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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1978 第115节

  一夜无话。

  大家睡的正香,陶玉成就在陶父、陶母的门前喊着:“妈,怎么没做早饭?”

  《父母爱情》的后劲儿太大,哪怕是早上起来了,陶母的心气儿依旧不顺。

  听见陶玉成的喊声,她恶声恶气的说道:“自己没长手?想吃自己做,当我是你们的老妈子?”

  陶玉成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会做。”

  “不会做就别吃!”

  陶玉成被母亲训的十分委屈,嘟囔道:“这一大早的又是冲着谁啊?”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眼神向陶父瞟去,似乎认定了父亲就是罪魁祸首。

  这个时候赵丽从屋里出来,说道:“妈坐了两天火车,肯定累了,我做饭吧。”

  赵丽刚说完,就见陶玉墨顶着两个黑色墨水画的熊猫眼冲出房间,气急败坏的喊道:“嫂子!你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陶希文!陶希武!”

  赵丽大喊两个儿子的名字,房间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之声。

  本来就心情不佳的陶母看着眼前的场面只觉得心烦意燥,穿起衣服便出了门,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爸,我妈这是咋了?”陶玉成问道。

  陶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穿上了衣服,出了门。

  这时陶玉书好整以暇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家里的喧闹场面,也是一脸无奈。

  一大早总是这样吵吵闹闹,搬出去也挺好。

  林朝阳低声对她说道:“妈今天好像心情不好啊!”

  “看了你那部小说,她的心情能好才怪。”

  《父母爱情》里的安杰和德华是正面人物不假,陶母看完感动归感动,但难免联想到自身,小说里的安杰很潇洒,生了孩子有小姑子帮忙带。

  可现实中陶母却是自己一手拉扯大三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退休了,还得伺候一大家子人,她的心情也可以理解。

  “不过我看她眼睛是肿的,昨晚肯定没少哭。”陶玉书又说。

  “你观察的还真仔细。”

  夫妻俩闲话,休整了一个晚上,旅途的疲惫尽去,林朝阳今天得去上班了。

  到了馆里,他便被告知再过几天就是图书馆系函授考试的日子。

  “诶,朝阳!”

  杜蓉喊住林朝阳,一脸神秘兮兮。

  “干嘛?”

  “想不想听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林朝阳问。

  “中午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不想说就别说。”

  林朝阳一句话把杜蓉晾在了那里,憋的她有种不吐不快的难受。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这可是好消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

  见杜蓉越说越夸张,一脸“你赶快问我,再不问我要憋不住了”的表情,他便说道:“好。请你吃个饭,说吧。”

  “这还差不多。”杜蓉面露得意的笑容,然后凑到林朝阳耳边,“你要转正啦!”

  听到这个消息,林朝阳沉稳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讶色,见到他的表情,杜蓉更加得意了。

  “你听谁说的?”

  “过年那天值班,听庄书记跟谢馆长聊天说的。说你来馆里一年多了,表现还不错,而且在外面还有不小的才名,这样的人才得留住。”

  “我当你看着转正手续了呢,敢情是道听途说。”

  杜蓉急了,“我这怎么能是道听途说呢?这可是馆长和书记说的,还能有假?我看你转正就是开学这段时间的事。”

  “行。那等转正了,我请你吃饭。”林朝阳说。

  杜蓉爽朗的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本章完)

第131章 笨是笨了点,倒还有救

  年后头一天上班,这几天燕大还没开学,图书馆依旧闲得冒油,林朝阳又琢磨起了新小说的事。

  有了买房子这件事,他最近的创作动力超乎寻常的充沛。

  不过创作这种事确实急不来,他之前不到半个多月写完一部二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如今隔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再想提笔疾书,感觉脑子里有点空空的。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就跟每次耕完了地的感觉差不多。

  所以说作家啊,还是得积累,素材啊、技法啊、灵感啊、月票啊……这些东西都得充裕,作家的创作动力才能强劲。

  捏着笔转了半天,他决定多看看书,他在书架翻到了一本《悲惨世界》,信手拿起便读了起来。

  《悲惨世界》这部小说他看过不止一遍,77年、78年,人文社搞了一次“名著重印”,《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堂吉诃德》《大卫·科波菲尔》《高老头》《死魂灵》……

  四十余种外国名著久违的出现在全国各大城市新华书店的书架上,一时引发了读者们的抢购,甚至经常会出现读者为了抢书而彻夜排队的场面。

  在国内文学界和读者群体当中引起了轰动,也拉开了国内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这十几年间的读书热潮。

  《悲惨世界》作为雨果的代表作、法国文学的巅峰之作自然也在其中,感动和滋养了国内数以百万计的读者。

  正所谓开卷有益,哪怕是读过的书,再读一遍也总能发现以前未曾发现的惊喜。

  摸鱼到了下班,林朝阳没看过瘾,借了书回家打算接着看。

  到了家,便看到老朱头儿悠哉悠哉的坐在家里椅子上喝着茶。

  他一见林朝阳回来便招呼道:“来来来,下几盘棋。”

  “没空,我得看书。”

  朱光遣瞟了一眼书的封皮,“现在初中学历也不看这个了吧?”

