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4赶山狩猎 第110节
“啪!”
清脆一声响,然后才落回黄土里。
“薛福发就是儿子?”余秋堂确认好后,也学着薛梁姿势,蹲在他身旁,手里白酒瓶绳子解开,递给薛梁一瓶。
“干啥?”薛梁没有立刻接酒瓶,眼神里多出点警戒,“那臭小子又惹祸了?”
“惹祸没惹祸暂时还说不好,”余秋堂将给薛梁的一瓶酒放在他面前,自己用牙咬开剩下一瓶,灌了一口白酒,让火辣辣酒液顺着食道滑落进胃里。
“……还要看看后面咋个处理。”
“啥意思,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薛梁的警戒心更重,朝里面的喊了声:“发娃子,给老子滚出来!”
半晌,没有回应。
“妈的,一天到晚不回家,就知道闲逛,老子是养儿子还是养老子,狗日的东西!”
薛梁气呼呼地说着,看到面前的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咬开瓶盖,也是狠狠灌了一大口。
“说吧,到底啥事?”
“事情是这样的……”
余秋堂将事情大致讲述一遍,讲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薛梁的表情,发现他很纠结,神情相当复杂。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娃先犯错再先,我侄子看不惯妹妹被欺负,所以和你娃又干了一架,至于最后的结果嘛……”
余秋堂笑了笑,“因为我侄子从小有练过,所以稍微占据点上风,一个打几个,也不能怪他是吧。”
“这个狗东西,我就说咋个鼻青脸肿,原来是被人打的,几个打不过一个,不够给老子丢人。”
“话倒也不能这样说,比起一般人,其实你儿子相当不错,不过我侄子不是一般人,”余秋堂又喝了一口酒,这酒度数不高,喝起来没啥味道。
“现在问题已经出了,我呢,今天就是来找你商量,看伱准备解决问题。”
“我咋解决,你侄子要被学校开除,与我有球关系,我儿子欺负你侄女,你侄子打回我儿子,已经两清,你还想干甚?”
“你能这样想,我肯定高兴,”余秋堂笑笑,“不过呢,这件事学校怎么处理,肯定要听你们意见,所以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啥想法?”
“哼,你还指望我帮你侄子求情?”
薛梁没好气地看着余秋堂,忽然问道:“说了半晌,你到底是谁啊,哪个队的?”
“三队,余秋堂,我爹叫余得金。”
“余木匠的儿子……”薛梁回味着,突然想起什么,“最近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有个半大小子打了个野猪回来,就是你?”
“还有这事?”
余秋堂自己也不知他在村里还有这种名气,想来是上次带着野猪回来,被村民们看到,四下传播出去。
“嗯,我前段日子,是打过个野猪来着。”
薛梁面色微微一变。
山里附近想打猎的人,还是有那么十几个,但能有像模像样水平的就少之又少,其中打回来野猪的,以前就两个人,余秋堂就是第三位。
也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
他再次打量打量余秋堂,很难相信这个半大小子,真能打回来一头野猪。
要知道,猎人和猎人的分界岭,就是以野猪开始。
能打回来野猪,也算是登堂入室,真正可以被称之为猎人,能接受一些祛除野物嘱托的人。
应该是跟着别人打了个秋风吧。
主力军还是别人,他就混混脸熟。
要不然这种小身板,看起来肯定撑不住野猪一折腾。
“我呢,也没想着你能求情啥的,你肯定也没那么大度,你薛梁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有所耳闻。
那么,我们就各退一步,你不用说好话,但也不要火上浇油,如果学校问到你们的意见,你们只要说事情就此罢休便行。”
“我凭……”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余秋堂制止薛梁打岔,接着说:
“我知道你想说,凭什么你们孩子被揍了,反而还要忍着,那我就给你详细说说原因。
这其一呢,我的是这么想的啊,这孩子打架,毕竟都是孩子们的事,你儿子欺负我侄女在前,我侄子教训你儿子在后。
事情呢,现在还没发展到流血,不可调和的阶段,那这个时候停止扩大最好,我想你也不希望这事继续恶化,让孩子们都在学校无法读书吧?
