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咸鱼美人揣崽了 第44节
顾渐毫不留情地说:“我累了,放开。”
程希觉低笑,手臂一松。
顾渐挪到旁边的位置,单手揉揉发酸的后脖子,另只手拍了驾驶椅,“去附近的夜市。”
晚市的烟火气息浓厚,人潮涌动,小摊沿着岸边依次而立,霓虹璀璨的轮渡在江上歌声嘹亮。
程希觉长年保持健□□活习惯,第一次吃路边摊,坐在人声嘈杂大排档上,温热江风习习而来,分外地惬意。
顾渐是常客,挥手叫来服务员点了小龙虾,菜单推给程希觉。
程希觉瞥了眼菜单,不想让顾渐吃这些口味浓重,对身体没有任何益处的食品,但他不想扫顾渐的兴,顾渐心情好是最重要的,“有牛奶么?”
服务员摇摇头,“啤酒和白酒有。”
程希觉拿起手机给高助理发信息,过一会拿到了牛奶,递给歪坐在椅子上,正在等上菜的顾渐,“吃辣味前先喝牛奶可以保护胃部。”
顾渐怀孕之后天天喝牛奶,早都喝腻味了,接过来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边。
程希觉含笑看着他,换了一套说辞,“你今天损失太多了,补一补。”
顾渐在桌沿下轻踢他一脚,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喝完抽张纸,低头揩揩嘴角的奶渍,“欺负我有意思么?”
程希觉屈指抵在鼻梁下,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有意思。”
顾渐害羞的时刻格外地鲜活,耳尖沁着红晕,眼神不见平时的淡定散漫,蕴藏着又羞又气,亮晶晶的动人,像惹急了的猫科动物,冷不丁挠人一爪子。
服务员端上一大盘小龙虾,程希觉抄起筷子,一颗一颗细心地挑出藏在里面的花椒,戴上手套自然而然地为顾渐剥虾壳。
顾渐单手端着手机玩游戏,程希觉喊他一声,他懒洋洋抬起头,半张开嘴嚼着有滋有味的龙虾肉,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这天晚上,程希觉荒废的朋友圈突然更新一条动态。
夜晚的江上灯火映得半江水璀璨,江对岸的广场上五光十色烟花绽放,顾渐手肘懒散地压在栏杆上,抬眼专注望着天上的烟花,乍亮起的焰火照在他的脸上半明半灭,背后汹涌的人潮烘着他,仿佛一切是为他而生,有种别样动人心魄的美丽。
[配文:邂逅焰火表演,此行颇有发展前景,考虑收购一家烟花制造公司。]
赤/裸/裸的宣告所有权。
照片一发出来,同在金融业的巨头们才发现程希觉不止事业压人一头,伴侣还那么漂亮迷人,什么便宜都让程希觉占了,妥妥的人生赢家,纷纷留言在下面祝贺。
顾苏的留言夹在祝福声中格格不入,“好喜欢,图保存了,以后能不能多晒晒你前妻?”
有人欢喜有人忧,穆罗点开照片看了一阵,翻出与顾渐的对话框,想问问他最近几天过得好么,手指在屏幕上迟疑地点几下,最终把程希觉给拉黑了。
程家的老宅当晚正在办一场家庭宴会,酒桌上推杯换盏之间有长辈刷到这条朋友圈,笑吟吟地拿给老爷子看,好奇地问:“长得真标致,这就是顾仁郁的另一个儿子?”
蒋佩清拿过手机瞥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顾渐和顾仁郁以后没关系,他是我们家的人了。”
长辈很诧异,蒋佩清为了让程希觉领养孩子折腾了几年,当初程希觉结婚,气得蒋佩清跑国外度了几个的假,“你不想抱孙子了?”
“小顾不但人长得俊。”蒋佩清置若无闻,笑眯眯点开手机里Bane直播那段视频,一一炫耀给饭桌上所有的亲戚,“还非常的有才华,我家阿冽的歌可都是他写的,我们家希觉可真是运气好,娶了那么个伴侣。”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举起酒杯说,“大家以后多多支持自家人,小顾以后就是我的另一个儿子。”
蒋冽是当晚深夜才看到的,低骂了几句程希觉的狗屎运气,一键保存照片,发到自己微博上,只问了一句:“B神何时再出山?”
