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73节

4489：断断续续的信息

　　“砰！”

　　一声巨响。那面看似坚不可摧的晶体墙，在谢恒的撞击下，轰然破碎。

　　无数暗红色的晶体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溅，但在接触到其他管壁的瞬间，就因为极度的低温而碎裂成更细小的、无害的粉末。

　　一个通路，被强行打开了。

　　谢恒穿过那片晶体粉末的尘雾，稳稳地落在对面的管道里。他回头看去，王胖子正张大嘴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跟上！”

　　“哦……哦！”王胖子如梦初醒，也有样学样地猛冲过来，穿过了那片正在消散的红色尘埃。

　　他落在谢恒身边，兀自不敢相信地回头看：“我操……恒哥，你……你这是物理超度啊？”

　　谢恒没有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刚刚撞击的瞬间，一片最大的碎片擦过了他的臂铠，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而他的HUD上，雅典娜的残响，再次传来断断续续的信息.

　　【……威胁……已接触……正在……尝试……解析……污染……源……】

　　那枚“最后的希望”芯片，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谢恒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污染源解析？什么意思？”王胖子凑过来看谢恒手臂上的显示，一脸紧张，“恒哥，你没事吧？那玩意儿不会顺着网线爬过去把你的‘小雅’给吃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谢恒低声喝道，但他心中的不安却在疯狂滋生。他能感觉到，那枚插在宇航服接口上的芯片，温度正在异常升高。HUD上，代表雅典娜残响状态的简单图标，正像心电图一样剧烈地、不规则地跳动着。

　　【……数据结构……相似……正在……交叉……比对……】

　　【……发现……核心……签名……魏……征……】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

　　魏征？这个“盖亚之泪”里，有魏征的数字签名？谢恒的脑子飞速运转。难道说，盖亚自毁时，魏征也在中央空间站？他的数据，也被卷入了那场信息坍缩，和盖亚的残骸混合，最终形成了这种可怕的模因污染？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要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冰冷的程序，还有一个昔日英雄扭曲的、疯狂的意志。

　　“我们得快点。”谢恒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现在不仅要救人，还要搞清楚魏征到底发生了什么，更要保护好雅典娜这唯一的残响不被那同源的污染所吞噬。

　　HUD上的路径图在闪烁了几下后，重新稳定下来，指向了管道的尽头。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垂直向下的通风井。井壁上布满了梯子和检修平台，深不见底，像一条通往地狱的喉咙。

　　“从这里下去，”谢恒指了指通风井，“雅典娜的计算结果，服务器核心区就在这下面十七层。”

　　“十七层？”王胖子探头往下看了一眼，立刻缩了回来，“开什么玩笑，这要是失手掉下去，咱们就不是摔成饼了，是直接摔成原子了吧？安全绳够长吗？”.

4490：钢铁巨兽的腹地

　　“别废话，一步一步来。”谢恒率先翻身进入通风井，磁力靴牢牢吸在梯子上，开始向下攀爬.

　　井下的黑暗比管道里更加纯粹，头灯的光只能照亮下方十来米的范围，更远处则是一片虚无。

　　只有偶尔闪过的楼层编号——“-8”、“-9”——在提醒他们正在不断深入这座钢铁巨兽的腹地。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们宇航服关节活动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以及沉重的呼吸声。这种寂静，反而比任何噪音都更让人心悸。

　　当他们下降到第十三层时，雅典娜的警告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

　　【……侦测到……规律性能源……反应……威胁等级……未知……】

　　同时，HUD上的路径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缩放的红圈，将他们下方大约两层的位置标记了出来。

　　“什么东西？”王胖子也收到了警报，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谢恒停下动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关闭了头灯，只留下最微弱的环境光模式。世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仪表盘的幽光映照着他们的脸。

　　他侧耳倾听。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但几秒钟后，一种极其细微的、规律性的声音，通过井壁的金属结构传了上来。

　　那是一种“嗡嗡”声，混合着某种……切割的声音。像是某种精密的工业机械正在运作。

　　在这座已经“死亡”了几十年的空间站里，任何还在运作的机械，都绝不寻常。

　　谢恒用手势示意王胖子紧贴井壁，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了一格，将头盔的广角摄像头探出去，对准了下方。

　　在第十五层的出口平台处，他看到了。

　　那是一个大约两米高的、通体由光滑的银白色金属构成的机器人。

　　它的外形有点像一只巨大的金属甲虫，没有明显的头部，身体下方是六条节肢状的机械腿，可以让它在任何表面上稳定行走。

　　它的“背部”则挂载着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工具臂——激光切割器、高压机械爪、物质分解喷嘴……

　　此刻，它正用一条闪烁着蓝色电弧的激光臂，将一块从墙上剥离下来的、扭曲的金属板，切割成一个个大小完全相同的、边长一米的正方体。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充满了冰冷的、程序化的效率。

　　而在它旁边，整齐地码放着一堆已经被处理好的金属方块。

　　在另一边，则是一些无法被压缩回收的杂物——宇航服的碎片、个人终端的残骸、甚至一些已经碳化的有机物。

　　所有东西都被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像是在进行一场一丝不苟的大扫除。

　　“我操……”王胖子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发颤，“那是什么玩意儿？清洁工吗？这服务也太到位了，垃圾分类做得比我还好。”

　　谢恒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认得这个东西。这是“净化者”——盖亚的维修和清洁机器人。在和平时期，它们负责维护空间站的结构，清理太空垃圾。但在“归零协议”启动后，它们的指令，就只剩下了一条.

