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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247节

  河畔上尽数是南军败退遗留下来的旌旗、金鼓,远望败军,已无此前渡河邀战之精神面貌。

  张郃大喜过望,拔剑指向对岸,喊道:“步卒渡河,追杀陆逊。”

  “诺!”

  杨阜拦住张郃,说道:“将军贵为统帅,宜当居西岸接应。阜虽不才,愿为将军前驱。”

  “汉中地势,我不如你熟知。但论机变进军,你不如我。请太守居西岸,为郃掠锋,观形势再行进军。”

  说完,张郃抽马而走!

  张郃指挥数千曹军兵卒朝著败退的南军追杀而去,步骑各持兵器,趟著河水,铁蹄踏过,溅起朵朵水花,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此时的陆逊、杨昂已率大纛及左右数百人,安全撤至东岸。陆逊乘马上丘坡,湿漉漉的马蹄,留下一道道蹄印。

  望著帐下军士已尽数逃了过来,又见曹军也已追杀上岸。陆逊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心情,等候更多的曹军过江。

  见张郃趋骑卒将至东岸,半数曹军杀上东岸,在那肆无忌惮地追杀败军时。

  陆逊面露凌厉之色,半渡而击,这才是真正的半渡而击!

  曹军已入我彀矣!

  陆逊拔出长剑,声嘶力竭喊道:“放狼烟!”

  “诺!”

  丘坡上,军士持火把点燃柴薪,狼烟瞬间飘起,在春风的吹拂下,斜飘上天。

  刚乘马至东岸的张郃,见狼烟忽然飘起,猛地看向丘坡上的陆逊,心中一股不妙升起。

  陆逊莫非佯败,诱自己过河?

  不待张郃思考多久,在沮水上游忽然响起一阵阵奇怪的咆哮声,好似雷鸣声。又好似马蹄声。

  飞鸟于天空扑腾著翅膀,高高盘旋,久不落地;河道上跳出许多青蛙往岸上而去,似乎在避难;同时河中的马匹察觉到什么,很疯狂地向岸上奔驰而去,在河畔嘶鸣不敢在河中久留。

  张郃望向北面,瞬间毛骨悚然起来,莫非陆逊诱自己渡河,行水决之策!

  但当下的张郃猜到又是如何?

  “轰隆!”

  下一瞬间,数米高的浪花在从上游奔腾而下,朝著向渡河的军士拍去,声势骇人。

  河中的军士或是被吓住,或是刚抬脚想逃跑,或是已经逃跑。无论如何,除了在河畔侥幸存活下来的几名军士,河中的曹军军士被浪花冲走,被河水裹挟,乃至吞没。

  河畔上无论南军亦或是北军都陷入呆滞当中,似乎都被这场河水给弄乱了作战的节奏。

  “杀!”

  丘坡上,陆逊拔剑怒喊,吹响反攻的号角。

  得到军令,在东岸留守的南军向曹军扑去。骑卒冲向那群羌骑,步卒列阵而上迎战曹军步卒。

  那些逃窜的南军士卒在杨昂的集成下,也尝试向曹军扑去。

  一时间,从曹军追杀南军,变成南军在东岸围杀曹军,形势骤然扭转。

  决水后的沮水成为天堑,曹军留在西岸的军士无法支持。东岸的军士被水冲了波,已是心中胆怯,被南军反杀得四处逃散。

  缓过神来的张郃,哪敢率兵卒背水一战,善机变的他选择了逃跑。

  张郃召集左右,说道:“今时已无力作战,宜当撤军!”

  侍从问道:“往何处出逃,后有大河,前有追兵?”

