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106节
赵柽兴高采烈,刚要令随从前去寻回猎物,就见那只灰兔子,忽然动了动,然后屁股上带着羽箭,居然一蹦一跳向远处跑去。
赵柽见状脸色一变,急忙打马向前,又一箭射去,这次却是没了准头,那野兔带着整根儿箭跑了个无影无踪。
看着赵柽一脸阴沉无语,段易长笑道:“王爷,定是那箭头钝了,所以扎入不深,兔子才会跑掉。”
赵柽看他一眼,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确是箭头钝了,不然本王这一箭岂不穿身而过?焉能让只小小的兔子逃走。”
段易长心中微微有些舒坦,虽然被坑了匹马,但看这齐王本领不济,绣花枕头一般,倒是好受了许多。
经此一事,打猎便也没了兴趣,又去河边抓鱼,这个倒不须二人动手,无论哪边随从都能做到,只是片刻工夫就已大有收获。
赵柽坐在河边一把折背椅上晒太阳,听段易长谈论大理名胜特产,忽道:“本王听闻令尊年轻时曾游历中原,可有此事?”
段易长顿时一愣,没想赵柽居然问起这种事来,他心下琢磨不透赵柽用意,便道:“王爷博闻,居然连家父曾游历中原这事儿都知道。”
赵柽笑道:“本王有几名手下,曾是江南路的绿林中人,他们曾和本王说过此事,言道令尊当年身为世子时,曾来我大宋闯荡江湖,尤其在江南一带,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段和誉是镇南王段正淳的儿子,而不是保定帝段正明的儿子,那时段正淳还未继位,所以赵柽称呼其为世子,而非皇子。
段易长想了想道:“我听父亲说起过此事,便是母亲也时常忆起江南,只是易长遗憾没有去过。”
赵柽闻言微微扬眉,段和誉的皇后出自权臣高家,膝下无所出,段易长的母亲是德妃王氏,出身不是大理官宦门第,来历少有人知,但此刻听段易长言语,似乎当年也去过江南?
他道:“令堂……”
段易长笑了笑,这种事倒没什么可隐瞒,他道:“家母并非大理人,乃是宋国女子,与家父在江南相识相知,随后一起回了大理。”
“原来如此。”赵柽点了点头,笑道:“想令尊当年英俊潇洒,武艺高强,一定结识过不少江湖朋友,说不得还有结义兄弟之类吧。”
段易长闻言有些思索,觉得赵柽话里有话,但他确实不了解这些事情,便道:“王爷这却是问倒我了,易长未曾听家父提起过这些事,便是母亲……也从未说过。”
赵柽笑道:“是本王心生好奇了。”说完他不再言语。
段易长一头雾水,心中不知赵柽问这些话的用意,说是好奇却又好象有所指,不是随便问问那么简单。
这时小河对岸来了几名女子,端着木盆到河边浣洗衣服,看打扮应是附近农庄上的庄户。
她们倒是不怕赵柽等人,在斜对面的大青石上,挽起裤脚,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小腿,边洗衣边笑闹着,声音传递过来,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小郎好大胆。
赵柽看得有趣,道:“段皇子,倘在大理,眼下这种情景是不是要对歌来听?”
段易长瞅了瞅对面,那几名女子笑闹着也往这边看,见他瞧过来不由指指点点,段易长顿时脸红道:“王爷,我没亲眼见过,不过,不过……大概会对吧。”
赵柽奇道:“你没有见过?”
段易长腼腆道:“王爷,我在大理极少出城,这种事虽时常听闻,倒真的没有亲眼见过。”
赵柽笑道:“段皇子,喜乐在民间,忧患也在民间啊,庙堂太高,看不见市井,又怎能知百姓的喜悦哀苦。”
段易长心说,你这些道理我早就知道,只是这和对歌有何关系?还不是你觊觎我大理女儿多情,不揣好心思就是。
他道:“王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易长受教了。”
过了半晌,那些野味鱼虾烤好,两人边吃边聊,直到酒意微醺。
段易长看赵柽兴致颇高,不由心中算计了一番,笑道:“王爷,一会儿赛马如何?”
第193章 郊野赛马
“赛马啊?”赵柽放下酒杯看着他道:“本王马术稀松平常,怕是赛不过段皇子。”
段易长笑道:“如今青锋在王爷手上,我这匹桃红却是远远不如,只怕真个赛起来,易长只能沦为陪衬。”
赵柽道:“赛马取乐倒未尝不可,不过本王提个彩头,输了的回来后罚酒三杯,不得找理由赖账,段皇子你看如何?”
