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是贾琏 第230节
这想法要被孙化贞知道了,能扇了一个大嘴巴子。淮安府曾经是漕运总督的驻地,妥妥的漕运重镇,结果三千驻军一千人都勉强凑齐。
大周朝漕标为漕运总督麾下军队的简称,类似的抚标这是巡抚直辖的军队,情况不一样。各省驻军最高的指挥官是巡抚,但各省总兵主管的各省驻军,并不归巡抚直属,而是归兵部直属,也就是说,总兵可以不听巡抚招呼。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总兵是被双重管辖的,不然你在当地驻军,不听巡抚招呼,后勤辎重怎么解决,饿死你丫的。
相比之下,漕标就没这个问题了,漕运总督的权利很大,漕标驻军的各府,漕运总督是有管一定管辖权的。说起来张儒也是倒霉催的,他是真没想到,漕标烂成这样。
到了济南后,本以为没有三千人,也能拉出两千,这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对不对。没曾想去了一趟驻地,见了管粮同知,见了驻军参将后,张儒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灰溜溜的又回去找岳齐,表示同进退,一起去见贾琏。事后岳齐才知道,济南漕标参将麾下,一共才八百人,其中能拉出来欺负一下百姓,日常负责巡河的才五百人,真正能打赢地痞流氓的所谓精锐,也才二百人。嗯,在济南驻地肯定是够用了。
见了贾琏后,岳齐一点都不带遮掩的,全都告诉贾琏了,这一路看着烂到根子的漕标各部。同行的张儒也立刻表示,这锅太黑了,实在扛不住,他要弹劾李三江,希望贾琏和岳齐一起署名。对此,贾琏很不客气的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无冤无仇的。
说无冤无仇呢,其实也挺昧着良心的,贾琏无非是没义务为张儒出头,师出无名啊。
张儒立刻表示,贾大人身上有御史的差事啊,你可以的,不会有人说你越界啊。
贾琏对此更直接的回答:“漕运御史会说我越权的。”
张儒无奈至极,只能灰溜溜的坐在一边,堂堂二品大员,显得格外无助。
岳齐也没安好心,无非是不好直接拒绝张儒,所以把人带来了。对此,贾琏只能回他一个【你欠我一个人情】的眼神。
嗯,在其位谋其政,越权是很遭人恨的一件事情了,贾琏不是怕仇家多,无非就是怕麻烦。再说了,我跟你张儒没交情,凭啥我为你出头啊,好处呢?要不伱先说说这个?
晚一点,等下属们都退下了,三人一起喝酒的时候,张儒才卸下了无助的伪装,摆出三人密谋的姿态主动开口:“岳帅,小公爷,眼下也没外人,在下就直说了。”
贾琏和岳齐放下了筷子看着他,想听听他能放出啥屁来,然后根据味道再决定是否合作。
“规矩大家都懂,在此不赘述了,本督万万没想到,李三江能做到这个地步,济南如此,徐州、宿迁、淮安各府的情况,应该也是大差不差的。说起来,漕运麾下近三万驻军,满打满算,一万五千战兵是要有的,现在看来,能凑出三千战兵我都要烧高香了。济宁段还能以槽丁从贼为由开脱,其他各府是真的没法子了,本督不能背这个黑锅啊。”
岳齐不说话,贾琏也不说话,这黑锅不是你背,那该谁背,你到底给他送了多少钱,才拿到的这个位子。来,明人不说暗话,别藏着掖着了。
见两人态度,张儒只好捏着鼻子继续倒老底:“李三江入阁没少花银子,也没少许人情。本督走了南安郡王府的路子,出了人情的。只是没想到,他能坑成这样。”
提到南安郡王的话,贾琏和岳齐的表情都微微变化了。这次内阁搞了个京官选举制度,所以呢,张儒不可能是南安郡王的人,但可能也关系非常密切,是利益合作方。张儒此前是正三品,不是小官,是有自己的利益山头的。
漕运总督这个职位不是随便选出来的,大概流程是吏部征求前任意见,拿出一个推荐名单送内阁,然后由内阁认可名单,最后送到皇帝的面前,由皇帝从这个五人名单里选一个。以内阁和皇帝之间的默契,一般情况下,排名第一的推荐人选,也就是前任总督的推荐。不出意外呢,这个推荐大概率会被皇帝认可,即便皇帝可以否决。除非皇帝有特别想用的大臣,不然不会打破这个默契。皇帝真这么做了,多半是对内阁极为不满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往深处讲就不合适了。这里头涉及的利益方太多了,首先是吏部,其次是整个内阁。能入选吏部,说明张儒本人无论级别和资历,都是足够的。其次就是内阁五个大臣,至少有三个人是支持他接任的。花了多少钱,付出多大的代价不好说,反正是大多数阁臣支持他继任。也就是说,搞定李三江之前,他还搞定了至少两个阁臣,然后通过联合南安君王府,合作搞定了李三江。这么一位继任者,还真不好太过给脸色看。
