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4赶山狩猎 第280节
“大姐,你和三姐也吃吧,我吃的差不多了。”
看大姐再次端过来三碗饭,余秋堂加紧将碗里汤几口喝干。
“不用,你们赶紧吃,我们不急,啥时候还不能吃。”
大姐说是这么说,但一般情况下,等到所有人都吃完了,往往面就剩下一些渣子,甚至渣子都没了。
更严重的是,汤也被喝完了。
那做饭的人,便吃不到一口面,只好去吃馒头。
所以这个时代的贤惠女人,就像是被抽走了自私的那条线。
她们活在世界上唯一的任务仿佛就是为了照顾别人。
公婆,丈夫,孩子,孙子……
她对周围的人都很好,却迟迟想不到为自己争取利益。
余秋堂跟着大姐来到厨房,帮着她烧火,让三姐先去吃饭,不大会懂事的小伟和小云也来了,又将大姐换下来。
但很快,余秋堂自己也被小云和小伟推走了,说就是下个面嘛,他们两人完全可以。
余秋堂这才想到,过了这个年,两人又大一岁,就连小云都要10岁了。
这么算起来,他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到哥哥春生。
那种哥哥可能会在某个地方,暂时没办法回来,总有一天,他会突然荣归故里的念头之火,再次黯淡一些。
哥哥,真的是没了吧。
余秋堂觉得自己这就是一种执念。
虽说哥哥以前对他也好,但若说他对哥哥多爱,他自己也承认很模糊,即使曾经很爱,经过几十年的蹉跎,也已然褪色。
而他对哥哥的感情,更像是一种执念。
想着哥哥回来的执念,已经超越了哥哥回来这件事本身。
吃完饭,女人们收拾厨房,准备下午和晚上的饭菜,孩子们则是在院子里放鞭炮,玩的不亦乐乎。
余秋堂则和余秋江开始整对联。
腊月三十这日,事情特别多,大人们必须紧锣密鼓地一件件完成,要不然错过时辰,就是不吉利,会影响未来一年的运势。
二十七赶集时,余秋堂买了毛笔,墨汁还有红纸,就是为写对联准备。
但今天刚拿出来,余秋江一愣,苦笑着看他。
他也立刻反应自己糊涂了。
四叔才去世,亲族里是不能贴红对联的,必须换成黄色或者绿色。
没办法,只好跑到村里的小商店去问,幸好有红纸,这才没闹出笑话。
调制墨水时,大姐都很惊讶,都奇怪余秋堂什么时候会写毛笔字了。
主要还是余秋堂读书不是特别多,以前大家也没见他写过。
但其实,余秋堂前世年老后,每日闲来无事就会练字,练着练着,渐渐也就能写了。
倒不是说有什么高超的艺术造诣,但应付村里的对联,那是妥妥的没半点问题。
要知道这个年代,村里很多人字都不认识,更不说写对联,都的求着别人写。
余秋堂这手毛笔字,完全能拿的出去。
但要是和村里几个老人来比,则又是差了不少。
以前的人们不说学识有多少,至少毛笔字写的没任何问题,就先余秋堂自己,硬笔字就赶不上父亲。
调制墨汁时,余秋江在旁边说用墨汁写绿纸,好像有点不好看,又想起自己以前用过的金粉还剩下一些,便拿过来让余秋堂勾兑着用。
金粉当然不是真正的金子粉,其实就是铜粉。
也是写对联一种常见的用法。
现在市面上能看到的金色字,就是写的时候勾兑了金粉。
“飞雪送春归……”
“爆竹声声辞旧岁……”
“开门见喜!”
“五谷丰登!”