段易长闻言顿时一愣,本来他想趁这个机会提出彩头,输家须答应赢家一件小事,没想到赵柽竟先说出来,居然是罚酒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心中立刻憋屈万分,却又碍于礼节,不好再去反驳,只道:“听王爷的就是。”
赵柽笑道:“那就这样定了。”
段易长这时心中烦躁,琢磨着既然无法在彩头谋算,那就在赛马之上压一压这齐王,出口闷气也好。
赛马并不是要胡乱去跑,须先约定个距离,可以直线定输赢,也可以往返比较。
因为眼下是在郊外,直线便没有了意义,两人商量后定下往返先到达者为胜利。
赵柽令随从向前估出五里地左右的距离,然后在那边立了长枪算做尽头,两个随从监督,赵柽二人到达长枪处再回返,首先回来营帐这边的就算是赢。
规则很简单,至于路上所遇到的意外之事,比如有车马过路,行人或者野兽叨扰,这些全算作正常的阻碍,考验骑术反应能力。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段易长瞧了眼桃红马,这马速度和青锋伯仲,耐力稍有不如,但来回才十里的距离也谈不上甚么耐力不耐力,如此一来,再考虑赵柽骑术一般,段易长自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想要超过赵柽多远,就全看他自家的想法,这次他可不想再给赵柽留任何面子。
打猎定彩头的时机已经失去,被赵柽一句箭法不好,轻飘飘避过,如今这赛马刚要提出彩头,却又被对方先一步用罚酒代替,他心中实在是恼火的很。
一切准备就绪,两马并排站立,段易长在马上礼道:“还请王爷小心,不然易长可吃罪不起。”
赵柽笑道:“赛马受伤又岂会迁怒他人,段皇子太小看我大宋的胸襟了。”
段易长赔罪道:“却是易长多想了。”他之前琢磨过此节,赵柽马术一般,虽然说赛马不比打仗,出意外的可能性极小,但也不是万分稳妥,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情,牵连到自家就得不偿失了。
按照他的性子,有风险的事大抵是不会去行,可今日实在是不出这口气,便是要憋死了,所以才想在赛马上压一压赵柽。
两边都准备妥当,雷三在旁大喊了一句:“开始!”
青锋和桃红便直接蹿了出去,这青锋马赵柽从东京城里一路骑来,对性子摸了个大致,是个慢吞吞的货色,说是性子温顺倒不如说憨懒,不过大理马多是如此,倒不值得惊讶。
但此刻卖力奔跑起来,赵柽瞬间感觉到和千里独行一盏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不过千里独行一盏灯是名马,这青锋比不上倒也正常。
两马并驱,足足里地都没拉开距离,赵柽便知道这两匹马其实差不太多,在速度上能和普通的青唐战马相比了,只是按照段易长的说法这是彩云驹里最好的两匹,那其它的自然是不如,估摸着实在没马可用时,才能勉强做战马一试。
两人又跑过一里多地,段易长忽然用力催动桃红,这却是马术了,大抵是通过动作和刺激,激发马匹的潜能。
只见桃红的速度忽然加快,一瞬间就超过了青锋半箭之地,赵柽见状却只是眯眼微微一笑。
待又奔驰了二里地后,段易长回头一看,不由便是一愣,只见青锋马紧紧在后面坠着,并没有拉下多远。
他心里纳闷,暗自咬了咬牙,再次发力,前方已可以望见那长枪目标,但他却不减速,直待桃红马跑到长枪那里,这才把手放上马鬃毛,身子紧贴马背,用力一拉缰绳。
只听桃红马一声长嘶,整个马身人立而起,两条前腿悬空,端得一副险景。
段易长身贴马背,仿佛长在上面一般,斜下里牵动马缰,双脚猛磕马镫,这桃红便旋身落下,几乎不回力般地向回跑去。
赵柽也片刻到了近前,却没段易长那般勇猛花哨,青锋马正常减速转身,也向回跑去。
桃红马回路行了一里,段易长偷偷回头去看,不由顿时大吃一惊,这青锋怎么要追上了?
他疑惑不解,但此刻也来不及细想,只是遍使浑身技艺,加速催马前行。
路程行至一半,段易长忽听声音不对,再次偷眼观瞧,一看之下,后背上汗毛都差些直立起来。
只见那青锋马竟已近在咫尺!
他顿时失色,哪怕没看出赵柽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动作使出,只是如正常骑马无二,但那青锋的速度却是要比他所知的快上许多。
又是几息后,两马居然跑了个并驾齐驱,只听赵柽笑道:“段皇子,这青锋马果然强过你那匹桃红,你把这匹最好的彩云驹送给本王,这赛马怕不是故意要让本王来赢的,倒是多蒙盛情了!”
