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 第120节
他刚哭过,眼睛估计都是红的,丢脸。
于是顾白衣也没有注意到,就这视线错开的瞬间,沈玄默的脸色瞬间就染上了几分惊慌。
他几乎是冲向了顾白衣,一把拉住他的手。
用力到白皙的手腕上瞬间被压出一道红痕,但沈玄默此刻却一无所觉,只死死盯着顾白衣的脸。
“你还会走吗?”沈玄默一字一句地问他,“会像突然出现一样,再突然的消失吗?”
顾白衣听得心头一跳——
沈玄默终于发现了。
顾白衣并没有生出多少惊慌,他原本就没有准备瞒着沈玄默。
除非一直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否则想要瞒住沈玄默,那太困难了。
而且对他来说,沈玄默是不一样的。
但沈玄默恰好在这个时候问起,顾白衣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短暂的沉默里,顾白衣注意到沈玄默有些狼狈的模样。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又被一路跑来时的冷风吹得凌乱。
乱糟糟得好像即将又要被抛弃的流浪狗。
顾白衣却有点笑不出来。
这一回沈玄默是真的忐忑甚至害怕,手上力气那么重,眼神里却带着恳切与脆弱。
“可以留下来吗?”沈玄默说,“求你。”
作者有话说:
原主最后的结局,还有原世界大哥的后续会在番外里交代的~正文后面还是以主角视角为主啦
虽然正文距离完结还遥遥无期,但我的番外计划表已经列到第六个番外了(:3_ヽ)_所以放心,结局后面都会尽量写清楚的啵啵啵
第75章 自省
◎不要怕,有我在◎
原来沈玄默也会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
世界静默下来, 只剩潇潇的雨声。
顾白衣缓缓地弯了下嘴角,说:“你应该问‘会不会’。”
雨水打湿了他的眼睫。
他眨了下眼睛,水珠顺着眼角滚落,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顾白衣自问自答:“我会留下来的。”
如果还有回去的机会, 他会选择回去吗?
当然会。
顾白衣甚至都不会有一秒的迟疑。
在原本的那个世界,他其实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他所有的目标、所有的欲|望都已经得到满足。往后余生,或许就只是在那个偏远的城镇上平淡度过。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平静与单调。
纵然如此,如果有回去的机会摆在眼前, 顾白衣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家。
未来他或许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在这个世界当中组建新的家庭。
但另一个世界才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
那里有他的来处。
这与喜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再也见不到沈玄默, 他一定会抱憾终身, 甚至怀念余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入他的眼、踏入他的心房。
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甘愿让自己的灵魂独自漂泊在异世的理由。
如果可以, 他更希望能自己从那片湖里爬出来,听着师父或者大哥的教训,再三保证自己下次不会再这样逞能。
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次重来的机会已经是奇迹,顾白衣不会去奢望还有第二次,他不会自以为是地去抱怨指责原主的决定,更不会将这个被赠予的奇迹不以为意地推拒出去。
他已经身处这个世界,已经借着这个奇迹多了一次生命, 那就更该珍重。
所以,不该是沈玄默祈求他留下来。
而是他应该感谢沈玄默,让他这个从异世而来的魂魄有了停泊之处。
他已经留下来了。
这是事实, 而非承诺。
既定事实总比口头承诺的分量更重一些。
沈玄默听懂了。
顾白衣不会离开。
他也回不去。
心慢慢落回到原处, 安心之余又生出酸涩与心疼, 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攫住慢慢收拢, 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沈玄默声音有些艰涩, “我错了。”
顾白衣说:“你没有——”
沈玄默说:“是我问错了。”
他松了松手,却没有放下,只是放轻了力道圈住顾白衣的手腕。
低头看到手腕上那一圈刺目的红痕,沈玄默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被雨水打湿泛着些许凉意,但轻轻贴在那圈红痕上时,却燃起几分灼热的温度,轻柔的触碰泛起一阵酥麻。
顾白衣不自觉地蜷了下手指,最终也没有挣扎。
沈玄默拉着他回到车上。
车上只有纸巾,勉强能擦一擦脸上和手上的水渍,脱了淋湿的外套,只剩一件衬衫,就有些凉意。
沈玄默打开了车内的空调,语气温柔得好像在哄小孩子:“先回家好不好?”
顾白衣点了点头:“好。”
雨声被挡在外面,沈玄默接了几个电话,让助理和元以言那几个帮着先处理一下后续,他今天暂时不想管那些事了。
反正最惊险最麻烦的部分已经过去了,剩下只有一些扫尾工作,并不急于一时。
然后沈玄默又跟方二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找到顾白衣了。
方二姨自然关切地询问细节。
沈玄默轻描淡写地将前面那些事归结于普通的同学矛盾,听方二姨问起现在顾白衣如何的时候,他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顺口帮顾白衣推拒了。
“他睡着了。”沈玄默说道,“没关系,我陪着他。过两天跟他一起去看你。”
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顾白衣伸手给他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这会儿他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再去应付方二姨。
沈玄默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车窗外面。
雨势渐渐大起来,路上也看不见什么车辆行人,不过这个地方本就有些荒凉。
不如那一次的雨势汹涌。
但独自行在雨中,本就会有一种天地苍茫、无所依托的空旷寂寥感。
沈玄默此刻的心境与那一次大不相同。
说起来就是,心疼。
还有些许无措。
先前是他说错话了。
他不应该问顾白衣能不能、会不会留下来。
沈玄默抿了抿唇,一时在思索该如何补救,许多句话到了嘴边好像都不合适,于是又咽回去。
直至他看见顾白衣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出神。
泛红的眼眶明显是哭过的。
沈玄默想起先前顾白衣做了噩梦,惊醒过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问他怎么了,他说忘了。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忘了,是不能说。
无处说,无人说。
那句话便脱口而出——
“害怕吗?”沈玄默问他,“会不会害怕?”
顾白衣明显愣怔了一下,视线终于从窗外转回来,落到沈玄默的脸上。
车缓缓停在路边。
沈玄默握住顾白衣的手,吹了一会儿空调暖风之后仍然还带着几分凉意。
他把微凉的手指拢在手心里,只是单纯地捂着。
顾白衣说:“还好。”
没说“不怕”。
沈玄默并不擅长安慰人,但他很擅长分析和学习,以及由之而来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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