就算是贾琏,在听到南安郡王府的时候,那也是要表示一下尊重的。当然了,仅仅是尊重而已,我不给你找麻烦,你想合作呢,打出你的牌。
张儒见两人态度稍稍缓和,继续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山东巡抚,三司,漕运上下,难辞其咎。内阁就算装聋作哑,陛下也不会放过。既然如此,不如借着剿贼的机会,上下整顿一番,恢复漕标一定程度的战斗力,至少要能镇住运河沿岸。漕运总督对于驻军各府有一定的管辖权,届时一番整顿,总是会有一些空位的。本督不敢大包大揽,每家五个七品加一个六品的位子是能做到的。”
啥意思呢?你们这次帮了我,等整顿好漕运上下,拿出十个七品官,两个六品官酬谢。
这个条件对于岳齐是很有吸引力,但是对于贾琏而言,没啥吸引力。所以呢,贾琏听他说完后,起身笑道:“在下去方便,你们继续聊。”
言下之意,忽略我,你们聊。
贾琏说走就走,岳齐留下了,张儒有点无奈的看着贾琏出去,他其实最想拉拢的是贾琏。岳齐也不错,但跟贾琏比呢,还是差点意思。
等贾琏出去了,岳齐也很直接的表示:“事情呢,小公爷不掺和,我也不便掺和。”
一句话就给张儒听的微微抖了抖,主要是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很大。岳齐看似啥都没说,其实该说的都说了。隐含的信息通俗的讲,贾琏在皇帝那里的排序,在岳齐之前。
这个排序的依据,主要是信任度,统战价值的综合价值。
以贾琏为例子,自身在皇帝那边的信任度和宠信度先放一边,但算他的个人价值。贾家的顶梁柱,未来的门面,王家的女婿,皇帝的便宜小舅子。
其实小舅子这个身份价值不大的,关键是贾家王家史家,其中又以王子腾的价值最大。
从皇帝的角度看,稳住了贾琏,等于稳住了四大家族,关键代表人物王子腾也稳住了。
稳住王子腾,是承辉帝整顿京营的先决条件。王子腾主动请求外放,去做了两广总督。走的时候,就带了五百人的亲兵和随从,表明了绝不栈恋京营的兵权,也不追求更多兵权。
张儒听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要不,您先打动贾琏?我都好说的。
岳齐其实很动心了,就他的地位,弄五个七品官儿,实缺的,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很明显,贾琏不会因为五个七品官的位子就动心,贾家发力,别说七品了,五品都能搞的定。关键是贾琏在皇帝那里的人设让他无法利用上这些筹码。
我要是拉帮结派,皇帝会怎么想?
无法无天胡闹,贾琏是不怕皇帝算后账的,但要给皇帝留下一个结党的印象,麻烦就大了,后果也会很严重。贾琏至今没有扩大他的社交圈子,原因很复杂。
主要是努力的动机一直在变!
岳齐丢下一句话,也起身出去了,留下张儒慢慢的想。
在大厅内找到了贾琏,发现他对着地图在发呆,走过去搭话。
“态势对我有利,难的是各方联系需要时间,一个搞不好,教匪就突围成流窜之势。”
贾琏头也不回的看着态势图,点点头道:“是啊,绝对不要小看了对手,朝廷这些年情况不妙啊,今后类似的事情搞不好会很多。对于军方而言,战争烈度不大,对于地方而言,破坏容易,恢复难。朝廷还不能指望地方官员和士绅良心发现,就此善待百姓。”
这话,很不好听,岳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因为是实话。
(本章完)
第262章 圣人宗庙
客观的来说没有白莲教这个造反专业户的蛊惑,没有人挑头的造反很难成型。没有组织的个体反抗,往往很难成事。最多就是落草为寇。
岳齐很自然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关键还是要全国范围内的清剿白莲教这个造反头子。”
“白莲教固然要打击,然非治本之道。”贾琏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不同观点。
岳齐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抬手指了指济宁东边道:“这里情况如何?”
