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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63节

凭什么!

朱叫门这种狗东西,还有人为了他如此愚忠!

他不配拥有忠臣!

袁彬都已经脱离瓦剌人的毒手了,跑到了大明治下的东胜卫。

那大同指挥使季铎,也告诉了袁彬,逃兵不杀,只要没有烧杀抢掠大明百姓,归队便是。

他居然还要跑回去,去为那朱祁镇尽忠去!

他回得去吗?

军报里说东胜卫那边下了四五天的大雪,雪深三尺有余,这种天气,回到瓦剌大营,跑的过去吗?

就算是找到了瓦剌人的营帐,朱祁镇身边的那些个宫宦,从喜宁到小田儿,再到朱祁镇本人,是怎么对这袁彬的?袁彬自己不知道吗?!

被人吊在了旗杆之上,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倒挂着,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被冻成一坨了!

而且他差点被野狼给咬死了!

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去把命送掉,他家里的老母亲和妻儿,谁去照顾!

“糊涂!糊涂!糊涂!”朱祁钰连点着桌子,一直敲着那份军报,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差骂街了。

这么忠心的臣子,他也有,比如卢忠,但谁会嫌自己的忠臣少呢?

这袁彬,大好男儿,能在乱军之中,护住朱祁镇安全的人,挣脱吊索,饮雪搏杀野狼为生,走了三天三夜才到东胜卫的狠角色,咋就眼瞎了,要效忠朱祁镇呢?!

宗族礼法大于天吗?!

朱祁钰很气很气,就像是被人抢了玩具的小孩一样,气急败坏,但是还没有气到要杀人的地步。

就差没喊,朕才是大明皇帝!

“陛下,袁彬思来想去,还是要回去,实在是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实乃为大明尽忠。”于谦赶忙劝道,这再气下去,朱祁钰真的要动肝火了。

于谦将一份密信递给了朱祁钰,看了看兴安和自己的夫人董氏,他挥了挥手示意董氏出去,兴安立刻退到了房门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朱祁钰打开了密报,怒火盈天!

朱祁镇要娶伯颜帖木儿的女儿莫罗为妻。

朱祁钰为宫里整日里哭哭啼啼快把眼睛哭瞎了的钱皇后不值!

那个叫莫罗的女子,居然已经怀有身孕。

被俘了不思自己的过错,明知道是敌人设下羞辱大明的陷阱,还甘之若饴!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袁彬刚刚修养了一天,身体刚刚恢复了些,就不断请命要回去,从大同跑去东胜卫戍边的季铎没办法,只好将袁彬绑住,请示京城再做定夺。

袁彬是为了阻拦朱祁镇,真的迎娶莫罗。

忠国之事,朱祁钰对袁彬仅有的那些怒火,消散一空。

这是为了大明的颜面啊。

大明大皇帝陛下,怎么可以做瓦剌人的女婿,但是这朱叫门,偏偏就做了!

“有辱国体!有辱国体!”朱祁钰拍桌而起,他气的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他只觉得阵阵的眩晕,手胡乱的挥舞着,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满眼的血丝,气喘如牛。

于谦赶忙劝着皇帝,将兴安喊了进来,兴安一看陛下的模样,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跑去给朱祁钰顺气。

于谦不停的劝着:“陛下,气大伤身!不值当,不值当。”

朱祁钰好悬给朱祁镇这种行为,给气厥了。

什么人啊。

朱祁钰十分怀疑,历史上朱祁钰生病,就是给朱祁镇给气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但凡朱祁镇认得一个字,能干出这种事吗?

朱祁钰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咳咳。”他用力的咳嗽了两下,这股气儿,才慢慢顺了下来。

但是依旧是气的头晕目眩。

第八十八章 跳着脚的作

“真是无耻之尤!”朱祁钰靠在椅背上,示意兴安去外面守着就是。

他看着天花板,阵阵的眩晕感慢慢退去之后,才坐直了身子,十分郑重的说道:“就让袁彬去吧,为国尽忠,朕准了。”

朱祁钰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也只有袁彬能够阻拦朱祁镇干出这等事来。

朱祁镇就不怕到了地底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吗?

这种事干出来,说受到了胁迫,也得有人信啊。

有人强行把你弟弟塞进人家莫罗的裤裆里了吗?

你是人被俘虏了,怎么,小弟弟也被俘虏了不成?!

朱祁钰为什么会生气?作为大明的皇室,哪怕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怎么可以做瓦剌人的女婿呢?

作为皇室成员的一部分,他怎么可以挖大明的根儿呢?

大明的根基是什么?

是以儒家宗族礼法为核心的社会架构吗?

狗屁不是。

大明的根基就是反元暴政,在反元的过程中,驱除鞑虏,复我中华,复华夏衣冠,这是大明最大的政治正确。

朱叫门在迤北娶亲,这算什么?

