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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66节

许空山又进山采药去了,周梅给他留了两根,地里下一批嫩玉米得等上好几天。

经过暴晒的枯叶踩上去悉悉索索的,稍微一点火星就容易引发严重的山火,所以许空山没有携带任何火源上山。周梅给他攥了四个拳头大小的饭团做午饭,中间夹的是酸豇豆炒肉末,特别下饭。

许空山腰上挂着陈晚的军绿色水壶,陈晚不让他喝山上的生水,说有细菌。

细菌是什么东西许空山不知道,陈晚解释为肉眼看不见的脏东西,虽然山上的泉水许空山喝了那么多年也没出过啥问题,但为了以防万一,陈晚还是给他装了煮过的白开水。

许空山拧开水壶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舌尖尝到一股甜味,反应过来是陈晚悄悄往里面放了红糖。

山林里人迹罕至,难得来了个活物,花蚊们也不嫌弃许空山皮糙肉厚了,努力扒住许空山裸露在外的皮肤,将口刺扎进去吮吸新鲜的血液。

“啪。”许空山面无表情地拍死手臂上的花蚊,掌心和手臂上溅出一抹红。

不过停下来吃个饭的功夫,许空山的身上就至少被咬了十个包,被衣服遮住的大腿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许空山挠了挠下巴,摘下几片随处可见的艾草叶揉碎涂在衣服外被叮咬过的地方。

解决完四个饭团,许空山继续采药,前方不远处一株叶片呈卵心型的植物从地面匍匐向上,许空山认真辨别后发现这是一株多年生的何首乌,从匍匐茎的长度和粗壮程度可以判断生长时间不低于二十年。

大多数中草药,尤其是根茎入药的品种,均是生长时间越长药性越好越值钱,何首乌也是如此,为了不破坏地下的根茎,许空山换了小药锄一点一点地把上面的泥土挖开。

许空山表面看着五大三粗的,实际上细致起来不比陈晚差。干燥的泥土下渐渐出现褐色块茎,许空山动作愈发小心,根据块茎走向扩大了挖掘的面积。

他跪伏在地上,身边有泥土不断堆积,活似考古挖掘现场。

德叔之前跟许空山讲他采药的经历时,给许空山展示过他的珍藏,其中就有半个小臂长的何首乌,重量在一斤左右,德叔估计它少说长了四十年。

许空山面前这株还没挖到三分之一,目测出土的部分已经超过了德叔珍藏的大小。

花蚊在许空山耳边飞舞,发出吵人的嗡嗡声,许空山置若罔闻,任由扰人的花蚊隔着衣服在他后背疯狂吸血。

何首乌没人参那么娇贵,只要主根没有损坏,弄断一些须根不会对药效有影响。许空山大概挖了一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

许空山把重约四斤的何首乌用它的匍匐茎裹住放进背篓里,然后将挖出来的坑回填,以便让旁边的分支继续生长。

取之有度用之不竭,是德叔教给他的采药的规矩。

许空山没有因为这株何首乌提前结束今天的采药行程,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德叔未曾深入过的,具体的药材分布不得而知,许空山只有边走边看,待时间到了三四点的样子才开始往回走。

凡是遇到茂盛的草丛许空山都会拿棍子敲打一番,如无必要他会尽可能避免从这些有可能藏蛇纳鼠的地方经过。

许空山穿着长袖长裤,袖口和裤脚的地方都用绳子绑着,宁愿汗湿也不解开散热,为的就是防止虫蚁爬到衣服里面。

木棍碰到草丛的瞬间,异常的唰唰声响起,某种爬行动物飞快地远离,隐约晃过眼前的火焰纹标明了它的身份,一条无毒的赤链蛇。

但不管有毒没毒,被咬到都不是一件好事,能避免的要尽量避免。

有惊无险地下了山,许空山解开袖口和脚腕上的绑绳,捧着溪水扑到脸上,舒爽地出了一口气。

溪水混着汗水滴落在地上,藏青色的布料上有明显的白色痕迹,那是从他身体里析出的盐分。

夏日昼长夜短,许空山到家时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给视野罩上了一层红色滤镜。

许空山以前没挖到过何首乌,对何首乌的炮制方法仅有理论知识无实际动手经验,所以他跟陈晚知会了一声就准备马不停蹄地地去了德叔那。

“山哥等等。”陈晚叫住许空山,把周梅留的玉米拿给他。

一般不会有人晚上来卫生所看病,但为了以防万一,德叔仍然坚持把卫生所的门开到晚上九点。只要有人要看病,即便是深夜,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开门看诊。若病人无法移动,他便亲自去到病人家里,不论刮风下雨,几十年如一日。

许空山乘着夕阳走到卫生所,德叔在厨房吃饭,他一个人懒得麻烦,随便炒了盘空心菜。

“吃了吗?”德叔放下筷子,听许空山回答说没吃,他起身要去加菜。

“师傅你吃,周婶做了我的饭的。”许空山把药材背进后院,将其一一放到簸盖里。德叔没跟他客气,把碗里的稀饭两口喝完,擦擦嘴来看许空山今天有哪些收获。

前面没啥稀奇的,德叔面色平平,直到许空山拿出他挖了一个小时的何首乌,德叔立马睁大了眼睛,惊奇的把何首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气味:“这么大的何首乌,你上哪弄的?”

