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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9节

  “谢明公。”甘九豪爽的饮完杯中酒,双手向前倒扣显示空杯。

  “真乃壮士也,入座,今日当尽兴。”

  酒过三巡,氛围逐渐融洽。

  “嗯。”刘璋坐在主位,正对大门,门前动静一览无余,新来伺候他的婢女采薇急匆匆的冲到门前,但看到刘璋在会客,又快速闪到门侧,然后不守规矩的探出头,面色焦急,接着缩了回去,不再露头。

  当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这位本分的婢女不会如此放肆,刘璋喊道:“采薇,有什么事,进来说。”

  听到声音,采薇忙不迭的从门侧走出,走到堂前拜下,却不敢言语,只是打量了坐在刘璋左右的甘宁和甘九。

  “兴霸和阿九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言便是。”刘璋看出了采薇的顾虑,让她直言。

  采薇这才开口,语气中满是哀求:“使君,求你救救阿母。”

  “今日三公子索要歌女,阿母没给,便将阿母捉了去,说是杖责五十,治不敬之罪,阿母年老,如何当得起五十杖。”

  “采薇,带路。”刘璋没有过多的责问采薇细节,起身出发,喊上了甘宁和甘九:“兴霸,阿九,随我来。”

  ——

  一刻钟前,刘瑁所在别院。

  看着独自一人归来的李达,刘瑁皱起眉头,正欲发怒。

  “公子,王姑姑推脱不肯,小人磨破了嘴皮,口水都干了,也还是不行。”李达率先开口,并留下引子:“王姑姑还说……。”

  “王姑姑说什么,大声点。”见李达后续言语声音细不可闻,刘瑁厉声追问道。

  “王姑姑说,若是四公子讨要,他自然是要给的,毕竟四公子现在是使君,身份贵重。三公子若想要,则需要四公子点头,府里现下由四公子做主了。”李达一股脑的吐出,说出一顿添油加醋的话,将罪过推到王姑姑身上,。

  “去,将王姑姑寻来。”刘瑁听到这话,并没有震怒,反而平静了下来,但李达看的出来,面前刘瑁平静的脸色下,蕴藏着专属于上位者的雷霆。

  “诺,诺。”李达应下,忙不迭的又往王姑姑处跑去。

  刘瑁眯着眼睛看着离去的李达,往日雍容华贵的贵公子气质消糜不见,当前面色如同恶鬼一般,直欲噬人。

  走在路上的李达却是心情愉悦,有逃过一劫的庆幸,他若是说了真话,刘瑁怕是会怪罪于他,说他办事不力,全不如往日机灵,自己也会失了刘瑁的恩宠。于是他半真半假的回禀刘瑁,将讨要失败的原因推到王姑姑头上,最重要的是借王姑姑的口将四公子刘璋拎出来,和刘瑁对比一番。

  他知道刘瑁最惦记的事就是益州牧的位置,现在他失了益州牧的位置,最怕旁人拿这个说道,这是在往他心头上扎针。

  现下就好了,本该是李达承受的怒火,却是由王姑姑承受了,他不仅置身事外,说不了还得了刘瑁的青眼相加,这就是言语的艺术,轻飘飘的将罪过全部栽在了王姑姑身上。

  只是苦一苦王姑姑,骂名也要王姑姑去挨。说起了李达和王姑姑之间有些恩怨,他作为府里的副主事,之前看中了一位歌女,向王姑姑索求,王姑姑没有给他,让他生了一小阵时间的闷气,现下好了,新仇旧恨一起报。

  不多时,见到李达带着王姑姑回来复命,刘瑁看着眼前这个衰老的奴婢,只觉面目可憎,不待王姑姑开口,他咬牙切齿的率先开口:“你这老婢,我尊伱年老,喊你一声王姑姑,你倒是托大,我身为公子,讨要几个歌女,你却不与。”

  王姑姑低眉顺目,语气谦卑的回复道:“公子,不是婢子不给,实在是使君下了严令,近日府中歌舞,需他点头。”

  “你这是要我去求季玉。”刘瑁声音平静的让人绝望,王姑姑这话和之前李达的话对上了:“你这贱婢,竟敢拿季玉来搪塞我,离间我和季玉的兄弟情谊。”

  刘瑁发起怒来:“李达,与我打这贱婢五十杖,重重的打,就在我门前打。”

  “诺。”面对盛怒的刘瑁,李达不敢有丝毫违逆,对着门口喊道:“张三、李四,将这贱婢拖到门前,重杖五十。”

  “公子,婢子没有。”

  “婢子没有。”

