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170节
樊学文摸了一把浓黑如墨的胡须道:“此言有理。”
乌先生又道:“何况这边阁子里七八人,旁的没有出来,吏部侍郎和宝文阁学士家的衙内出来找人,那里面坐等之人的身份……”
樊学文眼皮动了动:“吏部侍郎公子都被差遣出来,那里面至少是尚书家公子,甚或……更大?”
乌先生点了点头:“自是如此,而且这些衙内公子常聚一起,那边竟然并不熟识,也是个疑问。”
樊学文思索几息:“要如何去做?”
乌先生在地上走了两步:“多派人手围住那处阁子,不能让阁内的人走脱,马上派人去通知吏部陈侍郎,还有去开封府报官,把事情说大一些,最好能面见滕大人,述说详细!”
樊学文道:“开封府那边底下人去不行,我亲自跑一趟吧,至于陈侍郎那里……”
乌先生道:“陈侍郎那老朽前往,大东家现在就派人围住阁子,若里面并非朝上衙内,而是绿林盗贼,那走脱了可是大罪。”
樊学文道:“合该如此,我马上就做安排。”
不说他这边应对,只说当时学士公子一路好跑,满身大汗地回去阁子。
他连惊带吓,又路上使力,便是将酒劲都消磨干净,然后与阁内几人述说一遍所遇之事,听得几人都是愣在当场。
簪花公子瞅他颠三倒四,怕其中有甚么错漏不妥,又再问一遍,这次更加听得分明,不由脸上露出惊诧,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如此飞扬跋扈!”
旁边的绿袍公子已经怒不可遏,伸手拍案道:“这哪里来的泼才,待我过去瞧瞧!”
“慢着!”簪花公子皱了皱眉:“那边已经打死了人,王兄还是别过去为好!”
“怕甚!”绿袍公子道:“对方打死的不过樊楼下人,难道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簪花公子摇了摇头:“总是不妥,对方如此猖狂,就怕有所倚仗,纵容手下伤人致死并非谁都敢做,对方未必是京内人,倘若外面来的……却是危险之至。”
绿袍公子急道:“那要如何?”
簪花公子道:“还是去开封府报官为好。”
绿袍公子脑袋摇得如泼浪鼓:“那岂不是丢人现眼?我等出来玩乐,哪怕遇见再大事情,又几曾报过开封府,若是传扬出去,不被别的哥儿姐儿们笑话!”
簪花公子瞅他一眼:“你想不被人笑话,那就避过开封府,回家搬兵。”
绿袍公子气道:“我家又哪里来的兵,倒是吴筹那小子能搬来些,对了,吴筹去哪里了?”
他说到此处不由一惊,四下望眼,疑惑道:“吴筹最先出去找人,至今都未回来……”
簪花公子看向宝文阁学士公子:“出去可见吴筹?”
宝文阁学士公子摇头道:“未曾看到,问了樊楼说是初去时被打散了,可能……可能醉倒在哪个边边角角了。”
绿袍公子道:“这却不可能,吴筹的酒量比我还大,今晚又未饮太多,怎会醉去外面!”
簪花公子这时脸色变化:“不会被对方给抓进阁里了吧?还有陈遂,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绿袍公子闻言更急:“这如何是好,我更要过去瞅瞅,不信他们敢抓了吴筹陈遂!”
簪花公子摇头道:“此事怪异,不可莽撞,眼下这樊楼已是指望不上,还是回去叫人方为上策。”
绿袍公子道:“开封府断不能去,我爹眼下又不在京城,不如唐兄你回家去找唐大人,让他出面?”
簪花公子道:“我爹出面又有何用?他手下又没人手,我看不如去找吴侍郎,毕竟兵部那边有些司军,总强过开封府的差役。”
绿袍公子道:“这却是好主意,吴侍郎乃是兵部左侍郎,调些司军不成问题,唐兄,你去还是我去?”
簪花公子略一思索:“还是我去,毕竟吴筹眼下不知去向,怕是陷进了那边阁中,去见吴侍郎还须言语谨慎……”
绿袍公子道:“这倒也是,我最怕见吴侍郎,整天阴沉着脸色,上次我找吴筹在府内撞见,就是一阵冷哼,吓得我赶快跑走。”
簪花公子道:“我现在就去,王兄切记别离开这阁子,一切事情待我回来再说。”
绿袍公子道:“我就是担心他们两个……算了算了,我不出去就是。”
簪花公子点头,站起身匆匆出门。
看他离开,绿袍公子冲前面女伎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吹曲!”