  老朱头儿一开口,还是那个味儿。

  “名著常读常新,跟你这种江郎才尽的说不明白。”

  林朝阳毫不示弱的回敬了一句,这老头儿不能惯着,你越惯他,他脾气越大。

  “我江郎才尽?”朱光遣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蔑视的看着林朝阳,“你小子不要以为发了几部小说就了不得了,你那水平啊,还差得远呢!”

  林朝阳嬉笑道:“我水平不高不高的,不代表您水平高啊!”

  “好好好!”朱光遣把拐棍一横,吓得林朝阳差点以为老头儿恼羞成怒要对他下毒手,赶紧后退了一步。

  “来来来,我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老!”

  敢情是要给自己上课,林朝阳放下了心,高高兴兴的跑到老朱头儿旁边一坐。

  他嘴上对老朱头儿不逊,那是因为关系熟了的原因。

  对于老朱头儿的学养和才华,他还是很佩服的。

  老头儿身上有一堆头衔,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教育家、翻译家,不过还有一個头衔知道的人却不多,散文家。

  他早年所写的《给青年的十二封信》《谈美》其实都可以算作宽泛意义上的散文,又比如他在中年之时所写的《花会》。

  描述的是成都阳春三月的花会盛况,文中写成都人,无论男女老少成群结队地出城游春,“趁风和日暖的时候吐一吐城市的秽浊空气”。

  文字流畅而不油滑,典雅而不冷僻。移步换景之间,寓情于景,是难得的散文佳品。

  可惜50年代之后政治气候波云诡谲,当时有一大批诗人、小说家、散文家受此影响暂停了文学创作,朱光遣也在其中,转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专业研究上。

  朱光遣指着林朝阳拿回来的《悲惨世界》说道:“我问问你,你看这些法国小说,觉得它们有什么有思想文化意义吗?”

  “唔……”老头儿这是要给他个下马威,林朝阳沉吟着回答道:“应该说它们给国内新一代读者的知识构造和人文素养提供了动力和养分,这种动力和养分最后可能会演化为一种思想文化潮流,多年以后可能会影响到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

  林朝阳觉得自己答的不错,却被老头儿嗤之以鼻,“大而化之,空泛之谈,志大才疏!”

  “那伱来说说。”林朝阳激将道。

  老头儿将拐杖放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精光。

  “看书不仅要看文字,更要看它背后的作者、看背后的社会、看背后的文化。

  法国也好,欧洲各国也罢,从事文学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经院派、新闻纸派、地道的文人派。

  经院派属于学究,最大的作用一是使读者对于文学作品有更深刻的认知和了解;二是维持一国之固有传统。

  新闻纸派追求的是迎合民众的趣味,他们的作用是繁荣文学。

  而地道的文人派有经院派的训练有素,却没有他们的陈腐;有新闻纸派的新颖,却没有他们的油滑肤浅,这些人才是文学界最重要的力量。

  中国的文学界,缺的正是这样的人。

  一个民族的生命力最直切流露于它的文学和一般艺术,法国文学的思想文化意义就在于它充分显露了高卢民族的文化生命力。

  而将其置于我们国家,年轻人通读法国名著,思想上自然深受其影响,其背后是文化生命力的此消彼长。

  中国文学自现代以来正经历一个激烈的转变期,一千余年来文人老鼠钻牛角似的所培植的古文律诗已然枯朽,前些年的破坏工作也足够深刻。

  前段时间中文系写了本《当代文学概观》,里面有个词用的很准确——新时期文学。

  经历了大半个世纪的摧毁与破坏,在这个时期我们更应该使我们的新时期文学接近民间文艺,从其中吸取生命力……”

  朱光遣讲起来滔滔不绝,神采飞扬,说到最后眉头皱起,看着林朝阳的眼神带着几分嫌弃。

  “你们这些搞文学创作的可倒好,整天不研究着如何加强本土文学的文化生命力,一味推崇外国文学,处处模仿。

  不要忘了,文学的风格形式生根于一个民族的思想、习惯、性格。一味崇尚西方,只会表里不称,贻笑大方。”

  老头儿说了半天,林朝阳细品了品,这跟自己说的不一个意思吗?他十分怀疑这老头儿就是借机骂人。

  “没看出来,您老要是年轻个六十岁,也是个愤青。”林朝阳揶揄道。

  他又接着说:“您这话就是马后炮了,要这么说,白话文从根儿上就不正。”

  老头儿瞪眼道:“你小子抬杠是不是?我说的是让你们不要一味模仿西方文学,那是走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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