贾琏看了一眼道:“不知道,此前山东巡抚、三司收到求救信,催促了好几次。”
岳齐叹息一声:“圣人之庙若毁,天下读书人非议汹汹,恐陛下圣明受损。”
贾琏歪了歪嘴:“圣人的归圣人,苗裔的归苗裔。如能谨守圣人教诲,近在咫尺的济宁,也不至于为教匪所乘。可见,当下的话事人,不得人心。”
这话啥意思呢?总有几個不肖子孙,坏了祖辈的名声。因为朝廷尊孔,所以多有优待,却成了某些后人鱼肉乡里的依仗。当然不能一棒子都打死,总有后人分的清优待的原因。
从历史进程看,这家人的身段还是很灵活的,至少在某些历史节点,表现的很灵活。
对比一下,颜回和文天祥的后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感到羞愧。应该不会吧?
岳齐沉默了一会道:“出发之前,陛下有旨意,尽快恢复漕运。”
贾琏不动声色道:“这是自然的,不过打仗不能想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对待。眼下我们面临的情况,本地官兵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几乎等于没有。我军总不能绕过沿途各县,直扑济宁吧?后路还要不要了。稳一点,慢一点不要紧,要是败了算谁的?”
岳齐没法继续了,他总不能说,我跟你怎么比?你就算打败仗也没大问题,我不行啊,我要拖着不进军,御史的弹劾就能埋了我。济宁这地方太敏感了,事关圣人宗庙好吧。
“算了,我上一份折子,分析一下当前的具体情况。讲明白,在周边各府的军备没有完成以前,我主力不宜快速南下的理由。我们要的是全歼,不是击溃,最后变成烂仗。”
贾琏一番话,总算是让岳齐放心了,搞的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要不,我署名?”
贾琏摇摇头:“完全没必要,这种事情当然是人越少越好。我头上的骂名还少么?”
岳齐很想劝一句,不一样的,能一样么?但还是收住了,毕竟人有私心嘛。
当着岳齐的面,贾琏写了奏折,阐明了当下的战局,因为周边官兵需要时间围堵,京营也需要时间修整,暂时不宜立刻南下,以免贼人流窜,周围官兵不能堵住,人数有限的京营,也无法完成包围,只能缓一缓。
奏折是这么写的,贾琏的真实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海运,这个必须要搞起来。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狗屁!都是借口,全都是利益。运河断一天,海运成功的把握就大一天。只要漕粮走海运今年成功了,今后想再断绝,那可就有说道了。其次就是出于军事目的了,至于所谓的圣人宗庙,当下的圣和先秦的圣,那就不是一回事。
最初的圣,指的是一个人的道德品质达到某个程度。现在的圣,这是神邸一般的存在。总而言之,你说是统治者需要也好,说是后人因为争夺话语权神话了也好,总之在贾琏这里,都一个样,与我何干。
那些整天把圣人挂在嘴边的人,何尝不是在为自己说出来的话找背书者呢?
你也不能说儒教本身是没进步的,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这么说吧,如果没有近代外力的压迫,大一统的中华大地,儒家是能实现长久统治的最佳工具。对于皇权而言,儒家提倡的东西,都是让别人去遵守的,自己做个样子就好了。
如果不能跳出规则,那么制定规则又有何必要呢?大家都一样,那还要规则干啥?
你看,这就是皇权代表的特权J级的真实想法,那些痛恨特权的人,有几个是痛恨特权呢?真正痛恨的是【我不是特权】。
张儒是个很灵活的人,当他发现无法说动贾琏和岳齐时,立刻改变了思路,积极加入今后的平叛作战,指望能分润一些战功再说,为今后多争取一些筹码。
主动出来找两人,看见两人在对着态势图分析占据,张儒没有说话,而是咳嗽一声,通知一下,然后安静的站一旁听两人的分析。张儒是不会打仗的,但他知道别乱干扰指挥作战。
“关键在于堵住周边各府,这需要把全部的骑兵派出去,确保充分的机动性。至于主攻方向,京营列装新式火铳不下约五千,把这些火铳兵集中使用,佐以炮兵,缓缓地前压。迫使教匪与我们军打正面,如果教匪据城而守,求之不得。我就怕他们乱跑。”
在这个问题上,岳齐和贾琏倒是不谋而合。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一带水网多,击溃不难,难的是全歼。
“攻心为上,应尽快让济南那边多印刷一些传单,派人撒出去,务必让每一个参与教匪的人都知道,只拿首犯,从者既往不咎。”岳齐对于郧阳的那一套已经很熟练了,用的很顺手,那为何不继续用呢?看效果的嘛。
张儒在一旁表示了关心:“二位将军,如今朝中喊打喊杀的,你们这么做,恐招非议啊。”