这是在打大明列祖列宗的脸,这是在毁掉大明之建立至今,最大的、最基本的国朝构建的根基。

京师保卫战中,那些个预备役为何会奋勇作战?那些个百姓为何会帮助大军拱卫?

是大明朝的建立,将百姓解救于水火之中,这是大明的核心根基之一。

作为大明天下的代表,以太上皇之尊,跑到瓦剌人那边当女婿,怎么可能不让支持大明的百姓寒心?

更可气的是,朱叫门干的这些事,朱祁钰还不能大肆宣传,至少,在把瓦剌人挫骨扬灰之前,不能大肆宣传。

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事,作为大明的新皇帝,朱祁钰不能这么做。

呼。

这狗东西。

“于少保,此行北上,要不要缓缓,过了冬天再去?”朱祁钰还是觉得于谦这身体,不能这么耗,这么耗下去,会把于谦的心力耗干的。

尤其是冬日跑去塞外。

于谦已经五十一岁。

诸葛亮鞠躬尽瘁,万古流芳,无不称贤,他夙夜哀叹,为了继汉用尽了毕生的心血,五十三岁就病逝于五丈原,病死在行军的路上。

于谦也是日夜为国分忧,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朱祁钰去哪里再去找一个呢?

“暖阁好啊,暖和无风,再加几盆水放着,也不会太过于干燥。”于谦看着朱祁钰赏下的大宅子,颇为感慨的说道:“陛下,臣也乐的享受、享受。”

忙活了一辈子,谁不乐意歇一歇呢,看看大明的大好河山,颐养天年?

“可是…”于谦拍了拍密报,颇为无奈的说道:“瓦剌人贼心不死,来年春必然再犯我大明疆土,虽然过了危急存亡之关头,但是却不能懈怠。”

若不是朱叫门,如同武大郎喝长颈鹿的奶,跳着脚的作(嘬),于谦也不用这么辛苦,郕王也只是个闲散王爷,大明得少五十多万,妻离子散的家庭。

君臣互相看了一眼,重重叹气,久久无言。

次日的清晨,黎明的曙光终于划破了厚重的云层,再次照耀在了大地上,笼罩了北方大地。

十数日的大风雪终于停了,太阳的阳光并不炙热,但是却十分的耀眼,白茫茫的大地,晃得人眼晕。

朱祁钰这才知道,雪,真的会晃瞎眼的。

京营现有十团营,而于谦北上居庸关至宣府,再至阳和,最后才会到大同府。

这一路上,随行的事十团营中的勇字营,共计两万军士,携带了近万把火铳,征调了两万民夫、三万余驮马随行。

大军排成了四列,从德胜门外,向着居庸关的方向而去。

朱祁钰站在德胜门上的五凤楼,裹着大氅,看着于谦的车驾渐行渐远,而四列军士整齐的踩着雪,一眼望不到头,蔓延在了地平线上。

他们的脚步很稳,队列也很整齐,因为他们也确切的知道,大明皇帝会在德胜门的五凤楼,为他们送行。

整整齐齐的队列,一直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消失在了天边,朱祁钰才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感慨万千的看着大明军队的出征。

都是大明好儿郎!

值得注意的是,自从京营出城之后,于谦就再也没有调动他们入京城。

于谦直接上书言:「五军、三千、神机三营官军二十余万,见于东西二教场操练,人马数多,布阵窄狭,难于教演。」

「宜挑选游兵、哨马、敢勇,异其号色,分遣东直、西直、阜城门外空地筑场,别选善战廉干武臣,管领操习,臣等往来比验勤怠。」

杨洪称善,朱祁钰朱批,东直门、西直门、阜成门外的军营,拔地而起。

东直门、西直门和阜成门外本就有五军营土城,倒是方便。

为什么他们要驻扎在城外,而之前的备操军和备倭军,可以入东西两教场操练?

之前的备操军和备倭军都是预备役,没什么作战能力,现在这些军卒都见过血了,再入京城,多少都会招致皇帝的猜忌。

京师由皇帝带领的锦衣卫值守,皇帝放心,臣子们也放心,不会突然无缘无故被锦衣卫扔进北镇抚司,或者半夜被剃了头发、拿去了脑袋。

“朕其实不愿意让于少保远赴边方,不愿意让他冒着寒冬走这一趟,他年纪大了,诸葛孔明五十三岁星陨五丈原,于少保的病很重,朕很担心。”朱祁钰紧了紧大氅,低声说道。

兴安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如同睡着了,当做没听到这一番话。

陛下的心里话是不能听的,那只能是陛下自己知道。

“但是他必须得去啊,他保住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就保住了皇位,朕保住了皇位,就能像于谦这样的人杰,有用武之地,而不是被清算,被党争,最后化作历史上的一声叹息。”

“大明也不应该,就此沉沦。”

朱祁钰在自言自语,他站起身来,向着郕王府而去。躺平很简单,但是他作为大明皇帝,怎么能躺平呢,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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