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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烈成性 第127节

卫瓒笑说着,却见桌上空了的酒盏,不自觉目光闪了闪。

卫瓒没坐到床边、沈鸢的身侧,而是坐在桌边,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隔着一段距离看了沈鸢半晌,却低低笑了一声说:“沈哥哥,你别慌。”

“你这样可越发像是抢回来的了。”

沈鸢只嘀咕说:“谁慌了。”

可也确实慌了。

卫瓒生得腰窄身长,用腰带一束,越发显得精瘦有力,刚刚出去同人动过手,却是襟口都敞开了几分,越发不显得拘束,只是洒脱漂亮。

沈鸢一时有些不大敢看他。

卫瓒指尖摩挲了酒杯片刻,只轻声问他:“院子还喜欢么?”

沈鸢垂眸说:“你哪儿来的钱。”

卫瓒说:“怎么,刚一进门儿就问我私房钱啊?”

沈鸢淡淡说:“你爱说不说。”

卫瓒便笑说:“我说我说。”

“是我自己存的,圣上也赐了许多下来,这会儿用剩了许多,待明儿让他们把账册给你。”

沈鸢怔了怔,想到了什么似的,喃喃说:“难怪这么些日子,册封都没下来,你功劳本是够换个爵位的。”

昔日卫瓒曾得了皇帝的话,要允卫家一门双侯。

君无戏言。

卫瓒这次的功劳不小,嘉佑帝又素来喜爱他,再加上先头的救驾之功,就是嘉佑帝真封他一个少年侯爵,也未尝不可。

可偏偏这好些天了,都还没什么动静。

沈鸢这会儿便明白卫瓒那御赐的婚书是从何而来的了。

嘉佑帝怎么会同意卫瓒娶个男人,总是卫瓒拿什么换了来。

半晌嘴唇动了动,怎么也没说出话来。

那小侯爷倒浑不在意,只几分慵懒笑说:“你别放在心上,这事儿我写信与我爹说过了,他也道是向皇帝讨些别的东西,避了封爵一事最好。”

“年少功高未必是好事,这会儿我年纪小,瞧着还讨圣上娘娘喜欢,封个爵位还能算是喜事,待七老八十、封无可封,可就只剩下讨人嫌了。”

“我这往后还想四处打仗去,总得留一线余地给圣上。”

沈鸢见他将封侯拜相说得这样简单,也说不出是恼是喜,只轻轻剜了他一眼。

沈鸢只说:“饶是如此,也实不必换这样一桩婚事。”

卫瓒笑一声,说:“你不高兴?”

“沈折春,我不爱拆穿你也就罢了,你若真不高兴,谁还能把你绑到轿子上,难不成我真指着晋桉他们把沈状元骗过去么?”

沈鸢闻言不语。

片刻后,沈鸢问:“那晋桉的婚事也是假的?”

卫瓒说:“婚事倒是真的,还有一个多月,到时候我带着你去瞧热闹。”

说着,又像是胜了什么似的,低低笑了一声:“到底还是我动作快,头一个将人抢进门儿了。”

沈鸢又问:“知雪和怜儿呢?”

卫瓒笑说:“知道你记挂她们,在外头跟女眷吃酒呢,听说知雪一边儿吃酒一边气得骂我。”

沈鸢倒真的抿唇笑了笑。

卫瓒见他笑了,慢悠悠倒了一杯酒,走到他身边说:“喝酒么?。”

说着,将那酒盏递到他唇边。

沈鸢不知怎的,便跟他这样慢慢喝了,一抬眸见得那酒盏下头拴着一丝红线,才意识到是合卺酒,不觉一顿。

他一抬眸,卫瓒却已吻了上来。

一手轻轻将他两只手按在头顶,一手捂住他的眼睛。

将他覆在身下,连轻微的挣动,都只像是濒死挣扎的鱼。

沈鸢被他吻得面色醺红,四瓣嘴唇胶着纠缠,分离时拉出了暧昧的银丝。

卫瓒又这般一路吻至衣襟,隔着衣裳衔住了果实。

沈鸢喘了一声,酒意渐渐也上了头,不自觉喊他:“卫瓒。”

卫瓒却是动作顿了一顿。

他被什么东西硌着了,只顺着衣襟往里摸,却摸了一枚荷包出来。

并不大,只小小的一枚,纹样也很普通,只是捏着,却像是里头装了些小圆粒。

卫瓒只笑道:“这里头什么东西,我见你之前就总带着。”

沈鸢见了便变色,急忙忙伸手要夺。

奈何手被绸缎缚着,没夺下来,倒将这荷包打翻了。

十几颗红豆撒落在凌乱的衣衫和床褥,又滚落下地去,弹跳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鸢慌忙去捡。

却不想卫瓒愣了好一阵子,忽得声音都哑了,只轻声喃喃说:“是……那排兔子?”

