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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355节

公子纠曾经和齐桓公争夺齐国王位,因为回国晚了点,齐桓公提前回国,最终得到了齐国王位。

子路听闻了齐国之事,就问孔子:齐桓公杀了公子纠,召忽为主自杀殉节,但管仲却没有自杀,算是没有仁德吧?

孔子说:如果不是管仲辅佐齐桓公,做了春秋霸主,尊王攘夷,一匡天下。我们都会披散头发,左开衣襟,成为野蛮人了,这才是仁德!

胡濙这里引孔子评价管仲这段典故,是顺便给现在的正统年间的官僚们,扯一块遮羞布。

齐桓公和公子纠争夺王位,最后齐桓公弑兄,杀掉了公子纠。

他们要辅佐当今陛下,带着大明中兴,就是为臣之道。

历史长了就这般好处,总是能够找到典故。

胡濙作为礼部尚书,除了要为陛下洗地,也要给天下朝臣们一个体面不是?

一地双洗,是胡濙的本能了。

陛下终于不在京师了!胡濙的马屁,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直接删掉了!

朱瞻墡也不行!

襄王也得拍陛下的马屁不是?

刘吉呆滞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师啊!

胡尚书,一如既往的专业。

朱瞻墡眉头紧皱,有些颓然,他现在无比热切的期盼着,陛下能早日回到他绝对忠诚的顺天府!

应天府不够忠诚,但是顺天府忠诚啊!

林绣拿出了账本说道:“内帑最近入库了七百四十万两银子,一个月后会运抵京师,内承运库需要七成兵仗局的产量。”

金濂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七百万两!哪里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怎么金尚书要查陛下的账本吗?”林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王祜立刻说道:“当然不是!但是这么一大笔数目总要有来路吧!”

林绣解释了一番这笔巨大的收入。

这七百四十万两银子,自然是南京叛军库的银两和粮草,主要是银两。

李贤在南京城卖官鬻爵,可是卖疯了!

因为要筹集粮草,李贤将纳输的豆粮换成了银子,又用银子换成了豆粮,最后再用豆粮换成了银子。

这三番五次低买高卖之后,其实依旧不大够,毕竟李贤当初准备筹集一千六百万两银子,最后只得了八百万左右。

“户部追缴是从宁波市舶司收,金尚书,这可是金尚书和陛下商定的啊。”林绣笑意盎然。

金濂才恍然,自己当初上了陛下的当!

陛下瞒着户部,发了一笔横财!还要拿走兵仗局七成的产能,再赚一笔!

金濂听闻这个消息,脸上血气全无,这得省多少根灯芯,才能省出七百四十万两银子来?!

胡濙的题注,马不停蹄的送回了南京城。

朱祁钰看着胡濙的马屁,有些颓然,他人在南京,等他回去,这奏对题注本,早就被写到了邸报上,传的满天下都是了。

终究是让胡濙这个老狐狸得手了一次。

朱祁钰很认真的写了一封奏疏,做了布置和安排。

胡濙的担心是对的,朱祁钰感受到了那平静的湖面下,酝酿着的巨大危急。

他是燕府皇帝,这南京城依旧在抗拒着他的进入,但是他依靠武力强行进来了。

但是南京城依旧不大配合,需要认真的梳理一番,让这些负隅抵抗的家伙,失去抵抗能力,服从皇帝的意志。

朱祁钰换了身富商的打扮,对着卢忠和兴安说道:“像不像海贸富商?”

兴安摇头说道:“不像,还是像君临天下、如临九霄的君王。”

卢忠连连点头的说道:“精辟。”

“屁精。”朱祁钰走出了乾清宫,看着天朗气清,满是笑容的说道:“走,赴宴!”

第三百五十二章 让那皇爷爷见识下咱们的厉害

朱标在死前,巡视陕西,为朱元璋迁都做准备。

在洪武元年,朱元璋效仿唐朝旧例,设置两京。

大明在洪武年间的北京不是北平,而是汴梁,南京是金陵。

朱元璋为何早就在洪武元年就定了两京,甚至在洪武二十四年,打算迁都?

理由很多,但里面必然有一条,因为应天府并不绝对忠诚。

如果应天府绝对忠诚,朱元璋还用大开杀戒吗?

而到了永乐年间,朱棣在永乐七年二月份准备亲征后,就很少回到南衙了,朱棣长期居住在北衙,领兵攻伐北元汗廷。

朱棣在南衙的时间也并不是很多,永乐十八年,朱棣迁都北衙,改北平顺天府为北京,南京称之为留都。

朱棣的迁都的永乐十九年初夏,天雷勾地火,北京奉天殿被焚,钦天监立刻以天人感应进行上谏,希望朱棣能够庶图悛改,以回天意。

礼部主事萧仪,说迁都后诸事不便,且弃绝皇脉与孝陵,有违天意!