  不顾哀求的王姑姑,张三李四将她架在门前,高高挥起白蜡木做的棍子击打而下。

  听着门外传来的哀嚎声、求饶声,刘瑁饮下一杯美酒,心里略微舒畅了不少,这声音竟是比起府里歌女的歌喉还要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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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怒火

  2023-10-02

  迈开大步的刘璋,身边的采薇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一路上,采薇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先是府里的副主事李达传达刘瑁的命令,向王姑姑讨要歌女,王姑姑用刘璋的命令推脱掉了,然后就是王姑姑被刘瑁召去,一言不合,被杖责五十。

  刘璋内心和明镜一般,他大概猜出了问题的关键,李达,这个中间传话的人,估计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了。

  他兄长刘瑁以前自认益州牧的位置非他莫属,所以平素装出一副亲而爱人、礼贤下士的模样,对奴仆过错也不怎么苛责。

  如今虽然失了益州牧的指望,本性暴露,对身边奴仆十分苛责,非打即骂,但多少还有些过往宽容的习性,杖打一老妪的事情,只怕是不受人挑拨,怕是干不出来。

  李达为人向来不安分,总想着往上爬,为此攀附他的兄长刘瑁,仗着刘瑁的威风,对他的前身多有不敬,只是他的前身性子软,没有计较,本以为刘璋出任益州牧后,李达失了势,能安分些,今日不想,竟挑拨出这等事件。

  是该打扫打扫州牧府了,刘璋心想,打扫干净屋子才能请客。

  不多时,刘璋踏入刘瑁所在的院落,看着高高举起的白蜡木棍,和趴在凳子上像是没了动静的王姑姑,大喝一声:“住手。”

  张三李四堪堪的停下手来,看见刘璋到来,立刻拜倒在地,他俩是副主事李达的死党,但身份总归是奴婢,面前的人是新任的益州牧,是他俩不能无视的存在,犯了事,刘瑁会保下李达,却不会保下他们俩。

  采薇立刻窜出去,到达王姑姑的身边,查看起了情况,轻轻在王姑姑耳边喊着阿母,却没有任何反应。

  刘璋也走上前去,走到另一侧,拿起王姑姑的右手,把起了脉象,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他的前身读过医术,也有这方面的经验。

  只觉脉象几近可无,年老体衰之人,几十杖下来,已是奄奄一息。

  王姑姑像是听到了采薇的叫唤,几近无脉象的人,睁开了眼睛,看着泪水四溢的采薇,勉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想伸出手擦去采薇脸上的泪水,衰朽的手伸到一半,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

  脉象没有了,刘璋感触到,王姑姑刚才不过是回光返照,现在人已经死了。

  “呵,季玉来了,快进来,你我兄弟好生饮上一杯。”刘瑁听到动静,在李达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刘璋却没有回应,他此刻呆呆的看着带着和蔼脸色死去的王姑姑,身侧的采薇似是也察觉到了,脸上涕泪纵横,喉咙却不敢发出声来。

  “兄长可知,王姑姑死了。”小半晌后,刘璋言语平静的宣告了王姑姑的死讯。

  “嗝。”刘瑁打了个酒嗝,不以为意:“死便死了,这贱婢真是不经打。”

  刘璋面色没有改变,他是个越是愤怒,越发平静的人。

  他身后的甘宁和甘九却都是面露愤色。

  甘宁看着眼前同自家老母年纪大小的王姑姑,被仗责而死,还要经受刘瑁的羞辱,心中一阵火起,身为游侠,最是厌恶欺负妇孺的人。

  甘九愤怒则是因为,他的老母就是婢子出生,对于主人肆意伤害奴婢的事,他是感同身受,深恶痛绝的,小时候经常看到老母被主家欺辱的他此刻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不知王姑姑犯了何事。”刘璋质问他的好兄长刘瑁,问起了情由。

  刘瑁趁着酒劲,怒气未消,脱口而出:“这贱婢竟敢小觑于我,向她讨要几个歌女,竟是不给,还说若是季玉你要她才给,我刘瑁配不上,我堂堂公子,难道要受奴婢的欺辱吗。”

  “王姑姑为人,兄长不知道吗,她是个本分老实的人,怎么会干出以下犯上的事情,说出这种悖逆话。”刘璋肯定了王姑姑的为人,随后厉声质问道:“李达,你是如何传话的。”

  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刘璋,李达头顶不由有细汗流下,沿着肥硕的脸庞四处纵横,他咽下一口口水,战栗的回复道:“使君,李达传话,皆是实言,并无虚构。”

  “是吗?”刘璋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厉喝到:“伱这厮,在我兄长面前中伤他人,挑拨是非,致使王姑姑殒命。”

  “你真该死啊!”

