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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第29节

程史看着他,脸色依旧铁青,语气却是十分镇定:“那又如何?这药不就是忘忧丸吗,我程氏世代做些小生意,又能怎么样?忘忧丸在市面上流通甚广,凭你一张嘴,就能冤枉是从我家拿的吗?”

江宴秋轻笑:“家主您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什么呢,自然是有钱谁都可以买到的。但程光和范轶白日里向我吐的那口烟,又如何解释?宋师兄在旁边看得一清一楚,这总不能是我逼他的吧?”

程史立刻转头看向范云英,藏姝峰峰主被他看得发毛:“看我做甚么!范轶就算是朝你吐了那口烟,又能怎么样?你是什么矜贵的大人物,这点玩笑开不起的?我可不承认,这算什么证据!还有那个宋悠宁,他说的话就可靠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私情偏袒你!”

他转头看向江宴秋,缓声道:“的确,这点证据,可说服不了我们。掌门真人在上,昆仑最是公正无私,如果我儿有什么好歹,我要你为他偿命!”

江宴秋:“行啊,那就把那名村夫叫过来呗。”

“把他喊过来问问,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又是谁把他打晕了偷渡进昆仑,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他说得这样胸有成竹,原本气焰嚣张的范云英立即有些惊疑不定。

难不成……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可是范轶那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连只鸡都舍不得杀,怎么可能做出残害同门的事来。

程史的目光也有些游疑不定。

残害同门……可是重罪。

程光就算当场被人打死,都喊不得冤的。

他捏紧拳头,决心拼着这张脸面,拼着程氏每年向昆仑进贡这么多的面子,也要快刀斩乱麻,让掌门卖他这个人情,把这小弟子发落了。

他刚要开口,一直坐在高位昏昏欲睡的掌门真人这时候倒突然清醒了:“宴秋说的有道理啊,那就差人把那个村夫请上来吧。”

程家主恨得把牙都要咬碎了。

侍奉在掌门真人身侧的小童低头应是,揣着手目不斜视地路过面带愠色及一丝微不可查的迟疑的程式夫妇。

美貌妇人自从进了主殿见了掌门真人,不是哭天喊地就是指桑骂槐,一幅一定要昆仑给个说法的模样。可眼见有人去寻证据了,她又迟疑地停住了哭声,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掌门看着藏姝峰峰主,叹了口气,目光却是难掩的失望:“当年你进宗门时还是个半大点的丫头,有次被师兄欺负了还跑来我太清峰脚下哭鼻子。我把那老玄龟拿出来逗你玩儿,你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以后绝对不做像师兄那样仗着修为和家世欺负人的坏人。现如今,也要为了那不成器的后辈作威作福,磋磨小辈了吗。”

他这话太诛心,范云英一下子跪下来:“掌门,云英不敢!可是——”她咬着唇,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委屈得哭鼻子的小姑娘。

她开不了口。

世家的脸面和尊严,如同深深扎进泥土的根系一般,早在亘古以前便流淌在他们代代人的血脉中。

她当真不知道,自己那侄孙在这场闹剧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吗?

可她的兄长,当年为了她这个庶出的妹妹,甘愿让出来昆仑的名额,一辈子蹉跎在打理家业中;她的侄子,在那场封印天魔的大战中身受重伤,现在如同废人。

范轶那孩子从小没有父亲,自己事务繁多,又是昆仑的一峰之主,也不可能对这个侄孙过多关注,才让他被家里人宠歪了。

可这孩子年纪才多点大,总能管教好的,就算犯了错,她看着那张肖似兄长的脸,又怎么忍心责骂得出口?

她范云英如此努力刻苦修炼,不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好庇护家族?

恍然间,她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幼小无助的自己。

十来岁的少女,还是范氏不受宠的庶出的小丫头,凭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刺猬一样保护自己。

即使这样,也有那些觊觎她美貌的师兄,仗着修为和家室调戏她。

范云英发狠地拼着重伤击退他们逃脱,无意间迷路到昆仑主峰,历代掌门居住的太清峰脚下。

李松儒刚刚接管掌门之位,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是掏出了一只占卜用的老玄龟哄孩子。他还跟她说,无论是世家弟子还是平民弟子,群体里都有好坏之分,日后她长大了,当然可以不用成为那样可恶的人。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范云英怔怔不语,程史却是脸色难看。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掌门真人这是暗自挤兑他呢。

说什么仗着修为和家世欺人,明摆着在骂他们程家仗势欺人呢!

程史简直要把后牙槽都咬碎了。

凭什么!他们程家这些年恭恭敬敬,为了昆仑庇护,给仙山送了多少钱多少物!那小子不过区区江氏一个庶出的私生子,从小没爹没娘的野种,掌门凭什么要这么维护他!

哼,要是掌门今天执意息事宁人,那也不怪他私下对那小子动些手脚了。

“真人!”刚刚外出宣人的小童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神色凝重:“那村夫,就在刚刚暴毙了!”!