女伎们都知道出了大事,哪敢言语,便弹奏起来,只是没响几下绿袍公子又喊道:“都停了,怎么越听越是心烦,也不知道那边阁子有甚么好,赵元奴那小蹄子竟偷跑过去不回,待这次事了看我找人收拾于她!”
旁边的黑须中年和白胖子,从头至尾都不敢做声,他二人是外地来京述职的,这次宴请一众衙内便是为了此事。
他二人打算留京做官,但做京官需要磨勘和受荐,他俩磨勘倒是够了,但这个受荐却没太大眉目,俩人当初的朝上靠山都已不在,若不活动,别说做京官,怕是连职事都要丢掉。
可受荐一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需要几位具有一定资格举主的推荐书。
既然要留京,这个一定资格的品阶就不能太小,大抵是紫色绯色朝衣,五品往上走。
其实元丰改制后,六品也可着绯衣,也算有资格,但六品实在太低,且只能举荐七到九品。
不过七到九品这种京官每次科举之后多有任命,所以大抵没有人去找六品官举荐。
举荐者的品级,是不能低于或同于被举荐者的。
举荐这事说容易,那就是只要科举正途出身,有同年好友,甚至太学出身有同窗,总能在京中找到举荐人。
说难就是这事儿没有白白办的,视关系远近,品阶大小,多多少少都要送上一笔银子。
举荐人品阶越大,关系越淡薄,奉上的便越多,反之同窗同年之类,品级没那么高的,少封一些银子就行。
黑须男子和白胖子两个常年外地为官,与京中来往不多,他们那一届科举出息的也少,想要谋求进京的路途并不好走。
他俩都是五品官,找举荐只能向上,不过一番杂七杂八的操作下来,生拉硬套,倒也走通了些关系,攀上几家衙内。
他们知道那些府部的大人们不会直接办事,大抵要从衙内这边下手,便来樊楼摆了场子,想商议一下给大人们封多少银两合适,却没料想竟出了眼前的岔头。
黑须中年这时小心翼翼地道:“王公子,这……不会出什么事情?”
绿袍青年瞅他一眼,心中烦躁:“谁又说得好,没事就万事大吉,有事你俩也跑不了!”
黑须中年顿时心中叫苦,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就偏偏赶上了今日,这可真是倒了大霉。
他和白胖子对望一眼,谁也不敢再说话,两个原本就职偏远州府,搜刮有限,眼下银子没少花还要摊事,立时都愁眉苦脸起来。
绿袍公子坐在那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端起一杯酒直接仰脖干掉,随后道:“这么等着可不行,我得过那边瞧瞧,万一陈遂还在外面趴着,怎么也得弄回来才是。”
边上的学士公子顿时变了颜色,急忙道:“唐兄走时说过,让咱们不要离开阁子。”
绿袍青年瞪眼道:“咱们在京里哪受过这种委屈,居然躲着不敢出头,我就不信那阁子里人胆大包天,敢把我一个尚书之子如何!”
黑须中年和白胖子此刻哪怕不想开口,也急忙劝道:“王公子不可,还是等唐公子回来再说。”
绿袍青年哪肯理他俩,一甩袖子站起身,看向学士公子道:“许一围,你和我去!”
学士公子脑海里闪过那中刀打手的凄惨模样,哪里肯跟他走,便是摆手道:“我可不去,王兄也不要去,还是等等再说。”
绿袍青年哼了一声,一脚踹开前方花案,径直向门外走去……
(还有,正在努力的写)
第287章 继续惩治
绿袍公子王衙内气汹汹出了阁门,便向前方找去。
本来他不知道赵柽阁子所在,但是眼下这三楼已经有些乱起,见了不少人往一处去,便醉醺醺跟上。
待跟到那处阁子,樊楼管事一眼瞅见,急忙迎住,问竟然是工部尚书王时雍家的公子,不由心中叫苦不迭。
王公子张嘴就问陈衙内何在,管事不敢隐瞒,直道被对面的侍卫拎去了阁中。
王公子闻言大怒,挽起袖子就要前冲,管事吓得急忙拦腰抱住,嘴里道:“衙内不可,那边侍卫凶恶无礼,手有兵器!”
