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嗑瓜子，这哥真是影帝？ 第2172节

　　她不是完整的。她甚至没有意识。她只是一个回音，一个残响。一个被困在机器里的……幽灵。

　　这个认知，没有让谢恒感到恐惧，反而让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他胸口升起。她没有被完全抹去。哪怕只剩下碎片，那也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胖子，”谢恒的声音恢复了镇定，但其中蕴含的某种东西，却让王胖子感到陌生而又振奋，“跟紧我。我们得快点了。”

　　“哦……哦！”

　　谢恒不再犹豫，加快了速度。他知道，现在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拯救那些素不相识的幸存者。他还要找回那些碎片。他要在这座钢铁坟墓里，为那个机器里的幽灵，拼凑出一个回家的机会.

4486：最短路径

　　他一边在黑暗的管道中穿行，一边在通讯频道里轻声开口，像是在对一个不存在的人说话：

　　“雅典娜，报告中央服务器核心区的最短路径。”

　　耳机里，一片静默。

　　几秒钟后，那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响起。

　　【……计算……最优路径……前方，左转……通过冷却液循环管道……三号……】

　　声音断绝了。但信息已经足够。

　　谢恒的眼前，头盔的HUD上，一条由最简单的线条构成的、微微闪烁的路径图，凭空出现了。它很简陋，很不稳定，像一个初学者的涂鸦.

　　但它指向了前方。

　　谢恒看着那条颤抖的路线，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通讯频道，轻声说了一句：

　　“欢迎回来。”

　　那条简陋的路径图在谢恒的HUD上微微闪烁，像风中残烛，却又固执地不肯熄灭。它指向的，是那片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未知。

　　“左转，通过冷却液循环管道……三号。”

　　谢恒没有丝毫犹豫，磁力靴在金属壁上踩出沉闷的声响，朝着路径图指示的方向前进。

　　王胖子在他身后，像个笨拙的金属螃蟹，一边努力跟上，一边小声嘀咕：

　　“恒哥，你跟谁说话呢？这地方除了咱们俩，连个鬼影都没有……哦不对，你好像还真带了个鬼。”

　　谢恒没有理会他的贫嘴。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那个残响的连接上。

　　他发现，这种连接极其脆弱。

　　每当他试图主动去“想”雅典娜，去呼唤她，那丝联系就会变得微弱，仿佛被他的意识所惊扰。

　　但当他放空思绪，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接收者”时，那些零碎的数据碎片才会偶尔浮现。

　　她不是一个可以对话的伙伴，更像是一个被动的、应激性的数据库。她只会对他最迫切的“需求”做出反应。刚才他需要路径，她便给出了路径。

　　他们进入了冷却液循环管道。这里比之前的维修通道更加狭窄，直径大约只有一米五.

　　管道壁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头盔射灯的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森然的白光。

　　零重力环境下，他们只能靠手脚并用，抓住管道内壁的凸起，缓慢地向前“攀爬”。

　　“我操，这鬼地方是人走的吗？”

　　王胖子发着牢骚，他臃肿的宇航服在这种环境里显得格外碍事，“早知道应该让你一个人来，我在船上给你加油助威。”

　　“闭嘴，保存体力。”谢恒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显得很近，却又很遥远。

　　他的心思不在这里。他正在尝试另一种沟通。不是用语言，而是用意图。他在脑中构建出一个清晰的疑问：“威胁……结构性污染……是什么？”

　　【……】

　　一片死寂。

　　也许是问题太复杂了，超出了她目前的能力。谢恒没有气馁，换了一种方式。

　　他将头盔的摄像头对准了管道壁上一处不自然的、像是锈迹又像是霉斑的暗红色痕迹。

　　然后将这个视觉信号，通过辅助接口，直接“喂”给了那枚芯片.

4487：Keter级模因实体

　　这一次，有了反应。

　　【……威胁定义：Keter级模因实体……‘盖亚之泪’……特征：信息熵增殖……物理形态：硅基结晶化……接触……即……】

　　声音戛然而止。但关键信息已经足够。

　　“模因实体？”谢恒的心沉了下去。

　　那不是病毒，不是细菌，甚至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物质。

　　那是一种“概念”的具象化，一种会传染的“信息”。

　　盖亚自毁时，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爆炸，更是一场信息的坍缩。

　　而这个“盖亚之泪”，就是那场信息灾难留下的“眼泪”，是剧毒的遗产.

