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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34节

  “伯钟兄,所言有差。峻入江夏以来,受兄照拂,乃有恩义。”霍峻面露感激之色,说道:“今虽与将士立有小功,然所部将士皆乃伯钟麾下,峻不过代持破敌,不敢自傲。”

  黄射已有心动,然还是考虑形象问题,说道:“仲邈指挥破敌,众所皆知,射又岂能夺之!”

  霍峻面露微笑,说道:“我以少将军之名义指挥,船上水卒皆已叮嘱过。至于苏都督、甘校尉二人,也是认为首功非少将军莫属。”

  

  霍峻劫持黄射指挥作战,除了本舰船的人知道外,黄射的那群部下,并不知道。苏飞、甘宁二人也是与霍峻交好,自然会帮霍峻这个忙。

  说著,霍峻凑到黄射的耳侧,低声说道:“毕竟那徐琨身著铁甲,我等虽是射中,然不知其生死如何。若乃少将军所为,峻想那徐琨已经中箭身亡。”

  霍峻都亲眼看见徐琨倒地了,自然是知道徐琨大概率身死。现在为何这么说,也是为了给黄射一个台阶下。毕竟黄射现在既是想领功,又是怕不好意思。

  “可真射中徐琨?”

  “当有射中!”

  “哦!”

  黄射心中了然,顿感霍峻上道,故作迟疑,说道:“既然如此,射愿替我部将士,言语一二。”

  “谢少将军恩义!”霍峻拱手说道。

  见状,黄射伸出双手握著霍峻的手,沉声说道:“请仲邈放心!即日起仲邈便是射之义友,若有危难之事,尽可言之,射当鼎力相助。”

  艨艟的船舱内,黄射在斩杀徐琨、凌操等战功的诱惑下,他与霍峻达成了协议。

  霍峻起身推开船舱的门,停住了脚步,示意黄射先行。黄射按著长剑,向霍峻点头问候后,走出了船舱。

  在黄射出了船舱的那一刻,艨艟上的水卒列队在甲板上,拱手行礼说道:“少将军威望,统领我等斩将破敌,射杀徐琨,立下战功!”

  见状,黄射颇有些不适应,转头看向霍峻,却又见他也向自己行礼。继而黄射脸红起来,对当下这群人,他可颇是尴尬。

  黄射拉著霍峻的手,笑道:“仲邈出谋划策有功,射以此船为私礼,并船上水兵一众交予仲邈!”

  放下心来的霍峻,领会了黄射的意思,说道:“请少将军放心,艨艟水卒,峻当会严加管教,叮嘱再三,免其胡乱言语。”

  黄射拍了拍霍峻的肩膀,笑道:“仲邈晓得即可!”

  说完,黄射摇头暗叹,这霍仲邈不仅兵略超群,而且还聪慧过人。自己的心里的那点事,似乎瞒不过霍峻的眼睛。这种人迟早会名扬于世,自己又何必与他心生龌龊。

  乱世之中,兵戈动荡,谁知明后日之事。霍仲邈作为琦长公子心腹,今后自己家族说不准还要蒙其照顾。

  走动间,黄射登上了船头,按剑迎风,似乎他才是破敌斩将的指挥者。

第46章 不讲武德!

  徐琨冰冷的尸体躺在木板上,江东诸将围绕在周围,众人或是感怀悲伤,或是义愤填膺。

  谁也没想到征战一生的徐琨居然死在冷箭下!

  作为表弟兼女婿的孙权愣愣地盯著徐琨的尸体,无言以对。

  在这安静了的船舱内,与徐琨并肩作战的黄盖,咒骂说道:“卑鄙小人,阴险狡诈,居然使那龌龊伎俩,当真……”

  念到战争的残酷性,黄盖憋了半天,气闷说道:“不讲武德!”

  “怜徐平虏征战一生,征讨董卓,威镇江左,居然亡于流矢之下,呜呼痛哉!”程普悲痛惋惜地说道。

  徐琨随孙坚起兵作战,程普、韩当、黄盖这些三世老臣与徐琨关系密切,往昔之时也受过徐琨的恩惠,同时也敬佩徐琨的统兵之能。

  此战中前期在徐琨的指挥下进展顺利,大破江夏水师,谁曾想徐琨因贪功冒进,被敌人抓住机会,使用奸诈伎俩,围射而死。但凡徐琨冷静指挥,不贪功进取,不自傲兵力,或许就不会有如此下场。

