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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之升迁记 第17节


两人一路上又聊了不少。据严中华介绍,他上次国庆回了趟家给母亲上坟,带来几天就回省城了。他今天回来,是准备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

其实有个事情严中华没有点破,他是省农业厅的副厅长,前不久竞争厅长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原本唾手可得的厅长一职,最终落入他人头上。已经五十出头的他错过这次机遇,今后基本上可以说正厅无望了,不禁生出心灰意冷的感受。

那时正好村里有位堂叔前往省城办事,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严中华不经意间提到此事,说到自己差不多退下来了,近期准备回家重修下房子,到时候就回家养老。那位堂叔误以为他说的退下来就是退休,回来四处传播,村里人就都知道严中华退下来了。

上次国庆节回家给母亲上坟,感觉坟墓有些破败,打算找个时间尽快修缮下,并且准备重修下房子,已经联系了几位搞建筑的亲戚。因而这段时间把厅里面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后,以养病的名义跟厅里请了假回老家。厅长也知道他竞争失败,心情郁闷,很大方地特批他过年后再回来上班。

严中华拒绝了厅里派公车送回家的好意,执意自己挤班车回来,说是要体验生活。领导看他意见明确,也就没再坚持。

至于陈庆之和众村民误以为他退下来的想法,他并不想去说破,也不想去争论什么。现在,他只想好好在家里休养几个月时间,静静地享受乡间不可多得的宁静生活。第30章追讨赔偿金(三)
严中华这是第二次接触陈庆之,不论是上次陈庆之挺身而出,还是这次主动帮助自己,都给严中华留下了比较好地印象,也赢得了他的好感。

但是从小山村到省城,由农民到老师,再到厅级高官,严中华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坎坷曲折,尝遍了多少人情冷暖,因而早已修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陈庆之仅凭这两点小小的善举,似乎还难以真正打动他。

反正这段时间他都在北山村,严中华准备再好好观察一下陈庆之,如果事实证明陈庆之是可造之材,他不介意推波助澜一番,帮助这个年轻小伙子在仕途上迈向更高的台阶。

第二天,陈庆之跟严中华商量了一下,就由他带工具去补胎,并且找人把车子骑回来。严中华没有刻意地客套,不过告诉陈庆之,要求他晚上过来一起吃饭,当作是感谢。陈庆之正求之不得,能遇上一位当高官的干部,即使他现在已经退下来了,或许帮不了自己升官,但是能多聆听他的教诲,肯定能够增长不少知识。

快傍晚的时候,陈庆之来到了严中华家里,正准备去厨房大显身手的时候,却发现严中华已经在炒菜了。看来严中华也是一个很有自主意识的人。

晚餐的时候,两人喝了一瓶酒,是严中华珍藏的一瓶五粮液。两人边吃边聊。

“严老师,我遇到了一件难题,想听听你的意见。”喝过一杯酒后,陈庆之说出了自己的烦心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参谋参谋。”严中华放下了筷子,准备认真地听陈庆之说事。

接着,陈庆之把刘福生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个刘福生,我有印象,我还教过他呢,倒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不过你说的这个情况,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我帮你分析分析,你看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包工头吴大虎了,是不是?”严中华道。

“确实是,关键在于吴大虎,但是我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我很想办成这事,但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下手?”陈庆之的语气显得有些沮丧。

“那个劳动局的人说的路子是没错,要么申请仲裁,要么去法院起诉,这两种办法都是台面上的办法,但是拖的时间也长。你再深入分析下,吴大虎是渔阳县有名的包工头,手上的工程多,并且还涉及到好几起民事纠纷,那么我们是不是大胆地推测,他这人十有八九触犯了法律?”严中华道。

“嗯,我也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地方触犯了法律。”陈庆之道。

“那你再深入想想,他如果确实违反了法律,但是还能逍遥自在,照样接工程赚钱,这说明什么?”严中华循循善诱道。

“说明什么?说明他黑白两道都有人。”陈庆之想了想道。

“你说的没错。他能犯事,却没事,说明他很可能有自己的人脉圈子,说难听点,肯定有他的帮手,或者说利益圈子。这种人看着很难对付,但其实也非常好对付,关键就在于,你能否做到打蛇打七寸上。你想,他既然犯事,当然,我们是假设哈,那他心里面肯定也是怕事的。他怕什么?无非就是怕我们的公检法机关。你清楚了吗?”严中华道。

“哦,你是说,只要我们找到了公检法的相关人,或者说是能够约束他的人,想必我们就能找到突破口。”陈庆之说道。

“孺子可教也!不错,打官司只是手段,根本目的还是要吴大虎赔钱。你试着找找公检法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哪个跟他说的上话的,由他出面说和,做做思想工作,做不通,就用法律手段狠狠地制裁他。”严中华道。

“其实我也想过找个中间人帮忙两边做做思想工作,但是我在渔阳县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也就认识乡政府的那些干部,公检法那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啊。”陈庆之有些懊恼,有句话叫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这状况也差不多,平时没认识几个人,关键时刻想找人帮忙都不知道找谁。