真正的事业粉随时随地不忘为偶像积蓄流量,本来Bane在直播里昙花一现,热度随着时间流逝,大众渐渐遗忘了这位早年的天才歌手,投身到下一个热度里,这张照片一发出来,大家又重新热爱上音乐了。
顾渐回到家,洗个长长久久的澡,才觉得自己重新变干净了,裹上松散的浴袍走出来,最近肚子大得已经藏不住了,公司里常有人问他是不是胖了。
程希觉在书房里办公,到了胎教时间会过来搂着他讲童话故事,讲完赖在房间里打地铺,顾渐让他磨的没半点脾气,烈男也得怕缠郎。
他潦草地吹了几下头发,推门下楼去找周姨把八分带回来,厅堂里亮着盏壁灯,门廊下周姨牵着八分,正在和高助理说话。
高助理手上端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夹,瞧见顾渐过来,笑呵呵地说:“太太晚上好。”
顾渐从周姨手里接过八分的狗绳,随口问了句:“你还不回去?”
高助理笑说:“我刚拿到程总要的档案,赶紧送过来了,正准备回去呢。”
“给我吧,我正好要去书房找他,你们都早点休息。”顾渐拿过沉甸甸的文件。
周姨不太好意思地问:“厨房里准备了芋圆甜品,太太今晚想吃点吗?”
顾渐点下头,一手牵着八分慢悠悠走上楼。
书房里空无一人,浴室的方向响起哗啦啦的水声,热气在磨砂玻璃上沁出潮湿的痕迹,顾渐将文件随手抛在桌上,文件袋斜倾出一角雪白的纸,他蹲下来松了八分的狗绳,任由八分在书房里走动。
他懒散地坐在办公椅里,踢了鞋子,秀挺的长腿担在桌沿上,脚踝的骨头清晰凸起,悠然地等待程希觉出来,和他算算偷拍发朋友圈这笔账。
忽然,他目光顿了一下,雪白的一角纸上三个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伊甸园。
顾渐蓦然坐起身,抽出一沓厚厚的纸,快速地翻阅一遍。
程希觉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弄来的,宋良曾经在伊甸园教导过的所有学生的详细资料,包括顾渐和穆罗在内,档案上附着他们入学时在门前拍的照片,年少时的脸笑得明亮灿烂。
当初他揍完宋良之后,宋良重伤不能再从事教育工作,伊甸园关门大吉,所有的资料全部被宋良的人销毁了。
程希觉想要做什么?
过了几分钟,浴室的门打开,程希觉举着毛巾擦着头发,闲适地走出来。
顾渐靠坐在办公椅里,圆挺起来的肚子上顶着甜品碗,自带的托盘,正在意兴阑珊地吃着甜品。
第48章
程希觉心中发笑,走至桌前,晕黄的台灯将雪白的文件浸染成浅黄色,他扫一眼,侧身倚着桌沿,不动声色地擦着头发,“你看了?”
顾渐坐起身子,端起小碗搁在桌上,抽张纸揩揩嘴角,“你查宋良做什么?”
“我想联络宋良曾经的学生,能不能有人站出来起诉他非法执教。”程希觉说罢,将毛巾垂挂在线条清晰的脖颈,很坦然的样子。
顾渐鼻子里溢出呢喃的笑音,扬起下颚睨着他,“你明白没用的。”
程希觉盯着他松散的浴袍,真丝的在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托得他皮肤越发地细腻白净,慢悠悠地说:“宋良的学生皆是有头有脸的人,起诉昔日的恩师容易被当成忘恩负义,何况——”
顾渐接过他没说完的话,淡道:“否定老师就是否定自己。”
“太太真聪明。”程希觉视线描绘他领口袒露的皮肤,看几秒挪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宋良的好名声家喻户晓,大众敬仰的教育家,若在媒体谈起自己是宋良的学生,是一条为自我增值的履历,但如果宋良倒了台,声名狼藉,对于他们来说反倒变成了笑话,所以不会有人出来证明宋良是个疯子。”
顾渐双手环抱到胸前,散漫地点下头,“所以,你还想试试?”
程希觉靠坐在桌沿上,语气淡定平稳,透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不是试试,你知道狩猎中什么最重要?”