“黄泥岗那边。”外围的山走的人多,被取了各式各样的名字,再往里许空山也不知道叫啥,只能说个大致的方位。

许空山挖的这株何首乌类人形,虽然从药性上讲,它跟其他同年份的没有区别,但因为传说的加持,人形何首乌的价格超出了市场价的范围,炮制会破坏它原本的形状,反而卖不出高价。

德叔为人诚善,但不代表他不懂变通。

“回头你挖两根普通年份的何首乌我再教你怎么炮制,这个你拿到药集找懂行的人卖了吧。”德叔其实也很不舍,但他若是提出想买,许空山肯定不会收他的钱,不如让许空山卖给别人,把建房的亏空还了。

许空山听德叔的话把何首乌收了起来,等着下次带去给胡立伟。

暮色四合,许空山加快了脚步,陈家亮起了灯,见许空山回来,周梅揭开了桌上的锅盖。

陈晚苦夏胃口大不如前,周梅做的全是下饭菜,好叫他多吃点。

“山哥,胡老板给你写了信。”陈晚在蚊帐里摇着扇子,许空山洗完澡进来,陈晚把下午收到的信拿给他。

许空山坐在床沿撕开信封,头发上的水滴到竹席上,陈晚起身找了条干毛巾给他搓了两下头发。

胡立伟的来信很短,许空山两分钟看到底,陈晚蹭过来:“胡老板信里说了些什么?”

“胡大哥说他找到套他麻袋的那两个人了。”许空山说着把信递到陈晚面前,“还有他去了藏区,来回要一个多月,叫我别着急。”

报仇的内容占据了信纸百分之九十的篇幅,字里行间透露着他成功报仇的畅快。

胡立伟之前跟那人有过接触,知道他姓甚名谁,虽然可能是化名,但在外行走,化名也是代号。胡立伟不差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几天就把他的行踪摸了个清楚。

对方不是当地人,挑衅许空山不成还折了只胳膊,被胡立伟请的人找到时,他正吊着手放言要给许空山好看。

还给许空山好看?胡立伟气上加气,原本想着叫人揍他一顿抵平,当即改了主意,搜罗了他的一堆罪证把人举报了,否则以其睚眦必报的性子,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指不定啥时候炸到他们头上。

“胡老板做得对——”陈晚把手搭上许空山的胳膊,掌下是接二连三的的鼓包,“山哥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疙瘩?”

灯光下,许空山手臂上的疙瘩接二连三,看得陈晚皱紧了眉头。

第75章

“在山上被蚊子咬的。”花蚊咬人比普通黑蚊厉害,大半天过去许空山身上的蚊子包也没消下去一星半点。

“你没带驱蚊香囊吗?”陈晚把许空山袖子往上捋,“痒不痒?”

“带了的,但是蚊子太多了,挡不住。”许空山反手够不着后背,转过身寻求陈晚的帮忙,“有点痒,六儿你帮我挠一下。”

陈晚太招蚊子,许空山用德叔给的方子给他配了驱蚊药,装进陈晚缝的抽口小包做成香囊的样式,驱蚊效果虽然达不到百分百,百分之五六十是有的。

陈晚刚想问他哪痒,掀开衣服发现许空山的后背上像是被人下了盘围棋,陈晚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但仍然忍不住心惊肉跳:“山哥你会不会是过敏了?”

蚊子不是七月才有的,许空山之前上山也没被咬这么惨过啊。

过敏吗?许空山无法确定,主要是当时咬他的蚊子太多,他也分不清了。

陈晚挠过许空山后背的每一寸皮肤,他不敢用力,怕把许空山抓疼了。轻柔的力道于许空山而言宛如隔靴搔痒,他难耐地动了动肩膀,让陈晚重一点。

“没事六儿,你使劲挠,我皮厚。”许空山不止后背一处发痒,他用力地抓了几下手臂上的疙瘩,留下一道道红痕。

“山哥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点药。”陈晚下床拿了止痒的药膏,全部擦完后,瓶子直接见底,可见许空山被蚊子咬得有多惨。

幸好他身上的疙瘩没有蔓延的趋势,初步判断不是过敏,大概单纯是他今天不小心捅了蚊子窝。

擦完药的许空山浑身薄荷味,陈晚让许空山背对着他侧躺,方便他及时帮忙挠痒。

这夜陈晚没怎么睡踏实,许空山稍微一有动作他便下意识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挠两下。

清晨,生物钟准时唤醒许空山,电灯亮起,陈晚跟着睁开双眼:“山哥你还痒吗?”