“呵呵,你的眼光光可以往外面放开些嘛,谁说就要把视线局限在渔阳县呢?你要是在渔阳县之外找到合适人,说不定也能起到一样的成效哦!虽说我是渔阳人,但是离开家乡也都二三十年了,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家里边还真认识不了几个人,实在是爱莫能助,非常抱歉,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了。”严中华笑着道。

严中华倒不是说见死不救,而是想看看陈庆之在他的点拨下,能否自己独立解决问题。如果他能靠自己的本事办成,就说明陈庆之是个可造之材,他不介意以后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关照下。

“没关系,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已经感激不尽了。那我再想想,看能否找到人。”经过严中华一番耐心开导,陈庆之似乎看到了希望。

从严中华家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两人彼此都觉得非常投缘。对于严中华来说,仕途上的失意带给他无边的烦恼,满腔的憋屈急需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倾述,而陈庆之既是官场中人,又离省城的政治圈子很遥远,跟他说些官场心得体会,发发牢骚,实在合适不过。

而对陈庆之来说,作为刚进入官场的一名新兵,此时非常需要一个老师傅的指引,而具有二三十年宦海沉浮经历的严中华,是他在渔阳县唯一能接触到的大佬级的人物,所以刚才在严中华家里,他听得格外认真,对于一些不懂的地方,还积极主动请教。严中华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实在在地教给了他不少东西。

因此,一个官场失意,一个官路迷茫,二人在北山村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因缘际会下走在了一起,也许他们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这次真正的接触和深交,会给两人今后的仕途带来深远的影响。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今天总共4更,其中一更算是补昨天的。九石禾衷心感谢书友的支持!)第31章追讨赔偿金(四)
陈庆之在心里面认真琢磨了下,他刚来渔阳县上班不久,称得上是人生地不熟,还认识不到什么有分量的大人物,要说有点实权的也就是乡长、书记了,但是跟这两个党政一把手都不熟悉,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是否合适找他们出面。

其他乡领导,熟悉一点的就是组织委员龙永河、副乡长黄敬忠了。想了想,还是找挂点北山村的领导黄敬忠帮个忙,好歹两人算是同一个战壕的人。他打算第二天上午再去咨询了解情况。

次日上午,陈庆之先赶到了乡政府,分别找了组织委员龙永河、副乡长黄敬忠了解情况。两人都表示自己对劳资纠纷这块不是很熟悉,但是黄敬忠很热情地说了,会帮忙向法院那边打听下情况。

下午的时候,黄敬忠回复了陈庆之,据法院那边的朋友所说,现在他们每年受理的案子数在逐年增多,但是人手一直都很紧缺,像这种分量不是很大的案子,没个一年半载,肯定判不下来。

而且,即使判下来,有的当事人也会想方设法拖着一年半载再执行,或者有的被告就会去钻法律的空子,搞恶意诉讼走完所有的程序,利用他个人的优势从经济上、时间上拖垮劳动者。

法院熟人给出的建议,就是最好能走庭外和解的路子,这样成本最低,花费的时间少,牵扯的精力也不多。

转了一圈,陈庆之感觉似乎没有什么收获。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郁闷,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焦虑了,心想,反正刘福生都不抱希望,自己再慢慢想办法吧。

随后的几天,陈庆之的工作重心又回复到了处理日常驻村工作事务中了。

直到一天傍晚,因为跟胡大海下村处理一起矛盾纠纷,耽误了的时间有点久,就没回学校食堂,而是接受了胡大海的邀请,去了他家吃晚饭。

在等待吃饭的间隙,他打开了电视,收看省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了解下省内发生的大事情。

突然,一条有关母校上南大学的简讯,引起了他的注意,介绍的是省高级人民法院联合上南大学举办的“法制宣传进校园”活动。

陈庆之知道,这肯定就是上南大学学生会筹划的,以前他在学校当学生会干部的时候,就参与了联合省直单位搞过几次大型活动,比如科普展览、消防演练等等。

虽然新闻很短,但是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他两届的法学院师兄吴忠法,以前在校学生会的时候,两人就很熟悉,吴忠法对他指导帮助很大。

吴忠法毕业后进入了省高院,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把自己的青春想给了法律事业,随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

后来陈庆之大四的时候,吴忠法应邀回了母校给即将毕业的师弟师妹们介绍了自己的工作经历,报告会结束后,陈庆之主动上前要了他的办公电话。

陈庆之清楚的记得,吴忠法的联系方式就记在大学时候的一本笔记本里面,上面有很多大学时所留下的联系方式,毕业的时候他带回了家。

看到吴忠法的熟悉身影,想起家中还有他的电话号码,陈庆之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拍了下脑袋,“对啊,我可以试着去找找吴师兄,没准他能帮上忙呢!”

陈庆之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当即用了胡大海家的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激动地告诉母亲王洛月,请她到他房间写字桌中间抽屉里面找笔记本。很快母亲就把吴忠法的号码报了过来。

陈庆之焦急地拨了过去,结果无人接听。他心想,自己的性子还是太急了,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肯定没人接听了,只能明天上午再拨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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