  刘瑁这时大概猜到了什么,李达可能对王姑姑的话掺了水,但现在的情况他不能让步,不然他在府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被自己这位懦弱的弟弟压得抬不起头。

  他回护着李达:“季玉,李达传话,固然多少有些偏差,但总归是实情,这贱婢的确没把我这位公子看在眼里,有些犯上的地方。”

  刘璋却没有接过刘瑁的话,而是语气转向温和,向着李达问道:“李达,你知道光武帝吗?”

  他抛出了一个钩子,等着鱼儿自己上钩。

  李达立刻回复了,这次的语气平稳了:“知道,知道,小人读过一点书,光武帝中兴大汉,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勇而无畏。”

  李达在勇而无畏四字上着重了点,音调高上了几分,仗着刘瑁刚刚回护他的话,他现在无所畏惧,对着刘璋也不害怕了,说话竟敢携枪带棒了。

  刘璋知道李达的意思,他听出了轻重,这是在讽刺他为人软弱,不过他没有兴趣和李达玩这种文字游戏,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固然是光武帝的过人之处,但光武帝最为重要的是爱民如子、宽厚仁慈。”

  他接下来的言语中带着勃然的怒意:“你可知光武帝下过了一条诏令。”

  “杀奴婢者,不得减罪。”

  “今日要你一命抵一命。”

  刘璋解下腰间的宝剑,递向甘宁,指向李达,喝令道:“兴霸,与我斩了此獠。”

  甘宁接过宝剑,慷慨应道:“诺。”随后目视甘九,甘九会意,上前将李达扯翻在地,双手倒扯着李达的双手,一脚重重踩上李达的背,让李达整个身体绷直,脑袋露出。

  李达想要挣脱束缚,但甘九的双手似有千钧力,让他动弹不得,他转头看上刘璋,想要哀求,只见刘璋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若有所思。他立即转头求向刘瑁,发出杀猪般的尖锐叫声:“三公子,救……”

  不待李达说完,甘宁蹭的一声拔出宝剑,不带犹豫的一剑挥斩下,李达满是惊恐面色的头颅弹射而出,在地上翻滚数圈,一股浓稠的热血也从头颅断处喷溅而出,洒落一地。

  不过数息之间,州牧府里的副主事李达就丢了性命,化作一块僵肉,没了声音。甘九放开扯着的双手,无头尸体失去牵引,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刘璋这才低下头,但是他没有看向李达的尸体,而是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瑁,面无表情,嘴角勾勒起一道弧线。

  刘瑁咽下一口口水,面对李达弹飞出去的头颅,蹭蹭蹭的倒退几步,一个脚步不稳,重重的倒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说着:“季玉,你,你……。”

  这还是他那个懦弱无能弟弟吗,如此的杀伐果断,竟当着他的面杀人,李达的头颅正好滚到刘瑁身前,直面着李达死前惶恐惊惧的面色,让刘瑁惊心不已,冷汗直流,醉醺醺的酒意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刘璋看着倒坐在地上的刘瑁,心中评价了一句。

  色厉胆薄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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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立志

  2023-10-02

  亲自斩杀李达的甘宁痛快不已,今日仇怨今日结,他的明公杀伐果断,锄强扶弱,行事作风有类游侠,指挥他动手杀李达,也让他舒了一口郁气。

  他看向倒坐在地上,神情呆愣的刘瑁,心里吐槽了一句:‘胆怯如鼠的货色。’闻人不如见面,亏他以往听人说这位刘瑁有其父之风,为人果敢,勇于任事,今日一见,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比起自家的明公,不知差上多少。

  居丧期间喝的如此酩酊大醉,还要观看歌舞,人家不给就仗着公子的身份打死人家,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主。

  甘宁庆幸了一句,幸好是自家明公当了益州牧,若是刘瑁这种人当了益州牧,自家真不如回到巴郡,哪怕在巴郡种田也比在成都当郡丞好。

  甘宁借着李达的衣服,擦拭了宝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握着这柄剑打量着。

  这柄剑剑身由玄铁百辟铸成,透着淡淡的寒光,斩下一具头颅,剑刃不见半点缺口,剑身上刻有‘青钧’二字,不愧是州牧里的剑,真是把不可多得的宝剑,将剑入鞘,双手平齐拿着,他呈向刘璋。

  “兴霸,若是喜欢就留着。”刘璋看出了甘宁对这柄剑的喜爱。

  “多谢明公。”甘宁也不推脱,收回双手,将宝剑挂在腰间。

  是时候,该给府里立立新规矩,刘璋看向抱着逐渐冰冷的王姑姑,还在闷声痛哭的采薇。

  这时庞靖也赶到了,他早上出府料理事情,听闻两位公子发生冲突,立即就赶了回来,一路上他对事情也大概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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