这次都不用贾琏说话了,岳齐就很直接的回答:“一片公心,何惧非议。”
张儒有点尴尬的时候,贾琏又补一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张儒听了惊呼:“好诗!传言小公爷不通诗词,传言果不可信。”
贾琏听了不屑的冷笑:“单纯地求对仗押运,作诗有何难也?来鸿对去燕,落日对长空,这样做出来的诗,不能有感而发,可谓无病呻吟。注定会导致诗词成为少数人自娱自乐的工具,越发的重视形式,而非直抒胸臆。故而,在我看来,诗词是最没用的东西。”
张儒听了脸色难看,他也是文人好吧,所以下意识的反问一句:“那小公爷认为哪些学问有用呢?”贾琏知道他不服气,当然要让他无话可说。
“我在工部虞衡司的时候,在其位,谋其政,故而召集工匠,在原来的基础上,研发出射程更远,射击精度更高,操作更为安全简便的新式火铳。潘尚书在修河的时候,能够结合具体的情况,束水冲沙,确保河床不再继续升高。岳将军在宣大的时候,研究的是如何打败草原骑兵。我在郧阳的时候,研究的是如何安抚百姓,避免今后再生民变。什么学问有用,这个话题很宽泛,我举例子说明,只要对国家安定,解决百姓温饱有益的学问,都有用,都要学。那些曲高和寡,自娱自乐的学问,并非没有意义,只不过个人不喜欢罢了。”
张儒被怼的好一阵沉默,过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地图分析占据,贾琏的口中不断的报出一些数据,每日所需粮食多少,每日行军多少,还有战术上如何利用装备优势,尽量的避免伤亡之类的话题,听的张儒头都大了,不是听不懂,而是觉得他们都没说到重点。
“二位,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张儒犹豫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要说。他说了,没被接受,就是别人的锅了。
贾琏停下看看他,张儒立刻道:“圣人宗庙,旦有损毁,难以向天下人交差啊。”
贾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张儒一阵心虚,眼神躲闪时才淡淡道:“圣人乃天下楷模,想必即便是教匪,也不至于袭扰圣人安寝。再者,昔日东平郡王留下的一千人马,要说打败教匪不敢奢求,在当地百姓的支持下,又不缺钱粮,守住不难吧?”
张儒当然听懂了贾琏的话,他其实就是想蹭一下挽救圣人宗庙于水火的功劳。所以才主动提起这个事情吗,可是贾琏不为所动,明明是主将却跟着贾琏走的岳齐,更让他无可奈何。
“在下也是为了而且的前途着想。”张儒只能摆出一副我为你们好的嘴脸。
贾琏直接把脸拉下来:“不劳关心,本官自有分寸。”不想再搭理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贾琏直接走人了,留下来的岳齐脸色也不太好看,说的更直接:“有驻军,有坚城,如果再有民心,钱粮充足,一群乌合之众,脑子坏掉了才会去打曲阜。”
重点是强调了一下民心,如果张儒还听不懂,那真就别怪岳齐不客气了。
张儒怎么会不懂呢?这一届衍圣公要是有民心,济宁能发生教乱么?即便发生了,深得人心的衍圣公站出来振臂一呼,教匪自然瓦解,还要打的这么辛苦么?
要不怎么说,真话伤人呢?
一番勾搭,可谓不欢而散,张儒还不敢离开,必须死活要跟着他们一起南下,这样才有机会蹭点军功。这个时候的孙化贞,人在徐州,看着当地驻军,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有江北巡抚的行辕,徐州这边的抚标建设的还算好,三千精锐,外加一些杂兵,打硬仗不行,要说守住防线,倒是不难的。漕标这边,一如既往的烂,气的孙化贞又问候了一遍李三江家里的直系女性亲属,显得很没素质。
孙阁老没素质的行为,江北官员敢怒不敢言,甚至调走了三千抚标精锐,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孙化贞很清楚,偌大的微山湖,想要不让教匪借此跳出围剿,就必须要守住四周。
这个时候,孙化贞其实挺庆幸的,济宁陷落后,教匪选择了北上,而不是南下。
之所以没南下,也是因为孙化贞在两江搞的好,白莲教想搞点事情,没有土壤。
怎么讲的,孙化贞打击贪腐和士绅的行为,客观上起到了为民发泄情绪的效果。
加之在这个过程中,溢出的好处一定程度缓解了名声,尤其是运河两岸的百姓,更是受益颇多。别的不说,单单官员被拿下后,震慑了士绅,导致百姓受盘剥的程度大大的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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