  张郃指了指北面的大山,说道:“秦岭绵延,快马入林,弃马而走,敌寇自是难以追击。”

  张郃趁著战场混乱之际,抛弃大纛,摘下头盔,与左右十几人,隐入人群中。

  随著张郃的逃跑,失去主将的坐镇,东岸曹军土崩瓦解,无力与南军对抗,非死既降。

  张郃的逃跑能力自是不差,或许在三国中仅次于刘备。宕渠之战,被张飞堵在小路之中,前无进路,后有追兵。他放弃战马爬山,率十几从骑,竟然爬了几百里的山路跑回汉中,不可谓不善跑。

  历史上若不是司马懿强行让张郃追击,张郃也不至于死在诸葛亮手中。

  盖机动善变之人,或许当是进则如雷,败则善跑,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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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防守大师

  陆逊以半渡沮水之势,假败于张郃。待张郃率军渡河时,宗预在沮水上游放水,大破渡河曹军,张郃弃马缘山而走。

  沮县,曹军大寨。

  大帐内,夏侯渊面有怒色,拍案呵斥,说道:“张郃,妄你自称善料机变,今却中陆逊骄敌之策,前锋精锐尽数折于你手,该当何罪?”

  “这~”

  却见张郃发髻散乱,脸庞沾满污渍,神色羞愧不已。

  夏侯渊怒其不争,站起身子,说道:“我让你为先锋,开道伐林为路,非是让伱出战破敌。今见陆逊出战,你贪功迎战,中敌奸计,致使军士死伤严重,安有面目回营见我?”

  张郃低著头,不敢讲话,甚是羞愧。

  沮水之战,令他羞愧不已。打了二十几年的仗,竟折辱于初出茅庐的陆逊手中。

  一旦想到自己在战前讥讽陆逊犹如赵括,他的脸就火辣辣的疼。

  弃城迎战,半渡而击,背水列阵,连环套下来,陆逊几乎把他耍得团团转,为得就是诱自己过河,行水决之策。

  夏侯在帐内踱步,看著张郃这般狼狈,似乎联想到当初败于霍峻手中,心中愈发气愤。

  “来人,将张郃扣下,以军法从事!”夏侯渊吩咐说道。

  夏侯渊官职为征西将军,又持假节,理论上具备处罚任何将领及文官的权利。

  左右武士压住张郃的双肩,便要带下去。

  “将军且慢!”

  护军杜袭出列,拱手说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将军虽轻敌败于陆逊之手,但过往征战素有战功,又是魏公爱将。今因兵败,便要以军法治之,怕寒人心。”

  “以袭之见,将军何不如让张将军纠合败军,又调拔些许人马与他,令他戴罪立功。若是再有兵败之事,则上报魏公,再行处置。”

  夏侯渊沉吟少许,说道:“既有杜护军言语,暂免罪责,再予你三千人马,留屯大军。倘再有失,定不宽恕。”

  张郃面怀庆幸之色,向夏侯渊拱手,说道:“若郃再有失,请将军斩郃首级,某定无怨言!”

  “善!”

  见张郃认错态度良好,夏侯渊怒气渐消,说道:“俊乂于山间躲难多时,今且退下沐浴休息。”

  “诺!”

  待张郃走后,夏侯渊坐回榻上,说道:“陆逊得刘备看重,非寻常儒生,今得胜我军,便退守阳平关,不知诸位有何教我?”

  夏侯渊自从被霍峻教训了两次后,不似之前那么莽撞,多能听取帐下人的建议,成长不少,故有扫荡关中,虎步关右之功。

  杨阜沉吟少许,说道:“启禀将军,我军从祁山、傥骆、褒斜三道进军,各有猛将锐士坐镇。陆逊所恃无非坚城,但以三军进军观之,陆逊仅以帐下两万军士,分守诸围颇是困难。”

  “故阜之见,当寻觅他道入汉中,再分陆逊帐下兵马,以令其兵寡敌众兵。凡有一道入汉中,引起士民恐慌,余道守军不战自溃也!”

  杨阜作为陇西贤才,被委为参军,可见军略能力不差。

  陆逊帐下兵马不多,曹军从三道进取。陆逊需兵分三部守外围,甚至在不知敌军细情之下,陆逊还有分兵守备子午谷,以免像张鲁一样,被庞德偷渡。

  也就说陆逊分兵把守的通道越多,他帐下的兵力越分散。兵力分散之下,他就越无力抵御住各路兵马的进攻。

  “哦?”