余秋堂每写完一边,余秋江就拿到边上用的东西压住,让其自然风干。
家里房间太多,需要的对联也很多,算上大门的,锅台的,粮仓的,库房的,以及树木等等,算下来要二十多副。
余秋堂趴在桌前写了一个多小时,等写完后,腰疼的差点都直不起来了。
“让我歇歇,我们再去贴。”】
余秋堂瘫倒在沙发上。
写字倒不是花费太大力气,就是这样趴着,实在是费人。
余秋江笑道:“你歇着,我喊小伟一起去贴。”
余秋堂道:“那也行,刚好让几个小子们也体验下。”
余秋堂端个小马扎,坐在大房门口,看着余秋江带着小伟贴对联,大东和小东两个男孩子紧跟其后。
小云则是随着余春杏和余春梅,余春菊几个姑姑一起准备饭。
晚上的饭菜,非常重要,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完的。
对联是需要面熬成的浆糊黏在门框边上。
浆糊就是用个洋瓷缸子,里面放点面和水搅拌起来,然后放到锅台的火上炙烤,一边烤一边要搅动,最后就能做成浆糊。
这也是需要本事的。
若是没有经验,出来的浆糊没有做熟,那不但硬邦邦的,还会粘不住,就是白做了。
但这种东西,若不是针线手艺高的女人,还真是不好做。
只有那种日常需要做很多鞋底,需要用浆糊来粘的女人们才会做这个,余秋堂想起在地坑院时,父亲前几年都会责怪陈美娣一个浆糊都熬不好。
但后面慢慢就不骂了。
陈美娣也学会了做鞋底。(本章完)
第223章 烧年纸
下午四点多,雪更大了。
大姐出来抱柴火时,看到漫天的飞雪,对余秋堂说:“堂堂,你过去问问咱爹,你们啥时候上坟,早点过去,这天阴的,又下雪,估计马上就黑了。”
余秋堂应了,带着个草帽出了门。
临走前,让余秋江准备好上坟的东西。
荣城按照传统风俗,每年上坟有两个日子最隆重,一个是清明节,还有一个就是烧年纸。
其中烧年纸比清明节还要更隆重。
清明节一般只是各家晚辈悼念长辈。
而年纸的话,则是家族人需要一起去给长辈烧纸。
一般都是需要家族的老大,带着兄弟,子侄里的男丁们一起去,女性则不用上坟。
披着大雪回到地坑院,刚好看到父亲贴完对联,余秋实站在他旁边帮端浆糊的碗。
“爹,我们啥时候去烧纸?”
“这就去。”
余得金再次看眼大门外的对联,确定端正没问题,这才双手反复磨擦,去除掉手里粘上的,已经干涸的浆糊。
余秋实脸冻的发青,很是委屈的模样。
余秋堂心里好笑。
自从他懂事后,这种活都是他带着小伟做,余秋实懒得经手,现在他既然分家了,只能父亲亲自上,余秋实只好当“小工。”
进到院子里,余秋堂发现院子里的积雪早上并没有彻底清理,只是铲除了一条可以供人走路的通道,而随着雪再次下大,这个通道也渐渐要被覆盖。
之前他在家时候,肯定不会这样。
每次下雪,他都会第一个起来,在别人还没起床之前,将院子里的雪全部推到渗坑里。
要是稍微晚点,父亲起来后还没做完,就会被父亲责骂。
因为上坟要准备烧纸,香火,各种泼洒的食品,干果,水果等等,余得金说是需要十几分钟。
余秋堂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房子,一时间无处可去。
他原来住的房子,门口都挂着新锁。
想必里面已经放了其他东西。
之前听父亲说,如果奶奶在三叔家住的不好,不行就要搬到这边,就住在他曾经住过的屋子里。
但他眼下看到这种情况,觉得那种想法只是父亲的幻想,若是奶奶真被接过来,怕是没几天人就没了。
院子里的雪都懒得扫,哪能做到长期辛苦细致的照顾一个有点健忘的老人呢。
“哥,你进来啊,你不冷嘛?”
余秋实掀开门帘喊他。
隔着门帘的缝隙,余秋堂看到坐在炕上吃瓜子的王春花。
笑着摇摇头。
外面虽然冷,但是空气清新。
又看到墙角立的扫把和木铣,便拿过来开始清理积雪。
他心里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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