卫瓒给沈鸢做得雪兔子,便是用红豆嵌了眼睛,后来天热雪化,兔子也消失了,沈鸢见了心疼,便将这些红豆一颗一颗拾起又收藏,偷偷揣在贴身的荷包里。

可被卫瓒就这样瞧见了,戳破了,沈鸢笨拙捡拾的动作便一顿。

沈鸢不想他猜出得这样快,登时面红耳赤,难堪得厉害。

那点相思的心意被拆得明明白白,横陈于青天白日之下。

比裸身露体还要羞耻的,是他那点隐晦的爱意被剥得寸丝不挂。

沈鸢只定定看了卫瓒半晌,恨得撇过头去,说:“你满意了?高兴了?”

卫瓒声音都变得柔软,小声喊了一声:“沈哥哥。”

沈鸢抿着嘴唇,却是越发气恼。

——若不是卫瓒胡天胡地的乱碰,又怎么会这样。

卫瓒又忍着笑,低低哄了一声:“沈哥哥,我错了。”

沈鸢气恨看了他半晌,又看了许久那些小红豆,只说:“给我捡起来。”

卫瓒便应了一声好,认认真真弯腰拾起那一颗一颗的小红豆。

床上的,身上的,地上的,像拾起一颗一颗的珍珠似的。

一颗颗好好拾起来了,用荷包装着捧在他面前,低声说:“拾起来了。”

沈鸢看了他好半晌,仍是羞耻恼火,故意又伸手拍了他一下。

那红豆又从荷包撒在了床上。

沈鸢说:“再拾一遍。”

卫瓒也不恼,只在床上又拾了一遍。

这床算不得小,只是辗转挪腾,身体时不时碰了蹭了的,倒惹得沈鸢面颊生热。

原本的惩戒发泄,也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意味。

卫瓒又一次将荷包放在沈鸢面前时,却在他的耳侧喃喃说:“沈哥哥,这是不是也叫撒帐坐床。”

只是相思满床。

沈鸢两颊生热,瞧了那装了红豆的荷包好半晌,却是垂眸说:“我不要了,你拿去吧,”

卫瓒便心都热成了一团,复又吻了回去。

他想见他生动鲜活,想见他怒不可遏,却更想见他这般爱意懵懂。

喜烛摇曳。

赤红的衣摆交叠纠缠,卫瓒却解了他的发带,蒙着了他的眼。

沈鸢什么都瞧不见,便只能拥紧了他,被他吻得失神,那喜服似褪未褪,沈鸢不自觉绷成了弓形,却是轻哼一声:“好像还有红豆……”

卫瓒闷笑一声,却是顺着他衣襟一路进去,没往背后去寻,却是反复拨弄、细捻轻揉,在他耳边低低问,可是这一颗么,还是这一颗?最终剥了衣裳细细衔着了,用舌来来回回侍弄,直叫沈鸢浑身发抖,含着哭腔说不是,都不是。

那被缚的一双手不能推拒卫瓒,只挂在他的脖颈,倒似是欲拒还迎。

卫瓒低声笑说:“你怎么哪儿都不禁碰。”

从前只觉着嘴硬,这会儿才发觉,竟是除了嘴硬,哪儿都是软的。

软到人心坎里去了。

只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喃喃说:“沈哥哥,往后你可再也走不掉了。”

成了亲了,便都是他的了。

……

马蹄踏过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靖安侯一行人进了京,便换牵马步行,自北疆轻装简行回来,却是春风满面。

身侧副将笑说:“这回算是将他们打老实了,至少几年内,咱们可算能在京中过年了。”

另一个也面露喜色:“可不是,否则年年搅得人不得安生。”

靖安侯虽不言语,却也面露喜色。

清晨的京城刚刚开城门,路边还有面食摊子刚刚架起火来,却听得那卖饼的人同身边卖茶汤的人笑说:“昨儿瞧见那成亲的场面了没有,那小侯爷实在是……”

靖安侯的脚步便一顿。

身侧副将也愣了愣。

靖安侯皱眉说:“去,问一问,谁的婚事,什么成亲。”

身侧便有士卒去问,低头问了几句,回来登时面色如土色,开口硬着头皮说:“禀将军,是……是咱们少将军,卫小侯爷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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