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36节
他们的佩服在于两个方面,一是许空山竟然是南城制药厂的生产部主任,二是他在如此繁忙的工作中,兼顾了学业,背后的努力绝非普通人能比拟的。
单位出具工作证明是夜大的报名条件之一,班上的同学各有自己的工作,往常大伙聊起时,许空山从不参与,他们还以为许空山是因为工作太差不好意思拿出手,现在想来,他们当初的优越感就像个笑话。
凡是选择化学专业的,工作性质多少沾点边,正当他们欲往下攀谈时,许空山看到了陈晚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许空山甩开一众同学,两步走到陈晚身边。
自行车锁在学校的停车棚,两人走了一段,许空山那钥匙打开车轮上的锁头,跨上车座:“六儿,上来。”
陈晚熟练地坐到后座,双手抓住许空山腰侧的衣服:“好了。”
许空山奋力一蹬,自行车冲出车棚,周围不知哪几人比起了速度,自行车铃响成一片,陈晚左右看看,被激起了幼稚的好胜心:“山哥,冲啊!”
随着许空山的提速,载着双人的自行车在其间穿行,好一派风发意气。
次月王利安终于完成了论文,他拿着被评为优秀论文的奖状对陈晚感叹齐仲康的好,仿佛当初后悔被分到齐仲康手下的另有其人。
“走,今天我们上外面吃去。”王利安豪气地一挥手,“我请客。”
生产线的利润陈晚占百分之三十,他的存款在不知不觉中破了十万,王利安跟着他自然没少赚,但二人在学校里十分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万元户。
“你和陶美丽庆祝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陈晚拨下王利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他和许空山如今基本上日日能见面,而陶美丽拍电影一走几个月,王利安前不久刚跟陈晚诉完苦,说他们两个是牛郎织女,冯导就是那阻碍他们厮守的王母娘娘。
“嘿,还是你懂我!”王利安冲着陈晚挤挤眼,“怎么,看我跟美丽感情好你羡慕了?要不我让美丽给你牵牵线,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晚没一口拒绝:“我喜欢长得比我高的。”
王利安当场噎住,上上下下把陈晚打量数遍,半晌憋出一句:“那你要求可真不低。”
陈晚以为王利安会知难而退,结果过了段时间,王利安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陈晚,要带他见一个人。
“什么人?”陈晚已然忘了之前的事,他跟着王利安走了两步,顺嘴问道。
“比你高的姑娘啊,美丽给你找到了,我看过照片,姑娘不仅个子高,长得也漂亮,往那一站,跟白鹤似的。”王利安兴冲冲的,尽管女孩子矮点更好看,但架不住陈晚喜欢,他做兄弟的,无论如何要帮好这个忙。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陈晚没想到王利安竟然是认真的,立马扭头就走。
“哎,你走什么,不是你说喜欢长得比你高的吗?”王利安死死拉住陈晚,“成不成好歹见一面吧,人我都给你约出来了,美丽陪她等着呢,你马上二十四了,该处对象了。”
陈晚深吸一口气,用力挣脱王利安:“我不去。”
“行行行,不去不去不去。”王利安被陈晚的眼神镇住,却不肯死心,“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不喜欢姑娘。”陈晚恨不得把许空山杵到王利安面前,告诉他自己喜欢这样的。
“啊?那你打算单身一辈子?”王利安瞪着眼,“完了,你真要成神仙了,连七情六欲都没了。”
陈晚看了王利安一眼,不欲与他争辩:“你如果很闲,下月的视察换你替我去。”
生产线平时由钱国胜坐镇,陈晚每月巡查一次,当天往返,两年来积攒的车票装满了一个信封。
“我不闲。”王利安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他又不会做衣服,去了有什么用。
陈晚身高接近一米七五,南城地处西南,即便是在大学里,想找个比他高的姑娘也并非易事,陶美丽把见过的人扒拉了个遍,勉强有三个符合要求。为了陈晚,她特意打听了关于三人的消息,花心思与其中长得最漂亮的处成了朋友,把人给陈晚带了过来。
“陈晚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陶美丽望着王利安空空如也的身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对不起,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王利安跟姑娘道歉,朝陶美丽使了个眼色,把人送回了学校。
末了王利安对陶美丽解释,陈晚压根没有处对象的心思,他俩甭操心了。下次什么的,不过是一句托词。
陶美丽于是作罢,不过那姑娘确实对她的性子,两人依旧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着,默契地揭过了介绍对象的话题。
南城逐渐入夏,在不绝的蝉鸣中,许空山和陈勇飞迎来了夜大的结业考试。陈晚如同送他们参加入学考试那般守着他们考了一整天,心情不似之前那般忐忑。毕竟两人在学校里的表现有目共睹,若第一名都毕不了业,剩下的人更加希望渺茫,这夜大不白办了么。
二人出考场时的表情一派轻松,陈晚便没问他们考得如何,下午五点的气温仍带着热气,晒得他冒了一额头的汗。
“我跟大山哥考完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说你非得在这等干什么。”陈勇飞拿陈晚一点办法没有,拿手替他扇了扇风。
许空山也神情紧张地看着陈晚,生怕他中暑:“头晕不晕?”
