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天骄：从小致郁刘天仙 第177节
从他们模糊的记忆中，拼凑出儿子那段被偷走的、仅有几天的童年。
她把这一切都写了下来。
在纸上，她与儿子重逢，为他穿上第一件衣裳，亲吻他熟睡的脸颊。
那些流下的泪水，不再是苦涩的。
除了这些，她还写了她的家庭，她出生在有文化的家族，但她们那一支选择了下乡，慢慢的不再来往，后面又建立起了联系，远方亲戚那边发展得很好。
她写了和洛远山相爱的故事，十月怀胎的喜悦，写了儿子出生时的感动，写了为什么给他起名“洛伊泽”的原因，写了她想像无数遍的，本该属于他们的平凡生活……
最后，写下她失去洛伊泽后得病最严重时的“幻觉”，那漫长岁月里的痛苦和思念。
书写这部“根”的过程，其实也是她在自我疗愈的过程。
写这本书的时候，她虽然每天都在以泪洗面，但那是喜极而泣的泪，字里行间，没有一丝苦痛，全是欢悦跳动的文字。
因为，她写的不是书，而是一份迟到了九年的出生证明。
……
“给我挚爱的儿子，洛伊泽，这是妈妈补给你的，一份迟到了九年的出生证明。”
他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继续往下翻。
“洛洛，你或许会好奇，你为什么叫‘伊泽’？
因为一条河，一条在我们故乡，名叫‘伊河’的河，它是洛河的支流。
那年秋天，我和你的父亲就坐在伊河边，他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叫他‘伊泽’，取‘伊河之泽’的寓意，愿他一生如河水般清澈，也能得到这片土地的恩泽与庇护……”
“怀你的时候，我特别爱吃酸的。
你外婆说，酸儿辣女，你一定是个调皮的臭小子。
你的父亲洛远山，那个傻乎乎的男人，偷偷地学着腌酸萝卜，第一次拿给我吃的时候，酸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他还像个孩子一样，紧张地问，是不是不好吃……”
“1990年8月16日的那个清晨，你出生了。
六斤八两，哭声比医院里任何一个孩子都响亮。
护士把你抱到我面前，你小小的，很漂亮，一点都不皱巴巴，我轻轻地喊了你的名字，你就睁开眼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我像疯了一样找你，家里的墙上贴满了你为数不多的照片。
我常常会产生幻觉，仿佛听到你在隔壁房间哭，我冲过去，却只有空荡荡的婴儿床。
远山抱着我，他说，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远山把我从噩梦中摇醒，我的脸上全是泪，枕头也湿透了，他说我又说胡话了，他说，医生说我病了，需要吃药，我不信，我没病，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们都劝我放弃，劝我再生一个，可是怎么能放弃呢？你怎么能被‘另一个’替代呢？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们本该拥有的生活。
我会教你说的第一个词是‘妈妈’，他会把你架在他的脖子上，带你去逛街。
我们会因为该让谁换尿布而争吵，我们会在每个周末，带你去伊河边放风筝……
我们会在你五岁的时候，给你买一个大蛋糕，你闭上眼睛，小小的手合十，一本正经地许了很久，我问你许了什么愿，你悄悄在我耳边说‘我希望妈妈永远像今天这么漂亮’
你知道吗？妈妈在那一刻，又想哭了。”
“终于，我找到你了，隔着那扇门，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你用一种警惕又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把你养得很好，她是个好人，一个比我更合格的‘母亲’。”
“我该怎么办？我是来‘抢’回我的孩子的，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所有的理智和准备好的说辞，都崩塌了，我只剩下心痛，为你的，也为我的。”
“……我开始写这本日记，或者说，是整理，我把我所有的记忆、爱、痛苦和幻想，都写下来。
我发现，每写下一段，我心里的那个空洞，就仿佛被填满了一点点。”
“我写下你外公外婆的故事，写下我和你父亲的相遇，写下十月怀胎的每一次胎动，写下邻居张阿姨送来的那碗鸡汤，写下你出生时，整个产房都能听见的、你父亲那雷鸣般的哭声……”
“我写下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到沉重。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孩子，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你曾被那么多人，用那么炽热的爱，期待着、拥抱着。
你不是凭空出现的，你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祝福。”
“我的儿子，圣诞快乐，愿你永远被爱包围。”
爱你的，妈妈。
叶珂。
……
字里行间，没有一丝一毫的苦痛与怨怼，只有满溢的爱与思念。
洛伊泽一页一页地翻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这些文字，像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他看到了一个女孩的烂漫爱情，一个妻子的幸福憧憬，一个母亲的初生喜悦，一个失孤者的撕心裂肺。
看到了一个本该属于他的、充满阳光和欢笑的“另一个”童年。
以及最后，一个女人在痛苦中涅槃重生后，那份深沉而又克制的爱。
这不是控诉，不是博取同情。
这是一件用最温暖的记忆和最深沉的爱意，一针一线编织而成的毛衣，只为他一个人取暖。
这是他的“根”。
是关于“我是谁，我从何而来”的，最完整的答案。
洛伊泽静静地站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他看得极其缓慢，仿佛在触摸那段失落的岁月。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刘茜茜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第一次在洛洛身上感知到了那种……类似于“完整”的气场。
他不再是那个被刘家收养、天赋异禀却总感觉缺点什么的洛伊泽。
在这一刻，他成为了一个有源头、有归宿的，完整的个体。
刘晓丽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这个动作，将洛伊泽从那段跨越时空的记忆长河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合上本子，转过头，看向刘晓丽，眼眶微微泛红。
“妈。”
第194章 补偿
刘晓丽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儿子的样子，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想安慰吧，又显得多余。
她当然知道那本“书”的内容，叶珂和她说过。
也因此，才无法可说。
任何语言都没办法承载那份过往。
洛伊泽察觉到气氛的怪异，当即露出一个微笑，给老妈安排任务：“妈，你去帮茜茜煮一碗红糖姜茶吧，我怕她着凉。”
刘晓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儿子的用意。
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厨房时，还不忘用嗔怪的语气来打破沉默：“你们俩也是，早上做的那些早餐都凉了，一口都没动，就知道闹，真是浪费！”
随着刘晓丽的离开，客厅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落雨的沙沙声。
洛伊泽坐在地毯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态，但也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脆弱。
刘茜茜跪坐在他对面，刚才那点关于“被看光”的羞恼，早已被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情绪冲刷得一干二净。
心里有点乱，也有点疼。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膝行着挪过去，在洛伊泽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
“你……还好吧？”刘茜茜小声问，声音里带着关切。
洛伊泽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后，笑了。
不是那种带着戏谑和挑衅的笑，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嗯，”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说完，将那本《根》放回木盒里，然后站起身，朝刘茜茜伸手。
“肚子饿不饿？‘伤员’同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现在知道我是伤员了？”
刘茜茜撇撇嘴，但还是把手搭在了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
洛伊泽拉着她走向厨房。
厨房里，刘晓丽已经煮好了红糖姜茶，正靠在料理台边，含笑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来，茜茜，先把这个喝了。”
刘茜茜乖乖地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
洛伊泽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牛奶和培根，开始准备早餐。
刘茜茜喝着姜茶凑过去，在他身边转悠，想帮忙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能干点啥？”
“你？”洛伊泽从打蛋的碗里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负责坐着，别把厨房给我点了就行。”
“你瞧不起谁呢！”刘茜茜不服气，伸手就要去拿平底锅。
“别动。”洛伊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帮我看着火就行，别让培根煎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