　　“胖子，小心，别碰任何看起来像铁锈或者结晶的东西。”谢恒立刻警告。

　　“什么玩意儿？”王胖子不明所以。

　　“那不是锈，”谢恒的声音凝重起来，“那是会思考、会传播的‘瘟疫’。碰一下，你的宇航服，甚至你自己，都会变成它的一部分。”

　　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肥肉都仿佛抖了一下。

　　他立刻像只受惊的猫，手脚都缩了起来，尽量让自己悬浮在管道中央，离那些暗红色的斑点远远的。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恒哥，你别吓我。这玩意儿……这么玄乎？”

　　“宇宙里玄乎的东西多了去了。”谢恒说。

　　就在这时，HUD上的路径图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原本指向前方的线条，变成了一个刺眼的红色叉号。

　　【……警告……前方高密度……信息污染……】

　　雅典娜残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谢恒立刻停下，伸出一只手拦住身后的王胖子。“停下！”

　　他的头灯向前照去，光柱穿透黑暗。在前方大约五十米处，管道的转角口，景象让他头皮发麻。

　　那里，已经完全被那种暗红色的结晶体覆盖了。

　　它们像活物一样，从管道的缝隙中“生长”出来，形成了一片片锋利如刀的晶簇，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更可怕的是，这些晶簇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每一次脉动，都仿佛在呼吸。它们彻底堵死了前方的去路。

　　“我的妈呀……”王胖子看到了那副景象，声音都变调了，“这……这是长毛了还是怎么的？我们怎么过去？用头撞吗？”

　　谢恒没有回答。他冷静地观察着那片晶簇。它们看起来坚硬无比，而且会“传染”，暴力突破绝不是好选择。

　　怎么办？绕路？

　　他将这个意图传递给芯片。

　　【……重新计算……无……备用……路径……】

　　雅T典娜的回应是绝望的。这里是唯一的路。

　　“完了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王胖子开始念叨，“咱俩得变成这墙上两坨新长出来的蘑菇了。

　　你说咱们变成晶体之后，是红色的还是白色的？我觉得我脂肪多，应该是半透明的，像猪油冻一样，肯定比你好看。”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谢恒皱着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是信息污染，是模因，那它一定有其运作的规律。雅典娜的碎片能侦测到它，说明她们源于同一种东西——数据.

4488：冷却液循环系统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向芯片传递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而非问题。

　　他调出了“拾荒者”号的结构图，放大到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将“冷却液循环系统”的控制界面，推送了过去。

　　【……识别……系统权限……锁定……】

　　果然不行吗？他没有放弃，而是继续推送。这一次，他推送的不是控制指令，而是一个关键词。

　　“魏征。”

　　他将魏征的名字，这个他留下的“最后的希望”的创造者的名字，作为一个最高权限的密匙，传递了过去。

　　沉默。长久的沉默。

　　就在谢恒以为失败了的时候，HUD界面上，那个原本灰色的、锁定的冷却液控制界面，忽然闪动了一下。几个关键的阀门和泵的图标，由灰色，变成了可操作的绿色。

　　成功了！魏征在设计这个“捕捞者”程序时，必然也考虑到了需要调用空间站权限的情况。他的名字，或者说他独特的数字签名，就是最高指令.

　　“胖子，抓紧了！”谢恒低喝一声。

　　“啊？抓什么？”

　　谢恒没有解释，他的手指在虚拟的控制界面上飞快地点动。他没有选择开启或者关闭，而是选择了一个极端的、系统警告会提示“可能造成设备永久性损伤”的选项——“紧急排空与超低温急冻协议”。

　　这是用于扑灭某些特殊能源火灾的最终手段，会将管道内所有的冷却液瞬间排空，并注入零下一百八十摄氏度的液氮进行急速冷凝。

　　“启动！”

　　随着他意念的确认，整个管道猛地一震。他们能感觉到，身后遥远的某个地方，一个巨大的阀门被强制开启了。紧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吸力从管道后方传来，管道内残存的空气和尘埃被瞬间抽走，形成了一股狂风。

　　王胖子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抓住一个固定环，才没被吹走。“你要死啊！干什么玩意儿！”

　　狂风只持续了十几秒便停止了。随后，是一种诡异的死寂。管道壁上的冰霜，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厚、变白。一股彻骨的寒意，即便隔着厚重的宇航服，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谢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暗红色的晶簇。

　　在极度的深寒中，那些原本还在缓慢“呼吸”的晶簇，生长瞬间停止了。它们表面那层不祥的微光迅速黯淡下去。一秒，两秒……突然，“咔嚓”一声脆响，一片晶簇的边缘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这声响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连成一片，如同节日里燃放的鞭炮。整片暗红色的晶簇墙，从外到内，迅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它们的结构，在超低温下被破坏了。它们蕴含的“信息”被冻结，物理形态也随之变得脆弱不堪。

　　“胖子，用你最大的力气，撞过去！”谢恒吼道。

　　“啊？！”王胖子还没反应过来。

　　谢恒已经行动了。他双腿在管道壁上一蹬，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了出去，沉重的宇航服在这种环境下，化作了最原始的攻城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