对面周处看又来一人,穿了身鲜亮的大绿袍子,不由伸手指点,随后和吴小刀低笑起来。
王公子被管事抱住一时泄了力,却又看对面的侍卫比比画划似乎朝向自己,一心怒火再次燃起。
他脾气暴躁在衙内中出名,平日里对待家中下人也常施拳脚,这时不由骂道:“狗东西,再不放开,别怪公子不客气!”
管事好歹也是近五十岁人,闻言差点哭出来,哀求道:“小人放开,公子也莫要过去,对面个个凶猛,狠毒如贼寇,刀片不长眼。”
他说着松手,王公子心中恼怒,抬腿一脚踹去,这管事年轻时虽然也练过几天武马抄,但拳脚这东西最怕懈怠,如今年岁不小,身上早没了功夫,被这一脚直接踹倒在地。
对面周处等人见状大笑起来,王公子愈发恼怒,这时后面樊楼的人越聚越多,乃是其他几楼的打手都调了过来。
管事从地上爬起,这会儿学乖也不再劝,王衙内瞅见旁边一个拿着朴刀片的打手,瞪眼道:“给我!”
那打手急忙望向管事,管事一闭眼假装没瞅见,反正他横竖也落不着好了,索性不再管就是。
打手见状愈发犹豫,王公子却上来就抢,直接将那刀片夺在手中。
这朴刀分为上下两节,装上杆便是长刀,卸下杆就是短刀,眼下他抢到手里的就是短刀片。
王公子一刀在手,大步流星往前走,对面周处等人都沉下脸冷冷瞧他。
对方若只是围着,他们倒也不动,但想要进阁却绝对不行。
王衙内边走边喊:“我乃工部王尚书家公子,你们哪个不想活了动我!”
“王尚书家的公子啊?”周处闻言顿时双眼发亮,心想这个可比之前那两个侍郎衙内大,他倒是不怕这些什么衙内公子,原本就是御龙直的人,就算这些衙内的老子们不说全见过也差不多。
他们是赵柽的侍卫,不少都是赵柽小时就跟在身边,任务就是保护赵柽,除了官家和娘娘外,其他人若对赵柽不利都敢动手。
这时看着王公子拎着朴刀片走过来,周处冲吴小刀使个眼色,然后迎上一步:“王公子可是要找吴衙内和陈衙内?”
王公子扬起粗眉道:“吴衙内也在里面?”
周处紧盯着他手上的刀片,笑道:“可不就在里面,正和我家公子把酒言欢,花魁娘子作陪,不亦乐乎。”
“什么?这小子……”王公子闻言一愣,就在这时吴小刀从侧面上去,伸手便打掉刀片,接着一脚踹过去,王公子“噗通”一声来了个狗抢屎。
“啊,撮鸟诈我!”王公子趴在地上就是暴怒,他刚想爬起来,猛然感觉腿上挨了几下,一时酸疼无比,接着被人一把拎起后脖领,连拖带拽地拉进了阁内。
进入阁子,王公子破口大骂,此刻他也不管之前的是非,自家受辱绝不能忍,先痛快了嘴再说。
赵柽在上面皱了皱眉,周处便是一顿耳光打去,直将王公子打成猪头无二,末了又拿一酒盅塞进嘴里,可王公子嘴大,一只不够,足足塞了三只,这才消停下来。
“公子,这是工部尚书家的衙内,属下没料到他口出污秽,不然外面就堵住他嘴巴了。”周处低头认错。
赵柽道:“王时雍的儿子?”
王公子此刻虽然口不能言,但看这阁子主人居然认得自家老爹,不由睁大了眼睛“呜呜”出声,也不知想表达何意。
赵柽想了想,王时雍这人可不怎么样,说是奸臣都算夸奖,甚至还不如白时中、李邦彦之流,那种算是奸臣,这王时雍与张邦昌乃是叛国投敌的国贼。
他道:“丢去墙边站着……嗯,脑袋朝下站!”
周处一听,心下琢磨公子这是和王时雍有仇啊,可脑袋朝下是怎么个站法?大低是要弄根绳子吊起来吧!
他也找不到绳子,便去窗边扯了幔帘卷在一起,将王公子捆了几捆,拎去墙边大头朝下倒吊起来。
墙边的吴公子和陈公子都看得眼皮直跳,心想幸亏刚才服软,不然这般吊上,怕是要去掉半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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