  夏侯渊心生好奇,问道:“义山任武都太守,多知汉中地势,不知有何道路可入汉中?”

  杨阜沉吟少许,说道:“启禀将军,昔张飞败韩遂之战,张飞困于阳平关之内,其从白水间道偷行至关外,突袭韩遂所部。今将军可效行张飞旧策,从白水间道偷渡入汉中。”

  “时将军攻阳平,子廉将军走傥骆,马超入褒斜,又有偏军走白水间道,兵发四路,陆逊纵是韩信在世,盖不能守。”

  夏侯渊捋著胡须,说道:“陆逊能骄敌之心,击俊乂于半渡,可见非无谋之人。白水间道,张飞所行之旧路,陆逊不可能不备。兵少则无用,兵多则易受伏,此道怕是难行。”

  历史上刘备绕行阳平关,偷渡入汉中的山道,今时被张飞用了之后,众人已是尽知。

  当然巴蜀山水沟壑纵横,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关卡能挡住敌军。阳平关看似卡住入汉中的道路,但实际上覆盖了周边的山水据点小道。兵马从阳平关出动,可轻易击败从小道进入汉中的敌军。

  汉中太守赵昂起身,说道:“白水间道,敌我尽知。将军何不如命一支偏军,虚张声势走间道,以惑陆逊。趁敌不备之际,率大军攻阳平。如此布置,陆逊分阳平关之兵往间道,关内军士必然空虚,此将军用武之时!”

  赵昂,字伟章,汉阳西城人。忠于国事,在击破马超上多有献策,杨阜所献取武都诸羌部落,离散马超帐下羌兵人心,便是出自他手。

  在陇右众贤人之中,赵昂与杨阜二人齐名,能力各有所长。今曹操降服陇右,收赵、杨等陇右士人为己用,各委官职任用。

  夏侯渊大喜过望,说道:“义山、伟章之策精妙,如此进军,陆逊安能挡乎?”

  “传令下去,命张郃戴罪立功,率本部走白水间道,虚张声势入汉中。待敌军撤离后,我大军直取阳平关。”

  夏侯渊说道:“你二人献策之功,某计入簿上,待克汉中,一并封赏。”

  “谢将军!”

  ——

  阳平关,议堂。

  陆逊大败张郃,斩俘四千余众,如此大的胜果,一扫大军压境的阴郁气氛。众人露出笑容,纷纷称赞陆逊用兵出众。

  众人在称赞陆逊,而他却是宠辱不惊,袭儒服坐于榻上,案几上摊著汉中舆图。

  杨昂口水飞溅,向众人诉说陆逊击败张郃的精彩操作,以及如何骗过他的表演。众人侧耳倾听,言到精彩之处,不由鼓掌喝彩。

  宗预抬头陆逊脸色如常,问道:“将军大破张郃,为何不喜?”

  陆逊指著舆图,说道:“败张郃仅是小胜,不值欢喜。马超、曹洪、夏侯渊兵分三道入汉中,如何保城御敌,需深思熟虑。”

  宗预露出笑容,说道:“今挫敌兵锋,我军士气大涨,新旧老弱皆能委用,行分御诸围之策,或许能御敌于汉中之外。”

  陆逊摇了摇头,说道:“关中入汉中孔道众多,有子午、傥骆、褒斜三道,陇西入汉中有祁山、白水二道需防。若分御诸围,以汉中帐下兵马,安能御之?”

  接著,陆逊盯著舆图上的阳平关,说道:“阳平关看似天险,但有白水间道可通汉南。若敌寇暗袭白水间道,阳平关者无用;若敌寇虚行白水间道,实取阳平关,我军危矣!”

  “今汉中若有三万兵,逊敢分守诸围。但今下唯两万老弱,分守诸围难矣!”

  对于汉中来说,分御诸围是最稳妥的战略,但也并非万能药,如果是兵力太少,将被敌人一捅就破,何谈分守诸围?

  赵昂的‘明行白水间道,偷取阳平关’之策,陆逊能猜到又能如何?

  他又不能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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