“不痒了。”蚊子包维持的时间不长,许空山身上的疙瘩已经全部消散,陈晚摩挲两下,掌下的触感平实,他终于放下所有担心,往席子上一躺,秒睡过去。

太阳升起之前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许空山把被单搭在陈晚身上,小心钻出蚊帐,不给蚊子可乘之机。

周梅在厨房做饭,许空山把屋檐下的草药剁碎,琢磨着陈晚擦药时说的驱蚊液要怎么弄。

中草药驱蚊靠的是草药自带的蚊子不喜欢的气味,想提高驱蚊效果,那么就得提高气味的浓度,最直接的办法是增加草药量,但是这样明显不方便。

要不熬成药汁看看?

半个小时后,一盆黑黢黢的“驱蚊液”出锅,先不说有没有驱蚊的功效,单凭其让人喉头发苦的气味,许空山就知道陈晚肯定不喜欢。

许空山拿自己当试验品,往手臂和脚踝等裸露的地方擦了些药汁。

陈晚做了个噩梦,梦里他掉进了动漫里老巫婆炼药的那口咕嘟冒泡的大缸,充满邪恶气息的药水将他整个淹没,陈晚活生生被苦醒了。

朝阳柔和的光线透窗而过,陈晚揉着眼睛走出堂屋,迎面撞上许空山,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药味,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山哥你怎么一股药味。”陈晚嘴里更苦了,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若面前的人不是许空山,陈晚早扭头跑了。

“我在试验新做的驱蚊液有没有效。”许空山停住脚步,与陈晚隔了有两米远。

陈晚一时无言,如果驱蚊液非得是这种气味,他宁愿选择香囊。

驱蚊液一号因为某些主观原因宣布失败,许空山毫不气馁,只要有空就接着研究,陈晚一连数日都没有踏进过许空山这边的厨房。

许空山把能想到的组合全部试了一遍,药味夸过陈家院子飘到了王翠那边,让王翠误以为陈晚又病了,问起周梅才被告知是许空山在做什么驱蚊液。

苦涩的药味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以称得上清新的香味,具体的陈晚形容不出来,反正挺好闻的。

“有用吗?”驱蚊液不难闻了,陈晚的期待值瞬间拉满。

“好像有用。”许空山迟疑,他本身不怎么招蚊子,一次的结果具有偶然性,不具有参考价值,需要多试验几次才行。

“我来试试。”冷却后的驱蚊液颜色偏绿,看上去也没那么黑暗了,陈晚说着要蘸了往手腕上抹,被许空山拦住。

中药外用存在一定的刺激性,许空山皮厚,他用了没有不良反应不代表陈晚用了也没有。况且陈晚明天便要去县城参加高考,许空山不敢让他冒险。

周梅杀了一只鸡给陈晚炖汤,陈家平日里伙食就不差,近段时日愈发丰盛,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家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依旧是许空山陪考,该说的话已说过了无数遍,周梅紧张地把陈晚送出门,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心跳得厉害。尤其是天阴沉沉的,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万一路上下暴雨陈晚去不了县城怎么办,万一陈晚又感冒了怎么办,万一……

周梅越想越怕,腿软得差点站不住。陈前进赶紧扶着她进屋,倒了杯水给她:“大梅你别担心,六儿这次一定顺利。”

陈前进不停地安慰周梅,先说天气,以目前的阴云来看,基本没有下暴雨的可能,再者陈晚的身体比年前好了许多,加上许空山的照顾,不会感冒的。

趁着凉快,陈晚他们乘坐早上的客车到了招待所,同行的考生比预考时少了近一半,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天阴沉沉的,随时有下雨的迹象,陈晚到了招待所哪也没去,和许空山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进行抽背。

“是明,不是民。”陈晚纠正许空山的发音,平翘舌、前后鼻以及ln不分是当地方言与普通话最大的区别。

陈勇阳的小学课本上有拼音,陈晚在教许空山认字的时候没有落下这一部分,所以许空山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会说普通话的,只是没陈晚那么标准而已。

“明。”许空山重复一遍,陈晚点点头表示这次对了。

雨在傍晚时分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很快就停了。雨后不仅没凉快,空气反而更加闷热。

入夜,陈晚洗漱完在床上躺下,徐徐的微风不断地从许空山手中的扇子送到他的脸上,驱散了周遭的热意。

陈晚侧身合眼,如今电风扇尚未普及,在每一个炎热的夜晚,许空山都会默默为陈晚扇风直到他睡着。

招待所的温度比家里要高,感受到凉风的消失,陈晚迷迷糊糊地喊了句热,许空山立马抓起扇子,继续给陈晚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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