然后礼部主事萧仪就被杀了。

朱棣迁都北京有很多的理由,这里面绝对有一条,因为应天府并不绝对忠诚。

比如那个有名的神童解缙,主持编纂《永乐大典》,朱棣对他特别的信任,让他做文渊阁的首辅,右春坊大学士,并且时常对人说:「天下不可一日无我,我则不可一日少解缙。」

解缙是怎么回报朱棣对他的信任的呢?

解缙「伺上出,私觐太子,径归,无人臣礼」,最终被下狱,没过几年,大明酷吏,朱棣头号鹰犬纪纲,就把解缙给杀了。

类似解缙的臣子很多很多,他们毫无恭顺之心,也无为臣之道。

胡濙也是建文年间的进士,为朱棣巡抚地方,而后到了礼部,随后几十年如一日的看着大明,为何解缙就如此狷狂,等待皇帝出京后,私自觐见太子呢?

这已经不是大胆了,这是无法无天了。

朱祁钰离开了乾清宫,走出了西安门来到了秦淮河畔,看到了灯火通明的秦淮河畔,一眼望去,灰墙黛瓦,灯影幢幢,游人如织,画舫憧憧。

虽然天气极冷,但是依旧阻拦不住金陵河畔的热闹。

夕阳在天边留下了最后的一丝金黄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晕染出最后的昏黄。

皎月若玉盘东悬,桨声汩汩若轻铃,画舫缓缓而过。

天上明月晕色,衬着明亮的灯光、大小船上点点灯火、相交成辉散出一片朦胧的烟霭;

透过那秦淮河的朦胧水汽,在这一片光影之中,船桨轻轻划过了秦淮河的水面,留下缕缕水痕,画舫船缓缓驶去。

朱祁钰来到了烟云楼之前,这里是秦淮河第一楼。

烟云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

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高低起伏檐角交错,当得起富丽堂皇。

朱祁钰看着人来人往,感慨万千的说道:“秦淮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云楼。”

兴安立刻俯首说道:“真是好诗。”

陛下写的诗,不是好诗也是好诗!

卢忠频频点头说道:“精辟。”

烟云楼的五栋主楼之前是一个长长的连廊,兴安递上了一枚信牌。

入烟云楼需要信牌。

但是朱祁钰是皇帝,卢忠手里这样的牌子很多,毕竟陛下砍了不少人,这样的信牌,抄家抄了一箩筐。

昏黄的主楼中,更是一片莺莺燕燕好不热闹,一股十分浓郁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在空中弥漫,丝竹之声、淫词秽语不绝于耳。

一个带着窄窄的弁帽的龟公迎了上来,乐呵呵的问道:“公子爷真是好气势,美大丈夫,如冠玉耳;丰姿潇洒,气宇轩昂!”

“看公子爷乃是生面孔,是有熟络的相好,还是有约?”

兴安上前拦住了近前来的龟公,递上一封请柬说道:“顶楼庚寅房。”

“贵客!”龟公大喊一声便领着朱祁钰一行五人,奔着主楼顶楼而去。

朱祁钰上了顶楼,额头的青筋直跳。

烟云楼的主楼五层多高,比皇宫的城墙还要高,站在这里,居然能看到皇宫里面!

这必然违制,可见迁都之后,这些人多么的胆大包天。

有人广邀海商,前来烟云楼顶层看戏。

烟云楼的顶层是复式结构,二楼都是包房,一楼都是雅座,中间有个大戏台子。

朱祁钰来的晚了些,台上已经唱了起来,居然是在唱精忠旌。

台下没几个在听戏,而是交头接耳。

烟云楼也是应天府扑买之地,应天府需要官办、扑买、营建时,就会在这里进行扑买。

一曲精忠旌唱了三折,一人终于上台,拍了拍手说道:“今日高朋满座齐聚一堂,鄙人不才,做这唱衣,某别的不会,只一点,对这扑买之物,却是如数家珍,且听我与诸位分说,娓娓道来。”

“从今日听众卖衣,未三唱,应益价!三唱未竞,益价不犯!”

唱衣,源自唐朝的一种职业,说是寺庙里僧人圆寂之后,会把遗物卖掉,然后分钱,卖衣服的这个人就叫唱衣。

后来慢慢发展到了类似拍卖行的一样的营生。

未三唱,应益价,三唱未竞,益价不犯。

有人出价,就有人溢价,三次叫价之前,可以溢价,但是三次叫价以后,再溢价就不算了。

“咱们闲话少许,闲事休提,请今日宝物来。”

一对儿巨大的象牙被抬了出来,洁白如玉的放在了灯盏之下。

唱衣笑着说道:“慢八撒来的象牙,或说这慢八撒,是那三宝太监去过最远的地方,在那天的尽头,海的最远处,那里人卷发黑身,力大不亏…”

二楼的庚寅房内,朱祁钰看着那对儿象牙。

慢八撒在非洲甚至接近于南非,郑和七下西洋开辟出来的航路,的确是被人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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