段易长闻言气得在马上险些掉下来,青锋马只比桃红强在耐力和性子上,性子不必多提,可耐力方面,十里路程根本看不出什么,两马的脚力应该相当才是啊!
不,不是相当,他使用精巧马术,桃红应该超过青锋才对,莫非这齐王马术更高,一直在装傻充愣,哄骗于他?
段易长看着前面青锋马上的赵柽,可怎么看都不像精通马术的样子,赵柽在马上没有许多动作,青锋马就跑得飞快,好像后面有头大虫在追赶一般,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赵柽此刻在前方心头暗笑,论起马术来,他估计自家可能比不上折寒梅,但又岂是段易长这种大理皇子能够望其项背?
折寒梅毕竟自小西军长大,平时多接触各种战马,练马术的时候甚至比练武时还要多。
而大理是什么地方?本身就没有几匹真正战马,而且这么多年来打仗的次数屈指可数,还大抵都是步兵平叛的小规模战斗,不打仗又哪里能锤炼出真正的马术来?
大宋的马术可是实打实地在战场中总结出来的,这百多年来和辽开战,和西夏开战,和吐蕃开战,和夷越开战,国内又各种造反不断,那可都是战场上摸索出来的骑驭经验。
便是随随便便拽出一名普通的西军骑兵,都不是段易长能比过的。
到达营帐后,已是看不到桃红的影子,赵柽下马一杯茶喝完,段易长才骑马归来。
赵柽看着他笑道:“本王虽然蒙情段皇子赢了赛马,但这罚酒还是要喝的。”
段易长这一刻面如死灰,勉强道:“易长输了,愿意罚酒三杯。”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酒壶连倒了三杯酒饮尽,酒入肚肠,却是无比苦涩。
赵柽在旁见状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既然蒙情赢了赛马,不如过几日宴请皇子如何?”
段易长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亮光,这齐王,居然要宴请于他,这岂不是机会又来了?
第194章 军情急报
三月三,纸鸢节。
这一天是继上元节之后,又一个喧闹的节日。
东京城外,风景如画,绿意盎然,几大城门方向都聚集了无数游人和各类商贩,就连州桥下面的大小关扑店也跑过来凑热闹,支起押木桌,赌赢赌输。
每年的纸鸢节都有比赛,由东京纸鸢社组织主持,奖励也都从纸鸢社里出,纸鸢社乃是民间市井自发的组织,就好比蹴鞠的圆社、齐云社之类,并非官方设立。
纸鸢社从规模,还是社员构成上,都是不能和圆社齐云社这种组织相比,东京城流传着,若论风流,无过圆社,也流传着,人都道齐云一社,三锦独争先。
纸鸢社自然没有这种称誉,毕竟纸鸢这项游戏,儿童女子,甚至老翁老妪,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参加,没半点门坎可言。
纸鸢社的社员,一般都普通人居多,社长副社长,也不过是些身家殷实的商人,而圆社这种,便是高俅也只是普通的社员,上面的社长之类,更是皇亲国戚。
这天大早赵柽就命人备好了车马,打算去城外观看,他还打发雷三去外面店里买来不少纸鸢,给府内的一些仆人发下,让他们前去报名,参加纸鸢大赛。
两辆马车,足足一百来号人,在吃过早饭后浩浩荡荡出了王府大门。
赵柽骑马,后面苏石带着侍卫跟随,苏石在上元节时被方腊打断的胳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挥刀舞剑都已无大碍。
此刻街路上行人许多,都是要往城外去的,老幼相携,男女相伴,闹闹攘攘,身上背着各色纸鸢,拎着大小果篮食盒,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出得城去,大赛还未正式开始,但天上已经有不少散放的纸鸢在飘荡,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赵柽下了马,侍卫们摆了椅子桌子,小娘从马车下来,一脸紧张,只是看到眼前这些热闹的气氛,心中又有些喜乐,锦儿更是拿了只春燕的纸鸢,在那里不停摆弄。
维持秩序的禁军都头赶过来问好,赵柽交代几句,都头见礼离开。
这一天直到中午之前,东京城内外都沉浸在欢喜的气氛之中,但是到了正午的时候,却忽然被打破。
赵柽去的是南门,坐在护龙河外不远处,就在太阳悬挂正中,春意最暖之时,那不远处的官道之上,一匹快马踏着烟尘,飞奔而来。
这马丝毫不避让行人,甚至有那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心大懒散之辈直接被马匹刮碰上,带到一边受了轻伤。
赵柽看到这一幕,不由微微皱眉,但却没有派人阻拦。
他眼力极好,已是看到那马上之人居然是禁军的传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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