4491：净化者

　　——清除所有“异常”。

　　这包括结构损坏、能源泄漏、未经授权的生物信号……以及，所有不属于空间站原始蓝图的“杂物”.

　　比如，幸存者。比如，他们两个。

　　那台“净化者”似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它收起激光臂，六条腿在金属平台上无声地移动，转向了通风井的方向。它身体上几个红色的光学传感器，像复眼一样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谢恒和王胖子瞬间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贴在井壁的阴影里。

　　那几个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扫过，光束离他们最近的时候，甚至不到三米。王胖子紧张得连心跳声都仿佛能在通讯器里听到。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净化者”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它转过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第十五层通道的深处，嗡嗡的运作声逐渐远去。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王胖子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口气在面罩上凝结成了一片白雾。“妈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它要上来问咱们‘你是什么垃圾’呢。”

　　谢恒却丝毫不敢放松。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这座空间站里，绝对不止一台“净化者”。它们就像一群沉默的、不知疲倦的幽灵猎手，在这座钢铁坟墓里巡逻。

　　“雅典娜，”他低声呼唤，“计算‘净化者’的巡逻路线和视觉盲区。”

　　【……权限……不足……】雅典娜的回答冰冷而直接。她只是一个残响，无法入侵“净化者”这种级别的独立AI系统。

　　【……但……可……分析……其……行动……模式……】

　　紧接着，一副简陋的示意图出现在HUD上。雅典娜根据刚才那台“净化者”的行动，以及空间站的结构，推演出了一套可能的行为逻辑。它们会优先处理结构受损最严重的区域，然后以网格化的方式，逐一“清理”每个舱室。

　　“它们是按照一套固定的清扫逻辑在行动。”谢恒迅速将信息同步给王胖子，“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在它们完成一个区域的‘净化’后，那里在短期内是安全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跟在它屁股后面走？”王胖子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吗？”

　　“没错。这是风险最低的办法。”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两人立刻加速向下，迅速通过了刚刚那台“净化者”工作过的第十五层平台。这里异常“干净”，所有的残骸和杂物都被处理掉了，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墙壁，干净得让人心慌。

　　他们一路向下，来到了第十七层的入口。这里是一扇厚重的隔离闸门，上面闪烁着黄色的“检修中”的警示灯。

　　“服务器核心区就在门后。”谢恒说。

　　王胖子走上前，熟练地打开闸门旁边的手动控制面板，准备进行破解。“小菜一碟，看我的。”

　　他将万用工具接上接口，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起来。

　　就在这时，谢恒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通风井的上方，亮起了几个红点.

4492： 三台“净化者”

　　不止一个。是三个。三台“净化者”正呈品字形，从上方的黑暗中，无声地、迅速地向下降落。它们显然是侦测到了王胖子破解闸门时产生的微弱电子信号。

　　“胖子！快！”谢恒厉声吼道，同时举起了手臂上仅有的一件武器——一把高能粒子切割枪。

　　“别催！马上……好了！”王胖子满头大汗地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钮.

　　“嗤——”

　　厚重的闸门发出一声泄压的轻响，向侧面滑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台“净化者”已经近在咫尺，它们背部的武器系统同时展开，一道道刺眼的电弧在它们身上亮起。

　　“走！”

　　谢恒一把将王胖子推进门里，自己则回身对着通风井上方猛烈开火。

　　橙红色的粒子束击中了一台“净化者”的外壳，爆开一团绚烂的火花，却只是让它晃了一下，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这些机器的装甲，是军用级别的。

　　他没有恋战，一个翻滚也钻进了门内，反手就去拍门边的紧急关闭按钮。

　　“轰！”

　　一只巨大的机械爪，在他按下按钮的前一刻，死死地卡住了正在关闭的闸门。门被卡在了一半，无法彻底闭合。

　　门外，三双冰冷的红色复眼，正透过门缝，死死地锁定着他们。

　　“恒哥！”王胖子发出绝望的叫喊。

　　谢恒的心，也沉入了冰冷的谷底。他们被堵住了。

　　闸门被卡住的缝隙，成了生与死的界线。门外，是三台沉默而致命的“净化者”，它们身上的指示灯由巡逻的红色，变成了锁敌的橙黄色，激光臂和机械爪已经开始充能，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门内，谢恒和王胖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

　　“怎么办？怎么办？”王胖子彻底慌了神，他手里那把小小的工程扳手，在那些战争机器面前，像个可笑的玩具，“它们要进来了！咱们要被做成方块了！”

　　“冷静点！”谢恒低吼，他的大脑在以极限速度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粒子切割枪的威力连给对方挠痒痒都不够。必须想别的办法。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小小的门厅，这里是服务器核心区的外围缓冲区，除了几个控制台和线缆管道外，空无一物。唯一的希望，就在于利用这里的环境。

　　他再次将意图传递给雅典娜的残响：“有没有办法……彻底封死这扇门？”

　　【……计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