“不晕。”陈晚抬手抹去额头的汗,侧身走在许空山的阴影中,“哪天出成绩?”
“二十五,成绩和结业证书一起发。”学校里有卖冰棍的,许空山给陈晚和陈勇飞一人买了一根。
马上要骑车,陈勇飞三两口咬完冰棍,冻得龇牙咧嘴。陈勇飞的自行车是陈晚买的,型号和许空山相同,但他腿没许空山长,骑起来少了几分游刃有余。
陈晚拆了包装袋,坐上后座,一手拿冰棍,一手环抱许空山的腰,小心不让它滴到许空山的衣服上。
路上免不了聊起往后的计划,陈勇飞态度不改,考研究生,他已经在学校报了名。因为高考的中断,前几届大学的课程并不复杂,对于考研,陈勇飞有九成的把握:“小叔你跟大山哥要是报名的话肯定也没问题。”
如今大学包分配,选择考研的有极少数人,按陈晚与许空山的成绩,考研真不是难事。然而陈晚志不在此,没有继续深造的必要,许空山则是被制药厂牵绊,暂时腾不出时间,若是将来有机会……
将来再说吧。
次日,收拾打扮齐整的南财大78级学生在学校的礼堂举行了毕业典礼。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学校开放了礼堂,允许亲属进校观礼。
得到陈晚毕业典礼的消息,陈二姐与陈五姐两家特意向单位请了假。
“转眼六儿都大学毕业了,我还老觉得他是个孩子,那么丁点大,包在襁褓里,小猫似的。”陈二姐靠着丈夫抹泪,蒋庆功拍拍她的胳膊,无声安抚。
陈五姐虽未落泪,却也眼眶红红:“六儿向来争气,对了,英俊工作分到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回不来了!”大喜的日子,陈二姐本不想生气,但蒋英俊实在叫人不省心,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一家人千盼万盼,结果他竟说要留在当地工作,陈二姐收到信差点没厥过去。
儿女都是债,陈二姐不愿提这些糟心事,摆摆手,告诉陈二姐下次再说:“快快快,优秀毕业生代表致辞了,我看到六儿了!”
毕业生们穿着统一的白衬衫与黑色西裤,陈晚上台,刹那间,全场的目光向其汇聚。
同样的白衬衣,在他身上偏偏多了几分矜贵,好一个风华正茂,灼灼青年郎。
陈晚背熟了发言稿,面对全场的毕业生,回顾往昔,展望未来,他们这一批人,将会前往祖国的各行各业,为祖国的繁荣昌盛,竭尽所能。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掌声雷动,陈晚的发言听得众人热血沸腾。他说得对,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二姐、二姐夫……”陈晚总算得空和陈二姐他们打招呼,陈二姐拉着陈晚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嘴里连连说好。
“恭喜毕业。”陈二姐满脸欣慰,“讲得真好。”
礼堂挤得密不透风,闷热的空气让人觉得仿佛被糊住了一般,陈晚寻了个凉快的地方,站着跟他们慢慢说话。
“陈晚。”朱文在人群中搜寻到陈晚的身影,带着朱大娘走了过来。
他们过来没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向陈晚道声谢。作为文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朱文笔下的文章堪称精彩绝伦,却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陈晚是他在学校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如果不是陈晚你的帮助,我们母子二人不会有今天。”朱大娘激动落泪,虽然道谢的话早已说过无数遍,但今日她与朱文一定要再说一次。若非陈晚极力阻拦,他们甚至想冲他磕头。
简短地聊了几句,朱大娘主动告别,望着母子二人的背影,陈二姐小声感叹:“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陈晚点头附和,刚想说带陈二姐他们在学校里转转,又被王利安叫住。他借了相机,四处与人拍照,摄影技术水平是否靠谱尚不得而知,不过拍得很是起劲。
“陈晚,我给你们拍一张吧。”他举着相机,让陈晚与陈二姐等人集中站好,“看镜头,笑。”
王利安像模像样地低头查看拍照效果,又拍了两张:“陈晚,你跟你哥要不要拍合照?”