  或者是霍峻缺乏敏锐的战场嗅觉,不敢冒险出击,没有撒豆,喷烟的手段,也难以迅速击败徐琨。毕竟水战不似陆战有那么多手段,大体上属于硬碰硬的玩法。

  相较于众人的悲伤或是惋惜,孙权的情感更为复杂些,当下的他可谓是悲喜交加。

  徐琨作为孙氏宗族大将,都督江东诸军之人。孙权继位的早期,迎娶了徐氏,得到了徐琨的帮助。在徐琨的帮助下,孙权解决了宗室的夺权问题,然后又平定了庐江李术。

  但是有利也有弊,在孙权渡过了初期的困难,他似乎发现了他的岳父徐琨挡了他的路,阻碍了他掌握江东军权。

  当下徐琨的死,孙权悲在自己的亲人,且是麾下大将的身亡上。然而却喜在自己执掌江东的阻碍消失了,当下的他可以通过手段,让那些大将陆续听从自己。

  沉默之下,孙权的眼睛愈发明亮,脸上的悲痛却是加重。

  人群中的周泰见到孙权如此,安慰说道:“主公,我军虽遭小挫,但主力水师仍在。还请主公振作精神,统率我等再战江夏水军。”

  听著周泰的话,江东诸将纷纷应和,说道:“请主公统率我等,与江夏水军再战。”

  孙权起身凭空虚扶众人,沉声说道:“黄祖杀我亲父,今又射杀我江东大将,孤必将率我江东之士,取其首级,屠其宗族,以报此血海深仇。”

  孙权继任孙策的位置后,被东汉朝廷封为讨虏将军,兼会稽太守。然而孙权为了彰显自己的威望,却越礼使用了孙策自称的‘孤’,用来表明他是孙策合法的继承人。

  孤者,不仅属于王爵,也属于侯爵自称。因而许多有爵位之人为表自己的身份地位,故而称孤。若是属于在别人帐下效力之人,即便有侯爵,考虑到自己的地位性问题,也是不会称孤。

  见孙权把军权聚集到手上之后,张纮轻咳一声,拱手说道:“主公,江夏贼寇虽是不如我江东水师,然贼寇亦有悍将勇夫,奸狡之人,不可小觑。今时本应进取对之,然纮收到江东贼寇作乱之音讯,其祸乱郡县,阻塞交通,不可不除,否则人心难安。”

  孙权扭头看向张纮,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江夏水军一战击溃,若是徐琨小心挺进,又怎会被他们抓住机会围杀。如果自己指挥大军,吸取这次教训,击败江夏水师应该问题不大,这可是自己建功扬威之际,张纮怎能如此打断。

  不过考虑到张纮以往对自己的支持,以及他的智谋,孙权问道:“东部,今江东贼寇形势如何?”

  孙权继位后,称呼手下皆称其表字。但唯有江东二张例外,考虑到他们的名声及功绩,称张昭为张公,张纮为东部,以示对他们二人的器重。

  “启禀主公,麻、保二屯反叛,阻挡江左通道;会稽山越反叛,袭扰郡县;其余诸郡,县上各有贼寇,需派遣将校平定。”张纮说道:“不如待后方恭顺之时,再攻江夏。”

  沉吟少许,孙权看了眼江东诸将,说道:“今日且扎营休息,让孤思虑一番。”

  “诺!”

  待众将撤下之后,孙权留下张纮,皱眉问道:“东部,今时乃孤执掌军权之际,若能建功江夏,则江东必将服孤也!”

  张纮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小觑江夏水军也!”

  “嗯?”孙权问道:“东部何出此言?”

  张纮捋著胡须,分析说道:“主公,莫非以为江夏水师无能者乎?”

  “江夏水师兵败而撤,我军追之。敌将能于危机之中,依仗水情,在我军大部未至之际,调兵遣将,先兵破凌校尉,后围杀徐平虏,其胆识过人,兵略超群,不可小觑啊!”

  闻言,孙权皱起眉头,打断说道:“东部,徐平虏、凌校尉二人身亡,乃自身贪功冒进,又中敌将奸诈之策。此人或有兵略,但何至于其兵略超群,为我大军劲敌。”

  听著孙权的反驳,张纮不紧不慢,说道:“主公,敌将能于大军败退之际,看出我军将士贪功心切,挺兵冒进,可谓识战机变化;兵退之时,诱敌深入,占据顺风、顺水之势,遣兵围杀,可谓识地利;独领舟师,以弱迎敌,用策破敌,可称智勇。”

  “此将,败而不乱,能识战机变化,辨敌我之情,晓用计谋,当有上将之才。今岂能因其手段卑鄙而小觑,主公切莫小觑。”

  张纮知道孙权的没有什么军事天赋,特意将这些话掰开捏碎了,分析给孙权听。

  孙权拍著髀肉,感叹说道:“如此大才,惜不为我江左所用,反而为我江东敌寇!”