其二呢,不瞒你说,我哥哥很多年前出门,便一直没有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派出所都以死亡统计,那哥哥留给我两个孩子,我肯定要护他们周全。
按理说,你儿子欺负我侄女,我肯定打打断狗日……哦,打断他的腿,但看在我侄子已教训过他,这件事我不想继续深追。
但反过来说,要是因此让我侄子没有书读,那我肯定不会罢休,我这个人呢,最不怕的就是见血,你别看长这个样子,我杀过野猪,屠过黑瞎子。
这第三呢,我的要求并不复杂,你并不需要做太多,就像我刚才说的,只要在学校询问你的意见时,能大事化小,不再继续纠缠不休就行。
别忘记,因为孩子们打架,学校的桌椅损坏很多,不管如何,这些可都是要赔偿或者修复,你们的也少不掉。
如果你们愿意就此打住,桌椅的事情,我来帮你们想办法,你们就不用破费。
所以你看,这就是我的建议,对你们并无害处。”
余秋堂耐着性子和薛梁沟通,一方面知道这家伙也是个莽夫,你和他太刚,他一旦做出点事情,伤到家人就不好了。
还有一点,这件事相对来说影响不大,小云只是书包被丢,算起来很多同学小时候都做过这事,并没涉及到人格侮辱。
最关键的是,他要想办法将余秋实和余小伟送回学校。
若是一怒之下,彻底和薛梁闹翻,爽快是爽快,孩子读书的事可就耽搁了。
他这番话,基本就是威逼利诱都用到。
已是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完,他看薛梁没有吭声,脸上肉不住抽动,似在犹豫什么。
四处看看,发现土堆旁边有个碾场的石碾子,粗粗估计大概有两三百斤重。
他直接上前,微微用力,直接将石碾子从横放竖立起来,坐在上面看着薛梁笑。
薛梁眼神一紧。
这招把他给吓住了。
他自家的石碾子多重自己清楚,平时拉起来,都很费力,要不然怎么起到碾场的作用。
他觉得自己力气也不小的,一百五六十斤的麻袋,也能扛起来。
但这个石碾子,他绝对不可能竖起。
想都不用想。
他知道,这的余秋堂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警告他,差不多得了,不要给脸不要脸。
想想也是,这些猎人平日里杀生太多,心里都狠着呢,若是真得罪了,还不知会有什么反扑。
那……要不就算了。
薛梁这个时候,生活还没到后期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性子里的暴躁没有彻底被调动出来。
余秋堂这样一套组合拳,已彻底打得他没有反抗的勇气。
他最终还是叹息道:“那行吧,看在余木匠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但我们说好,学校问我们意见,我们不会落井下石,但学校赔偿的事,你们要负责到底。”
“那是自然。”
余秋堂放下一颗心。
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
要将事情彻底平息下来,薛梁家里是一方面,还有一半的阻力在学校。
要搞定那个难缠的副校长。
不过副校长再难缠,毕竟是个“文化”人,喜欢用讲“道理”来解决问题。
那就好办了。
余秋堂最不怕的就是会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必然有所软肋,只要掐住,就能解决问题。
相比之下,薛梁这种莽夫,反正是最难控制,和这种人打交道,除非你有搞死对方的想法,否则就要给对方缝个软袋子,将他兜进来才是上策。
余秋堂站起身,将剩下的酒喝掉一半,对薛梁笑笑,提着酒瓶就要离开,刚走几步,他突然转身看向伸出墙头的香蕉梨树。
“看在你爽快的份上,我给你说个事。”
“你还有啥事?”
薛梁顺着余秋堂目光看过去,也看到硕果累累的香蕉梨。
一个个像是小葫芦一样,挂在树上,在夜幕的掩饰下,仿佛是一个个小小的人参果。
“我舅舅是阴阳,所以我对风水有点研究,你们家这个棵树,伸出墙头到了外面,相当于是将福气外泄,很不好,
建议你将伸出外面的树杈修剪掉,这样不说平日里小霉会减少,但至少能避免生出大祸。”
说完,他不再停留。
说到树杈的事,不仅是帮薛梁规避牢狱之灾,也是避免隔壁老人孩子遭殃,算是积攒一个功德吧。
该说的他,他说了。
至于薛梁是否愿意放弃树枝上的梨子,那就是他的造化。
也强求不来。
若是他真拉都拉不住,有什么办法呢。
他也无法干涉所有人生活。
余秋堂径直来到王庄小学。
那个副校长叫杨德彪,离异,独自带着一个女儿,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
这个杨德彪,就是余秋堂小时候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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