“要!”陈晚答得毫不犹豫,侧身去找许空山,“山哥。”
许空山今日同样穿着白衬衣,乍眼一看与毕业生们无异,他贴着陈晚的手臂,陈二姐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说了句“大山跟六儿的关系还是这么好。”。
“可惜大哥和三哥他们来不了,要不请六儿的同学给他多拍几张,洗了给他们寄过去,全当来这看过了。”陈五姐很是意动,“哎,同学,麻烦你个事——”
“五姐,他赶着去见对象呢,回头我们去照相馆拍吧。”陈晚替不好推辞的王利安解围,继《雾山恋》后,陶美丽又拍了部《相爱》,名气愈发大了,不方便出现在这个场合,王利安约了她在别的地方碰面。
于是一行人接着去了照相馆,南城的照相馆不止大饭店附近那一家,学校周围就有一家,去年新开的。
这会儿排队的人不少,大家都趁着毕业拍照留念,等了许久才轮到陈晚。
热热闹闹地玩了一整天,送走陈二姐他们,陈晚终于有了与许空山独处的空间。
上辈子毕业时的经历陈晚已记不太清,他那时一个人在国外,没几个朋友,是个“活在自我王国里的国王”。
“毕业快乐。”许空山的声音令陈晚的回忆戛然而止,快乐吗?对,他是快乐的。
“山哥,你有没有给我准备毕业礼物?”在众人即将各奔东西之际,班上流行起了临别赠礼,陈晚收了一堆礼物,以书信为主,价值倒是不高,但礼轻情意重,陈晚全部仔细收了起来。
女同学送的信件他一律没接,怕里面又是“君心知我意”一类的语句,许空山吃起醋来他可招架不住。
出于礼节,陈晚同样给班上的同学送了回礼,女生统一制式的丝巾,男生则是手帕,现在的卫生纸没有发展出那么多花样,大部分人依旧是随身携带手帕。陈晚的礼物,都能派上用场。
“君心知我意”发生在陈晚大三下期,班上组织看电影,黑灯瞎火的,陈晚没注意到有人往他大衣口袋里塞了个信封,到家脱衣服时从兜里掉了出来,被许空山捡个正着。
“六儿你的信掉了。”许空山尚未意识到不对,翻转到正面,赫然是一句“君心知我意”。
信封不是邮局常见的那种,而是用了淡青的纸自己糊的,凑近了能闻到幽幽的香味,配合封壳上娟秀的字体,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封情书。
即使陈晚目前处在一个含蓄的时代,他近年来收到的情书也超过了一手之数,但都小心藏起来了,没让许空山发现,直至此刻。
“山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见我。”陈晚莫名心虚,明明他根本不算拆开。
许空山当然相信陈晚不会有别的心思,只不过男人的占有欲作祟,非得在床上恶劣地逼着陈晚一遍遍保证以后再也不收他人的情书才作罢。
“准备了。”许空山说话时的神色有些奇怪,似是不好意思拿出手一般。
礼物叠成方型,用牛皮纸裹着,细麻绳系了个蝴蝶结,很薄,掂在手上的分量不重。
“我拆了?”陈晚在许空山的注视下解开细麻绳,丝绸的布料泛着天然的细腻光泽,陈晚起了兴趣,两手展开,竟是一件衬衣。
陈晚起初以为衬衣是许空山买的,然而男人的反应表示并没有这么简单,他翻看了一下针脚,心中有了答案:“山哥你做的?”
“嗯。”许空山故作随意,“不知道合不合适。”
“合适的。”陈晚的眼睛堪做标尺,大小合不合适一看便知,“我现在就换。”
尽管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没少做,陈晚依然无法自然地在许空山面前宽衣解带,他让许空山背过身去,脱下了身上的白衬衣。
许空山听着背后细微的声响,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两下,为了给陈晚做这件衣服,他左手扎了至少十个针眼。
“我好了。”陈晚系上扣子,垂顺的布料轻柔地贴合着他身体的曲线,他抬手,袖子慢慢堆叠至肘间。
丝绸料子是许空山在制衣间拿的,在他心中,未经加工的白色最贴合陈晚,但似乎有点透,几乎能看见布料之后的风光。
这件衣服,决不能让陈晚穿出去,许空山飞快在脑海中想到。
“山哥你确定这是送我的礼物,而不是送你的礼物?”陈晚笑得狡黠,他动,身上的布料也跟着袅袅地荡,犹如隔雾看花,隐约的朦胧更具暧昧的美感。
衬衣的颈围稍小了些,有点勒得慌,陈晚解了颗扣子,衣领下耷,露出半截玉般的锁骨。
床头的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吹得衬衣轻飘飘地在陈晚身上晃动。屋内亮着灯,屋外是朦胧的夜色,蚊香冒着猩红的火光,一如许空山的呼吸。
许空山隔着布料去亲他,好好的丝绸料子在他手里变了形,最后搭在床沿,要掉不掉,如同捻碎的花瓣,浸出了甜蜜的花汁。
丝绸衬衣终是皱成了一团破布,许空山动作轻柔地洗净晾干,上面的每一处褶皱都在控诉他的恶劣。穿是不能穿了,只能压箱底。
陈晚想象着许空山在制药厂的家属院,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右手捏着细得与他不成比例的缝衣针,艰难把布料拼凑到一起,眼底溢出笑意。
“被扎了多少针?”陈晚抓起许空山的手掌摊开,凑近指腹,试图在上面找到针眼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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