还得大老远去机械厂修。
夜里陈晚把电风扇提上了楼,困扰他多日的入睡难题迎刃而解。闭眼前陈晚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以后许空山不用再帮他扇扇子了。
隔壁床脱得仅剩背心和裤衩的司机四仰八叉地躺着,胸膛随着他的呼噜有节奏地起伏,他哼唧一声眯着眼爬起来,晚上喝多了,尿急。
放完水,他舒畅地叹了口气,转头望见许空山靠坐在床上:“大山你怎么还没睡?”
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嘿嘿一笑:“想你对象了吧?”
都是过来人,许空山的状态他最熟悉不过,跑长途短则十天,长则月余,血气方刚的男人哪耐得住。
许空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的确想陈晚想得厉害,陈晚那么怕热,肯定会睡不好。
“明天装完货就可以回去了,早点睡吧。”司机打了个哈欠,躺下没两分钟,鼾声依旧。
此次运输由许空山带队,清晨天光微量,一行人到车头集合,许空山一眼扫过,发现少了个人。
“小何呢?”与许空山同住的司机四下张望,对上他的眼神,小何的师傅一脸莫名:“我起床的时候屋里没人啊,你们谁见着小何了?”
众人纷纷摇头,许空山皱了皱眉:“昨天晚上他在屋里吗?”
“在,我跟他一块回的屋。”师傅神色坚定,“这小子——”
“师傅。”他的话被匆忙跑来的人打断,小何头发凌乱,仔细看衣服的扣子也扣错了,显然是睡过头了刚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他没住招待所,从哪里的床上爬起来的?
“你跑哪去了?运输途中擅自离队,不想干了是不是?”师傅冲着小何大声训斥,他扮了黑脸,“下次不提前打招呼,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把什么都说了,想借此堵许空山的嘴,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干活儿。”许空山拉开车门攀进驾驶座,姿势帅气,把手脚并用往上爬的小何衬得无比滑稽。
上了车,小何舔着脸:“谢谢二叔。”
“把扣子给我扣好。”何二叔恨铁不成钢,“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哪鬼混了?”
小何是何二叔的亲侄儿,何二叔清楚他的德行,运输队的规矩他反复强调,没想到小何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
“没……没去哪。”小何支支吾吾,企图蒙混过关,“二叔抽烟。”
何二叔叼了小何点燃的烟,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夹着烟嘴:“运输队的工作多少人抢破头,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烟有新的吗?等会记得给许空山送一包。”
小何点头的动作顿住:“他不是不抽烟?”
“你管他抽不抽烟。”何二叔嫌弃小何没点眼力见,“他是领队,没有好处人凭啥替你遮掩?”
一包烟可不便宜,小何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也明白何二叔说得有道理,到了地方挤出一张笑脸捏着烟朝许空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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