“不知道。”顾渐懒得配合他。
程希觉低声笑了下,伸手抬起他清瘦的下颚,慢条斯理地说:“耐心。”
顾渐挑起眉毛,一言不发,悉听尊便的样子。
“面对狡猾的狐狸,我们要有耐心,确保一击必杀才能出手,否则会引起狐狸的警觉,再想动手就会失去主动权。”程希觉摩挲着他的下颚,不紧不慢地说道。
顾渐推开他的手,身子后仰靠在椅子里,两条长腿轻盈地抬起,很自然地搭在程希觉的大腿上,单手轻轻抽开浴袍的系带,程希觉眼神直白露骨盯着看,他却刻意没敞开袍子,抬起手腕慵懒地打个圈,好似手模在展示那秀窄润泽的手指。
“不止要有耐心,还要足够的果断。”顾渐侧过头,幽亮漆黑的眼睛凝着他。
程希觉被他勾得心猿意马,大腿上搁的双足骨肉均匀,纤细的静脉蛰藏在薄薄皮肤下,顾渐的身体掩在薄薄的布料下,只需轻轻一掀,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躯体,他一把攥住冷冰冰的脚踝骨,在手掌中肆意地揉,“耐心和果断,缺一不可。”
顾渐笑了下,嘴角的笑涡清冽,压着嗓子问:“对了,你说白天晚上都在想我,那你——弄了几次?”
“没几次。”程希觉呼吸发紧,心甘情愿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顾渐脚尖向上挑,抵在紧绷睡裤下一个位置,“嗯?没几次是几次?”
程希觉口干舌燥,紧紧捏住他的脚踝,嗓子莫名哑几个度,“你真想知道?”
顾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力展一下脚腕示意他松手,嘴里漫不经心地语气说:“没兴趣,我困了,回房睡觉了。”
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程希觉来了狠劲,松开他脚踝的一瞬间,突然起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屈身把他牢牢圈在其中,刻意板着脸问:“这是报复我偷拍你发朋友圈?”
“太太,你真够坏的啊!”
后面一句嗓音低沉,温柔动人。
顾渐满脸的散漫无所谓,坏得明明白白。
挺着大肚子就是免罪金牌,程希觉压着狠狠地亲了一通,亲的顾渐头发散乱,面红耳赤的才肯放人走。
过了几天,到了做产检的日期。
医院的孕检科里,宝宝发育得很健康,超声波图像里模模糊糊能看清脸,五官长得像个皱巴巴的包子,顾渐躺在超声波床上,瞥了一眼屏幕,冷静地自我开解生出来长开就好了。
毕竟他和程希觉的基因都不错,眉眼随便组合都不会丑。
程希觉端详宝宝打嗝,脆弱的小身体一抖一抖的,不止有眉有眼,柔软的头发细绒绒一层,他伸手扯下顾渐卷起的毛衣,扶他坐起身来,心领神会般说:“放心吧,我们的孩子肯定会很可爱。”
顾渐长腿垂搭在床边,白了他一眼,意思是那还用说。
医生快速地收拾设备,临走前说:“预产期在个半月后,临近预产期一个月最好住在医院里。”
因为是男人怀孕,婴儿只能通过剖腹产生出来,手术方面医院做了万全的方案,医生给顾渐看过,他摸了下浑圆的肚皮,垂着眼默不作声。
程希觉弓腰给他穿鞋,眼神碰到他的小动作,轻声地问:“怕不怕?”
“有一点。”顾渐难得肯承认。
程希觉手下利索系鞋带,抬眼全神贯注地看着他,“我会进产房陪着你。”
他没说“别怕”这种废话,肚子上开一刀任谁都会害怕,语言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能做的便是将一切手术风险降到最低,然后在产房里陪着顾渐。
顾渐缓缓吐口气,球鞋踩在地上走几步,踏上房间里的体重秤,肚子大得挡住了视线,看不到上面的数字。
程希觉走过来看一眼,双手捏起他的外套拉链拉上,“按照医生说的标准体重,你可以再吃点,”
顾渐迈□□重秤,双手抄进外套的口袋里,恹恹地问:“程希觉,能不能换你怀孕?”
见他情绪不妙,程希觉说些让他开心的话,“好好好,我们给宝宝起个小名怎么样?”
“不用你起,我想好了。”
顾渐推开房门,悠哉悠哉地往前走。
“嗯?叫什么?”
“叮叮。”
程希觉心里默念“叮叮”两个字,觉得寓意非常好,“叮叮听上去像清早的晨钟声,你希望宝宝像晨钟一样黎明即起,名号响彻云霄?”
顾渐摇摇头,轻哧道:“你想太多了,没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