  张纮捋著胡须,继续说道:“又观凌校尉,其素以胆气著世,为孙讨逆手下时,征战从军,常为先锋破敌。今纮听闻敌铃铛之将率部前突,斩杀凌校尉,又救苏飞,逼退黄都尉,乃是骁勇之士。”

  “江夏兵败之下,黄祖必会重用此将,提拔虎贲之士。而我军水师先胜而后败,大将身亡,士气被夺。故而主公若欲以江夏立威,统兵攻之,恕纮直言实难破敌。”

  顿了顿,张纮说道:“当下江东山贼乱起,主公挥兵回讨,扫荡群寇,安抚人心,委任亲信于地方,收诸将之心,则威势立也,此当为上策。若计较于江夏,江东动荡难安,若是主公难破,又将何以服众。”

  孙权沉默下来,他已经明白了张纮的深意。

  别看江夏水军败于他们之手,但是江夏军中有能人,在此战中那位能人崭露头角,在接下来的作战中,必定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而本为建功扬威的孙权,如果打不好,估计就不好服众了。

  不如挑软柿子捏,毕竟捏软柿子也能提高自己的威望,何必死磕一个硬柿子。而且这软柿子危害比硬柿子大,不能不解决。等他把江东军权捏在手里了,地方彻底平定了,再来挑战这个硬柿子也是不晚。

  冷静分析利弊关系,孙权说道:“幸有东部劝谏,孤决策险些有误!”

  迟疑少许,孙权忧虑问道:“今徐平虏身亡,孤初掌军权,无亲信大将辅佐,不知东部有何高见?”

  张纮露出微笑,说道:“主公,群臣之中,公瑾忠贞可信,既晓兵略,又知进退。以纮之见,主公怜惜敌寇之将,不如提拔麾下大将,引为心腹。”

  “公瑾?”

  孙权面露沉思之色。

  与演义上有出入,孙策时期,周瑜的待遇与孙氏诸将待遇差不了多少。比如在配兵上,周瑜兵二千,骑五十人,与程普、黄盖、韩当等家臣一档,外镇豫章的巴丘。

  孙策临终安排上,周瑜也非托孤大臣。

  但周瑜抓住了关键的时间点,在孙权登基困难之时,带著二千兵马来到吴县,站在孙权那边,拥护孙权继位。至此,周瑜成为中护军,与托孤大臣张昭共同执掌军政大事。

  在孙权继位后仅是将军位,诸将群臣礼仪简陋,唯独周瑜使用君臣之礼,维护孙权的统治地位。

  “多谢东部劝谏!”孙权微微颔首,说道:“公瑾,忠贞可信,身具大将兵略,可以用之。”

  “不敢!”

第47章 影帝

  江东水军自有调度不谈,当下江夏水寨中,也是风云四起。

  黄祖怒气冲冠,在那来回踱步。黄复弓著身子,站在他的面前。

  “黄复,你说射儿被霍峻劫持,方才留下作战,可是如此?”

  黄复拼命点头,哭诉说道:“霍峻阴险歹毒,少将军待其恩厚,他却为立军功,挟持少将军,自统兵马作战。逼在下向家主谎报内容,言少将军自愿断后。”

  “混蛋!”

  黄祖气愤地踹翻案几,咒骂说道:“霍峻小儿,某观他乃是长公子亲信,命人以礼待之,今却背弃我儿,宜当诛之。”

  几年前,黄祖兵败孙策之后,孙策攻破夏口把他的妻妾儿女全部抓走,幸亏黄射在外统兵作战,逃过了劫难,不至于让黄祖断子绝孙。因而,黄祖对唯一的儿子,近乎宠溺的态度。

  霍峻劫持黄射的行为,无疑是触动了黄祖的逆鳞。

  在场的诸将默然无声,他们与霍峻仅是点头之交,自然没必要为他说话。

  “来人,派人前去探寻少将军旗舰何在。若是霍峻投靠江东,某必将其江陵族人屠戮杀光。”

  “诺!”

  就在侍从走后不久,斥候便闯入营帐,喘气说道:“启禀将军,少将军旗舰已回,同时还有苏都督、霍参军、甘校尉三部。”

  “好啊!”

  黄祖冷笑一声,说道:“霍峻若将少将军安然无恙带回,某倒是可以饶过他的族人。”

  说著,黄祖按剑而出,说道:“来人,随我前往码头!”

  “诺!”

  随著黄祖的一声令下,其亲信簇拥左右,手持兵刃,气势汹汹。与迎战江东水师时的他们,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码头上,黄祖披甲握剑,目光直勾勾盯著艨艟。

  待到艨艟抛锚靠岸,黄射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并走下来之时,黄祖激动不已。若是自己这个儿子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可真断子了,仅剩下出生不久的孙子。

  此时甲板上的霍峻看见码头上杀气腾腾的众人,又瞄见人群中的黄复,说道:“伯钟兄,欲杀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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