第23章

暴毙?!

江宴秋一愣。

这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还生龙活虎,干翻两个大男人也不成问题。

恰好这个时候就暴毙了?

范云英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程家主却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天助我也!

这下人证已毁,饶是真是程光主动惹的事,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他眉眼间掩不住的得意,冷笑道:“江小公子不会想说是我们主动销毁的证据吧?可你又怎么证明,不是你做了这一切布置,被我们抓到后已经做好了打算杀人灭口?”

美妇眼珠子提溜一转,当即哭得匍匐在地:“光儿,我的宝贝光儿啊!怎么有同门如此歹毒,要将你害到这个份儿上啊!”

“我要你为我儿偿命!”

程家主不由分说,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他虽这些年被酒色亏空了身子,到底也有凝元巅峰的修为。

竟是要在掌门发落之前,仗着修为将江宴秋打杀了!

剑光破开风声,席卷着满含杀意的灵力袭来,一瞬间,剑刃之外的世界都化为虚影,千钧一发之际,江宴秋瞳孔皱缩。

他能感知到剑风和灵力的走势,却囹于孱弱的肉体和修为,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不及闪避。

叮——宛如金玉相击之音。

江宴秋颤颤巍巍睁开眼。

雪白的剑刃悬停在他额前三寸,却仿佛静止般,一动不动。

下一秒,狂暴如深渊、浩荡如宇宙的磅礴灵力席卷整座大殿。

程家主飞扑出去,重重地撞击在立柱上,滞空几秒后,如拔了翅膀的鸟雀般坠落下来,一动不动看不出死活。

江宴秋知道方才听到的金玉相击之音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柄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剑,从剑刃开始,一寸寸地化为齑粉。

掌门真人站了起来,难掩讶异地看向江宴秋的身后。

江宴秋转过头。

大殿高高的台阶之上,清俊无尘、宛若神祗的男人垂眸看着他们,仿佛冷漠威严、俯视蝼蚁的神明。他举起手指,正对着程史的方向。

在绝对的修为面前,他甚至不用出剑。

只是放出剑意,便能将程氏祖传的宝剑,顷刻间化为飞灰。

世间唯一一个乘虚境,修真界唯一一个被冠以“尊”之称谓的修士,天道以下第一人。

剑尊郁含朝。

美妇眼睁睁地看着夫君如同落叶一般被扫飞上天,生死不知地掉落在地,却不敢泻出哪怕一丝哭声。

因为她知道,面前之人杀死自己,估计不会比踩死一只蚂蚁费力。

李松儒惊讶:“郁师叔,您怎么出关了?”

江宴秋站在底下,与剑尊遥遥相望。

男人无疑是好看的。

超脱凡俗、渊渟岳峙,是无论审美如何的人都会赞同的好看。

不同于宋悠宁的清冷、王湘君的傲然,他是剑锋上最锐利的一点,是雪山巅难以攀登的松翠与冰霜。

江宴秋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姓郁。辈分能当掌门的师叔。修为能一指把程氏弹死。

那么真相显然只有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告诉我这是剑尊啊!

郁含朝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众人:“我闭个关的功夫,昆仑已经没落到至此,何人都能在太清峰耀武扬威了吗。”

失魂落魄的范云英终于缓过神来,满眼震惊地望着男人。

这是修真界要翻天了?

这么芝麻大都不算的小事,竟然把剑尊他老人家都惊动了?

美貌妇人被他的灵力的威压压得抬不起头,贴在地上瑟瑟发抖。郁含朝一挥手,趴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程史被迫悬伏在半空,重重跪下,痛苦地咳出一口血。

郁含朝:“你来说,怎么回事。”

剑尊之威名,放眼天下,谁人不知。却不料他出手如此霸道,一点狡辩的机会都不给。

程史五脏六腑仿佛刀绞,额上冒出冷汗,咬牙道:“回剑尊,这名昆仑弟子与我儿程光乃是同年入门,两人之间不知闹了什么口角,他竟然如此狠毒,给一名无辜的凡人和跟他有过节的两位同门都下了黑市上才流通的秘药,设计他们……发生了惨无人道之事。可怜我儿身受重伤,现在还在床榻上昏迷不醒,那名无辜的凡人更是因此暴毙惨死!剑尊,您就算再护短,也不能枉顾人命啊!”

“原来如此。”

程光一阵狂喜。

难道……瞒过那位了!?

郁含朝看向江宴秋:“原来那晚,你是被下了药。”

江宴秋:“……?”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程史,依然没什么表情:“既然嘴里没一句真话,留着你也没什么用——”郁含朝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那便搜魂。”

这下不提当事人,就连李松儒也有些吃惊:“活人搜魂……师叔,是否有些不妥?”

程史看上去快要疯了,他眼眶通红:“剑尊!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您此举是否太过武断!搜魂……是要人的命啊!”

“谁说,我要搜你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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